像是没听见温亦词的问题，靳砚柏没有回答，只是翻来覆去地看着她的手，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原本冰凉的手开始逐渐回暖，温亦词甚至隐隐觉得自己的手心变得潮湿起来。
被靳砚柏的指腹摩挲过的皮肤有些细微的酥麻，温亦词不自在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听到靳砚柏轻笑了一声。
她疑惑地看他，与那双恰好也正望着自己的黑眸对上：“你笑什么？”
——她的手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靳砚柏似是很有兴致地捏了捏温亦词的指尖，“就是在想，大艺术家最近没搞创作啊？”
温亦词是搞雕塑的，创作时偶尔会被材料和工具弄伤手指。
“最近没灵感。”说着，温亦词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靳砚柏攥得挺紧，她抽手失败，索性由着他牵了。
那点不自在被她自己吞下消化。
“那你怎么没跟外公一起回来，还晚了几天？”
“我老师的作品展览还有些收尾工作，我做完了才回来的。”
温亦词的老师是享誉世界的知名雕塑艺术家，经常举办作品巡回展览。温亦词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每到这个时候总要在其中担任一些重要的工作。
难怪。靳砚柏心想。
他了解温亦词的性格，做事仔细，又认真负责，甚至还有点儿死心眼。让她放下没做完的工作跟着家人回国，她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靳砚柏抬眸。他原本在仔细端详温亦词的手指，现在，他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他和温亦词自幼相识，打小他就知道，温亦词是个长的很漂亮的姑娘，精致的五官组成了一张明媚动人的脸，笑一下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但温亦词又很少笑。可能是小时候家中的变故磨得她沉静到有些淡然，昳丽的脸上总带着清冷的表情，看起来很有距离感。
就像现在，温亦词嘴上回答着靳砚柏的问题，答案还挺详细，但脸上没什么表情，感觉就很……应付。
靳砚柏不爽，加重了几分揉捏她手指的力度。
从大拇指开始，到无名指的时候，已经有点儿走神的温亦词终于抬起头来，好笑又无奈地问道：“好玩吗？”
靳砚柏煞有介事地点头：“挺好玩的。”
他还挺理直气壮。
温亦词气结，趁他稍有松懈的时候，猛地加大力气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她在这心慌意乱，他拿着她的手当玩具，哪有这种道理。
靳砚柏的身体向温亦词那边倾斜了一点，温亦词懒得理他，将脸转过去看向车窗外，却听他低笑了一声。
这会儿车已经驶出了山路范围，倒退的风景开始有了繁华的迹象。
路边的街景逐渐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变得熟悉起来，温亦词被感染着情绪也变好，瞬间忘了她还在和靳砚柏“闹别扭”，转头对他说道：“我们去吃——”
“隆兴楼。”
温亦词微微睁大眼睛，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与欣喜也被靳砚柏精准捕捉到。
他勾起唇角——就知道她想吃这个。
“隆兴楼”是南城一家老字号的茶馆。说是茶馆，也供应餐点，算不上特别美味，但温亦词高中的时候跟着舅舅去过一回，就对那里的金丝糕和小笼包情有独钟。
以至于靳砚柏他们念书那会儿隔三差五就得陪温大小姐去隆兴楼，一群朝气蓬勃的高中生混在来喝茶的成年人里，看起来格外独特出众，连老板都对他们印象深刻。
后来温亦词出国留学，偶尔回国却没能来隆兴楼吃一顿的话，还会发朋友圈聊表遗憾。
这次回国第二天就能吃上，温亦词自然开心起来。
见她明显比刚才高兴了不少，靳砚柏便朝她伸出手：“手。”
温亦词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伸过手去，却听到靳砚柏说：“那只。”
这下子温亦词更疑惑了，但靳砚柏看起来还挺坚持的，她就换了只手。感觉有点儿别扭，她还调整了一下坐姿，朝向靳砚柏那边。
冰凉的手再一次被温热包裹住，温亦词突然好像理解了靳砚柏的用意。
然后她就听到了靳砚柏略带不满的责问：“怎么不多穿点？”
温亦词心情好，也难得起了点儿开玩笑的兴味：“多穿点怎么享受靳总牌暖手宝？”
“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靳砚柏大度地说道，“反正仅限你使用。”
倒是挺有未婚夫的自觉。
温亦词不禁失笑。
——她不在的时候，靳砚柏是不是去男德班进修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靳砚柏的手一直没松开，等到下车的时候，温亦词的双手也彻底暖和过来。
车在隆兴楼外停下，一路上靳砚柏没给过柴鸣任何指示，想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带自己来这里。
温亦词仰头看着有些年数的门头，察觉靳砚柏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又转头看他。
“给你接风。”靳砚柏再度牵起她的手，高大的身形还起了点儿挡风的作用，“进去吧。”
他还记着这事儿呢。
这会儿温亦词已经比在车上的时候自在多了，加上反抗基本无效，便由着靳砚柏牵她了。
早上不到八点，一楼已经座无虚席。
不过他们跟老板算得上熟人，又得知温亦词刚从国外回来，所以老板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很爽快地答应了靳砚柏，会给他们在二楼留一个包间。
跟老板寒暄过几句后，两个人这才上楼去。
温亦词对食物的态度一向是不爱尝鲜，口味固定。
不用她开口，靳砚柏已经把她每次来都要吃的几样点好了。
点好之后，他又倒了杯白开水，递到了温亦词面前：“喝点热水。”
温亦词伸手接过：“谢谢。”
靳砚柏挑眉：“跟我还这么客气？”
“谢你替我接风。”温亦词顿了顿，又说道，“你是第一个。”
闻言，靳砚柏不免有些得意：“抢的就是第一个。”
不然他费哪门子劲还要一大清早就上山堵人。
温亦词哭笑不得：“你争这个第一做什么？”
“你别管。”
温亦词真就不管了，双手捧着茶杯慢慢喝着热水，细白的手指叠在青玉色的茶杯上，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就是有点儿太素了。
温亦词专心地喝着水，没注意到靳砚柏打量的目光。一杯温水喝完，她觉得舒服了不少，也主动开口询问道：“你陪我来吃早饭，不耽误工作吗？”
“我是老板，”靳砚柏不以为然，“去晚了谁还敢说什么？”
“今天不用开会？”
“我又不是每天都要开会。”靳砚柏有些好笑，“就昨天开会没空出时间来，就被你逮着了是吧？”
“还以为你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呢。”
“你该不会还在看霸道总裁爱上我吧？”
靳砚柏神色古怪。
温亦词高中的时候很沉迷看这种小说，还往他们身上套，没想到她现在还在看。
温亦词振振有词：“我需要从畸形的恋爱里寻找灵感。”
靳砚柏没信。
恰好这时，服务员来给他们上餐点。靳砚柏示意服务员将温亦词最爱的两样放在她面前，等门关上后才说道：“你现在需要从食物里获取营养和热量。你比上次回来的时候又瘦了，我妈看见肯定要念叨你。”
温亦词刚夹了个小笼包在自己的盘子里，听到靳砚柏这么说，她抬起头来：“你跟伯母说了我要去你家吗？”
“说了，”靳砚柏也拿起筷子，“怎么，温大小姐要改行程？”
“不是，”温亦词摇头，“那我今天得早点回去继续整理东西，我给伯父伯母带了礼物。”
靳砚柏的手伸到了温亦词面前：“我的呢？”
一副理所当然的索要态度，温亦词便也伸过手去，在他掌心轻拍了一下：“给你。”
“你也太敷衍了吧？”
“是你先为难我的，”温亦词收回手，“别打扰我吃饭。”
她这会儿有点饿了。
靳砚柏没再闹她，让她专心吃饭。
久违的美味让温亦词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靳砚柏从她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
幸好带她来了。
看得出温亦词对这顿纯中式的早饭真的很满意，吃饱喝足放松下来还对着靳砚柏吐槽了一下白人饭的难吃。
靳砚柏得寸进尺：“那昨天的事儿就算扯平了，明天去我家可别跟我妈告我黑状。”
温亦词拿眼瞪他：“在这等我呢？”
“快点答应！”
“本来也没打算告你的状。”
靳砚柏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知道温亦词没脾气。
但……没脾气就不好。
靳砚柏没发表意见，和温亦词一起走出了隆兴楼，正打算问她是先回一趟外公家，还是直接去温家，就听到她手机响了起来。
借着身高的优势，靳砚柏一低头就很轻易地看到了温亦词的来电显示：澜澜。
温亦词接听电话，声音在湿冷的深秋里显得格外温柔：“怎么了，澜澜？”
两个人挨得近，靳砚柏听到电话那头的温靖澜十分熟练地对着温亦词撒娇：“姐姐，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我——”温亦词算了算时间，“十点左右吧。”
从这到温家用不了半小时，靳砚柏猜测她应该是还要回趟周家。
温亦词礼数周全，对亲爹后妈一样的客气。
“哦哦，你还在灵业寺吗？”
“没有，已经回来了，”温亦词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我刚在隆兴楼吃完早饭。”
“你自己吗？”
靳砚柏弯腰凑过去，对着温亦词的手机说话：“当然是我跟她一起。”
温亦词猝不及防，周遭的空气像是浸了他的气息钻进她的鼻腔里，湿漉漉的，带着霸道强势的存在感。
电话那头的温靖澜大怒：“你居然跑去截我姐！”
靳砚柏轻哼了一声：“你昨天不是也截了？就你那个三脚猫的车技还敢去接人。”
“那又怎样，”温靖澜的语气是炫耀的得意，“我敢接我姐就敢坐，你开车她就不敢坐。”
靳砚柏噎住。
温亦词也下意识地看向他。
靳砚柏前几年热衷于玩赛车，而且是玩起来不要命的那种，五年前参加比赛甚至还出了严重的事故，温亦词就不敢坐他开的车。
“澜澜，”温亦词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了？”
“……我错了。”温靖澜一下子乖顺了不少，语速也直接加快，“那姐姐我们在家等你来你快一点啊就这样啦拜拜！”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好像再慢一秒就要得到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温亦词叹了口气，又看向靳砚柏：“你别跟她计较。”
靳砚柏颇为勉强地答应下来：“看在你的面子上。”停顿片刻，他又说道，“我已经不玩赛车了。”
温亦词点头：“我知道。”
那次事故之后他就不玩了，甚至还修身养性，收起了过去纨绔少爷的做派，变化大到他爸以为自己的儿子被人夺舍了。
“所以，你要不试试坐我开的车？”
原本冰凉的手开始逐渐回暖，温亦词甚至隐隐觉得自己的手心变得潮湿起来。
被靳砚柏的指腹摩挲过的皮肤有些细微的酥麻，温亦词不自在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听到靳砚柏轻笑了一声。
她疑惑地看他，与那双恰好也正望着自己的黑眸对上：“你笑什么？”
——她的手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靳砚柏似是很有兴致地捏了捏温亦词的指尖，“就是在想，大艺术家最近没搞创作啊？”
温亦词是搞雕塑的，创作时偶尔会被材料和工具弄伤手指。
“最近没灵感。”说着，温亦词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靳砚柏攥得挺紧，她抽手失败，索性由着他牵了。
那点不自在被她自己吞下消化。
“那你怎么没跟外公一起回来，还晚了几天？”
“我老师的作品展览还有些收尾工作，我做完了才回来的。”
温亦词的老师是享誉世界的知名雕塑艺术家，经常举办作品巡回展览。温亦词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每到这个时候总要在其中担任一些重要的工作。
难怪。靳砚柏心想。
他了解温亦词的性格，做事仔细，又认真负责，甚至还有点儿死心眼。让她放下没做完的工作跟着家人回国，她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靳砚柏抬眸。他原本在仔细端详温亦词的手指，现在，他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他和温亦词自幼相识，打小他就知道，温亦词是个长的很漂亮的姑娘，精致的五官组成了一张明媚动人的脸，笑一下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但温亦词又很少笑。可能是小时候家中的变故磨得她沉静到有些淡然，昳丽的脸上总带着清冷的表情，看起来很有距离感。
就像现在，温亦词嘴上回答着靳砚柏的问题，答案还挺详细，但脸上没什么表情，感觉就很……应付。
靳砚柏不爽，加重了几分揉捏她手指的力度。
从大拇指开始，到无名指的时候，已经有点儿走神的温亦词终于抬起头来，好笑又无奈地问道：“好玩吗？”
靳砚柏煞有介事地点头：“挺好玩的。”
他还挺理直气壮。
温亦词气结，趁他稍有松懈的时候，猛地加大力气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她在这心慌意乱，他拿着她的手当玩具，哪有这种道理。
靳砚柏的身体向温亦词那边倾斜了一点，温亦词懒得理他，将脸转过去看向车窗外，却听他低笑了一声。
这会儿车已经驶出了山路范围，倒退的风景开始有了繁华的迹象。
路边的街景逐渐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变得熟悉起来，温亦词被感染着情绪也变好，瞬间忘了她还在和靳砚柏“闹别扭”，转头对他说道：“我们去吃——”
“隆兴楼。”
温亦词微微睁大眼睛，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与欣喜也被靳砚柏精准捕捉到。
他勾起唇角——就知道她想吃这个。
“隆兴楼”是南城一家老字号的茶馆。说是茶馆，也供应餐点，算不上特别美味，但温亦词高中的时候跟着舅舅去过一回，就对那里的金丝糕和小笼包情有独钟。
以至于靳砚柏他们念书那会儿隔三差五就得陪温大小姐去隆兴楼，一群朝气蓬勃的高中生混在来喝茶的成年人里，看起来格外独特出众，连老板都对他们印象深刻。
后来温亦词出国留学，偶尔回国却没能来隆兴楼吃一顿的话，还会发朋友圈聊表遗憾。
这次回国第二天就能吃上，温亦词自然开心起来。
见她明显比刚才高兴了不少，靳砚柏便朝她伸出手：“手。”
温亦词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伸过手去，却听到靳砚柏说：“那只。”
这下子温亦词更疑惑了，但靳砚柏看起来还挺坚持的，她就换了只手。感觉有点儿别扭，她还调整了一下坐姿，朝向靳砚柏那边。
冰凉的手再一次被温热包裹住，温亦词突然好像理解了靳砚柏的用意。
然后她就听到了靳砚柏略带不满的责问：“怎么不多穿点？”
温亦词心情好，也难得起了点儿开玩笑的兴味：“多穿点怎么享受靳总牌暖手宝？”
“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靳砚柏大度地说道，“反正仅限你使用。”
倒是挺有未婚夫的自觉。
温亦词不禁失笑。
——她不在的时候，靳砚柏是不是去男德班进修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靳砚柏的手一直没松开，等到下车的时候，温亦词的双手也彻底暖和过来。
车在隆兴楼外停下，一路上靳砚柏没给过柴鸣任何指示，想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带自己来这里。
温亦词仰头看着有些年数的门头，察觉靳砚柏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又转头看他。
“给你接风。”靳砚柏再度牵起她的手，高大的身形还起了点儿挡风的作用，“进去吧。”
他还记着这事儿呢。
这会儿温亦词已经比在车上的时候自在多了，加上反抗基本无效，便由着靳砚柏牵她了。
早上不到八点，一楼已经座无虚席。
不过他们跟老板算得上熟人，又得知温亦词刚从国外回来，所以老板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很爽快地答应了靳砚柏，会给他们在二楼留一个包间。
跟老板寒暄过几句后，两个人这才上楼去。
温亦词对食物的态度一向是不爱尝鲜，口味固定。
不用她开口，靳砚柏已经把她每次来都要吃的几样点好了。
点好之后，他又倒了杯白开水，递到了温亦词面前：“喝点热水。”
温亦词伸手接过：“谢谢。”
靳砚柏挑眉：“跟我还这么客气？”
“谢你替我接风。”温亦词顿了顿，又说道，“你是第一个。”
闻言，靳砚柏不免有些得意：“抢的就是第一个。”
不然他费哪门子劲还要一大清早就上山堵人。
温亦词哭笑不得：“你争这个第一做什么？”
“你别管。”
温亦词真就不管了，双手捧着茶杯慢慢喝着热水，细白的手指叠在青玉色的茶杯上，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就是有点儿太素了。
温亦词专心地喝着水，没注意到靳砚柏打量的目光。一杯温水喝完，她觉得舒服了不少，也主动开口询问道：“你陪我来吃早饭，不耽误工作吗？”
“我是老板，”靳砚柏不以为然，“去晚了谁还敢说什么？”
“今天不用开会？”
“我又不是每天都要开会。”靳砚柏有些好笑，“就昨天开会没空出时间来，就被你逮着了是吧？”
“还以为你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呢。”
“你该不会还在看霸道总裁爱上我吧？”
靳砚柏神色古怪。
温亦词高中的时候很沉迷看这种小说，还往他们身上套，没想到她现在还在看。
温亦词振振有词：“我需要从畸形的恋爱里寻找灵感。”
靳砚柏没信。
恰好这时，服务员来给他们上餐点。靳砚柏示意服务员将温亦词最爱的两样放在她面前，等门关上后才说道：“你现在需要从食物里获取营养和热量。你比上次回来的时候又瘦了，我妈看见肯定要念叨你。”
温亦词刚夹了个小笼包在自己的盘子里，听到靳砚柏这么说，她抬起头来：“你跟伯母说了我要去你家吗？”
“说了，”靳砚柏也拿起筷子，“怎么，温大小姐要改行程？”
“不是，”温亦词摇头，“那我今天得早点回去继续整理东西，我给伯父伯母带了礼物。”
靳砚柏的手伸到了温亦词面前：“我的呢？”
一副理所当然的索要态度，温亦词便也伸过手去，在他掌心轻拍了一下：“给你。”
“你也太敷衍了吧？”
“是你先为难我的，”温亦词收回手，“别打扰我吃饭。”
她这会儿有点饿了。
靳砚柏没再闹她，让她专心吃饭。
久违的美味让温亦词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靳砚柏从她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
幸好带她来了。
看得出温亦词对这顿纯中式的早饭真的很满意，吃饱喝足放松下来还对着靳砚柏吐槽了一下白人饭的难吃。
靳砚柏得寸进尺：“那昨天的事儿就算扯平了，明天去我家可别跟我妈告我黑状。”
温亦词拿眼瞪他：“在这等我呢？”
“快点答应！”
“本来也没打算告你的状。”
靳砚柏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知道温亦词没脾气。
但……没脾气就不好。
靳砚柏没发表意见，和温亦词一起走出了隆兴楼，正打算问她是先回一趟外公家，还是直接去温家，就听到她手机响了起来。
借着身高的优势，靳砚柏一低头就很轻易地看到了温亦词的来电显示：澜澜。
温亦词接听电话，声音在湿冷的深秋里显得格外温柔：“怎么了，澜澜？”
两个人挨得近，靳砚柏听到电话那头的温靖澜十分熟练地对着温亦词撒娇：“姐姐，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我——”温亦词算了算时间，“十点左右吧。”
从这到温家用不了半小时，靳砚柏猜测她应该是还要回趟周家。
温亦词礼数周全，对亲爹后妈一样的客气。
“哦哦，你还在灵业寺吗？”
“没有，已经回来了，”温亦词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我刚在隆兴楼吃完早饭。”
“你自己吗？”
靳砚柏弯腰凑过去，对着温亦词的手机说话：“当然是我跟她一起。”
温亦词猝不及防，周遭的空气像是浸了他的气息钻进她的鼻腔里，湿漉漉的，带着霸道强势的存在感。
电话那头的温靖澜大怒：“你居然跑去截我姐！”
靳砚柏轻哼了一声：“你昨天不是也截了？就你那个三脚猫的车技还敢去接人。”
“那又怎样，”温靖澜的语气是炫耀的得意，“我敢接我姐就敢坐，你开车她就不敢坐。”
靳砚柏噎住。
温亦词也下意识地看向他。
靳砚柏前几年热衷于玩赛车，而且是玩起来不要命的那种，五年前参加比赛甚至还出了严重的事故，温亦词就不敢坐他开的车。
“澜澜，”温亦词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了？”
“……我错了。”温靖澜一下子乖顺了不少，语速也直接加快，“那姐姐我们在家等你来你快一点啊就这样啦拜拜！”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好像再慢一秒就要得到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温亦词叹了口气，又看向靳砚柏：“你别跟她计较。”
靳砚柏颇为勉强地答应下来：“看在你的面子上。”停顿片刻，他又说道，“我已经不玩赛车了。”
温亦词点头：“我知道。”
那次事故之后他就不玩了，甚至还修身养性，收起了过去纨绔少爷的做派，变化大到他爸以为自己的儿子被人夺舍了。
“所以，你要不试试坐我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