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清冷,如同秋风般带着丝丝寒意。

    沈银慌忙地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

    “昨天那里死了一个人。”徐信桐说。

    沈银假装惊讶地问:“死了一个人?”

    “是孟郁清。”徐信桐语气冰冷,眼里闪着幽幽的寒光。

    沈银听到这个名字,顿住了脚步,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孟郁清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家里是家族企业,可以说富可敌国。

    她一向眼高于顶,没有几个人是她瞧得起的,因此没有什么朋友,可周围许多人奉承讨好她,她出手大方,经常赏赐般地送这些人东西。

    “是她……”沈银小声嘀咕。

    徐信桐见她不走,停住脚步转过身,说:“上吊死的。”

    他眼神无光,表情如以往一样淡漠,就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沈银粉白的手捏紧了校服衣角。

    孟郁清此前从来没有自杀倾向,她真的是上吊死的吗?

    “嗯。”沈银点头,继续往前走。

    两人快走到学校时,看到学校旁边的烂尾楼果然拉起了警戒线,看热闹的人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

    那栋高大的绿色爬山虎包裹的楼房,唯一的窗户像是一只冷漠的眼睛,睥睨着围观的人群。

    有几个学生也在人群中看热闹,其中一个人是孟郁清最忠实的小跟班——贺云儿。

    贺云儿是学校资助的贫困生,成绩优异,整日跟在孟郁清身后,通过讨好孟郁清获得过不少施舍。

    此刻她站在人群最外围朝楼上看去,时不时和身旁一个女生交谈两句。

    沈银走近了,听到了两人的几句谈话。

    “死的是孟郁清,是我们班的。”贺云儿如一个局外人一般说。

    “你们班的?”另一个女生惊讶地问。

    ……

    沈银和徐信桐走进拥挤的人群里,她被一个人撞得趔趄了一下,徐信桐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出人群。

    看来贺云儿对孟郁清的确是虚情假意,也亏她是和孟郁清走得最近的人,沈银在心里想着。

    到了学校,走进教室,和以往的安静不同,此刻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

    “孟郁清为什么会去那栋楼啊?”

    “那栋楼果然有古怪。”

    “她是怎么死的啊?”

    ……

    同学们杂乱的交谈声中没有多少对生命逝去的遗憾,大多都是好事者的八卦。

    沈银安静地坐回座位,拿出书开始学习。

    后桌的何千语拿笔戳了戳沈银的后背,“沈银,你听说了吗?昨晚孟郁清死在了那栋烂尾楼里。”

    虽然沈银今早已经听说了两次了,但因为不能说实话,沈银只好回答她一个问句。

    “她是怎么死的?”

    沈银身边的徐信桐忽然抬起头看向两人,她这才想起今早徐信桐告诉了她孟郁清是自杀的。

    “我听说是被勒死的。”何千语说。

    “啊?怎么会?”沈银虽然知道,却还是假装惊讶地问。

    何千语说:“而且听说是昨天下午六点死的,咱俩昨天下午六点的时候不是阳台上拍照吗?不会拍到什么了吧?”

    徐信桐眸中闪着寒光,如同匕首即将刺向她的胸口一般。

    沈银连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拍到。”

    说完她连忙转过头,继续学习,可是拿笔的手却忍不住颤抖,字怎么也写不好。

    上课铃打断了教室里喧闹的声音,老师踩着铃声走上讲台。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同学站起来鞠躬,拖长声音说:“老师好。”

    老师回了一句“同学们好”,便摆手示意讲台下的学生们坐下。

    开始上课后,沈银全神贯注地看着黑板,把孟郁清的事情抛诸脑后。

    课上到一半,教室门口传来一声“报告”。

    沈银看过去,是贺云儿,她眼眶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

    “进来。”老师说完,继续讲课。

    他背对着讲台下的学生,将一串公式写在黑板上,沈银连忙抄在自己的笔记上。

    “啊!”几个同学的尖叫撕破了教室里平和的氛围。

    “砰”一声巨响从大开的窗户外传进来。

    贺云儿刚刚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他们这一层是四楼,跳下去不是死也得摔断腿。

    老师急忙走到窗边,朝下面看去。学生们也都挤在窗边往下看。

    沈银在错愕中回过神,走到窗口,挤在学生中间往下看。

    贺云儿安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她的头下面淌出一片殷红的鲜血。

    老师慌乱地拨通急救电话,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向电话里诉说情况。

    老师一走,教室里乱成一团,同学们或是惊恐地趴在窗台继续看,或是也跑下楼去。

    沈银震惊不已,从窗台收回视线,她看向徐信桐的方向,徐信桐正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写作业,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何千语害怕地攥着沈银的手,“贺云儿和孟郁清关系再好也只是朋友啊,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贺云儿此刻已经被赶来的医护人员抬上担架,许多同学站在周围看热闹,教室里的学生也都挤在窗边看着。

    沈银想起今早看到贺云儿时,她还挤在人群中风轻云淡地别人讲起孟郁清的死亡。可为什么此刻她跳楼了?

    沈银拉着何千语的手。

    “沈银,我害怕。”何千语的手颤抖着。

    沈银握紧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到:“远离徐信桐。”

    何千语惊讶地大叫一声:“远离徐信桐,为什么?”

    沈银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声地叫出来。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徐信桐写字的动作停下来,抬头看向沈银,凌乱的头发半遮住他的眼睛,阴翳的感觉还是扑面而来,如同幕布升起一大半后,里面的怪兽望着猎物的感觉。

    沈银慌忙地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千语着急地问:“沈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所有的同学都一动不动地看向两人。

    “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沈银连连摆手。

    “那你为什么要说远离徐信桐?”何千语刨根问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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