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马车,颜焕其实有点小惊讶,他没想到一位公子哥居然能把马车装扮得如此…如此的粉嫩,对,就是粉嫩。颜焕当时心里只想到了这个词。

    只见马车铺的是粉色毛面织毯,马车窗户帘子上点缀着霞色丝绒的穗子,内壁更是铺着柔软的白间透红的毯子及上等料子的靠枕。颜焕心想:真是奢靡无度,就这五月份天也不怕给捂出痱子来。

    “咳咳咳”尤三月慢悠悠对她说:我身体不好,总是容易感染风寒,家人担心我路途奔波,遂就布置的较夸张了些。

    颜焕垂脸并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生意人果真会察言观色,就这也能揣摩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飞鸟掀帘露出脑袋,笑脸说道:“马上出城啰!”颜焕也跟笑了笑。李立力正在换值,劳累了一夜,心里却是想着赶快下值了还能给焕儿带上三婆糕点行刚出炉的桂花糕,转头之际,觉着刚那马车内的女子肖似焕儿。欲前去看仔细,哪知那马夫扬了扬鞭子,马儿就飞溜跑过。许是看错了,焕儿怎的会坐那样的马车里,李立力安慰自己道,转头走过。

    一路颠簸,颜焕其实腰酸的不行,但是这人都不相熟,她也不好意思用人家的软枕吧。只能直挺挺的坐着,生生的忍着。

    许是上天也听见了她的苦楚,尤三月称风寒难受,头疼的紧,想坐前面吹吹风。便出去挤在了赶车的那俩兄弟中间。俩兄弟又怕风太大,惹重了病情,于是收慢了速度。马儿慢悠悠的走着,让人昏昏欲睡,颜焕实在挺不住,靠着软枕,半躺着睡下了。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好像淌过一个坑,狠狠地晃动了一下,颜焕一下子就被摇了下来,趴在了马车上,她扶了扶腰,正欲起来,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尤三月的两腿之间,而尤三月两眼望着她,双手举起,看样子是打算抱她。

    “啪,啪”颜焕怒气爆发,顺手一刮反手一拍就给了他两个大耳光。“看你仪表堂堂,没想到是这种人。”

    尤三月正要开口争辩,颜焕却向他甩出一股粉尘,尤三月看着颜焕那空的胭脂盒,正打算问你没事洒什么胭脂,突然却感觉脸上奇痒无比,忍不住抓了两下,问道:“你干什么。”

    颜焕轻笑一声,“对付你这种臭不要脸的,老娘有的是办法,你就等着抓烂自己的脸吧!”

    马车外的俩兄弟听见马车吵闹,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就看见了这么一幕,杏目圆睁的颜小娘子,和通红似火的公子。飞鸟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把拉住颜焕:娘子,你误会了。公子怕你一小娘子跟着我们心里不踏实,所以才出去和我们挤在一起。我们看你睡着了,怕风头太大,加重公子病情,才央着他进了马车。公子本就个头高,你在里面躺着,我们怕你翻滚下来,就提议公子用腿在旁边挡着,免得马车颠簸,撞疼了你,这样公子也能伸着腿脚,没那么疲累。”

    听完飞鸟说完,颜焕狐疑的看了一眼尤三月,顿了一下,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找药。”

    “找什么?”尤三月问。

    颜焕没好气的说:“难道真让你烂脸吗?忍着别抓。”

    转身跳下了马车,进入旁边的草丛,躬身找了起来。

    尤三月看了一眼飞雁,飞雁立马领命。转身跟着颜焕。“雁大哥,你们公子为何身体这般病弱”颜焕嘴上说着,眼睛可没闲着,一直在寻找解药。没等飞雁答话,就雀跃道“找到啦。”

    飞雁看着她拿着那不知名的麻草,在石头上砸碎,又从后面置物箱里拿了一顶小锅,从水壶里取了些水,然后搅拌搅拌,接着就看她用小碗倒出来一堆又黑又粘的粉状物,端进了马车。

    “怎的这般臭?”尤三月捂住了鼻子。

    颜焕道“我在胭脂盒里参了我提炼的一种植物汁液,可以让人脸上奇痒无比。这个臭是臭了点,但是涂上这个就能解了症状。”

    尤三月心里很是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半躺着,仰着面,任由颜焕涂抹。颜焕拿着木筷轻轻的把这些粉状物涂在他的脸上。边涂边吹,这样药能快些覆在面上不会掉落。

    尤三月起初是有些怒不可遏,但是那耳边的风轻轻柔柔,脸上覆的药丝丝凉意,瞬间就平息了他的怒气。

    他沉眼望去,只见她的脖颈光滑细腻,随着吐气吸气那白皙的皮肤也跟着跳跃涌动。红唇薄齿,从嘴里吐出的风似带着甜也带着香。耳朵小小的,薄薄的,耳朵边的绒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没有戴耳饰,但是耳垂上那小小的耳洞,却像是个在打招呼的小精灵,叫人好想去触摸。

    “好了,等晚些时候洗净就没事了。”颜焕一脸轻松的说道。

    尤三月赶紧别过了眼睛,没有说话。他为刚才的不耻想法而懊恼。

    颜焕以为他在生她的气,也没有在说话。就这样大家安安静静的到达了驿站歇脚。

    尤三月一直没有说话,颜焕其实也想道歉,但是看着他看张冰块脸,也就止住了这个想法。大家定好房间,各自准备洗漱休息。然而安静的时光还没待享受够,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颜焕打开门,只见尤三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屋,反手就把颜焕抵在了门上,他另一只手横在了她的脖颈间,压低了声音,恨恨的说道:“颜焕,你给我脸上到底涂了什么?”

    颜焕吓了一跳,这两天的相处,尤公子也算温润儒雅,不曾这么失礼暴躁过。仔细一看,就看见尤三月那白净俊逸的脸上却是黑一块白一块的。她恍然大悟,立马道“公子,无事,这汁水是药,侵入毛皮才能止痒,过两天这汁水就会洗掉的。”

    “你对花草植物研究颇多,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尤三月松开了颜焕,径直走在桌旁坐下“说,能用什么植物洗掉它。”

    颜焕急了,道:“真的无事,过两天就好了,”

    尤三月咳嗽了两声,轻声说道:“你用的这汁水到底会不会毁容?”

    颜焕欲哭无泪“真的不会,我发誓,过两天肯定好。保管你还是那个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风流成性的尤二公子。”

    “我何时风流成性了?”

    颜焕心想,当然是因为那个骚包的马车啊,但是她不敢说:“口误,口误。公子,真的没事的。我就在这里,万一有事你们三个大男人,我能跑过吗?况且咱俩是邻居,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

    “说得在理,我可的确不敢让你跑。”尤三月似是恍然大悟,走到的床边,和衣躺在了颜焕的床上。“这两天我们衣食住行都在一起,直到我脸好为止。”

    颜焕知道他一个富家公子哥,想必这样子肯定是不敢出去遇见什么人的。何况自己的随从在旁边,要是被他们看到他的这些糗事,怕他心里的确不太顺畅。

    也就没有再作争辩,平静的说道“好,好。真的会好的!”然后锁上了门,从旁边的橱柜拿出了被子,打好地铺,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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