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杏在读高四。她去年的高考结果不理想。
但在这个教育资源匮乏的小县城，总共三所高中，林羽杏之前所在的一中，过线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其它的两所高中成绩就惨不忍睹。
她的成绩让她能选择任何一所学校复读。
民路中学是一所私立中学，是她的选择里最差的一所学校。过线率极低，基本还是靠复读生撑起来的数据。
本来她只是陪同学来参观一下学校，结果就鬼使神差的被学校的招生办人员给忽悠过来了。反而那个同学没来。
文理各两个复读班，复读班在一楼，往上都是应届班。四个年级都在一个校区，左边那栋楼高一，右边那栋高二，中间高三高四。
民路中学建校历史不长，至今才十七年，学校设施都很新，教室宽敞明亮。
……
教室里，数学课代表还在发答题卡。
张舒丽转过身：“林羽杏，你数学考了好多分？”
“……六十六，那你考的怎么样？”
“七十二分，我这次也是运气好，选择题蒙对的多。”
林羽杏看着惨不忍睹的答题卡，轻轻叹了口气。她高中基本都是玩过来了，数学基础很差。
好吧，她各科其实都不好。
见林羽杏情绪不高，张舒丽安慰道：“你英语一科，就把总成绩拉上去了，一科甩我们几十分。”
“是嘛，可我只有英语比你们好点，其它科科都不行。到时候出总分，你排名比我高的话，要请我吃饭哦”林羽杏打趣到。
下午自习课班主任来分析成绩，成绩表被放到班班通上。林羽杏从上往下找，班第八。张舒丽刚刚好在她后一位。
刚好张舒丽转过头来看她，林羽杏朝她笑了笑，小声说：“看来你和这顿饭无缘。”
张舒丽伸手指着她，笑着回：“不吃就不吃。”
确实是英语帮她把成绩拉到了班前十，其实她英语也没多好，一百多点。但其他人才四五十。
秋风瑟瑟，高四中午比其他年级早十分钟放学，下午比应届生晚半个小时放。
中午阳光明媚。林羽杏身着一件黑色运动外套，高马尾紧紧绑在脑后。她走起路来英姿飒爽，高挑有气场，一点不孱弱。
走在操场外边，高中生青春活力扑面而来。
“是吧，民中帅哥美女真的好多，比其他几个学校加起来都多了。”看着满操场活力四射的高中生，张舒丽感叹。
确实，林羽杏前两天还在食堂看见了一个新疆姑娘班的女生，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棕黑自然卷长发。面颊还有点点小雀斑。
“一看他们，年龄也才差一两岁，自己偏有种沧桑感。”
张舒丽笑了：“此话从何说起？”
“心境不一样吧。你现在让我到操场上像他们一样打打闹闹，我怕是做不到了。”
人的心境倒是神奇。初中那会，林羽杏卯足了劲儿要出风头，什么活动都得掺上一脚。事事都想争第一。
性格又张扬不知收敛，被人爱也被人恨。那时别人提起林羽杏都是:“哦，那女的长的还可以，但人不行。”
“她很会讨好老师。”
“女生都不怎么喜欢她，她只能和男生玩。”
“我听×××说，林羽杏考试都是作弊的，直接把手机带进考场搜答案，很多人都看到过。”
各种谣言在学校传播。
传到了林羽杏耳里。真的听过就算了，她不改。假的——林羽杏总冷了面孔，一个个跑到别人班里，把人叫出来对质。一副绝不罢休的架势，还是让些人惧怕了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挺久，林羽杏也落了个不好相处的名声。人品差，脾气暴躁古怪……
那些人要是看见现在的林羽杏怕是会不敢认，疑心她是被换了个芯子。在人群中低调的像粒沙子。
她也不是累了怂了那样的日子，也没有看开些什么。就是突然就失去了兴趣，没有了出风头的欲望。以前觉得死也要拥有的荣誉，现在让她掀不起一丝波澜。
张舒丽却相反：“哎呀，青春当然是要疯狂的过啦！”
张舒丽微胖，看着就是健谈活泼的模样。事实也确实如此。她觉得像林羽杏这种长的有点好看的女生，大抵都是会端着一副女神架子，给自己设置一大堆条条框框来维持不同凡人的优雅形象。
两人的想法压根没在一条线上。张舒丽不懂，林羽杏也不打算解释。一个人已有的想法不是其他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
“其实林羽杏，你也挺好看的。”林羽杏不是什么大美女，但皮肤白净，五官柔和，且脸颊两边总透出淡淡的粉。“就是，你长的真的很干净，鼻子也高高的，嘴巴也好看。”
林羽杏不在意道：“我知道。”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太多遍了。有人觉得她长的温柔，又有人觉得她大气。有人夸她的眼睛，又有人爱她的鼻子和嘴巴。没有人觉得她不好看，但也没什么人认为她是个美女。
“哎，陈江他们在训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张舒丽往操场一望，在沙池边望见几个熟悉的身影。班里最跳脱的几个男生都是体育生，张舒丽和他们关系很好。
林杏羽和他们不熟。到现在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有些甚至名字都不知道。她坐教室边，他们坐教室另一边。她能听见他们的哄笑声传过来。
她不想扫了她的兴。
“陈江！”
陈江听到声音，停下训练脱离了队伍。嘴角嘬着淡笑。更惹眼的无疑是林羽杏。不同于张舒丽满脸笑容，活泼鲜动。林羽杏淡淡瞥过他的那一眼，平静疏离。她是打定主意当个透明人了。
从林羽杏这看，陈江是个挺好看的男生。也很有体育生的气质，阳光好动。
陈江看着张舒丽：“现在才去吃饭？”
“这不才刚放学嘛！你怎么跑这么快？”刚刚还一起上课，转眼人就到操场了。
“是你们聊天慢悠悠地走。”瞥见林羽杏手里有片枫叶：“喏，还在路上捡了会叶子。”能不慢？
张舒丽拿过林羽杏手里的红叶，在陈江面前晃了晃：“这才不是捡的，是刚刚它自己从树上落到林羽杏身上的。”
有时就是奇妙。道路两旁有几颗枫树，有些还绿着，有些已经红落了。林羽杏走到那棵树下，刚好有片叶子从她眼前飘下，下意识就抓住了。竟也没把它抓破。
张舒丽和陈江在那扯了好一会，分开就拉着林羽杏继续向食堂去。
林羽杏点了碗粉。她们走出食堂时，两个高大的身影正到门口。
林羽晨的外套脱了搭在手上，露出黑卫衣。宋应哲的校服倒穿在身上，拉链没拉，却很规整，直直地垂下。
林羽杏本来偏过头在看另一边，终于缓缓转回头要看前方走路。宋应哲的视线也刚好投过来。
一瞬间两人对上眼了。
宋应哲没有移开视线，边走边淡淡与她对视。林羽杏神色不变，平静地望着她的眼。
还是很默契的。四人即将走到一处时，宋应哲面无表情撇开了眼，林羽杏笑盈盈地看向了林羽晨。
林羽杏其实经常和人对视，其中不熟甚至不认识的人不在少数。无论男女，捕捉到对方视线，她会回个或大方爽朗或温柔甜美的笑。
刚才和宋应哲对视，她却没笑。只是平静的比陌生人还陌生人。有很奇妙的默契让她知道不该对他笑。她敏锐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含义，看她像看旁边花草。
林羽杏拍了拍林羽晨：“我走了，拜拜。”
“嗯，拜拜~”
林羽杏和张舒丽回寝室午休。
林羽晨和林羽杏拜拜完，和宋应哲继续进食堂吃饭。
两人都没有吃饭聊天的习惯。
宋应哲和林羽杏刚刚的对视，他的目光有偏移了的打量，才看清她长什么模样。他其实有点脸盲，不严重，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他没有兴趣去记住别人的长相。
她长的和林羽晨还是有点像，这是现在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想法。
餐盘里的青菜、土豆、木耳炒肉、鱼丸都不想吃。他不是一个挑食的人，食物凑合就行。但尝试了两口现在还是没有胃口。
但在这个教育资源匮乏的小县城，总共三所高中，林羽杏之前所在的一中，过线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其它的两所高中成绩就惨不忍睹。
她的成绩让她能选择任何一所学校复读。
民路中学是一所私立中学，是她的选择里最差的一所学校。过线率极低，基本还是靠复读生撑起来的数据。
本来她只是陪同学来参观一下学校，结果就鬼使神差的被学校的招生办人员给忽悠过来了。反而那个同学没来。
文理各两个复读班，复读班在一楼，往上都是应届班。四个年级都在一个校区，左边那栋楼高一，右边那栋高二，中间高三高四。
民路中学建校历史不长，至今才十七年，学校设施都很新，教室宽敞明亮。
……
教室里，数学课代表还在发答题卡。
张舒丽转过身：“林羽杏，你数学考了好多分？”
“……六十六，那你考的怎么样？”
“七十二分，我这次也是运气好，选择题蒙对的多。”
林羽杏看着惨不忍睹的答题卡，轻轻叹了口气。她高中基本都是玩过来了，数学基础很差。
好吧，她各科其实都不好。
见林羽杏情绪不高，张舒丽安慰道：“你英语一科，就把总成绩拉上去了，一科甩我们几十分。”
“是嘛，可我只有英语比你们好点，其它科科都不行。到时候出总分，你排名比我高的话，要请我吃饭哦”林羽杏打趣到。
下午自习课班主任来分析成绩，成绩表被放到班班通上。林羽杏从上往下找，班第八。张舒丽刚刚好在她后一位。
刚好张舒丽转过头来看她，林羽杏朝她笑了笑，小声说：“看来你和这顿饭无缘。”
张舒丽伸手指着她，笑着回：“不吃就不吃。”
确实是英语帮她把成绩拉到了班前十，其实她英语也没多好，一百多点。但其他人才四五十。
秋风瑟瑟，高四中午比其他年级早十分钟放学，下午比应届生晚半个小时放。
中午阳光明媚。林羽杏身着一件黑色运动外套，高马尾紧紧绑在脑后。她走起路来英姿飒爽，高挑有气场，一点不孱弱。
走在操场外边，高中生青春活力扑面而来。
“是吧，民中帅哥美女真的好多，比其他几个学校加起来都多了。”看着满操场活力四射的高中生，张舒丽感叹。
确实，林羽杏前两天还在食堂看见了一个新疆姑娘班的女生，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棕黑自然卷长发。面颊还有点点小雀斑。
“一看他们，年龄也才差一两岁，自己偏有种沧桑感。”
张舒丽笑了：“此话从何说起？”
“心境不一样吧。你现在让我到操场上像他们一样打打闹闹，我怕是做不到了。”
人的心境倒是神奇。初中那会，林羽杏卯足了劲儿要出风头，什么活动都得掺上一脚。事事都想争第一。
性格又张扬不知收敛，被人爱也被人恨。那时别人提起林羽杏都是:“哦，那女的长的还可以，但人不行。”
“她很会讨好老师。”
“女生都不怎么喜欢她，她只能和男生玩。”
“我听×××说，林羽杏考试都是作弊的，直接把手机带进考场搜答案，很多人都看到过。”
各种谣言在学校传播。
传到了林羽杏耳里。真的听过就算了，她不改。假的——林羽杏总冷了面孔，一个个跑到别人班里，把人叫出来对质。一副绝不罢休的架势，还是让些人惧怕了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挺久，林羽杏也落了个不好相处的名声。人品差，脾气暴躁古怪……
那些人要是看见现在的林羽杏怕是会不敢认，疑心她是被换了个芯子。在人群中低调的像粒沙子。
她也不是累了怂了那样的日子，也没有看开些什么。就是突然就失去了兴趣，没有了出风头的欲望。以前觉得死也要拥有的荣誉，现在让她掀不起一丝波澜。
张舒丽却相反：“哎呀，青春当然是要疯狂的过啦！”
张舒丽微胖，看着就是健谈活泼的模样。事实也确实如此。她觉得像林羽杏这种长的有点好看的女生，大抵都是会端着一副女神架子，给自己设置一大堆条条框框来维持不同凡人的优雅形象。
两人的想法压根没在一条线上。张舒丽不懂，林羽杏也不打算解释。一个人已有的想法不是其他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
“其实林羽杏，你也挺好看的。”林羽杏不是什么大美女，但皮肤白净，五官柔和，且脸颊两边总透出淡淡的粉。“就是，你长的真的很干净，鼻子也高高的，嘴巴也好看。”
林羽杏不在意道：“我知道。”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太多遍了。有人觉得她长的温柔，又有人觉得她大气。有人夸她的眼睛，又有人爱她的鼻子和嘴巴。没有人觉得她不好看，但也没什么人认为她是个美女。
“哎，陈江他们在训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张舒丽往操场一望，在沙池边望见几个熟悉的身影。班里最跳脱的几个男生都是体育生，张舒丽和他们关系很好。
林杏羽和他们不熟。到现在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有些甚至名字都不知道。她坐教室边，他们坐教室另一边。她能听见他们的哄笑声传过来。
她不想扫了她的兴。
“陈江！”
陈江听到声音，停下训练脱离了队伍。嘴角嘬着淡笑。更惹眼的无疑是林羽杏。不同于张舒丽满脸笑容，活泼鲜动。林羽杏淡淡瞥过他的那一眼，平静疏离。她是打定主意当个透明人了。
从林羽杏这看，陈江是个挺好看的男生。也很有体育生的气质，阳光好动。
陈江看着张舒丽：“现在才去吃饭？”
“这不才刚放学嘛！你怎么跑这么快？”刚刚还一起上课，转眼人就到操场了。
“是你们聊天慢悠悠地走。”瞥见林羽杏手里有片枫叶：“喏，还在路上捡了会叶子。”能不慢？
张舒丽拿过林羽杏手里的红叶，在陈江面前晃了晃：“这才不是捡的，是刚刚它自己从树上落到林羽杏身上的。”
有时就是奇妙。道路两旁有几颗枫树，有些还绿着，有些已经红落了。林羽杏走到那棵树下，刚好有片叶子从她眼前飘下，下意识就抓住了。竟也没把它抓破。
张舒丽和陈江在那扯了好一会，分开就拉着林羽杏继续向食堂去。
林羽杏点了碗粉。她们走出食堂时，两个高大的身影正到门口。
林羽晨的外套脱了搭在手上，露出黑卫衣。宋应哲的校服倒穿在身上，拉链没拉，却很规整，直直地垂下。
林羽杏本来偏过头在看另一边，终于缓缓转回头要看前方走路。宋应哲的视线也刚好投过来。
一瞬间两人对上眼了。
宋应哲没有移开视线，边走边淡淡与她对视。林羽杏神色不变，平静地望着她的眼。
还是很默契的。四人即将走到一处时，宋应哲面无表情撇开了眼，林羽杏笑盈盈地看向了林羽晨。
林羽杏其实经常和人对视，其中不熟甚至不认识的人不在少数。无论男女，捕捉到对方视线，她会回个或大方爽朗或温柔甜美的笑。
刚才和宋应哲对视，她却没笑。只是平静的比陌生人还陌生人。有很奇妙的默契让她知道不该对他笑。她敏锐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含义，看她像看旁边花草。
林羽杏拍了拍林羽晨：“我走了，拜拜。”
“嗯，拜拜~”
林羽杏和张舒丽回寝室午休。
林羽晨和林羽杏拜拜完，和宋应哲继续进食堂吃饭。
两人都没有吃饭聊天的习惯。
宋应哲和林羽杏刚刚的对视，他的目光有偏移了的打量，才看清她长什么模样。他其实有点脸盲，不严重，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他没有兴趣去记住别人的长相。
她长的和林羽晨还是有点像，这是现在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想法。
餐盘里的青菜、土豆、木耳炒肉、鱼丸都不想吃。他不是一个挑食的人，食物凑合就行。但尝试了两口现在还是没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