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奚晨临时被叫回了学校，余清漪也照例跟了过去。
只见学校内围了好一些村民，刚到校门口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几位干事被村民围在中间，志愿者们都在教室内安抚孩子们。部长许思宇的脸色很不好看。
其中还带着斗笠的大妈，指着他们骂骂咧咧地道：
“你们没来之前，哪里发生过这种事啊？你们教坏孩子，还来赖人！”
干事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大妈的嗓音大得感觉校园里都有回声，
许思宇简单跟奚晨交代了一下情况，
六年级有个小男孩，发育得比较好，很壮实的一个小孩，大概是有了些模模糊糊的性别观念，悄悄趴在教室后面的窗户偷看女厕所，被细心的志愿者老师发现了，就想跟他沟通一下。可能是有些严厉，吓到孩子了，家长就来学校闹事。
余清漪看到躲在大妈时候的有些畏缩的小男孩，高高壮壮的，神情却很胆小。
大妈可能嫌丢人，
“你们说我们小孩偷看女孩子上厕所，怎么可能的事捏？我们在村里不要面子啦？”
几个亲戚也在旁边帮腔，
“就是，就是，会不会教孩子的，也不知道来干嘛的！”
奚晨看她们的姿态，一时半会不像是会罢休的样子，懒得纠缠，干脆让村长出面。
村长和稀泥式地打了圆场，既不能让几个村民觉得自家村长偏帮外人，又不能委屈了这些志愿者。
村长两边说好话，处事圆滑极了。看得几位义工联的干事目瞪口呆。
最后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并且为了那小男孩的声誉着想，还要对这种事保密，只能口头教育一阵。
余清漪看奚晨皱着的眉，一下午都没松开。
大妈离开后，石泽宇还有愤愤不平，他是最先发现那个小男孩的，
“这不是一个小变态吗！现在不纠正，等着他以后长大了偷拍女孩子裙底？”
奚晨打断他，
“泽宇，”
石泽宇瞪他，语气很冲地回答道，
“怎么，你也想说，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余清漪替奚晨回答，
“今天观察那个小孩的状态，他其实是很懵懂的，他发育得比别人早，他可能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清楚这样行为是不对的，只是凭着本能驱使。所以这个时候别人的引导才格外重要，而不是一味的批评，不是吗？”
石泽宇冷静了一下，王静瑶接话，
“你说得对，我们后面两天多跟他聊聊。”
奚晨拍了拍石泽宇的肩，
“也还好你发现了，他今年才11岁，还有很大的修正空间。”
今天下午算得上是有些鸡飞狗跳，也更加坚定了奚晨要重修厕所的打算，正巧专做儿童性.教育的公益组织也给了他明确的答复。
吃完晚饭后，奚晨脑海里一直在盘算这件事，又刚好接到了他的发小，于晖的电话，
奚晨顺带坑了他一笔钱，于晖在电话里像往常一样损他，
“我就不明白了，就你家那条件，在和城当个浪荡公子哥不舒坦么？整日操心些没前途的。”
“嗯哼，我也没觉得你多舒坦。”
于晖的声线比较粗犷，语气无所谓地道：
“都是玩，我说弟弟，你不会满十八了还是处.男吧？”
奚晨：“关、你、屁、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赶紧找个女人试试，万一不行还能趁早治啊！”
奚晨懒洋洋地应付他，
“放心，按照你那纵欲的程度，为男科医院增收也是指日可待了。”
“我去你的，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哥几个翘首以盼地等你啊。”
“成语用得不错，看来最近的家教老师很合你的心意，不过别等了，忙得很。”
“你又不在自家公司干活，读个大学忙个屁！”
“不说了，钱打我卡上，公益事业备注你的名，感谢小于总，拜拜。”
“诶……”
奚晨毫不留情把电话挂了。
静静坐了一会，然后又听到一阵极轻的敲门声。奚晨原本想装作听不见，可是敲门的人却是格外有耐心，三声停一阵，三声停一阵，敲了十分钟。
“啧”
奚晨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余清漪一点也不客气，拿着速写本就钻了进来。
奚晨关上门，走到余清漪旁边，语气轻轻淡淡地问她，
“要不要先给你上一节性.教育安全课，余小姐？”
余清漪看他的眼神清澈极了，
奚晨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一课叫做：不要大晚上踏进单身成年男子的房间。”
“啊……”
余清漪的关注点有些偏，
“你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吗？我还想给你送生日礼物的。”
余清漪眨了眨眼，有些懊恼。
奚晨语气不善地回应她，
“你别随便敲门就是送我的礼物了。”
“为什么？我不会进其他单身成年男人的房间，你的为什么不可以？”
余清漪厚着脸皮追问道，
“我进来了，你会想什么？”
窗外一阵凉风吹了进来，不远处村民家养的狗听见路边陌生的脚步声狂吠了几声，又重新陷入了寂静。
奚晨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你希望我想什么？”
“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你才追我多久？”
“你想要我追你多久？”
“像你这么没诚意的，八年？”
余清漪撇了撇嘴，
“全天下你找不出比我更有诚意的了。”
奚晨短促地笑了声，
“是吗？没看出来。”
余清漪瞪她，
“那你说，怎么才算有诚意？”
“我还要手把手教你怎么追我？”
余清漪笑嘻嘻地答道，
“我可以付你报酬，”
“你付不起。”
“你要什么？”
“暂时没想到。”
“那以后告诉我？”
“以后再说。”
第二天天气很不错，太阳不算热烈，还有风吹来，清清爽爽的。
卫清晨决定去河边网鱼，后面照常跟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早上见面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看似在吵架，语气却很愉悦，像两个小学生拌嘴，比卫清晨这个真正的小学生还幼稚。
到达河边后，奚晨上前来帮忙，帮他捋顺渔网，然后两个人一人牵着一端下了水。
河水的高度只到奚晨大腿中间，对卫清晨来说却有些深了。
余清漪在旁边有些紧张，跟卫清晨说，
“要不你教我怎么弄吧，你别下水了。”
卫清晨摇了摇头，然后很熟练地把渔网撒开。
卫清晨在水里走得稳当极了，倒显得奚晨动作有些不太流畅。
撒网之后就是等。
卫清晨回家换了身衣服，又给他爷爷放好了午饭和水，倒了尿壶，才跑回来。
回来的时候，看见余清漪在河边支着画架在画画。
奚晨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安静的只有河水流动时哗啦啦的声音和风吹过两边竹林的沙沙声。
卫清晨第一次这样清漪，跟平时有些咋咋呼呼，傻气又可爱的人有很大的不同，画画时候的她看起来沉静又专注，还有一种……卫清晨现有的词汇量形容不了的气质。
奚晨坐得离她很近，姿态是一贯的懒散，很余清漪的端正态度完全不同，但他们周围却自然而然形成了只容纳他们两人的磁场，尽管他们在旁边特地给卫清晨留了一张椅子。
卫清晨坐下的时候，余清漪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卫清晨看着画布里几个随意的线条，变换到模糊的色块，最后变成具体的事物。余清漪画的是小河和竹林，跟眼前见到的很像，却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像。
余清漪几乎没停地画了三四个小时。
等她回神的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小孩围在身后，个个眼神亮晶晶的，还配合着奚晨，把食指抵在唇边，悄声“嘘”了几声，连交流都是小声说话的。
余清漪笑了笑，说道，
“我画完了。”
这群小孩立马像解除了封印一样，在旁边叽叽喳喳的，
“哇，姐姐你画得好好看！”
“画里的小河像在流动一样！”
“姐姐你也是学校的老师吗？好像没见过你。”
卫成峻站在最前面，抬头挺胸，一脸骄傲地说，
“这是住在我们家的姐姐，不是学校的老师。”
余清漪换上新的画纸，问他们，
“你们要不要试试，我教你们。”
小孩们一下沸腾了！争着上前要画，余清漪干脆给他们每个人发了半张纸，把不同大小的画笔分给他们一人一支。他们就把纸随意铺在地面上，握着笔，跃跃欲试地看着余清漪，
余清漪笑着跟他们说，
“先认真观察周围，你打算画什么。”
有些小孩是急躁的性子，把画笔沾着调色板的颜色就开始“刷刷”地画了起来。
余清漪反而夸奖道，
“只要动笔了就很好。”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在旁边瞎画，余清漪帮他们调颜色，时不时指导一下形体的定位和颜色的运用。
奚晨看着这个即兴的简陋的课堂，摇了摇头。这些小孩原本是学校午休期间跑出来玩的，现在早就忘了上课这回事了，奚晨一个一个问他们的名字，把名单发给了学校里的干事。
果然，
[感谢晨哥！刚刚点名把我们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小孩不见了呢。]
[他们在河边玩油画呢，估计下午都不去了，记得跟老师们打个招呼。]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等会我们也过去看看。]
他们竟然说来就来了，估计上了几天课，志愿者们也想出来玩玩，带着一群小孩浩浩荡荡地往河边赶来。余清漪没想到这个阵仗，直接愣住了。
“这个……我带的纸不够了，笔也不够了……”
许思宇笑了笑，
“没事，就是出来走走，这些地方都是小孩们的主场。”
志愿者们干脆在竹林下坐了下来，让孩子们自由活动去了，这群大学生有说有笑的聊起了，眼神一直放在小孩身上，只要他们不离河水太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余清漪和奚晨两个人忙了起来。
奚晨跟着余清漪穿梭在孩子们中间，这些小孩趴在地上，有的人认真挥着画笔，有的人恶作剧地胡乱涂鸦，有的没有笔的就在一旁七嘴八舌地指点。
“你这里画歪了！”
“哎呀，你会不会呀！我来，”
“不要，我来！”
“我也要！”
这种时候奚晨就会笑着把他们拉开，然后一人画五分钟，给他们计时。
角落里有一个趴着的小孩却是安静极了，余清漪看了一眼她的画，难得有些惊讶。
卫成峻画到一半，总觉得有些四不像，就跑过去让余清漪把她原先画的那副拿出来，让他模仿一下。
余清漪拿画的时候，一群小孩围了过来，纷纷惊呼，
“哇”
“好漂亮！”
余清漪笑着跟他们说，
“你们的家乡很漂亮。”
支教老师柳婉琳笑着接她的话，
“是的，孩子们，你们的家乡很美，这里山山水水，小溪竹林，日出日落，夜晚星辰，都将构成你们人生独一无二的诗歌。”
小孩们回头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听不懂！”
一旁的甘煜霖朝他们挥了挥拳头，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跑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画画。
一直到不远处的人家传来叫唤的声音，孩子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离开前，大家看着橙红和深蓝交织的天空，感叹了一句“真美啊。”
只见学校内围了好一些村民，刚到校门口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几位干事被村民围在中间，志愿者们都在教室内安抚孩子们。部长许思宇的脸色很不好看。
其中还带着斗笠的大妈，指着他们骂骂咧咧地道：
“你们没来之前，哪里发生过这种事啊？你们教坏孩子，还来赖人！”
干事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大妈的嗓音大得感觉校园里都有回声，
许思宇简单跟奚晨交代了一下情况，
六年级有个小男孩，发育得比较好，很壮实的一个小孩，大概是有了些模模糊糊的性别观念，悄悄趴在教室后面的窗户偷看女厕所，被细心的志愿者老师发现了，就想跟他沟通一下。可能是有些严厉，吓到孩子了，家长就来学校闹事。
余清漪看到躲在大妈时候的有些畏缩的小男孩，高高壮壮的，神情却很胆小。
大妈可能嫌丢人，
“你们说我们小孩偷看女孩子上厕所，怎么可能的事捏？我们在村里不要面子啦？”
几个亲戚也在旁边帮腔，
“就是，就是，会不会教孩子的，也不知道来干嘛的！”
奚晨看她们的姿态，一时半会不像是会罢休的样子，懒得纠缠，干脆让村长出面。
村长和稀泥式地打了圆场，既不能让几个村民觉得自家村长偏帮外人，又不能委屈了这些志愿者。
村长两边说好话，处事圆滑极了。看得几位义工联的干事目瞪口呆。
最后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并且为了那小男孩的声誉着想，还要对这种事保密，只能口头教育一阵。
余清漪看奚晨皱着的眉，一下午都没松开。
大妈离开后，石泽宇还有愤愤不平，他是最先发现那个小男孩的，
“这不是一个小变态吗！现在不纠正，等着他以后长大了偷拍女孩子裙底？”
奚晨打断他，
“泽宇，”
石泽宇瞪他，语气很冲地回答道，
“怎么，你也想说，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余清漪替奚晨回答，
“今天观察那个小孩的状态，他其实是很懵懂的，他发育得比别人早，他可能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清楚这样行为是不对的，只是凭着本能驱使。所以这个时候别人的引导才格外重要，而不是一味的批评，不是吗？”
石泽宇冷静了一下，王静瑶接话，
“你说得对，我们后面两天多跟他聊聊。”
奚晨拍了拍石泽宇的肩，
“也还好你发现了，他今年才11岁，还有很大的修正空间。”
今天下午算得上是有些鸡飞狗跳，也更加坚定了奚晨要重修厕所的打算，正巧专做儿童性.教育的公益组织也给了他明确的答复。
吃完晚饭后，奚晨脑海里一直在盘算这件事，又刚好接到了他的发小，于晖的电话，
奚晨顺带坑了他一笔钱，于晖在电话里像往常一样损他，
“我就不明白了，就你家那条件，在和城当个浪荡公子哥不舒坦么？整日操心些没前途的。”
“嗯哼，我也没觉得你多舒坦。”
于晖的声线比较粗犷，语气无所谓地道：
“都是玩，我说弟弟，你不会满十八了还是处.男吧？”
奚晨：“关、你、屁、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赶紧找个女人试试，万一不行还能趁早治啊！”
奚晨懒洋洋地应付他，
“放心，按照你那纵欲的程度，为男科医院增收也是指日可待了。”
“我去你的，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哥几个翘首以盼地等你啊。”
“成语用得不错，看来最近的家教老师很合你的心意，不过别等了，忙得很。”
“你又不在自家公司干活，读个大学忙个屁！”
“不说了，钱打我卡上，公益事业备注你的名，感谢小于总，拜拜。”
“诶……”
奚晨毫不留情把电话挂了。
静静坐了一会，然后又听到一阵极轻的敲门声。奚晨原本想装作听不见，可是敲门的人却是格外有耐心，三声停一阵，三声停一阵，敲了十分钟。
“啧”
奚晨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余清漪一点也不客气，拿着速写本就钻了进来。
奚晨关上门，走到余清漪旁边，语气轻轻淡淡地问她，
“要不要先给你上一节性.教育安全课，余小姐？”
余清漪看他的眼神清澈极了，
奚晨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一课叫做：不要大晚上踏进单身成年男子的房间。”
“啊……”
余清漪的关注点有些偏，
“你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吗？我还想给你送生日礼物的。”
余清漪眨了眨眼，有些懊恼。
奚晨语气不善地回应她，
“你别随便敲门就是送我的礼物了。”
“为什么？我不会进其他单身成年男人的房间，你的为什么不可以？”
余清漪厚着脸皮追问道，
“我进来了，你会想什么？”
窗外一阵凉风吹了进来，不远处村民家养的狗听见路边陌生的脚步声狂吠了几声，又重新陷入了寂静。
奚晨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你希望我想什么？”
“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你才追我多久？”
“你想要我追你多久？”
“像你这么没诚意的，八年？”
余清漪撇了撇嘴，
“全天下你找不出比我更有诚意的了。”
奚晨短促地笑了声，
“是吗？没看出来。”
余清漪瞪她，
“那你说，怎么才算有诚意？”
“我还要手把手教你怎么追我？”
余清漪笑嘻嘻地答道，
“我可以付你报酬，”
“你付不起。”
“你要什么？”
“暂时没想到。”
“那以后告诉我？”
“以后再说。”
第二天天气很不错，太阳不算热烈，还有风吹来，清清爽爽的。
卫清晨决定去河边网鱼，后面照常跟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早上见面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看似在吵架，语气却很愉悦，像两个小学生拌嘴，比卫清晨这个真正的小学生还幼稚。
到达河边后，奚晨上前来帮忙，帮他捋顺渔网，然后两个人一人牵着一端下了水。
河水的高度只到奚晨大腿中间，对卫清晨来说却有些深了。
余清漪在旁边有些紧张，跟卫清晨说，
“要不你教我怎么弄吧，你别下水了。”
卫清晨摇了摇头，然后很熟练地把渔网撒开。
卫清晨在水里走得稳当极了，倒显得奚晨动作有些不太流畅。
撒网之后就是等。
卫清晨回家换了身衣服，又给他爷爷放好了午饭和水，倒了尿壶，才跑回来。
回来的时候，看见余清漪在河边支着画架在画画。
奚晨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安静的只有河水流动时哗啦啦的声音和风吹过两边竹林的沙沙声。
卫清晨第一次这样清漪，跟平时有些咋咋呼呼，傻气又可爱的人有很大的不同，画画时候的她看起来沉静又专注，还有一种……卫清晨现有的词汇量形容不了的气质。
奚晨坐得离她很近，姿态是一贯的懒散，很余清漪的端正态度完全不同，但他们周围却自然而然形成了只容纳他们两人的磁场，尽管他们在旁边特地给卫清晨留了一张椅子。
卫清晨坐下的时候，余清漪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卫清晨看着画布里几个随意的线条，变换到模糊的色块，最后变成具体的事物。余清漪画的是小河和竹林，跟眼前见到的很像，却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像。
余清漪几乎没停地画了三四个小时。
等她回神的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小孩围在身后，个个眼神亮晶晶的，还配合着奚晨，把食指抵在唇边，悄声“嘘”了几声，连交流都是小声说话的。
余清漪笑了笑，说道，
“我画完了。”
这群小孩立马像解除了封印一样，在旁边叽叽喳喳的，
“哇，姐姐你画得好好看！”
“画里的小河像在流动一样！”
“姐姐你也是学校的老师吗？好像没见过你。”
卫成峻站在最前面，抬头挺胸，一脸骄傲地说，
“这是住在我们家的姐姐，不是学校的老师。”
余清漪换上新的画纸，问他们，
“你们要不要试试，我教你们。”
小孩们一下沸腾了！争着上前要画，余清漪干脆给他们每个人发了半张纸，把不同大小的画笔分给他们一人一支。他们就把纸随意铺在地面上，握着笔，跃跃欲试地看着余清漪，
余清漪笑着跟他们说，
“先认真观察周围，你打算画什么。”
有些小孩是急躁的性子，把画笔沾着调色板的颜色就开始“刷刷”地画了起来。
余清漪反而夸奖道，
“只要动笔了就很好。”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在旁边瞎画，余清漪帮他们调颜色，时不时指导一下形体的定位和颜色的运用。
奚晨看着这个即兴的简陋的课堂，摇了摇头。这些小孩原本是学校午休期间跑出来玩的，现在早就忘了上课这回事了，奚晨一个一个问他们的名字，把名单发给了学校里的干事。
果然，
[感谢晨哥！刚刚点名把我们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小孩不见了呢。]
[他们在河边玩油画呢，估计下午都不去了，记得跟老师们打个招呼。]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等会我们也过去看看。]
他们竟然说来就来了，估计上了几天课，志愿者们也想出来玩玩，带着一群小孩浩浩荡荡地往河边赶来。余清漪没想到这个阵仗，直接愣住了。
“这个……我带的纸不够了，笔也不够了……”
许思宇笑了笑，
“没事，就是出来走走，这些地方都是小孩们的主场。”
志愿者们干脆在竹林下坐了下来，让孩子们自由活动去了，这群大学生有说有笑的聊起了，眼神一直放在小孩身上，只要他们不离河水太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余清漪和奚晨两个人忙了起来。
奚晨跟着余清漪穿梭在孩子们中间，这些小孩趴在地上，有的人认真挥着画笔，有的人恶作剧地胡乱涂鸦，有的没有笔的就在一旁七嘴八舌地指点。
“你这里画歪了！”
“哎呀，你会不会呀！我来，”
“不要，我来！”
“我也要！”
这种时候奚晨就会笑着把他们拉开，然后一人画五分钟，给他们计时。
角落里有一个趴着的小孩却是安静极了，余清漪看了一眼她的画，难得有些惊讶。
卫成峻画到一半，总觉得有些四不像，就跑过去让余清漪把她原先画的那副拿出来，让他模仿一下。
余清漪拿画的时候，一群小孩围了过来，纷纷惊呼，
“哇”
“好漂亮！”
余清漪笑着跟他们说，
“你们的家乡很漂亮。”
支教老师柳婉琳笑着接她的话，
“是的，孩子们，你们的家乡很美，这里山山水水，小溪竹林，日出日落，夜晚星辰，都将构成你们人生独一无二的诗歌。”
小孩们回头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听不懂！”
一旁的甘煜霖朝他们挥了挥拳头，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跑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画画。
一直到不远处的人家传来叫唤的声音，孩子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离开前，大家看着橙红和深蓝交织的天空，感叹了一句“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