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意外
九月初的横滨即便是秋雨阵阵，天气依旧留有些炎热夏天的余温，只不过樂发现结束团里的工作时，天又比昨天暗得更早了些。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呢？她伸出手在空气中试探，点点雨滴落在掌心。
今天忘记带伞了，又要被结弦说了。
樂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把卫衣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准备就这么快些回去。
“杉之原前辈。”日向莉绪过来，开心的挽住樂的胳膊，“你没带伞对吧？我们一起走吧～”
雨伞不大，樂就这么由着莉绪挽住自己，听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身边叽叽喳喳。
最近日向莉绪很兴奋，过几天就是团里一年一度的周年Gala演出，除了回馈忠实粉丝，这台演出也是每年舞者们考核晋升的关键。今年，还有一位国际大师坐在观众席，团里即将排的茶花女选角怕是也和这次的演出有很大的关系。
“杉之原前辈，你说我这次能拿到一个普吕当丝的角色吗？”她望着眼前的雨丝，向往地说着，“我以前在舞校的时候，只参加过莫大版本的茶花女编排，那时候我只是个背景板。我那时候就觉得，如果等我坐到钢琴上，我演得一定更活泼灵巧些。”
“你这次Gala的搭档可是和玖，他的目标是拿下阿尔芒的话，你的目标怎么也得是玛格丽特吧？小心他看不起你哦？”樂逗她道。
“算了，这个我就别想了……团里的首席前辈们可都在那儿呢……”她叹息着，“而且玛格丽特的舞段真的好难，就现在着几个月，我怕是排不出来的。这次一个春之声圆舞曲已经让我觉得很难了……要不是跟户原前辈搭档，这个托举怕是要了我的命。”她一边说一边苦着脸，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啊，这提醒我了，让小介这次过来的时候帮我再带点膏药，最近的太辛苦前辈了。”
“小介？”樂抓到了重点。
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强调了这两个字，很快就看到莉绪红了脸。
“他让我不要太客气……一直都很受照顾，所以我这次的亲友票就给他了。”她红着脸解释，转头就看到樂一脸我都懂的笑容，自暴自弃之间话锋一转，“前辈呢？亲友票给了羽生选手了吗？”
莉绪这不提还好，这一提就让人扶额。
其实樂昨天就知道森本小介要来横滨了，因为羽生结弦在她昨天下班进门就气鼓鼓的。也不理她，就闷闷地跟自己手里的游戏手柄较劲。
“亲属票都没有我的份了。”他一边恶狠狠地按着手柄上的按键，一边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在厨房里倒水喝的樂能听得很清楚。
“就因为这个，脱了装备在和人马较劲吗？”樂端着杯子好笑地坐到他身边。
刚坐下，他就一屁股从沙发滑下来，盘腿坐到地板上。一副就是不和你说话，我很有骨气的模样。
“我把亲属票给小介是为了给他和莉绪制造机会呀，这你也要生气吗？”
“人家有人会送。莉绪自己都送他了。”
“哦～那挺好的呀～那你不是可以跟我一起去了嘛？诶，不对，你10号不是有节目录制？我们9号演出，你也看不了啊。”
“我不去，送不出去的票给我也不要，哼。”
不讲道理，但是他就是要闹就对了。
最终这个不讲道理的别扭怪，在樂开出不用参加彩排的时间可以陪他在家设计冰演，晚上陪他去训练的条件后，才满意的从地板要回到沙发上坐。屁股在即将落座之时，被樂一脚蹬回了地上。
“前辈？”莉绪看她不回答，有些出神的样子，出声提醒。
“哦哦，”樂回过神来，“他不去，时间排不开。而且晚上我们还有晚宴，他也不方便参加。”
“这样……不过如果是前辈演出，羽生选手一定会排除万难出现在观众席吧。”莉绪笑着朝她挤了挤眼睛。
两周前，莉绪作为樂的舞剧主演之一，在台上谢幕时清晰的在起立鼓掌的人群中，看到了一捧漂亮的玫瑰花。捧着玫瑰花的人带着大大的口罩和一顶鸭舌帽，让人看不清样貌。是谁呢？莉绪隐约有直觉却不敢确定。直到站在她身边的杉之原前辈轻声惊呼，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那不是羽生结弦是谁呢？
只不过他作为公众人物多年，深谙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隐于人群之中。在没有灯光的观众席上，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只有台上的人就着舞台上炫目的灯光，可以清晰的看到观众席上每个人的脸。
莉绪记得那天杉之原前辈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我就知道”的意味，笑得含蓄腼腆。那笑容被请来的摄影师捕捉到，是那段日子采访宣传常用的照片。
“你就别多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参加明天的大联排做好准备吧。”
两人的交流到这里就结束了，樂已经到了公寓楼下，拍了拍莉绪的肩膀，就从伞下钻了出去，用手遮住头顶几步跑进了公寓大门。
家里羽生结弦正坐在桌前，认真地握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聚精会神的模样，连樂靠近也没有打断他的思路。樂就这样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在这张白色的A4纸上来回地画着线条。
“成了！”他开心的放下笔，举起纸一脸满足，“我想到了绝妙的节目！”
羽生结弦兴冲冲地把一旁的手机拿过来，调出音乐，就着熟悉的最终幻想音乐，开始给樂讲自己的思路。白纸上看似错乱的线条在他的讲述下变得有条有理，甚至还能想象到几分呈现的效果。一曲终了，他才想起自己说的没头没脑的，樂大概都不知道这个事情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就是昨天晚上练习的时候，在cool down的时候，突然用这个音乐合乐，发现非常合适。”他挠了挠头，又举起纸反复端详，“就是这个地方，感觉很奇怪……好像不太顺。”
音乐被樂直接拖到了他觉得不对的地方，她促着眉头仔细听了听，“这一段可以干脆留白，然后跟着音乐节奏接转三？”
“诶？可以呢！”他想了想，立刻拿笔又在纸上改了改。线条在白纸上因为修改的缘故而变得凌乱了起来，他干脆重新抽了一张纸，这次又跟着音乐，开始念念有词地画着自己设计的滑性路线。
“今天晚上就滑了试试！”他开心的转头，注意到樂身上还没干的雨渍，收起笑容故意地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你没带伞又不给我说！”
“莉绪送我回来的，这一点点雨只是进门的一点意外。”樂仗着自己站着的高度，先下手为强，伸手用力揉了揉羽生结弦的脑袋，在他反应过来以前逃进了房间。
羽生结弦看着关上的房门，小狗似的甩了甩脑袋，试图把揉乱的头发恢复原样。没有镜子让他发现这动静根本无法让凌乱的发丝归位，就这么顶着这个鸡窝脑袋，追进房间的样子显得有些气势汹汹。
再凶的气势也顶不住来自女朋友的撒娇，吃到糖就好。
何况，樂还答应他今晚陪他去训练，明天休假在家陪他。记录再小册子里的那家店终于可以悄悄去尝一尝了，两个人在家就“羽生结弦该如何乔装打扮”这个问题认真讨论了许久。
“如果你被人发现了，你就自己先走，我打包以后咱们去车里汇合。打包回家吃也不错。”樂认真的建议着。
“不是说如果被拍……”
“不怕麻烦没说要去找麻烦呀！”她叉着腰义正言辞地打断他。
“我是麻烦嘛QAQ”
好的，哄羽生结弦这件事，真的是没有尽头了。
这场密谋了一夜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有能执行成功，倒不是因为羽生结弦被暴露了，他甚至没有机会暴露。因为在抵达那家洋食店前，一通电话就让樂不得不调头。
“对不起……”樂专注地盯着眼前的路况，小声道歉。话还没说完，紧张握着档把的手就被羽生结弦握住。温热的手掌给紧张到有些冰凉的手传来了温度。
“别担心。”
在他温柔的提醒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咬紧的后槽牙，放松下来，脸颊都觉得有些酸。
“没事的，小介今天晚上也会到横滨，他会照顾好莉绪的伤的。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的不仅是莉绪的伤……”她叹了口气坦白道，“这次的演出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莉绪不能错过，和玖更不能错过。”
“不是还有你嘛？我们都赶去了，一定会像英雄一样解决掉所有困难的！这样才对得起夭折的美食约会啊！”他望着前方的路，举起拳头说得格外夸张。说完偏过头，看到樂放松下来的脸色，安心了下来。
车就这样行驶到剧场的停车场。
“那是和玖嘛？”车刚挺稳，樂一眼就看到后台出口处的吸烟区旁站着一个人，烟雾包裹着他却没有隐去他挺拔的背脊，似乎是和玖。她停好车，推开车门转头对羽生结弦留下一句“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就往他那边跑去。
今天忘记带伞了，又要被结弦说了。
樂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把卫衣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准备就这么快些回去。
“杉之原前辈。”日向莉绪过来，开心的挽住樂的胳膊，“你没带伞对吧？我们一起走吧～”
雨伞不大，樂就这么由着莉绪挽住自己，听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身边叽叽喳喳。
最近日向莉绪很兴奋，过几天就是团里一年一度的周年Gala演出，除了回馈忠实粉丝，这台演出也是每年舞者们考核晋升的关键。今年，还有一位国际大师坐在观众席，团里即将排的茶花女选角怕是也和这次的演出有很大的关系。
“杉之原前辈，你说我这次能拿到一个普吕当丝的角色吗？”她望着眼前的雨丝，向往地说着，“我以前在舞校的时候，只参加过莫大版本的茶花女编排，那时候我只是个背景板。我那时候就觉得，如果等我坐到钢琴上，我演得一定更活泼灵巧些。”
“你这次Gala的搭档可是和玖，他的目标是拿下阿尔芒的话，你的目标怎么也得是玛格丽特吧？小心他看不起你哦？”樂逗她道。
“算了，这个我就别想了……团里的首席前辈们可都在那儿呢……”她叹息着，“而且玛格丽特的舞段真的好难，就现在着几个月，我怕是排不出来的。这次一个春之声圆舞曲已经让我觉得很难了……要不是跟户原前辈搭档，这个托举怕是要了我的命。”她一边说一边苦着脸，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啊，这提醒我了，让小介这次过来的时候帮我再带点膏药，最近的太辛苦前辈了。”
“小介？”樂抓到了重点。
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强调了这两个字，很快就看到莉绪红了脸。
“他让我不要太客气……一直都很受照顾，所以我这次的亲友票就给他了。”她红着脸解释，转头就看到樂一脸我都懂的笑容，自暴自弃之间话锋一转，“前辈呢？亲友票给了羽生选手了吗？”
莉绪这不提还好，这一提就让人扶额。
其实樂昨天就知道森本小介要来横滨了，因为羽生结弦在她昨天下班进门就气鼓鼓的。也不理她，就闷闷地跟自己手里的游戏手柄较劲。
“亲属票都没有我的份了。”他一边恶狠狠地按着手柄上的按键，一边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在厨房里倒水喝的樂能听得很清楚。
“就因为这个，脱了装备在和人马较劲吗？”樂端着杯子好笑地坐到他身边。
刚坐下，他就一屁股从沙发滑下来，盘腿坐到地板上。一副就是不和你说话，我很有骨气的模样。
“我把亲属票给小介是为了给他和莉绪制造机会呀，这你也要生气吗？”
“人家有人会送。莉绪自己都送他了。”
“哦～那挺好的呀～那你不是可以跟我一起去了嘛？诶，不对，你10号不是有节目录制？我们9号演出，你也看不了啊。”
“我不去，送不出去的票给我也不要，哼。”
不讲道理，但是他就是要闹就对了。
最终这个不讲道理的别扭怪，在樂开出不用参加彩排的时间可以陪他在家设计冰演，晚上陪他去训练的条件后，才满意的从地板要回到沙发上坐。屁股在即将落座之时，被樂一脚蹬回了地上。
“前辈？”莉绪看她不回答，有些出神的样子，出声提醒。
“哦哦，”樂回过神来，“他不去，时间排不开。而且晚上我们还有晚宴，他也不方便参加。”
“这样……不过如果是前辈演出，羽生选手一定会排除万难出现在观众席吧。”莉绪笑着朝她挤了挤眼睛。
两周前，莉绪作为樂的舞剧主演之一，在台上谢幕时清晰的在起立鼓掌的人群中，看到了一捧漂亮的玫瑰花。捧着玫瑰花的人带着大大的口罩和一顶鸭舌帽，让人看不清样貌。是谁呢？莉绪隐约有直觉却不敢确定。直到站在她身边的杉之原前辈轻声惊呼，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那不是羽生结弦是谁呢？
只不过他作为公众人物多年，深谙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隐于人群之中。在没有灯光的观众席上，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只有台上的人就着舞台上炫目的灯光，可以清晰的看到观众席上每个人的脸。
莉绪记得那天杉之原前辈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我就知道”的意味，笑得含蓄腼腆。那笑容被请来的摄影师捕捉到，是那段日子采访宣传常用的照片。
“你就别多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参加明天的大联排做好准备吧。”
两人的交流到这里就结束了，樂已经到了公寓楼下，拍了拍莉绪的肩膀，就从伞下钻了出去，用手遮住头顶几步跑进了公寓大门。
家里羽生结弦正坐在桌前，认真地握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聚精会神的模样，连樂靠近也没有打断他的思路。樂就这样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在这张白色的A4纸上来回地画着线条。
“成了！”他开心的放下笔，举起纸一脸满足，“我想到了绝妙的节目！”
羽生结弦兴冲冲地把一旁的手机拿过来，调出音乐，就着熟悉的最终幻想音乐，开始给樂讲自己的思路。白纸上看似错乱的线条在他的讲述下变得有条有理，甚至还能想象到几分呈现的效果。一曲终了，他才想起自己说的没头没脑的，樂大概都不知道这个事情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就是昨天晚上练习的时候，在cool down的时候，突然用这个音乐合乐，发现非常合适。”他挠了挠头，又举起纸反复端详，“就是这个地方，感觉很奇怪……好像不太顺。”
音乐被樂直接拖到了他觉得不对的地方，她促着眉头仔细听了听，“这一段可以干脆留白，然后跟着音乐节奏接转三？”
“诶？可以呢！”他想了想，立刻拿笔又在纸上改了改。线条在白纸上因为修改的缘故而变得凌乱了起来，他干脆重新抽了一张纸，这次又跟着音乐，开始念念有词地画着自己设计的滑性路线。
“今天晚上就滑了试试！”他开心的转头，注意到樂身上还没干的雨渍，收起笑容故意地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你没带伞又不给我说！”
“莉绪送我回来的，这一点点雨只是进门的一点意外。”樂仗着自己站着的高度，先下手为强，伸手用力揉了揉羽生结弦的脑袋，在他反应过来以前逃进了房间。
羽生结弦看着关上的房门，小狗似的甩了甩脑袋，试图把揉乱的头发恢复原样。没有镜子让他发现这动静根本无法让凌乱的发丝归位，就这么顶着这个鸡窝脑袋，追进房间的样子显得有些气势汹汹。
再凶的气势也顶不住来自女朋友的撒娇，吃到糖就好。
何况，樂还答应他今晚陪他去训练，明天休假在家陪他。记录再小册子里的那家店终于可以悄悄去尝一尝了，两个人在家就“羽生结弦该如何乔装打扮”这个问题认真讨论了许久。
“如果你被人发现了，你就自己先走，我打包以后咱们去车里汇合。打包回家吃也不错。”樂认真的建议着。
“不是说如果被拍……”
“不怕麻烦没说要去找麻烦呀！”她叉着腰义正言辞地打断他。
“我是麻烦嘛QAQ”
好的，哄羽生结弦这件事，真的是没有尽头了。
这场密谋了一夜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有能执行成功，倒不是因为羽生结弦被暴露了，他甚至没有机会暴露。因为在抵达那家洋食店前，一通电话就让樂不得不调头。
“对不起……”樂专注地盯着眼前的路况，小声道歉。话还没说完，紧张握着档把的手就被羽生结弦握住。温热的手掌给紧张到有些冰凉的手传来了温度。
“别担心。”
在他温柔的提醒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咬紧的后槽牙，放松下来，脸颊都觉得有些酸。
“没事的，小介今天晚上也会到横滨，他会照顾好莉绪的伤的。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的不仅是莉绪的伤……”她叹了口气坦白道，“这次的演出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莉绪不能错过，和玖更不能错过。”
“不是还有你嘛？我们都赶去了，一定会像英雄一样解决掉所有困难的！这样才对得起夭折的美食约会啊！”他望着前方的路，举起拳头说得格外夸张。说完偏过头，看到樂放松下来的脸色，安心了下来。
车就这样行驶到剧场的停车场。
“那是和玖嘛？”车刚挺稳，樂一眼就看到后台出口处的吸烟区旁站着一个人，烟雾包裹着他却没有隐去他挺拔的背脊，似乎是和玖。她停好车，推开车门转头对羽生结弦留下一句“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就往他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