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羊怪统治世界。”
会议室的投影画面是黑底白字的一句书名，坐在会议厅里的人类员工和羊怪员工泾渭分明地坐在左右两侧。
戴着眼镜的山羊怪抱着厚厚一本书走进来，开口便是呵斥：
“都打起精神来，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像什么样子！就你们这样，我们羊怪如何与异种争夺地盘，如何统治世界！”
羊怪员工们心不在焉地坐直身体，翻开书。
“羊怪是一种优秀的进化生物，吃草不是我们的天性……”
山羊怪念完开场白，发现最后排有个员工高高举起手，很是满意地点名：“那位举手的家人请站起来发言。”
佘染戴上羊角发箍，拨开白理拉她的手走向会议主桌。
在山羊怪期待的目光下，佘染抄起桌面上厚厚的《让羊怪统治世界》，一击砸晕山羊怪。
“你们两个。”佘染随手指了两个看呆的羊怪员工，“山羊先生困了，让它出去冷静一下。”
“你谁呀！你怎么能袭击培训员！”
“这个羊也太没素质了，怎么上来就打羊——！！”
“我说，把这只假冒的山羊抬出去。”
佘染两手撑在桌子，无形的压力如水波散开，无法继续说话的羊怪们脸色比羊毛还白，它们本能的服从指令，慌忙离开座椅手脚并用地将山羊怪抬出去，再手脚并用跑回来坐好。
会议室寂静无声。
佘染轻轻笑了，对众人说：“我才是你们的山羊培训员，刚刚的山羊是人类假扮的，真正的羊怪是无敌的，怎么会被一本书打晕。”
羊怪们看着比板砖厚的书，再此陷入诡异的沉默。
佘染坐到电脑前，修改投屏文字：
“——让羊怪基建城市的一百种方式。”
看着投屏上的字，白理的羊眼里充满挣扎情绪，脑袋两边冒出短促的羊角，很快缩了回去，不断摇晃脑袋想要排除脑子里的羊咩声。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紧握成拳的手。
纪逐轻轻掰开白理戳肉的手指，自从他被羊怪污染，就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白理比他早几个月进入羊怪世界，却没有他的幸运能遇到佘染帮忙。
他静静望着会议桌前的佘染，在心里默默祈祷。
“让羊怪统治世界很简单——”
“第一步，基建城市，让羊怪成为救世主。”
佘染站起来，开始给在场的羊怪们画大饼：
“羊怪是一种优秀的进化生物，吃草是羊的天性，得了异食癖的羊无法进化。所以你们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为城市基建发光发热，努力成为废土世界的羊怪救世主。”
“让人类进入城市，只要他们生活在城市里，就会想到羊怪为人类所做的一切，异种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和优秀的羊怪救世主相比。”
“只要我们破除万难为人类修建城市，把异种隔绝门外，羊怪就是食物链顶端！异种想要进来，就让它们给人类……给羊怪种地，不会开荒的异种不许进城！ ”
“基建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我们想在哪里种地建城，就把异种抓回来，让它们去……”种地。
佘染说不下去了。
她发现自己陷入了开荒种地的牛马循环。
自己家的地都种不完，居然有时间来废土世界开荒？？
剧情任务是啥来着？
啊对，调查羊场失踪事件。
佘染话锋一转，对聚精会神做笔记的员工们说：“种地的计划先放一放，我们来说说最近闯入羊场的人类。”
这句话就像水滴入油锅，在场的羊怪们炸了。
“有人类在偷我们的羊！”
“上周又少了几只羊，还抓到一个人类！”“真是太可恶了，一定要抓到偷羊贼！”“羊老板让我们抓人，这哪里抓得到，他们逃得飞快！”
羊怪员工们你一句我一句，愤慨握拳：“老大你一定要抓到可恶的人类！”
“上周抓到的人呢？”
“丢出去了！”
闻言，佘染微微挑眉：“丢到哪里了？”
离她最近的羊怪露出邪恶笑容：“当然是从正门丢出去，让异种扫地。”
遇到异形，尸体怕是找不到了。
佘染思索片刻，让员工们散会，羊怪员工和人类员工勾肩搭背闹哄哄地出去，顺手把门外昏迷的山羊怪带走了。
佘染注意到纪逐在埋头写东西，被撕下来的书页塞入手心消失了，等在原地看了一会，她注意到纪逐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反光，把纸团吞掉了。
游戏世界的人类有异能不奇怪，应该是叫进化人。
如果没记错，加班四人组说进化人没有参与任何组织，情报有误？
白理看见佘染过来，主动迎上去，亲切搂住佘染胳膊：“我们去食堂吃饭吧，你中午说饭好吃，让阿姨给你多打点。”
“好。”佘染心里打鼓，没被羊怪吓到，反倒被人搞得紧张起来。
“你怎么当上培训员了？”白理看着比中午热情不少，“我早看这个山羊胡子不爽，他上课来来回回几句让羊怪统治世界，我的脚都抠出一座城了。”
“没有。”佘染一笑，“我单纯看它不顺眼。”
“……”白理不说话了。
－
羊场食堂很安静，只有扒拉饭盆的草料咀嚼声。
餐品只有一种：梦幻沙拉。
佘染看着不锈钢饭盆里的草料拌生肉糜毫无食欲，比起安静这个词，她更想用死气沉沉来形容现在的吃饭状态，难怪进入羊场的人要疯。
这一盆饲料下肚，不死也吐残。
忽然，她想到现实羊场的荤饲料，草料加肉拌出来和盆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卧底。”佘染喃喃，“喂羊，送货。”
“你念叨什么呢。”坐在旁边的白理笑着打趣她，“不是说食堂的饭好吃吗，怎么不吃了。”
白理没有吃饲料，只是捧着一杯水小口抿着，声音放得很轻：“我房间里存了压缩饼干和罐头，我可以分你一些。”
佘染虔诚地握住白理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理：“……”
……
佘染去白理的宿舍里蹭了一顿饭，然后就被白理拉去加班了。
佘染：“……”
她做出最后的挣扎：“没有休息时间吗？”
“只有邪恶的人类才需要那种无用的休息时间！”白理握拳给佘染打气，“我们羊怪是进化生物，进化生物是不需要休息，我可以连续工作36个小时。”
佘染：“……”
第一次看见比渡鸦管家还卷的年轻人。
-
夜晚的羊场也不停歇，羊脸员工们在清点羊圈里数量，人类员工一半被派去学习养羊指南，剩下包括佘染在内的人类员工被安排去洗地。
听到“洗地”这个词，佘染还以为进错片场了。
直到她拿着拖把被带去屠宰室，才知道洗地是真洗地，屠宰室里的羊屠夫们正在处理咩咩叫的羊，血水流了一地。
说是屠宰室，更像是厨房。
操作台旁边有一个方形栅栏，里面放了很多只羊。
佘染走在最后观察环境，前面的羊员工已经熟练的接水冲走地上的血水，收拾湿漉的羊毛，然后拖地，和正常世界的出货一样。
只是，这里的羊会说话。
“你们为什么要杀它？！”
“它只是不会说话，为什么要杀它！！”
栅栏里的羊抬起前蹄搭在栅栏上，瞪圆的羊眼里惊恐万分，活像个变成羊的人。在它旁边，肥嘟嘟的小山羊还在嚼吧嚼吧。
佘染没看清它在吃什么，肯定不是青草。
在她身后，两米高的健美羊头怪穿着小说霸总同款西装走入屠宰室，看见它的羊员工喊了一声“老板”，它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狗牌，一身腱子肉很适合去拍荒野求生的美食节目。
佘染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转过身来，视线刚好看见被胸肌撑爆的酒红色衬衣，眼睛瞬间睁圆，脑中疯狂闪过弹幕：
好肥美的羊！！
BGM自动载入美食节目导语——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佘师傅忙碌了一整天，她决定吃烤全羊。”
羊头怪感受到一阵恶意。
黄澄澄的恶魔眼睛直直盯着她，口吐人言：“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我从下午就闻到了，原来你躲在这里。”
它的视线落在佘染头上的羊角发箍，语气变得危险：“你把他吃了？”
佘染摸摸羊角，挑衅笑道：“羊，不就是用来吃的。你这么大个养羊场，不也在宰羊。你学的再像人，也改变不了被吃的结局。”
话一出，整个屠宰场安静下来。
羊头屠夫和人类屠夫都纷纷看向她。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羊头怪被激怒，胳膊肌肉撑开布料，准备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入侵者成为它今晚的夜宵。
两人距离很近，羊头怪很轻易就提起佘染的领子往操作台上扔，眨眼间，它的视野天旋地转，躺在地上的变成它。
羊头怪额心多了一个流血的弹孔。
“什么时代了，还玩肉搏。”
佘染不屑一笑，吹熄冒烟的枪口，藏回衣服里。因为她能力太过bug，从虚空里掏装备时喜欢找个掩体，转移其他人的注意。
羊老板毫无征兆的死亡，让屠宰室陷入短暂的慌乱。
但是很快，羊头屠夫和人类屠夫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动工，就像设定好的程序出现一个小小的卡顿，但不影响整个进程。
“老、老大，羊老板是睡着了吗？”一只羊怪跳出羊圈跑到佘染腿边，殷勤道：“我帮你把这个假的羊老板顶出去吧！”
佘染蹲在羊头怪身边不做回应，扯下它脖子上的狗牌看了眼：[Y-005]，随后掰下它的羊角和编号牌一起收入空间里。
对它轻轻说道：“你看起来，很难吃。”
“呼……”
羊头怪骤然睁眼，断掉的羊角重新长出来，额心弹孔愈合如初，变成塑料的软弹被推出颅内，掉落在地。几乎是条件反射，它再次采用手扼脖子的方式去攻击佘染。
佘染起身退开两米外，这才意识到屠夫们为何淡定，原来是知道羊头怪老板不会死。
有点麻烦了。
她在种地以后制作的大部分热武器都是附魔类型，对真实存在的生命体攻击力很低，也就是说，眼前的羊头怪不是怪物，而是一只变异的羊。
刚刚还在佘染腿边嚷嚷把羊老板顶出去的羊怪见此情景，掉头跳回栅栏里，挤入咩咩发抖的羊群开始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羊。
羊头怪撕开撑破的衣服，羊毛下的肌肉让它看起来像一只壮硕袋鼠，只会用拳击的方式。
袋鼠打拳……
佘染有些怀疑它的智商，再次躲过羊头怪沙包大的拳头后，她从衣服里拔/出一把横刀，银光一闪，羊头落地。
她不信断头了还能愈合。
终于，屠宰室里的羊屠夫们发出一声惊恐的羊叫。
会议室的投影画面是黑底白字的一句书名，坐在会议厅里的人类员工和羊怪员工泾渭分明地坐在左右两侧。
戴着眼镜的山羊怪抱着厚厚一本书走进来，开口便是呵斥：
“都打起精神来，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像什么样子！就你们这样，我们羊怪如何与异种争夺地盘，如何统治世界！”
羊怪员工们心不在焉地坐直身体，翻开书。
“羊怪是一种优秀的进化生物，吃草不是我们的天性……”
山羊怪念完开场白，发现最后排有个员工高高举起手，很是满意地点名：“那位举手的家人请站起来发言。”
佘染戴上羊角发箍，拨开白理拉她的手走向会议主桌。
在山羊怪期待的目光下，佘染抄起桌面上厚厚的《让羊怪统治世界》，一击砸晕山羊怪。
“你们两个。”佘染随手指了两个看呆的羊怪员工，“山羊先生困了，让它出去冷静一下。”
“你谁呀！你怎么能袭击培训员！”
“这个羊也太没素质了，怎么上来就打羊——！！”
“我说，把这只假冒的山羊抬出去。”
佘染两手撑在桌子，无形的压力如水波散开，无法继续说话的羊怪们脸色比羊毛还白，它们本能的服从指令，慌忙离开座椅手脚并用地将山羊怪抬出去，再手脚并用跑回来坐好。
会议室寂静无声。
佘染轻轻笑了，对众人说：“我才是你们的山羊培训员，刚刚的山羊是人类假扮的，真正的羊怪是无敌的，怎么会被一本书打晕。”
羊怪们看着比板砖厚的书，再此陷入诡异的沉默。
佘染坐到电脑前，修改投屏文字：
“——让羊怪基建城市的一百种方式。”
看着投屏上的字，白理的羊眼里充满挣扎情绪，脑袋两边冒出短促的羊角，很快缩了回去，不断摇晃脑袋想要排除脑子里的羊咩声。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紧握成拳的手。
纪逐轻轻掰开白理戳肉的手指，自从他被羊怪污染，就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白理比他早几个月进入羊怪世界，却没有他的幸运能遇到佘染帮忙。
他静静望着会议桌前的佘染，在心里默默祈祷。
“让羊怪统治世界很简单——”
“第一步，基建城市，让羊怪成为救世主。”
佘染站起来，开始给在场的羊怪们画大饼：
“羊怪是一种优秀的进化生物，吃草是羊的天性，得了异食癖的羊无法进化。所以你们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为城市基建发光发热，努力成为废土世界的羊怪救世主。”
“让人类进入城市，只要他们生活在城市里，就会想到羊怪为人类所做的一切，异种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和优秀的羊怪救世主相比。”
“只要我们破除万难为人类修建城市，把异种隔绝门外，羊怪就是食物链顶端！异种想要进来，就让它们给人类……给羊怪种地，不会开荒的异种不许进城！ ”
“基建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我们想在哪里种地建城，就把异种抓回来，让它们去……”种地。
佘染说不下去了。
她发现自己陷入了开荒种地的牛马循环。
自己家的地都种不完，居然有时间来废土世界开荒？？
剧情任务是啥来着？
啊对，调查羊场失踪事件。
佘染话锋一转，对聚精会神做笔记的员工们说：“种地的计划先放一放，我们来说说最近闯入羊场的人类。”
这句话就像水滴入油锅，在场的羊怪们炸了。
“有人类在偷我们的羊！”
“上周又少了几只羊，还抓到一个人类！”“真是太可恶了，一定要抓到偷羊贼！”“羊老板让我们抓人，这哪里抓得到，他们逃得飞快！”
羊怪员工们你一句我一句，愤慨握拳：“老大你一定要抓到可恶的人类！”
“上周抓到的人呢？”
“丢出去了！”
闻言，佘染微微挑眉：“丢到哪里了？”
离她最近的羊怪露出邪恶笑容：“当然是从正门丢出去，让异种扫地。”
遇到异形，尸体怕是找不到了。
佘染思索片刻，让员工们散会，羊怪员工和人类员工勾肩搭背闹哄哄地出去，顺手把门外昏迷的山羊怪带走了。
佘染注意到纪逐在埋头写东西，被撕下来的书页塞入手心消失了，等在原地看了一会，她注意到纪逐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反光，把纸团吞掉了。
游戏世界的人类有异能不奇怪，应该是叫进化人。
如果没记错，加班四人组说进化人没有参与任何组织，情报有误？
白理看见佘染过来，主动迎上去，亲切搂住佘染胳膊：“我们去食堂吃饭吧，你中午说饭好吃，让阿姨给你多打点。”
“好。”佘染心里打鼓，没被羊怪吓到，反倒被人搞得紧张起来。
“你怎么当上培训员了？”白理看着比中午热情不少，“我早看这个山羊胡子不爽，他上课来来回回几句让羊怪统治世界，我的脚都抠出一座城了。”
“没有。”佘染一笑，“我单纯看它不顺眼。”
“……”白理不说话了。
－
羊场食堂很安静，只有扒拉饭盆的草料咀嚼声。
餐品只有一种：梦幻沙拉。
佘染看着不锈钢饭盆里的草料拌生肉糜毫无食欲，比起安静这个词，她更想用死气沉沉来形容现在的吃饭状态，难怪进入羊场的人要疯。
这一盆饲料下肚，不死也吐残。
忽然，她想到现实羊场的荤饲料，草料加肉拌出来和盆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卧底。”佘染喃喃，“喂羊，送货。”
“你念叨什么呢。”坐在旁边的白理笑着打趣她，“不是说食堂的饭好吃吗，怎么不吃了。”
白理没有吃饲料，只是捧着一杯水小口抿着，声音放得很轻：“我房间里存了压缩饼干和罐头，我可以分你一些。”
佘染虔诚地握住白理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理：“……”
……
佘染去白理的宿舍里蹭了一顿饭，然后就被白理拉去加班了。
佘染：“……”
她做出最后的挣扎：“没有休息时间吗？”
“只有邪恶的人类才需要那种无用的休息时间！”白理握拳给佘染打气，“我们羊怪是进化生物，进化生物是不需要休息，我可以连续工作36个小时。”
佘染：“……”
第一次看见比渡鸦管家还卷的年轻人。
-
夜晚的羊场也不停歇，羊脸员工们在清点羊圈里数量，人类员工一半被派去学习养羊指南，剩下包括佘染在内的人类员工被安排去洗地。
听到“洗地”这个词，佘染还以为进错片场了。
直到她拿着拖把被带去屠宰室，才知道洗地是真洗地，屠宰室里的羊屠夫们正在处理咩咩叫的羊，血水流了一地。
说是屠宰室，更像是厨房。
操作台旁边有一个方形栅栏，里面放了很多只羊。
佘染走在最后观察环境，前面的羊员工已经熟练的接水冲走地上的血水，收拾湿漉的羊毛，然后拖地，和正常世界的出货一样。
只是，这里的羊会说话。
“你们为什么要杀它？！”
“它只是不会说话，为什么要杀它！！”
栅栏里的羊抬起前蹄搭在栅栏上，瞪圆的羊眼里惊恐万分，活像个变成羊的人。在它旁边，肥嘟嘟的小山羊还在嚼吧嚼吧。
佘染没看清它在吃什么，肯定不是青草。
在她身后，两米高的健美羊头怪穿着小说霸总同款西装走入屠宰室，看见它的羊员工喊了一声“老板”，它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狗牌，一身腱子肉很适合去拍荒野求生的美食节目。
佘染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转过身来，视线刚好看见被胸肌撑爆的酒红色衬衣，眼睛瞬间睁圆，脑中疯狂闪过弹幕：
好肥美的羊！！
BGM自动载入美食节目导语——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佘师傅忙碌了一整天，她决定吃烤全羊。”
羊头怪感受到一阵恶意。
黄澄澄的恶魔眼睛直直盯着她，口吐人言：“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我从下午就闻到了，原来你躲在这里。”
它的视线落在佘染头上的羊角发箍，语气变得危险：“你把他吃了？”
佘染摸摸羊角，挑衅笑道：“羊，不就是用来吃的。你这么大个养羊场，不也在宰羊。你学的再像人，也改变不了被吃的结局。”
话一出，整个屠宰场安静下来。
羊头屠夫和人类屠夫都纷纷看向她。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羊头怪被激怒，胳膊肌肉撑开布料，准备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入侵者成为它今晚的夜宵。
两人距离很近，羊头怪很轻易就提起佘染的领子往操作台上扔，眨眼间，它的视野天旋地转，躺在地上的变成它。
羊头怪额心多了一个流血的弹孔。
“什么时代了，还玩肉搏。”
佘染不屑一笑，吹熄冒烟的枪口，藏回衣服里。因为她能力太过bug，从虚空里掏装备时喜欢找个掩体，转移其他人的注意。
羊老板毫无征兆的死亡，让屠宰室陷入短暂的慌乱。
但是很快，羊头屠夫和人类屠夫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动工，就像设定好的程序出现一个小小的卡顿，但不影响整个进程。
“老、老大，羊老板是睡着了吗？”一只羊怪跳出羊圈跑到佘染腿边，殷勤道：“我帮你把这个假的羊老板顶出去吧！”
佘染蹲在羊头怪身边不做回应，扯下它脖子上的狗牌看了眼：[Y-005]，随后掰下它的羊角和编号牌一起收入空间里。
对它轻轻说道：“你看起来，很难吃。”
“呼……”
羊头怪骤然睁眼，断掉的羊角重新长出来，额心弹孔愈合如初，变成塑料的软弹被推出颅内，掉落在地。几乎是条件反射，它再次采用手扼脖子的方式去攻击佘染。
佘染起身退开两米外，这才意识到屠夫们为何淡定，原来是知道羊头怪老板不会死。
有点麻烦了。
她在种地以后制作的大部分热武器都是附魔类型，对真实存在的生命体攻击力很低，也就是说，眼前的羊头怪不是怪物，而是一只变异的羊。
刚刚还在佘染腿边嚷嚷把羊老板顶出去的羊怪见此情景，掉头跳回栅栏里，挤入咩咩发抖的羊群开始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羊。
羊头怪撕开撑破的衣服，羊毛下的肌肉让它看起来像一只壮硕袋鼠，只会用拳击的方式。
袋鼠打拳……
佘染有些怀疑它的智商，再次躲过羊头怪沙包大的拳头后，她从衣服里拔/出一把横刀，银光一闪，羊头落地。
她不信断头了还能愈合。
终于，屠宰室里的羊屠夫们发出一声惊恐的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