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随手打开右手边的奏折,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块黑色字,最左边有个鲜明的红色。

    定睛一看,“知道了?”

    什么鬼?

    脑中闪过一丝猜疑,想起之前在博物馆看到的画面。为了证明,她又从右手边拿了几个折子出来,上面无一例外都有用红色写的几个字:

    知道了。

    朕安。

    ……

    好家伙,博物馆诚不欺我,这就是古代皇帝批的奏折。

    她看到内容也如同博物馆里的一样。

    很好,她现在学会了!

    接过沉春手里递过来的毛笔,模仿着原主的字迹开始批奏折。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这些堆得天高的折子全部盖完,宋砚没有一点形象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太监,看到这一幕眼光一闪。

    “沉春,还有多久用膳啊?朕饿了。”

    沉春停下动作,“回皇上,奴婢这就去让御膳房准备晚膳。”

    宋砚脸色一喜,太好了!站起身准备跟着沉春去传说中的御膳房看看。结果外面进来一个太监,行了个礼,轻声轻脚地贴到那个太监总管旁边耳边。

    说完几息就退了下去。

    太监总管上前,低头说:“皇上,太后刚派人来请皇上去慈宁宫用膳。”

    什么?!

    宋砚一下想起先前那个女人,狠狠打了个寒颤。

    她可以拒绝吗?那个女人真的好凶啊,她招架不住啊!

    宋砚磨蹭了一会儿,还是避免不了,满脸悲伤地来到了慈宁宫。

    因为慈宁宫距离御书房有些远,宋砚到的时候发现桌上都已经摆满了饭菜,周围站了一圈低着头的宫女太监。

    宋砚双手抱拳,微微弯腰:“孩儿参见母后。”

    太后点了点头,一旁的沉香上前服侍。

    “皇上身体可好?”

    宋砚看到她点头,知道自己可以坐下吃饭了,动作豪迈地来到凳子旁边,一屁股坐下。看到桌上的菜,双眼冒绿光。

    终于可以吃饭了!处理政务真的累死了!

    她拿起旁边的筷子就往面前的菜伸去,边吃边回答:“还好还好,是那样。”

    全然不知周围人脸色巨变,特别是太后脸上,目光冷冽。

    吃着吃着,宋砚就感觉没声了,冷静极了。她夹菜的动作慢了下来,悄悄偷看对面的太后。

    哐当一声。

    宋砚手里的筷子一下就掉了下来,夹着的菜也啪叽一下摔在桌子上。

    完了,她又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个女人。

    太后笑着看着宋砚,她保养得极好,明明已经四十多岁,可皮肤却如二十几岁的女人一样,白皙光滑。

    太后笑得慈祥和蔼,可她眼里的冷光被宋砚看得一清二楚。

    旁边的人早已被冷气煞地跪了下去。

    她接过沉香递过来的筷子,伸到宋砚刚刚夹的菜里,“看来这道菜做的不错,深得皇上喜欢。”

    菜放到了宋砚碗里。

    宋砚垂下的手隐隐发抖。

    她讷讷地尬笑几声,不敢言。

    “哀家上午说的话,皇上可是放在眼里了?”

    旁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宋砚更是小心翼翼的斟酌要说什么话。

    “我、朕!朕这不刚刚醒来嘛,一时忘了。”

    宋砚想起白天她说的话,顿时觉得有底气了:“朕都已经说过了朕忘了。”

    想她在现代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胆小,一时来到陌生的地方,把自己的性格都压了下去。

    太后抿了一口,“那照皇上这么说,一切都还是哀家的错了?”

    出来社会这么久,宋砚已经养成了对危险的敏锐直觉。

    她疯狂摇头,头都快要被甩出去了:“哪里哪里,还是朕不该生这个病,不然哪来的这些事啊。”

    太后哼了一声,冷意一下消失,再开口时已经充满了无奈:“研儿,母后知道你不喜欢,可这宫里,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这太后真怪,一会儿凶的不行,一会儿又柔情得很。

    “顺德,今日皇上有没有违礼的地方?”

    一直跟在宋砚身边那个太监总管站了出来,恭敬道:“回太后,虽有小错,但无大碍。”

    原来叫顺德啊,宋砚听到太后的话,一点都不带怕的,她觉得自己做的都很符合礼仪,结果那个顺德居然把这些错一点点的说了出来。

    宋砚气的脸都要红了,心虚道:“你、你胡说!”

    太后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宋砚,吩咐了句:“来人,将顺德拖下去杖20板。”

    宋砚震惊地看着她,一旁的沉春听后也是抖了抖,紧张地看着地上的顺德。

    “皇上有损皇家形象,你却不提醒。念在皇上刚醒,饶你一命。”

    顺德全身颤抖,努力维持平静:“谢皇上、太后仁慈。”

    顺德走的时候,在众人都没有看到的角落,对沉春挤出一个笑容,让她别担心。

    “皇上可要记住,你代表的不止自己,还有整个皇家!”

    这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宋砚傻愣愣地躺在乾清宫的床上,眼前还是血淋淋的一幕。

    回来的时候碰到上完刑的顺德,人是被拖着走的,他们低着头站在旁边等皇帝先行。宋砚看到他的马褂被里面的血侵染上红色,整个人的脸色也是惨白,被那两人拖在地上,明明已经快要昏迷,却仍对自己行礼。

    这就是皇宫吗。

    扪心自问,这是自己犯的错,却让旁人来受刑,在现代的宋砚接受不了。

    更可怕的是,临走的时候太后让她每天都去慈宁宫,她要亲自教她学礼。

    啊,完了完了,她肯定要败在这个老女人身上啊。

    宋砚用力地锤了下床,哎哟哎哟,这床怎么这么硬啊!

    她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边吹边说:“沉春,给朕拿几床被子来!”

    第二天一早,沉春就来催着宋砚起床。

    “让我再睡一会儿!就十分钟!”宋砚双手抱着被子,双腿也紧紧夹住,不让沉春抽走。

    沉春费尽力气都没有从她手里抢过来,在一旁喘着气说:“小姐!你再不起来,太后就要派人啦请你了!”

    半梦半醒中的宋砚嚷嚷道:“什么太后啊,大清都亡了!封建迷信不可信!”

    说完的宋砚还扭来扭去,调整自己的睡姿,突然一下就僵着不动了。

    沉默片刻,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起来,把休息好想要继续过来拉宋砚的沉春吓了一跳。

    “快快快,什么时辰了?!不能迟到啊,不然又要骂我了!”

    周扒皮领导都没有这个老女人凶狠啊!

    到慈宁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明亮,又站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叫宋砚去慈宁宫里的小花园。

    宋砚缩头缩脑地跟在宫女身后,写满了不情愿。

    一大早的,都不能睡个好觉,还要搞来学这儿学哪儿。烦死了。

    生闷气的宋砚路过一个花坛,看里面有朵好看的花,一下把它扯了下来。

    “到了,太后正在前面等皇上。奴婢先告退了。”前面领路的宫女一下从旁边原路返回,留下还玩着花的宋砚不知所措。

    她紧张地左看看右看看,动作迅速的把花藏着身后:“啊哈哈哈,这空气真不错啊!”

    像上断头台一样,宋砚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可距离本就不长,一会儿就到了太后面前。

    发现太后一直看着自己藏手的地方,心道肯定露馅了。她眉头一横,眼睛一闭,把花从身后拿出来,硬着头皮说:“刚看见挺不错的花,于是折来送给母后。”

    一副英勇就义的气势。

    等了半天,发现想象中的骂声没有响起,也没有人说话,有些疑惑,虚张着眼睛偷偷瞄太后的表情。

    只见太后看着手里的花,愣着没有说话,眼光似有泪光一样,像是想起了什么。

    让人一种她现在十分脆弱的感觉。

    不过也只有片刻,太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皇上这是想贿赂哀家吗?”她摸着手里的佛珠,“那可真是想多了,为了皇家,哀家可是不会留情的。”

    宋砚扯了扯嘴角,这个老女人在说什么啊。

    虽然太后说是亲手教宋砚学礼仪,其实是嬷嬷在旁边教,太后就坐在凳子上,看着宋砚被老嬷嬷打的手都红了。

    啪。

    又是一下。

    宋砚吃痛地收回手,放到嘴边使劲吹。她望着一旁悠闲的太后,目光里闪着渴望。

    “继续。”

    是谁的渴望被打入地里,啊,是宋砚的。

    她发誓,她从小到大,就算出去打架都感觉没有这个痛。她心里逐渐升起怨气,为什么要穿越到这个世界来。

    这是她想来的吗?这是她自愿的吗?明明就是莫名其妙被穿越过来,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对话,宋砚心里惶恐都被深深压住。

    她一定要回去!

    老嬷嬷又要打过来时,她一把推开了老嬷嬷,恶狠狠地喘着气:“我不练了!去他个三七二十一,我就算死了也不练这个了!”

    沉春听到宋砚说死什么的,吓的一下叫出了声:“皇上!”

    太后倒是笑了笑,“你倒是活泼了些。”

    宋砚才不管暴露不暴露的,死了就死了,万分之一的几率她还可以回去呢!比在这儿受罪好多了。

    “脾气也长了不少。”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太后还是懂的,“哀家也说了,你代表的是皇家的形象,如果你能坚持下去,哀家就答应你的要求。”

    宋砚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人还能讲话的,她又准备说什么。

    “皇上,做人要知足。”太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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