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看得入神，直到宋颜起身上洗手间，他扶了一下说：“让周周陪你去。”
“不用了，我没醉。”宋颜推开他的手，还算稳当的推门出去。
她一走，周周就把手机怼到楚奕面前：“看，我刚偷拍的你们俩，好看吧？我发群里。”
楚奕只瞄到一眼她就收走了，便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角度的问题，照片上两人靠得很近，而他的目光含着深情，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周周怂恿道：“我真觉得你们很般配，不如今天双喜临门，去跟她表白。”
另一名队友也附和：“你不是说事业稳定了就表白吗？一见钟情那么多年，是时候了。”
楚奕将照片保存，沉思了一会，没说话。
从隔间出来，来到外边公共洗手台，宋颜洗完手，头疼的缘故又捧水洗了下脸，冰凉的水没有让她更清醒，反而晕的慌，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她揉揉眼睛，然后就直愣愣盯着镜子，好一会儿，她想起什么似的，在包里胡乱摸起来，好不容易找出个方块的东西，可是怎么都按不亮屏幕。
“手机没电了？还是坏了？为什么偏偏今天坏……”她嘴里嘀嘀咕咕，使劲把方块的东西凑到眼前看，才发现是充电宝。
傻傻笑了一下，把充电宝放回去，继续扒着包找。
“需要帮忙吗？”
有个清淡雅致的声音响起，宋颜低着头晕晕乎乎转着，先是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视线往上，从西裤到西服，最后到领口。
没戴领结，扣子被解了两颗，皮肤很白，隐约露着漂亮精致的锁骨。
她眯着眼笑起来：“麻烦帮我找下手机。”
对方接过包，从容掏出手机递过去，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宋颜一把抓住他的手：“对，是我的手机。”
男人反客为主，轻轻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扶稳。
“要帮你打个电话找人接你吗？”
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人也很热心。
脑海里第一个跳出的名字是顾向淮，但被立即否定了。
宋颜晃了晃头，用大拇指对准了好几次，才将解锁屏幕，“你帮我打个车吧，定位里第一个。”
“好。”男人拿着手机什么都没做，约莫二十秒后，他说，“车打好了，司机两分钟就到，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谢谢你啊，好心人。”宋颜拿回手机和包，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忽然，她又转身回来，扯了下男人的衣服，把手机塞给他，“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一下，你帮我给通讯录里一个叫楚奕的人发个消息，就说我先走了，他们玩得开心。”
男人这次没打算帮忙的意思，无动于衷站着：“你跟你朋友一起来的？”
“是啊，但我心情不好，不想影响他们，他们的第一个纪念日，不能被我毁了。”宋颜使劲抬起头，看到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颚，只是他的表情有些紧绷，像在隐忍着什么。
或许跟她一样，都不开心吧。
“为什么心情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呗，你的心情也不好，不是吗？”将他看穿的宋颜得意地用食指戳他的手臂，“你到底帮不帮我发信息？”
“不帮。”
宋颜呆呆定了两秒，似在消化热心的男人怎么会无情拒绝这样的举手之劳。
最终，她接受了对方的选择，吸吸鼻子，说得有些委屈：“虽然你刚才帮我叫车，但你在我心目中已经不能算是好心人了，再见……”
勉强还能辨认方向的宋颜晃晃悠悠到电梯口，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只觉得头越来越晕，也越来越疼了。
她捂着额头难受得不行，好在及时出现一位服务员，扶住她将她带出去。
“小姐，你确定打了车吗？”服务员的确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但一眼就知道不是这辆。
“对，司机已经到门口了。”宋颜指着服务员觉得不可能的黑色轿车，“这辆车我很眼熟，是它。”
服务员失笑：“小姐，你弄错了，那辆车可是……”
“是你打的车吗？去秋山别墅。”两人身后一直跟着的男人上前，压着嗓子询问。
服务员有些懵，刚才这男人突然喊住自己，让她带这位小姐下楼，怎么这会儿又成司机了？
“对，去秋山别墅，我就说司机已经到了……”宋颜踉踉跄跄往外走，不忘跟服务员挥手道谢。
“吵架，女朋友喝醉了，见谅。”男人简单解释，服务员恍然点点头，给了个理解的眼神，转身回去了。
男人走下台阶，发现宋颜不知何时蹲在车尾，逐字认真数着车牌号，来回数了好几遍，大概没数明白，她拧着眉心打开手机，倒是找准了摄像，脸贴在车牌号上来了一张合影。
拍完照，她自己研究一番觉得很满意，随手发给微信聊天框的第一个人。
“我把车牌号发朋友了，半小时不到家他会报警的……”说着，宋颜打了个酒嗝。
与此同时，兜里的手机振动，男人掏出手机点开信息，赫然是一张自拍照，只是没有车牌号，只有女孩的大半张脸。
醉酒后白皙的双颊染着红晕，几根发丝贴在脸上，眼睛黑亮，表情认真地盯着摄像头。
很可爱，也很可气。
可是心中的怒火没增，反而降下去不少。
多年前，顾向淮叮嘱过她，打车前把车牌号发给他也好，父母也好，一定要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行程。
看来这个习惯她还记得。
有辆车打着双闪靠近，司机探出头不悦开口：“别挡路，走不走？”
“走了。”顾向淮扶起宋颜，打开车门，手护在上方让她进去。
“砰”的一下，宋颜撞在他手上，手背顺势撞在车上。
“谢谢你啊，没撞伤你吧？”宋颜拧着脸呆呆坐好，直到顾向淮帮她系好安全带，她才又联上机，一板一眼说得十分认真，“司机大哥你放心，我回去一定给你好评，五星好评！”
手背隐隐作痛，顾向淮只能无声叹息，正要关车门，座椅上的手机亮了。
估计是方才拍照，宋颜胡乱按了静音，屏幕就这样安安静静亮着，来电显示是楚奕。
眼里闪过不悦，趁着晕乎乎的宋颜什么都还没发现，捞了手机回到驾驶座，才低着嗓子说：“我没事，谢谢你的五星好评。”
这个时间点路上有些堵，车子行驶得很慢。
宋颜时不时打个哈欠，眼皮直直往下坠。
“司机大哥，你能不能把音乐打开？”
身后的声音迷迷糊糊，只能勉强分辨她在说什么。
顾向淮照办，车内流淌出令人舒适的轻音乐。
宋颜不满意了，摇摇头，“不是这种，我要很大声的音乐，很大声！”
趁着前方红灯，顾向淮打开音乐软件，首页推荐的正好是飞鸟乐团新专辑，一见到封面照片，俊美的脸上立即笼罩出一层寒霜。
“没有那种音乐。”
“你怎么跟厕所里的好心人一样，帮了我一次就不帮我第二次了……”宋颜委屈兮兮的用手指撑着眼皮，“我好困，但我不能睡着，要是睡过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把我带去哪里……”
“你也知道喝醉了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喝酒？”顾向淮胸膛里窜了火，说跟朋友有约，就是跑去喝酒？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宋颜本能去反驳，“司机大哥，你越界了！以前我喝酒的时候，都在家附近的酒吧，这次只是路太远了，我走不回去！”
以前？
顾向淮的脸愈发阴沉，声音都忘了伪装，“你还什么时候去喝酒了？”
“留学的时候啊，心情不好就去喝几杯，跟你说我家附近两百米就有一家酒吧，我知道喝多少会醉，每次都慢慢喝，有醉意的时候我就回家睡觉……”
宋颜说的得意洋洋，完全没发现前面男人的脸色低沉得有多难看。
突然，她声音停下来，整个人茫然了会儿，皱起眉头，“司机大哥，你的声音好熟悉，跟厕所的好心人一模一样……难怪你不肯帮我开音乐，我要听音乐！”
心底冒气的火，愈发浓烈，顾向淮还是点开一首重金属音乐，车内霎时吵的掩盖了其他声音。
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她往后缩了一下，嘴里的话就停了下来。
透过后视镜，顾向淮脸绷得更紧了，却无奈的将音量调小。
见后边没动静了，他踩下油门，加快车速开着，即将转弯时，他的脖子上传来一波温热的气体，“你的声音跟厕所的好心人一样，你们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你说帮我打车，结果打到你自己的车，哪里会那么巧？你骗我是不是？”
顾向淮手一抖，忙缓下车速，好在住宅区附近车辆不多。
“你到底是谁？让我看看你的脸，我要知道你是谁！”
喝醉酒的宋颜力气大的惊人，双手不住巴拉着顾向淮的衣服，好在安全带限制着，再怎么动，她也不能整个人扑上来。
怕出危险，顾向淮只能隐忍着呵斥：“宋颜，坐好！”
“你还知道我名字？你是不是调查过我们家……你到底是谁……”宋颜没有被吓唬住，反而更激烈地往前去一看究竟。
顾向淮的衣服被扯得皱巴巴，衬衫卡在脖子上，但离家只有几百米路，他也不计较，任由她巴拉着。
直到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稳当停住，他才铁青着脸回头：“是我，顾……”
“不用了，我没醉。”宋颜推开他的手，还算稳当的推门出去。
她一走，周周就把手机怼到楚奕面前：“看，我刚偷拍的你们俩，好看吧？我发群里。”
楚奕只瞄到一眼她就收走了，便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角度的问题，照片上两人靠得很近，而他的目光含着深情，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周周怂恿道：“我真觉得你们很般配，不如今天双喜临门，去跟她表白。”
另一名队友也附和：“你不是说事业稳定了就表白吗？一见钟情那么多年，是时候了。”
楚奕将照片保存，沉思了一会，没说话。
从隔间出来，来到外边公共洗手台，宋颜洗完手，头疼的缘故又捧水洗了下脸，冰凉的水没有让她更清醒，反而晕的慌，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她揉揉眼睛，然后就直愣愣盯着镜子，好一会儿，她想起什么似的，在包里胡乱摸起来，好不容易找出个方块的东西，可是怎么都按不亮屏幕。
“手机没电了？还是坏了？为什么偏偏今天坏……”她嘴里嘀嘀咕咕，使劲把方块的东西凑到眼前看，才发现是充电宝。
傻傻笑了一下，把充电宝放回去，继续扒着包找。
“需要帮忙吗？”
有个清淡雅致的声音响起，宋颜低着头晕晕乎乎转着，先是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视线往上，从西裤到西服，最后到领口。
没戴领结，扣子被解了两颗，皮肤很白，隐约露着漂亮精致的锁骨。
她眯着眼笑起来：“麻烦帮我找下手机。”
对方接过包，从容掏出手机递过去，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宋颜一把抓住他的手：“对，是我的手机。”
男人反客为主，轻轻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扶稳。
“要帮你打个电话找人接你吗？”
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人也很热心。
脑海里第一个跳出的名字是顾向淮，但被立即否定了。
宋颜晃了晃头，用大拇指对准了好几次，才将解锁屏幕，“你帮我打个车吧，定位里第一个。”
“好。”男人拿着手机什么都没做，约莫二十秒后，他说，“车打好了，司机两分钟就到，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谢谢你啊，好心人。”宋颜拿回手机和包，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忽然，她又转身回来，扯了下男人的衣服，把手机塞给他，“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一下，你帮我给通讯录里一个叫楚奕的人发个消息，就说我先走了，他们玩得开心。”
男人这次没打算帮忙的意思，无动于衷站着：“你跟你朋友一起来的？”
“是啊，但我心情不好，不想影响他们，他们的第一个纪念日，不能被我毁了。”宋颜使劲抬起头，看到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颚，只是他的表情有些紧绷，像在隐忍着什么。
或许跟她一样，都不开心吧。
“为什么心情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呗，你的心情也不好，不是吗？”将他看穿的宋颜得意地用食指戳他的手臂，“你到底帮不帮我发信息？”
“不帮。”
宋颜呆呆定了两秒，似在消化热心的男人怎么会无情拒绝这样的举手之劳。
最终，她接受了对方的选择，吸吸鼻子，说得有些委屈：“虽然你刚才帮我叫车，但你在我心目中已经不能算是好心人了，再见……”
勉强还能辨认方向的宋颜晃晃悠悠到电梯口，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只觉得头越来越晕，也越来越疼了。
她捂着额头难受得不行，好在及时出现一位服务员，扶住她将她带出去。
“小姐，你确定打了车吗？”服务员的确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但一眼就知道不是这辆。
“对，司机已经到门口了。”宋颜指着服务员觉得不可能的黑色轿车，“这辆车我很眼熟，是它。”
服务员失笑：“小姐，你弄错了，那辆车可是……”
“是你打的车吗？去秋山别墅。”两人身后一直跟着的男人上前，压着嗓子询问。
服务员有些懵，刚才这男人突然喊住自己，让她带这位小姐下楼，怎么这会儿又成司机了？
“对，去秋山别墅，我就说司机已经到了……”宋颜踉踉跄跄往外走，不忘跟服务员挥手道谢。
“吵架，女朋友喝醉了，见谅。”男人简单解释，服务员恍然点点头，给了个理解的眼神，转身回去了。
男人走下台阶，发现宋颜不知何时蹲在车尾，逐字认真数着车牌号，来回数了好几遍，大概没数明白，她拧着眉心打开手机，倒是找准了摄像，脸贴在车牌号上来了一张合影。
拍完照，她自己研究一番觉得很满意，随手发给微信聊天框的第一个人。
“我把车牌号发朋友了，半小时不到家他会报警的……”说着，宋颜打了个酒嗝。
与此同时，兜里的手机振动，男人掏出手机点开信息，赫然是一张自拍照，只是没有车牌号，只有女孩的大半张脸。
醉酒后白皙的双颊染着红晕，几根发丝贴在脸上，眼睛黑亮，表情认真地盯着摄像头。
很可爱，也很可气。
可是心中的怒火没增，反而降下去不少。
多年前，顾向淮叮嘱过她，打车前把车牌号发给他也好，父母也好，一定要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行程。
看来这个习惯她还记得。
有辆车打着双闪靠近，司机探出头不悦开口：“别挡路，走不走？”
“走了。”顾向淮扶起宋颜，打开车门，手护在上方让她进去。
“砰”的一下，宋颜撞在他手上，手背顺势撞在车上。
“谢谢你啊，没撞伤你吧？”宋颜拧着脸呆呆坐好，直到顾向淮帮她系好安全带，她才又联上机，一板一眼说得十分认真，“司机大哥你放心，我回去一定给你好评，五星好评！”
手背隐隐作痛，顾向淮只能无声叹息，正要关车门，座椅上的手机亮了。
估计是方才拍照，宋颜胡乱按了静音，屏幕就这样安安静静亮着，来电显示是楚奕。
眼里闪过不悦，趁着晕乎乎的宋颜什么都还没发现，捞了手机回到驾驶座，才低着嗓子说：“我没事，谢谢你的五星好评。”
这个时间点路上有些堵，车子行驶得很慢。
宋颜时不时打个哈欠，眼皮直直往下坠。
“司机大哥，你能不能把音乐打开？”
身后的声音迷迷糊糊，只能勉强分辨她在说什么。
顾向淮照办，车内流淌出令人舒适的轻音乐。
宋颜不满意了，摇摇头，“不是这种，我要很大声的音乐，很大声！”
趁着前方红灯，顾向淮打开音乐软件，首页推荐的正好是飞鸟乐团新专辑，一见到封面照片，俊美的脸上立即笼罩出一层寒霜。
“没有那种音乐。”
“你怎么跟厕所里的好心人一样，帮了我一次就不帮我第二次了……”宋颜委屈兮兮的用手指撑着眼皮，“我好困，但我不能睡着，要是睡过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把我带去哪里……”
“你也知道喝醉了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喝酒？”顾向淮胸膛里窜了火，说跟朋友有约，就是跑去喝酒？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宋颜本能去反驳，“司机大哥，你越界了！以前我喝酒的时候，都在家附近的酒吧，这次只是路太远了，我走不回去！”
以前？
顾向淮的脸愈发阴沉，声音都忘了伪装，“你还什么时候去喝酒了？”
“留学的时候啊，心情不好就去喝几杯，跟你说我家附近两百米就有一家酒吧，我知道喝多少会醉，每次都慢慢喝，有醉意的时候我就回家睡觉……”
宋颜说的得意洋洋，完全没发现前面男人的脸色低沉得有多难看。
突然，她声音停下来，整个人茫然了会儿，皱起眉头，“司机大哥，你的声音好熟悉，跟厕所的好心人一模一样……难怪你不肯帮我开音乐，我要听音乐！”
心底冒气的火，愈发浓烈，顾向淮还是点开一首重金属音乐，车内霎时吵的掩盖了其他声音。
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她往后缩了一下，嘴里的话就停了下来。
透过后视镜，顾向淮脸绷得更紧了，却无奈的将音量调小。
见后边没动静了，他踩下油门，加快车速开着，即将转弯时，他的脖子上传来一波温热的气体，“你的声音跟厕所的好心人一样，你们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你说帮我打车，结果打到你自己的车，哪里会那么巧？你骗我是不是？”
顾向淮手一抖，忙缓下车速，好在住宅区附近车辆不多。
“你到底是谁？让我看看你的脸，我要知道你是谁！”
喝醉酒的宋颜力气大的惊人，双手不住巴拉着顾向淮的衣服，好在安全带限制着，再怎么动，她也不能整个人扑上来。
怕出危险，顾向淮只能隐忍着呵斥：“宋颜，坐好！”
“你还知道我名字？你是不是调查过我们家……你到底是谁……”宋颜没有被吓唬住，反而更激烈地往前去一看究竟。
顾向淮的衣服被扯得皱巴巴，衬衫卡在脖子上，但离家只有几百米路，他也不计较，任由她巴拉着。
直到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稳当停住，他才铁青着脸回头：“是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