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等邱蓁蓁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苏沐橙正茫然无措地坐在病房外面。她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叶修还没赶到，便几步上前，坐到了她旁边。
直到走近了，邱蓁蓁才发现苏沐橙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坐到似乎完全没有反应的苏沐橙旁边，伸手握住了她发抖的双手。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被她的手握上的那一瞬，苏沐橙才仿佛突然惊醒一样。她看了一眼邱蓁蓁，慢慢将头靠在了邱蓁蓁的肩膀上。她伸手捂住脸，明明嘴角上勾，应该是开心的笑容，可是控制不住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八年……整整八年的时间，就连她这个亲生的妹妹都好几次濒临绝望、几乎快要放弃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我早就说过了，沐秋哥绝对会醒过来的。”她的耳边响起邱蓁蓁的声音，跟八年前一模一样，“你看，故事里面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当队友陷入困境的时候，才是主角出场的绝佳时机啊。”
苏沐橙被她的话逗笑：“这算什么啊？”
“啧啧啧，刚进来就听见你在编排我。”不远处传来叶修的声音，他一边朝这里走过来一边朝苏沐橙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还在做检查。”
察觉到他的异样，邱蓁蓁看了一眼他的手——垂在身侧的那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到都令人怀疑，如果他留有指甲的话，此时掌心的皮肤多半都已经被刺破。于是在医生过来通知家属可以入内的时候，邱蓁蓁将自己的手，松松地握住他右手的拳头。一直定定看着病房门口的叶修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朝她看了过来。
邱蓁蓁只是笑了笑，便继续听医生说话。来人是她的师兄，见到专业人士的他便理所当然地放飞自我，用的话几乎都是专业术语。等师兄离开，邱蓁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叶修反手将自己的手握住，只是似乎是因为情绪仍旧在波动，他忘记了控制力气，力道大得邱蓁蓁都怀疑自己的手会不会已经开始泛青了。
只是她什么都没说，一边放任着叶修的动作，一边将师兄的话语转换成普通人能够听懂的语言向苏沐橙和叶修解释。
“……是因为平时都是安排人做护理，所以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师兄说，观察一到两周就可以开始复健了。”她这样说道，“现在可以进去探望了，但我们最好别一起进去。橙子，你先吧。”
主角总会有一些让人又爱又恨的性格特点：比如说叶修的直率，就很容易招小人记恨；又比如说苏沐秋——
他总喜欢将一些本不该属于他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
明明是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关系。
明明只是邻居家的妹妹而已。
要是有人看到她和苏沐秋的相处，简直会让人怀疑她会是苏沐秋的另一个亲生妹妹。
如果说苏沐橙是将她从那一场漫长的噩梦中唤醒的惊雷，那么苏沐秋——
就是缓解她噩梦苏醒后对现实产生的恐惧的良药，是她重新建立起与这个“世界”的桥梁。
如果不是他，那么邱蓁蓁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从“自闭症”中复健成为一个周围人眼中、拥有着良好教养和沟通能力的“正常人”。
回想起来，一开始只是因为他是“叶修的挚友”所以才会想要将他拉离“原作剧情”定好的死亡，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脑子里竟然没有出现过叶修这个名字。只是单纯地——
单纯地不想让他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苏沐秋”代表的不再是“主角早逝的挚友”“所有读者心中的白月光”这样模糊不清的标签，而是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会时时刻刻注意不要刺激到她也会因为她的挑食毛病而头疼的——
说真的，要是她是沐秋哥的亲生妹妹就好了。
“橙子虽然要等挑战赛结束才能过来，但报名的时候沐秋哥应该就能出院。你们两个一起，挑战赛还不是易如反掌？”邱蓁蓁这样说道。
五年前苏沐橙准备签约的时候她是有劝过，只可惜失败了。
——“签约还是不要签太长的时间，万一叶修要走的话，你就会很被动了。”
“叶修不会离开嘉世的。”那个时候，苏沐橙信誓旦旦地说道。
要是直截了当说出“未来”的话一定会被当成神棍讨厌的，所以她只能含糊说道：“要是别人逼他走呢？”
“陶哥肯定不会答应的，不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叶修可是最有价值的选手。”
“就算是MVP，对于逐利的商人来说，不能换成真金白银的摇钱树也只是一棵树而已。”她嘲讽道，“你觉得这种感情赶得上多少白白流走的金钱？”
“陶哥不是这样的人！”
“他也就现在不是，以现在联盟的风气，他被同化只是时间问题。”她说道，“他要是能够坚守，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叶修出席商业活动了；也不会在劝叶修不成功之后将目标转向你。”
在陶轩主动提出签约苏沐橙的时候，她就知道即使自己能够改变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主要的剧情也还是无能为力的。
——叶修终究还是会被迫退役。
但至少、或者是她以为的，至少可以把苏沐橙一起带走。
邱蓁蓁思考着原作的剧情：不久之后肖时钦会转来嘉世，但即便是在原作，没有苏沐秋的情况下叶修都能带领着兴欣重返联盟。除非是苏沐秋突发奇想要加入嘉世，不然——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话别说这么早。”叶修说道。
邱蓁蓁却并不这么认为：“哪里早了嘛。叶修是整个荣耀最厉害的人，没有拿下每一季的冠军明明就是嘉世那些人的问题——”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叶修无奈地说道。
这邱蓁蓁眼里，他仿佛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哪怕出错，哪怕失败，也都是因为愚昧的凡人无法理解无法执行神明的命令。
虽然他是很喜欢邱蓁蓁这副无论发生什么都坚定站在他这边的样子，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盛满自己的影子的模样仿佛是在讨要亲吻，但是——
如果他是那种会被吹捧冲昏头脑的人，那他也不会因为拒绝参加商业活动被强迫退役了。
“你刚刚还说我是等待主角救援的受困队友。”他提醒道。
“主角的队友也是主角啊。”邱蓁蓁理直气壮地说道，仿佛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她用另一只手环住叶修的腰，将自己的身体贴了过去。
面对于她的耍赖，叶修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刚要说什么，耳边响起苏沐橙的咳嗽声。
邱蓁蓁回过头，便看到苏沐橙已经来到门边：“我聊好了。”
病房内，已经睡了八年的苏沐秋目前仍旧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他平躺在床上，连转动脖子这样简单的动作都看上去非常吃力。可是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他仍旧努力调动脸上的肌肉，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并朝他们看过来——
“你俩手怎么牵一块了？”好哥哥苏沐秋刚一苏醒就受到这种刺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即便邱蓁蓁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但好歹他也可以说上一句“看着她长大的”；更何况幼年时期的邱蓁蓁，是一个比起苏沐橙来说更让人费神的孩子。
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够仿佛是拥有读心术一样知道别人心里的真实想法，并不动声色地引诱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如果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话，就要时时刻刻留意不要踩中对方挖的坑。
——即便这些坑都是一些现在想起来无关大雅的事情，比如说夏天的时候试图多吃一个冰淇淋，比如干了坏事之后扭曲事实让自己逃脱惩罚。
等到他们认识的第五年，邱蓁蓁已经完全看不出相识时那副“自闭症儿童”的模样，伶牙俐齿得令所有认识她的长辈都牙痒。那个时候他操心的对象也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其他孩子欺负”的苏沐橙变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其他孩子乐子”的邱蓁蓁。
——“喂，那个新来的。”
只是一次偶然，他被邱家父母拜托，去寻找在外面玩的邱蓁蓁回家。刚好苏沐橙也还没回来，他便抱着顺便的想法应承了下来。
反正这两个小家伙总是一起行动的，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就行了。
他是在健身器材旁边找到她们的。只是远远地，他便听见邱蓁蓁在阻止苏沐橙坐到漫步机地脚踏上。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在用这个机器之前踩了些什么，”邱蓁蓁吐槽道，“要是你坐上去，一会儿就带着一裤子有可能是狗屎的玩意儿回家。”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或许是早熟的原因，相比起其他孩子，邱蓁蓁有着奇怪的洁癖。每天回家，她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而连带着，原本最喜欢去沙坑里面玩的苏沐橙也开始学着远远躲开一些可能会把自己弄脏的东西——
“蓁蓁说那群男孩子可能会在沙坑里面尿尿和沙玩。”自己妹妹这样说着的时候，露出一个和邱蓁蓁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粗鲁的声音。那个声音他很熟悉——毕竟因为欺负自家妹妹被他揍过好几次。
“要是你和那家伙一直玩的话，小心你也被传染‘孤儿病毒’。”听到声响的邱蓁蓁下意识地看过去，那个被注视的男孩见状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他看着妹妹站起身，似乎是想张嘴回敬，可是一下子又想不到什么比之更有杀伤力的词汇——
“诶——你竟然还有时间关心我吗？”邱蓁蓁用仿佛撒娇一样的语气说道，“明明前几天你父母还因为‘某件事’吵架吧？”她的声音带上了怜悯，“你觉得，他们会因为这件事离婚吗？”
“你少胡说！”那个男孩明显急了起来。
“不会吗？明明丈夫都已经出轨了，你妈还真能忍啊。”邱蓁蓁的语气里带上了失望。
直到走近了，邱蓁蓁才发现苏沐橙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坐到似乎完全没有反应的苏沐橙旁边，伸手握住了她发抖的双手。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被她的手握上的那一瞬，苏沐橙才仿佛突然惊醒一样。她看了一眼邱蓁蓁，慢慢将头靠在了邱蓁蓁的肩膀上。她伸手捂住脸，明明嘴角上勾，应该是开心的笑容，可是控制不住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八年……整整八年的时间，就连她这个亲生的妹妹都好几次濒临绝望、几乎快要放弃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我早就说过了，沐秋哥绝对会醒过来的。”她的耳边响起邱蓁蓁的声音，跟八年前一模一样，“你看，故事里面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当队友陷入困境的时候，才是主角出场的绝佳时机啊。”
苏沐橙被她的话逗笑：“这算什么啊？”
“啧啧啧，刚进来就听见你在编排我。”不远处传来叶修的声音，他一边朝这里走过来一边朝苏沐橙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还在做检查。”
察觉到他的异样，邱蓁蓁看了一眼他的手——垂在身侧的那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到都令人怀疑，如果他留有指甲的话，此时掌心的皮肤多半都已经被刺破。于是在医生过来通知家属可以入内的时候，邱蓁蓁将自己的手，松松地握住他右手的拳头。一直定定看着病房门口的叶修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朝她看了过来。
邱蓁蓁只是笑了笑，便继续听医生说话。来人是她的师兄，见到专业人士的他便理所当然地放飞自我，用的话几乎都是专业术语。等师兄离开，邱蓁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叶修反手将自己的手握住，只是似乎是因为情绪仍旧在波动，他忘记了控制力气，力道大得邱蓁蓁都怀疑自己的手会不会已经开始泛青了。
只是她什么都没说，一边放任着叶修的动作，一边将师兄的话语转换成普通人能够听懂的语言向苏沐橙和叶修解释。
“……是因为平时都是安排人做护理，所以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师兄说，观察一到两周就可以开始复健了。”她这样说道，“现在可以进去探望了，但我们最好别一起进去。橙子，你先吧。”
主角总会有一些让人又爱又恨的性格特点：比如说叶修的直率，就很容易招小人记恨；又比如说苏沐秋——
他总喜欢将一些本不该属于他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
明明是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关系。
明明只是邻居家的妹妹而已。
要是有人看到她和苏沐秋的相处，简直会让人怀疑她会是苏沐秋的另一个亲生妹妹。
如果说苏沐橙是将她从那一场漫长的噩梦中唤醒的惊雷，那么苏沐秋——
就是缓解她噩梦苏醒后对现实产生的恐惧的良药，是她重新建立起与这个“世界”的桥梁。
如果不是他，那么邱蓁蓁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从“自闭症”中复健成为一个周围人眼中、拥有着良好教养和沟通能力的“正常人”。
回想起来，一开始只是因为他是“叶修的挚友”所以才会想要将他拉离“原作剧情”定好的死亡，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脑子里竟然没有出现过叶修这个名字。只是单纯地——
单纯地不想让他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苏沐秋”代表的不再是“主角早逝的挚友”“所有读者心中的白月光”这样模糊不清的标签，而是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会时时刻刻注意不要刺激到她也会因为她的挑食毛病而头疼的——
说真的，要是她是沐秋哥的亲生妹妹就好了。
“橙子虽然要等挑战赛结束才能过来，但报名的时候沐秋哥应该就能出院。你们两个一起，挑战赛还不是易如反掌？”邱蓁蓁这样说道。
五年前苏沐橙准备签约的时候她是有劝过，只可惜失败了。
——“签约还是不要签太长的时间，万一叶修要走的话，你就会很被动了。”
“叶修不会离开嘉世的。”那个时候，苏沐橙信誓旦旦地说道。
要是直截了当说出“未来”的话一定会被当成神棍讨厌的，所以她只能含糊说道：“要是别人逼他走呢？”
“陶哥肯定不会答应的，不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叶修可是最有价值的选手。”
“就算是MVP，对于逐利的商人来说，不能换成真金白银的摇钱树也只是一棵树而已。”她嘲讽道，“你觉得这种感情赶得上多少白白流走的金钱？”
“陶哥不是这样的人！”
“他也就现在不是，以现在联盟的风气，他被同化只是时间问题。”她说道，“他要是能够坚守，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叶修出席商业活动了；也不会在劝叶修不成功之后将目标转向你。”
在陶轩主动提出签约苏沐橙的时候，她就知道即使自己能够改变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主要的剧情也还是无能为力的。
——叶修终究还是会被迫退役。
但至少、或者是她以为的，至少可以把苏沐橙一起带走。
邱蓁蓁思考着原作的剧情：不久之后肖时钦会转来嘉世，但即便是在原作，没有苏沐秋的情况下叶修都能带领着兴欣重返联盟。除非是苏沐秋突发奇想要加入嘉世，不然——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话别说这么早。”叶修说道。
邱蓁蓁却并不这么认为：“哪里早了嘛。叶修是整个荣耀最厉害的人，没有拿下每一季的冠军明明就是嘉世那些人的问题——”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叶修无奈地说道。
这邱蓁蓁眼里，他仿佛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哪怕出错，哪怕失败，也都是因为愚昧的凡人无法理解无法执行神明的命令。
虽然他是很喜欢邱蓁蓁这副无论发生什么都坚定站在他这边的样子，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盛满自己的影子的模样仿佛是在讨要亲吻，但是——
如果他是那种会被吹捧冲昏头脑的人，那他也不会因为拒绝参加商业活动被强迫退役了。
“你刚刚还说我是等待主角救援的受困队友。”他提醒道。
“主角的队友也是主角啊。”邱蓁蓁理直气壮地说道，仿佛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她用另一只手环住叶修的腰，将自己的身体贴了过去。
面对于她的耍赖，叶修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刚要说什么，耳边响起苏沐橙的咳嗽声。
邱蓁蓁回过头，便看到苏沐橙已经来到门边：“我聊好了。”
病房内，已经睡了八年的苏沐秋目前仍旧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他平躺在床上，连转动脖子这样简单的动作都看上去非常吃力。可是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他仍旧努力调动脸上的肌肉，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并朝他们看过来——
“你俩手怎么牵一块了？”好哥哥苏沐秋刚一苏醒就受到这种刺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即便邱蓁蓁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但好歹他也可以说上一句“看着她长大的”；更何况幼年时期的邱蓁蓁，是一个比起苏沐橙来说更让人费神的孩子。
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够仿佛是拥有读心术一样知道别人心里的真实想法，并不动声色地引诱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如果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话，就要时时刻刻留意不要踩中对方挖的坑。
——即便这些坑都是一些现在想起来无关大雅的事情，比如说夏天的时候试图多吃一个冰淇淋，比如干了坏事之后扭曲事实让自己逃脱惩罚。
等到他们认识的第五年，邱蓁蓁已经完全看不出相识时那副“自闭症儿童”的模样，伶牙俐齿得令所有认识她的长辈都牙痒。那个时候他操心的对象也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其他孩子欺负”的苏沐橙变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其他孩子乐子”的邱蓁蓁。
——“喂，那个新来的。”
只是一次偶然，他被邱家父母拜托，去寻找在外面玩的邱蓁蓁回家。刚好苏沐橙也还没回来，他便抱着顺便的想法应承了下来。
反正这两个小家伙总是一起行动的，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就行了。
他是在健身器材旁边找到她们的。只是远远地，他便听见邱蓁蓁在阻止苏沐橙坐到漫步机地脚踏上。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在用这个机器之前踩了些什么，”邱蓁蓁吐槽道，“要是你坐上去，一会儿就带着一裤子有可能是狗屎的玩意儿回家。”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或许是早熟的原因，相比起其他孩子，邱蓁蓁有着奇怪的洁癖。每天回家，她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而连带着，原本最喜欢去沙坑里面玩的苏沐橙也开始学着远远躲开一些可能会把自己弄脏的东西——
“蓁蓁说那群男孩子可能会在沙坑里面尿尿和沙玩。”自己妹妹这样说着的时候，露出一个和邱蓁蓁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粗鲁的声音。那个声音他很熟悉——毕竟因为欺负自家妹妹被他揍过好几次。
“要是你和那家伙一直玩的话，小心你也被传染‘孤儿病毒’。”听到声响的邱蓁蓁下意识地看过去，那个被注视的男孩见状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他看着妹妹站起身，似乎是想张嘴回敬，可是一下子又想不到什么比之更有杀伤力的词汇——
“诶——你竟然还有时间关心我吗？”邱蓁蓁用仿佛撒娇一样的语气说道，“明明前几天你父母还因为‘某件事’吵架吧？”她的声音带上了怜悯，“你觉得，他们会因为这件事离婚吗？”
“你少胡说！”那个男孩明显急了起来。
“不会吗？明明丈夫都已经出轨了，你妈还真能忍啊。”邱蓁蓁的语气里带上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