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楚宁的羞辱,棠溪苒恼怒道:“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不管岑敬辞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心里最爱的人,绝不容许别人这般辱骂他。

    宋楚宁道:“我说错了吗?可惜啊可惜,你对他这么痴情,人家刚刚可是亲口说了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看你啊,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棠溪苒怒视宋楚宁:“本来昨天你赠予我一个馒头,我挺感激你的,可现在的你真让人厌恶。”

    “厌恶你的,谁稀罕。”

    棠溪苒无奈,扭头想绕开宋楚宁,宋楚宁偏不让开她。

    她往左,宋楚宁就挡左,她往右,宋楚宁就阻右。

    几个回合下来,棠溪苒非常无语:“宋楚宁!你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

    说完还想要上手推开宋楚宁,哪知用力过猛,加上他毫无防备,竟直直把他推倒。

    更倒霉的是,他摔倒时还下意识拉了她一把,导致他们两个人都双双坠地。

    这一摔不要紧,要命的是棠溪苒竟然不偏不倚倒在了宋楚宁怀中。

    她一抬头,对上宋楚宁同样尴尬的神情。

    他们脸的距离很近很近,棠溪苒稍微一低头就会碰上,急促的呼吸呼在宋楚宁的脸上。

    宋楚宁紧盯着她,两眼空茫茫不知在想什么,脸颊却莫名变得红润。

    棠溪苒反应很快,只是呆愣了一秒后,侧身一翻,赶忙站起来,这是她这两天第几次摔了。

    俯眼一瞥,宋楚宁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倒是更红了,想必是摔了一跤把脸摔充血了。

    还说是什么侠客,就这点能耐,这么轻轻摔了一跤就爬不起来。

    正好,趁宋楚宁倒地不起之际,棠溪苒见缝插针小跑到岑敬辞处。

    他还在努力洗恭桶,棠溪苒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他。

    心疼、愤怒、恼恨还是其他?

    岑敬辞也看到她,停下手中的活站起来,眼神里尽是慌张:“你怎么还敢过来找我?”

    又仓皇看向远处的宋楚宁:“你居然能把宋楚宁打倒?”

    棠溪苒上前拉住岑敬辞的脏手,只一心想问她心中所想:“敬辞,你刚刚对晏时南说的话是真心的,还是为了活命才被迫那么说的?”

    岑敬辞神色紧张道:“我当然……是被迫的,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你还不相信我吗?当时的处境太危险了,你看晏时南那个凶狠样子,我只能这么说。”

    闻言,棠溪苒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敬辞怎么会真的背叛她。

    岑敬辞面露难色,又继续说:“苒苒,倒是你,你得快点想办法得到晏时南的心,不然我们恐怕还是死路一条,我看他刚刚的样子,心里应该是有你的。”

    棠溪苒深吸一口气,凝眉道:“但这太难了,你不知道他有多难伺候,不管我怎么谄媚逢迎,他都冷若冰霜,他对我只有憎恶。”

    岑敬辞略带指责的语调:“那是你做得还不够,一个女人最能吸引男人的东西就是她的身体,如果你能成功引诱他和你睡一觉,我想他对你的态度一定会大有改观。”

    棠溪苒刚刚才落下的大石头又堵了上来,她搭上了一切,换来的却是岑敬辞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突然感觉对他好寒心:“我何尝没有想过献身,但是失败了,他不愿意碰我。”

    也许,敬辞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吧。

    声音变得哽咽:“敬辞,你就一点也不在意我吗?就这么想让我和晏时南在一起,如果我和晏时南在一起了,我们俩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岑敬辞呵斥道:“不是我不在意你,我们俩的儿女私情怎么抵得过岑府和相府那么多人的性命,你实在不应该这么自私。”

    棠溪苒道:“晏时南一直在派人调查真相,等真相大白那一天就会还我们清白,所有人就可以出来了。”

    岑敬辞激动道:“等真相大白,一切就都晚了。”

    棠溪苒不理解:“晚了?怎么会?你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岑敬辞眼神闪躲,笑容掩饰心虚:“不是,我意思是说我们和晏时南的纠葛,不光买凶杀人这一件,就算这件事过去了,之前你那样折磨他,又和我私奔,他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看他现在的架势,说不定我们都活不到真相大白那一天,所以你必须要征服他。”

    棠溪苒难受得紧,岑敬辞见宋楚宁已经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向他们走来。

    着急忙慌一边蹲下继续刷恭桶一边说:“宋楚宁来了,我们不能再说了,你记住我给你说的话,一定要拿下晏时南,我们的安危就靠你了。”

    棠溪苒失魂落魄对上迎面而来的宋楚宁,淡然道:“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如果你要告诉晏时南,那你就去告诉他吧。”

    语毕,棠溪苒深深回望了岑敬辞一眼,眼中全是落寞的情绪,然后离开去前院扫地了。

    宋楚宁注视着棠溪苒离去的背影,竟没了怒气,转而古怪地生出一股烦闷的滋味,这让他感到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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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贤殿外不起眼角落,梦心招来一群太监宫女:“昨夜陛下和棠溪苒一起睡了一晚,你们都知道了吧?”

    众人点头:“当然知道了,宫里都传遍了。”

    梦心两眼放光:“我给你们讲个超劲爆的八卦,今晨我遇到棠溪苒,问她昨夜和陛下情况如何,你们猜她怎么回答的?”

    太监甲迫不及待:“梦心姐姐,你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们吧!”

    梦心坏笑:“哈哈,她回答了三个字——‘烂透了’。”

    众宫女太监不可思议,一阵唏嘘。

    宫女甲拧巴道:“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说陛下……不行吧?”

    宫女乙:“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我听说之前陛下和棠溪苒在相府时,那方面就一直不大和谐,丞相大人为此还特意请了才出宫不久的赵嬷嬷,专门去调教他们 。”

    太监乙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成亲半年多,棠溪苒的肚子一直没动静。”

    宫女甲:“真是没想到,陛下看起来血气方刚的,那方面居然不行。”

    ……

    “放肆,胆敢在背后妄议陛下,你们不想活了。”

    宋楚宁凛然一声吼,打破了嘈杂的议论声。

    在他身后,晏时南墨色的瞳孔燃起危险的火焰,脸色却冰冷得可怕,周身散发出森冷的戾气。

    众人吓得连连跪地磕头:“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晏时南微启薄唇:“拖下去,一人打二十大板。”

    宋楚宁领命,领旁边的侍卫将众人带下去领罚。

    快到午时了,棠溪苒身体不适,心情又低沉,一地的积雪只扫了一半。

    天空又开始下起片片雪花,飘落在她好不容易才扫完的空地上。

    握着扫帚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僵得刺骨发痛,愈发没了气力。

    她又疲惫又寒冷,扫不赢了,也扫不动了。

    她累了,摆烂了,晏时南回来要找她麻烦就找吧。

    反正就算她全部扫干净了,晏时南还是不会放过她,改变不了什么。

    棠溪苒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和扫帚坐到大殿边沿处,撑着扫帚,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她心底腾起悲凉。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晏时南的疯狂折磨,宋楚宁的恶语辱骂,岑敬辞的期盼。

    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让她心如刀割。

    这样黑暗的日子,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雪越下越大,她也越发憔悴。

    午时一刻,一个高大的黑衣身影顶着大雪出现在院中。

    该来的总会来,棠溪苒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反而不慌,淡定地坐着。

    隔着大雪,雪中那唯一一抹黑快速向她移来,比雪花还冷的脸。

    晏时南走到她面前,满脸阴沉加剧,浑身暴戾看来马上就要爆发。

    棠溪苒司空见惯,并未起身,面无表情抢先说话:“陛下,我扫不干净了,你要罚我,就尽管……”

    不等她说完,胳膊陡然被粗暴地拽起,晏时南不由分说将她连拖带拽前往殿中。

    被强行拖着走的棠溪苒晕头转向,惊愕道:“你要干什么?”

    晏时南不语,根本不搭理她,手中力道很大,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拖着她径直往里走。

    下一秒,她被野蛮地扔在了卧房龙床上。

    晏时南迅疾扯下腰带扔到地上,又抛开外袍。

    不详的预感席卷棠溪苒全身上下,晏时南要做什么?

    她慌了神,不断往后缩,再次问道:“你……想做什么?”

    晏时南还是一言不发,大腿一迈,挺身探进床,仍是阴冷地瞪着她,一点一点朝着她挪动。

    棠溪苒被逼到床角,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只能惊慌望着晏时南,他不会是想做那事?

    这就是对她没扫完雪的惩罚?

    之前她主动献身,他不是很抗拒吗?

    现在又愿意碰她了?

    晏时南已然靠近她,突然附身,棠溪苒手足无措,头撇向一边,下意识闭上眼。

    今天,该不会……那皇后之位……

    良久,晏时南顿住了,并未如她所料触上她,而是双手撑在她的腰旁,将她禁锢住。

    “棠溪苒,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凶手?”

    头顶传来晏时南的质问,棠溪苒睁眼看向他,他的目光虔诚而热烈,如同旭日初升洒下万丈霞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棠溪苒声音铿锵:“我也最后说一次,我可以用我的所有起誓,我绝对没有找人杀过你!”

    话音刚落,晏时南猝不及防低头吻上她的唇,双手也紧紧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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