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又莫名其妙狗带了。

    今天是第十位受害者。

    前三个死于火灾,中间三个坐汽艇溺水,最后几个直接放飞自我,喝水噎死,吃花撑死,走路摔死,半夜闲的没事干表演隔空取物狗带……

    真是铁打的未婚妻,流水的未婚夫。

    短时间内,我的名气以奇特又诡异的方式传遍了社交界,大家特意送我一个亲切的称呼。

    “殡仪界新星,火葬场救星,未婚夫煞星——男默女泪的真·斩男杀手。”

    碍于我身后家族的地位和名声,倒是没有人敢在面前作死,只是传言越传越离谱,最后直接演变成我对未婚夫们图谋不轨,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继承他们的遗产当黑寡妇,登基称帝。

    天地良心,我要是想干掉他们还会这么大张旗鼓么,当然是悄无声息的弄死,连个尸体都不给留,还会这么好心?

    随手从桌上拿起印着火漆的信封拆开,里面是可怜的未婚夫们的遗照,被强制塞进肠胃的钻石,像是绽放花朵般的畸形身体,堆满咽喉的鲜红玫瑰……无一不再暗示施害者是多么恶趣味。

    “真是难看的把戏,没有丝毫艺术性……”

    我没有在继续看下去,丢掉那些影响食欲的照片,阖上眼准备假寐,身下却不是柔软昂贵的床垫。

    ……磨人的小妖精又来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为什么不接受尼古莱的告白?”

    突然出现的青年贴近,控诉似的用手指戳着我冷漠的脸,见我没什么反应后鼓着腮帮子,仿佛连不存在的尾巴都耷拉下来。

    你玛德,这TMD是告白,确定不是恶心我吃不下饭?

    “难不成你变心了!真是冷酷无情的女人,明明昨晚那么热情,和我……”

    青年歌颂般的咏叹调被我强制停下,只剩余一双鎏金色的眼瞳无辜的眨眨,好一个乖宝宝。

    按下额上突起的青筋,我压低声音:“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昨晚只是被这只磨人的鸽子带去荒郊野外看了一晚上星星而已,别给我胡掰掰!

    对!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青年乖巧的点点头,我刚松口气,掌心粘腻湿润的不适感触电般传遍脊背,不由得僵直身体,咬唇瞪了他一眼,反而被当成情趣。

    “真可爱~小丑的心脏要被你击穿了~”

    像猫一般黏人的青年握着手心,放在脸上撒娇似的蹭蹭,眼里闪着亮光,惋惜的看我毫不留情的抽出手,还无情的踢了他一脚,最后停留在那抹殷红,遗憾的叹气。

    你是得了肌肤饥渴症的猫吗?

    不对,应该是不啄人就会不舒服的鸟!

    我上一秒冷酷无情的拿他的披风擦手,下一秒变脸的速度快到被对方感叹,指尖划过滚动的喉结,眼中含情道。

    “如果这样话,不如跳进锅里让我感受一下您的心脏是什么滋味可好?”

    这个让人头大的青年是国际知名明星,海报贴满世界各大部门的墙头,海报上的帅哥还有闲情逸致举着剪刀手wink,和隔壁性冷淡帅哥形成鲜明对比,可谓大头贴中一朵奇葩。

    ——当然,是通缉单。

    生无可恋的被果戈里抱在怀里求蹭蹭,其实我是后悔的,这段孽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恰好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

    我和他从小不对头,一个大小姐和一只果子狸,怎么看都不会产生交际,可谁让我犯贱呢。

    小时候他朝我胸口丢雪球,我提着裙子化身恶鬼狂追,我们两个像是雪地里的雪橇二傻,跑累了肉搏,互相扯对方脸蛋,看谁先叫谁爹。

    上学课上,他仗着后座便利给我胡乱编辫子,我反手一个黑虎掏心,把他扎成双马尾拍照留念,告诉他我的心是多么善良,

    大学毕业,他拿着我的毕业作品狂奔,我提着加特林在身后乱杀,轰动一时,齐齐登上校园八卦论坛。

    步入社会,我当我的大小姐继承家业,他当他的理想者四处犯罪,偶尔跑到我的床底下问我寂不寂寞,需不需要他献身暖床。

    我当时十分感动,一枪问候了他八辈祖宗,拿着他给的玫瑰从床上打到床下,最后丢出窗口,关上窗子酒精消毒。

    当然,现在与死对头虚与委蛇的我可能更让自己唾弃,要不是老娘的心腹全被这人剁了,我才不会借助这个人搞事业。

    努力调整表情,我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看向还在不老实翻衣柜的果子狸一秒破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放开老娘的胖次!变态——”

    委委屈屈的果子狸含泪与胖次分别,嘤嘤嘤躲进我的被子深呼吸,我提着那遭受蹂躏的蕾丝胖次,感觉心脏要炸成炮仗。

    淡定!淡定!我可是要成为气死那群老顽固当上业界黑寡妇的女人,要平心静气,不动如山!

    无论什么时候,只有我才能笑到最后爬到最高……狗男人你给我撒开那沓机密文件,那是我称霸帝国的玉玺,不是叠千纸鹤的废纸!

    “什么!你对尼古莱的爱意还比不上一堆毫无用处的废纸,尼古莱不高兴了,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好!不然我就要烧掉这堆靠邪门歪道占据我那可怜的被迷昏了头的恋人心脏的小妖精!”

    我:“……”

    我只能挤出一个想杀人的微笑,心里的小人把眼前这只狗削了不下千遍。

    费劲千辛万苦把难搞的红烧鸽子请走,我平复跳极乐净土的心脏,咬着指甲打算背信弃义除掉没有什么价值的果戈里。

    要是让人抓到背地里跟恐怖分子有联系,进局子喝茶还不是迟早的事,不行!

    反正这人给我闯的祸远远大于利益,早做掉早安生。

    专心搞事业的女人莫得感情,男人只不是是我的工具,区区一只果子狸,还能反了天了。

    拿着果戈里最近的情报卖到黑市,我又心安理得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算看昔日死对头的惨状。

    没想到反转太快,家族的仇家找上门,我只能咒骂哪个不识好歹的人黑了我加密的文件导致计划崩盘,下辈子肯定要拖他下地狱的。

    身边的保镖如溃败的蝼蚁,一个接一个消失,我丢下西服为掩护,跳上最近的保时捷踩到最大油门离开危险区。

    耳边呼啸着刀锋似的狂风,冷气也争先恐后钻进四肢百骸,保持镇定飚速,我一手灵活转动方向盘,在车内来回颠倒,身体根据直觉左右闪避危险,时不时瞄准时机向后射击,争取给报废的保镖们拉个垫背。

    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于死亡擦肩而过,耳边的轰鸣声对我而言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哨声,大家族出来的,谁还没被绑个百千次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淡定。

    “看我散步发现了什么?真是可怜的模样,需要我的帮忙吗?当然~代价待定~”

    侧方传出一道声音。

    副驾驶上出现的青年笑吟吟面对眉心的□□,手中把玩着扑克牌,与我四目相对,戏谑的金瞳映着我此刻狼狈的模样,恍若看戏的观众,深情的样子早就喂了狗。

    以往光鲜亮丽的衬衫此刻染满血污,领结松松散散,头发更是一团糟,肆无忌惮的散落在不断起伏的胸前,精致的脸庞更是被残石飞屑留下一道殷红,唯有一双冷色的眸子闪着不屈的光,哪里还有一点贵族的涵养。

    “您真有趣,我犯不着和让我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商议自己的命运。”

    我咬牙对准他,也不再跟他一起上演反胃的情深深雨濛濛戏码。

    长期虚脱的感觉真不好受,神经紧绷着一根弦,□□仿佛脱离大脑自顾自的凭着本能行动着,脑内炸出刺眼的白光,五脏六腑挣扎着撕碎肌肤冲破这副躯体。

    是生是死,似乎在一念之间。

    副驾驶上的小丑加深了笑意,更加专注的投来目光。

    或许是感受到人生中最贴近死亡的一刻,凝视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我淡然一笑,在千钧一发之际丢掉枪,在对方反应不及时猛地扑上去搂住他,任由车辆直冲深不见底的悬崖,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很遗憾,您从未抓住过我。”

    我难得愉悦勾唇,恶意满满的笑了,我可能是疯子,可我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干脆疯下去算了。

    时间无限放慢,被扑倒的青年仿佛失去了抵抗,纸牌散落在狭小的车厢,眼里透着一丝迷茫,感受唇上柔软的触感,心脏徒然染上炽热的痒意,比死亡更难以理解的感觉心底滋生。

    全身上下都因这股快感在颤抖,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冲出来。

    “看来您也从未想过抓住飞鸟呢?”

    望着上方更加震惊的脸庞,扯出一丝微笑的小丑先生束紧两侧的臂弯,压抑着颤抖的笑意,自顾自说着,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

    天人五衰——

    差不多和电脑贴贴到猝死也不奇怪的魔人双手交叉看着对面第一百零八次“正巧”路过的同事 ,不咸不淡道:“您看起来很高兴?”

    “哎呀,阿陀那么关心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唉唉!问我对亲爱的什么感觉,真是的,人家勉强可以告诉我单身的挚友哦?”

    魔人:“……”

    谢邀,一点也不想知道:)

    果戈里:“很润。”

    魔人:“?”

    魔人:“……”

    果戈里:“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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