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凌厉的刀锋直逼面门,堪堪停在了距你鼻尖不到三寸的位置。

    “你又分神了。”夏油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武士刀。

    东京咒术高专体术课有过严令规定,训练期间不能使用真刀,不过眼下夜蛾正道有事出差在外,根本没人管你们。于是几个问题少年直接从高专武器库里取了好几把,美名其曰真刀真枪的训练才更能在实战中获利,反正受伤了也不怕,找硝子随便治一治就了事了。

    “噢……”你随手扔掉自己手里的武士刀,无所谓地大剌剌往地上一躺。

    “有什么心事吗?这两天看你一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夏油杰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到一边,随意坐在了你的身边。

    窗外的太阳透过玻璃照在了室内的木制地板上,你伸出两只手,在阳光下摆在小动物的手影。

    夏油杰盯着你在阳光下翻动的两只手,手指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两天前上面还布满了碎玻璃的扎痕和擦伤。不过,回高专之后你身上那些七零八落的各种伤口都被硝子用反转术式治好了,同时,你自然也免不了受她一顿数落。

    少女年轻而有光泽的棕色瞳孔不满的凝视着你,她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怎么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一团糟?”

    确实,在高专就读差不多要有两年了,这两年来其余三位同期当中,就数你找硝子的次数最多了,你的术式偏向于近战,当不了五条悟和夏油杰那种挥挥手来个爆破或者召唤出咒灵战斗的远程法师,常年出任务,再加上你打起架来又疯又不要命,所以总是一贯拖着一身伤回学校,年轻又体力旺盛,这样的躯体总能是来当作肆意挥霍的资本。

    不过你不在意这些,可却不代表别人也会不在意。

    家入硝子对你这种三天两头就弄得一身伤的做法颇有微词,不过每次她都会一边教训斥责你胡来一边替你治疗就是了。

    你小声狡辩:“也没有总是吧……”

    “有打火机嘛。借一下,我想抽根……”

    “不行。”她没好气的打断你。“病患可不能抽烟。”

    “可是,已经好了呀我。不信你看。”

    你撩开缠在手腕上的纱布,露出下面完好光洁的手臂,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递到她面前。

    可她完全不吃这套,面色冷酷:“不行就是不行。”

    “硝子———-”你拉长尾音,“呜呜呜……就一根呀,我保证的,借我一下下嘛……我那个出任务弄丢了呜呜呜。”

    “借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老实交代,告诉我你后腰上的刀口又是怎么回事,那么深一道,也不是咒具造成的,你不知道躲的吗?”

    “被偷袭了。”你无辜眨眨眼。

    预料之中的偷袭。

    “……”

    冷静。

    家入硝子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道。

    “那背上的呢,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纵横交错的狰狞伤口基本盘踞了整个后背,稍微愈合了一点后又再次开裂,看着就触目惊心。

    “禅院家的……一些额,小教训?好像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吧,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啦。”

    不,不会的。你才不会善罢甘休那些让你痛过的人,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这个家伙。

    家入硝子恨铁不成钢般的咬住舌头。

    这么轻松的说出口来,真的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吗!

    “我不太懂你们那种咒术家族的事情,不过那种程度的伤,算得上是凌虐了吧?”

    “对啊。不过京都那边的封建大家族都那样啦。”

    “……不把人当人看。”

    血统至上,强者为尊,弱者,无咒力者从来没有话语权。

    ……凭什么这么对待你。

    年轻的少女医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恼怒。

    未经思考的话语脱口而出:“那五条呢,他也是御三家的吧!”

    “……”刚说出口她就已经后悔了。

    太冲动了,不该说这些的……即便不顾忌到同期之间的情谊,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将朝夕相处的同学和森严压迫的封建世家挂上对等。

    ”他啊。”你语调轻快,“他这样的,和我们这种人可不是同一类哦。”

    “非要说的话,我们这种为御三家卖命的咒术师就像是狗,而他那种世家子弟,还是嫡出的,是狗主人。”

    天赋异禀的继承人,和卑微低贱的家仆,两者简直是云泥之别,非要放在一起比较,也只怕会是辱没了前者的尊贵身份。

    换一面讲,即便是光论天资和咒力,也没人能比得上他。

    即便同为继承人,禅院直哉和五条悟之间也相差甚远。

    百年难能遇的六眼神子和十种影法术都没有的废物。

    “多数人平庸寡淡,究其一生也难登那通天塔的顶端。”你无意绞住手里的纱布。

    “我们多像是普通的犬类,而他更像是灵缇。”

    旁人要花一辈子跑的赛道,他轻轻松松就站到了起点。

    公平吗?不公平。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

    公正,平等,好像都只是弱者嘴里用来自欺欺人的可笑词汇。

    “那你会从那里离开的吧,折。”

    你松开手里的纱布,低头把它们塞进了垃圾桶里。

    你头也没抬,“会的。”

    当然会。

    是,是不公平。

    任何由“命运”所亲自赋予的不公……你想要的一切,都将被你从“命运”手中亲自夺回来。

    任何人都无法左右你的意志和思想。

    “如何说呢,硝子,你听过的吧,断过的骨头才更加坚硬。”

    “要是足够痛的话,我才能记住吧……”

    那些经由血肉苦痛浇灌的仇恨,如同荆棘一样愈生长愈旺盛疯狂。

    可被毁坏,但是却是不死的。

    “少来那套了。”她毫不留情道。

    “过度磋磨□□,只是一种病态的自毁倾向。”

    什么自我锻炼,非要像苦行僧一样不吃不喝造成□□苦痛才叫自我革新么。

    非得痛才能记住么?

    留着给自己一身伤……真可笑,哪来的狗屁道理。

    “难不成你是个m?”

    接着,硝子话锋一转。

    “那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谁掐的。”

    “呃……”你一时语塞。

    “夏油杰。”你看着硝子阴沉得快滴出水的眼色,明智选择了如实招来。

    “哦?”家入硝子冷笑两声。

    “胡闹也得有个度吧?”

    “……”

    你感觉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不会有下次了!”

    “你还想有下次?”

    “……呜呜。”

    “其实都没关系了!已经全被硝硝子治好啦,呜呜呜,硝硝子!我的神!”

    “是吗?”她抱臂站起来,茶色瞳孔居高临下望着你,肉粉的薄唇紧抿着昭示主人此刻的不悦。

    “那脱下来给我看看。”

    “……?”

    可恶,硝硝子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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