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姐的父亲去世了。那个时候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害怕的。因为父亲也不年轻了。
犹记得小学时候有一天中午放学回来,看到餐厅椅子上放着一件我不曾见过的粉色棉衣。少不经事,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我就惊喜的问出,“妈,这是给我买的吗?”
妈说不是。是哥考试时甩钢笔到前面一个女孩的衣服上,洗不掉了,只能赔钱买了下来。
此后,这件落了雪花的粉色棉服就归我了。
言归正传,那天中午我妈让我轻点声说话,爸在卧室休息。正是中午饭点,谁会在这个时候休息?我妈又说,我爸从车上掉下来了。
我当即震惊。
在我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中,我身边遇到的男人大多是娇娇弱弱的。比如说下个淅淅沥沥的小雨还要举伞的高中同学;整天喊苦喊累抱怨个不停的初中朋友;说话轻声细语吞吞吐吐的同事们…与我形成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差。我就相当于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核桃,而他们就是躲在最后边需要人保护的太阳花。
爸在我心里也是属于这号人的。他瘦瘦高高的,脸长长的,总不爱笑,也不善言辞。我对我爸的印象极其的少,与人交谈基本也不会聊到他,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聊,即使我与他相处了二十二年(细数下来除去上学时间上班时间大概连十年都没有吧),我对爸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小学时每天早上骑自行车送我和我哥上学,以及小学二年级时来接我放学的时候。后来,他在我生命里留下的足迹便越来越少了,除了上小学时每年期末考试卷子需要家长签名的时候。再后来的大多时候,我妈在我生命里担任了极重的位置,这大概也就是我跟我妈越来越像,包括口吻,身材以及给人留下的印象的原因吧。
爸给我留下的印象很少很少。做饭难吃,曾经是写报纸的记者,常年嗑药,爱听《朝阳沟》,很少哭,被大家认为是个‘窝囊废’。但我不这么认为。虽然他也有让人难以释怀的时候,细数也能数出两三件来。
那是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情了,远的像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大概是去拜访亲戚吧,一家四口坐上了公交车。我妈照顾着我哥和年幼的我,我爸则是站的远远的,仿佛跟我们不是一家人,我们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分裂的整体,就像难以修复的镜面一样。(他们也许都想不起来了吧,而我却记了那么久,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这就是孩童被埋藏的记忆?)
高中时有个舍友,每晚跟父母打电话并道“我爱你”,那时我想,我是说不出口的,也做不到每天都打电话,毕竟在电话里只有几秒钟的相处。
另一件算是一件丑事了吧,但又刚刚好被我记住了呢。爸,这个时候就怪你自己吧,都是你的错,谁让你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呢。谁让你因为她给家里添了那么多负担呢。谁让你整天跟妈不停的吵架呢。我真的怨你。可当你不再年轻不再身强体壮的时候,我又怨不起来;当你躲在门外失声痛哭的时候,我又说不出话来。
时间像是一个沙漏,越流越少。我流到了南方,父亲依旧待在原地。他似乎已经变成一片枯叶,就差随着时间腐烂掉了。
上次跟父亲通话是二十二年以来最长的一次。他就像变了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也想我,只是我从来没听他讲过这些。他太沉默,以至于我很羡慕别人叽叽喳喳的父亲,很希望他能把心里话倾诉给我。他太沉默,以至于有时候想起他来会有些想哭。
高中时候有段时间申请走读,于是每天很晚才从学校走回去。很远,也不记得学校当初为什么会同意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学生大半夜从县城东头走到西头。那时候我妈担心,于是我爸或我哥便来接我。爸总是走的很快很快,把我落在后面一条街的距离,我总是一直抱怨,也走得很累。现在想想,爸的背影比朱自清的还要深刻、清晰。
今早做梦梦见带我爸去拉萨旅游。站在布达拉宫对面的公园看风景,街上来来往往人很多,我绘声绘色的跟爸讲解,爸面无表情的听着。不一会儿天上下起雨来,我们起身去找旅馆,爸依旧走的很快,我说让他等等我。
犹记得小学时候有一天中午放学回来,看到餐厅椅子上放着一件我不曾见过的粉色棉衣。少不经事,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我就惊喜的问出,“妈,这是给我买的吗?”
妈说不是。是哥考试时甩钢笔到前面一个女孩的衣服上,洗不掉了,只能赔钱买了下来。
此后,这件落了雪花的粉色棉服就归我了。
言归正传,那天中午我妈让我轻点声说话,爸在卧室休息。正是中午饭点,谁会在这个时候休息?我妈又说,我爸从车上掉下来了。
我当即震惊。
在我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中,我身边遇到的男人大多是娇娇弱弱的。比如说下个淅淅沥沥的小雨还要举伞的高中同学;整天喊苦喊累抱怨个不停的初中朋友;说话轻声细语吞吞吐吐的同事们…与我形成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差。我就相当于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核桃,而他们就是躲在最后边需要人保护的太阳花。
爸在我心里也是属于这号人的。他瘦瘦高高的,脸长长的,总不爱笑,也不善言辞。我对我爸的印象极其的少,与人交谈基本也不会聊到他,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聊,即使我与他相处了二十二年(细数下来除去上学时间上班时间大概连十年都没有吧),我对爸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小学时每天早上骑自行车送我和我哥上学,以及小学二年级时来接我放学的时候。后来,他在我生命里留下的足迹便越来越少了,除了上小学时每年期末考试卷子需要家长签名的时候。再后来的大多时候,我妈在我生命里担任了极重的位置,这大概也就是我跟我妈越来越像,包括口吻,身材以及给人留下的印象的原因吧。
爸给我留下的印象很少很少。做饭难吃,曾经是写报纸的记者,常年嗑药,爱听《朝阳沟》,很少哭,被大家认为是个‘窝囊废’。但我不这么认为。虽然他也有让人难以释怀的时候,细数也能数出两三件来。
那是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情了,远的像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大概是去拜访亲戚吧,一家四口坐上了公交车。我妈照顾着我哥和年幼的我,我爸则是站的远远的,仿佛跟我们不是一家人,我们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分裂的整体,就像难以修复的镜面一样。(他们也许都想不起来了吧,而我却记了那么久,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这就是孩童被埋藏的记忆?)
高中时有个舍友,每晚跟父母打电话并道“我爱你”,那时我想,我是说不出口的,也做不到每天都打电话,毕竟在电话里只有几秒钟的相处。
另一件算是一件丑事了吧,但又刚刚好被我记住了呢。爸,这个时候就怪你自己吧,都是你的错,谁让你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呢。谁让你因为她给家里添了那么多负担呢。谁让你整天跟妈不停的吵架呢。我真的怨你。可当你不再年轻不再身强体壮的时候,我又怨不起来;当你躲在门外失声痛哭的时候,我又说不出话来。
时间像是一个沙漏,越流越少。我流到了南方,父亲依旧待在原地。他似乎已经变成一片枯叶,就差随着时间腐烂掉了。
上次跟父亲通话是二十二年以来最长的一次。他就像变了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也想我,只是我从来没听他讲过这些。他太沉默,以至于我很羡慕别人叽叽喳喳的父亲,很希望他能把心里话倾诉给我。他太沉默,以至于有时候想起他来会有些想哭。
高中时候有段时间申请走读,于是每天很晚才从学校走回去。很远,也不记得学校当初为什么会同意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学生大半夜从县城东头走到西头。那时候我妈担心,于是我爸或我哥便来接我。爸总是走的很快很快,把我落在后面一条街的距离,我总是一直抱怨,也走得很累。现在想想,爸的背影比朱自清的还要深刻、清晰。
今早做梦梦见带我爸去拉萨旅游。站在布达拉宫对面的公园看风景,街上来来往往人很多,我绘声绘色的跟爸讲解,爸面无表情的听着。不一会儿天上下起雨来,我们起身去找旅馆,爸依旧走的很快,我说让他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