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艾望着化妆镜上几个血红大字发呆。
「别坏我好事」
旁边还画了一颗爱心。
她……又做了什么？
-
贺伊在中午打来电话，虞艾随手把电话放在一旁开了公放。
“在干嘛？”他问。
虞艾刚打开外卖盒子：“准备吃饭，饿死我了。”
“吃什么？”
她一边拌一边答：“面条，我最近经常吃的一家。”
“哦，很好吃吗？”
“当然是好吃才经常吃啊。”
“少吃点外卖，对身体不好。”
虞艾感觉他有些奇怪，直接问：“你是有事？”
他停顿了一下，说：“你欠我的电影……就今天吧？”
“什么电影？”
“我都可以，你挑你喜欢的。”
啊……啊？
虞艾半天才反应过来。
想来又是那个人格干的好事。
虽然她大可以撂挑子不干，但对方是贺伊，她当然不会放他鸽子，她确认了一下：“今天吗？”
“你有约？”贺伊语气有些警觉：“你不会还要去见那个相亲男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短短一天她究竟干了多少事啊？！
虞艾压下心中疑惑回答：“没有没有，那就今天吧，我来买票。”
“好，那你吃饭吧，我过会儿来接你。”
挂断电话，虞艾才反应过来：贺伊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聚会还主动来接？
他俩可一点儿也不顺路啊……
-
虞艾一下楼就看到了贺伊那辆莓粉色的保时捷，他今天穿得偏正式，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整个人懒懒地靠在车旁，显得身材颀长。
虞艾看了一眼自己，是完全相反的休闲：白T和牛仔裤，妆都没化，只薄薄打了层底就出来了。
贺伊很快发现了她，站直了身望过来。
虞艾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说：“你怎么来那么早，我本来想让你先去接禾禾来着。”
贺伊正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皱眉问她：“禾禾？”
“嗯，咱一起啊。”
虞艾回答着，朝副驾走去，她本来是想坐后座的，但想到既然没接到禾禾，坐后面就不礼貌了。
贺伊帮她关上车门，绕了个圈回到驾驶位。
他素来平易近人，此刻却脸色不佳。
虞艾侧头打量他，边看边啧啧称奇：“你今天好奇怪，竟然来接我，老实交代，我小区是不是有你哪个妹妹住着呢？”
他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就你一个。”
虞艾呵呵一笑，没在意，拿出手机边看边说：“我让禾禾直接过去了，应该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到，电影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到了买杯奶茶，差不多正好进场。”
贺伊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还叫了禾禾？”
虞艾有些疑惑：“我们不是一直都是三个人玩儿吗？”
“是你自己说的，你欠我一顿饭一场电影。”
虞艾当然回忆不起来这话。
她思考了一下，说：“那，饭我单独请你吃好了。看电影还是三个人吧，正好我们仨也好久没聚了。”
“为什么看电影不行？”
贺伊似乎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虞艾忍不住都想笑了。
“贺伊，你不觉得我俩单独看电影很奇怪吗？”
他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虞艾还在看手机，没注意他的反应，继续打趣他：“我可不想你的女朋友吃飞醋。”
贺伊皱眉：“再次纠正你，那个女的不是我女朋友，我已经单身半年了。”
虞艾敷衍：“嗯嗯嗯，亲亲抱抱对你来说不算正式女友。”
那是一个多月前，她跟禾禾去一家酒吧喝酒，贺伊和一个漂亮姑娘在走廊热吻被她俩发现，事后却说只是同事。
贺伊无从解释，看了她一眼有些颓丧道：“艾艾，那天我喝醉了……”?
“喂喂喂，跟我解释干嘛？”虞艾笑着打断他，“好啦，我不说你了。”
她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贺伊更无奈了。
到了电影院，乔禾禾已经在了，冲过来和虞艾抱抱。
“艾艾！终于见面了！”她说着又看了一眼贺伊：“喂，你穿这么骚包干嘛？这么给我俩面子？”
贺伊双手插兜，有些臭屁：“本大爷哪天不帅了？”
乔禾禾窸窸窣窣和虞艾说小话吐槽他，贺伊也懒得理她，去取了电影票，买好爆米花和奶茶。看完电影，三人又去了常去的一家四川火锅店，吃完一顿才散伙各自回家。
结束一天的虞艾躺在床上，心想：今天总算是平安地度过了！
可惜，这个庆幸在她下一次醒来时消失殆尽。
-
虞艾想当然地认为，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周一，那个人格断然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到了周二，一整天下来虞艾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和同事闲聊时偶尔会接不上话、以及工作上她要仔细观察一番才能下手，其他一切正常。
她就此放松了警惕。
虞艾下班回家早早洗了澡穿着睡衣在客厅刷剧，门铃声突然响起，她心中莫名一跳。
这个点，还能有谁？
她隔着门问了句，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何川北。
虞艾呆了半晌，终究还是打开了门。
何川北看起来是下了班直接过来的，神情惫懒，衬衫的领子松垮着，西装外套挂在左手臂上。他安静地站在门口，眉眼温润如玉。
虞艾开了点门缝打量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你有事吗？”
她既没有出去，也没有邀请他进来的意思。
何川北对此并不在意，干净利索地交待他来的缘由：“你的档案上有你的地址，我过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离职的事情，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离职？！”
向来小心谨慎的虞艾再也没有忍住，惊讶地吼了出来。
那可是她花了三四年时间，好不容易才进来的顶尖广告公司麦肯！
度过无数个加班加点日子的人是她虞艾！
那个人格，凭什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提了离职？！
就算虞艾对何川北旧情难忘，就算她恋爱脑没救了，她也不可能这样轻易放弃一个好工作！
她打开房门，极为郑重：“你进来说。”
虽然有些疑惑，何川北还是进了屋。
她现在住的房子说起来是一室一厅，但房间狭小。虞艾平时没感觉，何川北个子高，一进来，就显得整个空间格外局促。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已经是虞艾这几年生活条件变好后住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她甚至有些庆幸，没有在住着隔断间的时候重逢何川北。
何川北在沙发坐下，虞艾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给他，问：“离职的流程走下去了吗？”
他收回打量屋子的视线，望向她：“我已经拦下了，本来应该白天就找你，但我晚上才看到，情急之下直接过来了……趁明天上班之前，你把流程撤回，还来得及。”
虞艾心中庆幸，乖乖点头，说好。
何川北望着她，忽然说：“对不起，艾艾。”
虞艾一愣，对上他的眼眸，那双清亮的眸子还保留着当年的少年气，她不由心下柔软。
“我知道你离职的原因是我，其实你周一那天和我说完之后，我想了很多……艾艾，我很抱歉。”
他眼眶泛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那个人格对他说了什么？
能让多年以来没有给过虞艾任何解释的男人突然开始这样忏悔？
也许是虞艾无辜的神情给了他动力，他继续说道：
“是我当年没有处理好我们的感情，我不忍心提分手，所以选择了冷暴力，我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伤口。”他说的很慢，似乎在斟酌用词，“那时候的我，太年轻也太混蛋了，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直到你那天告诉我，我才知道那有多伤人……我才知道这几年来你从未忘记我。对不起，艾艾。”
他们深爱过，可是结束时草草收场，这在虞艾心中像一刺，是她始终过不去的症结所在——这确实都是事实，可她从未想过要把这样一颗卑微的心捧给他看。
这么多年，她念念不忘，但她从始至终都维持着自尊。
那个人，不应该告诉他这些的。
虞艾感觉万分难受和难堪。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过去不用，现在也不用。”
她一出口就已哽咽，别过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昔日恋人近在咫尺，何川北心下不忍，倾身将她揽进了怀中。
虞艾闻到了对方身上完全陌生的味道，一盆冷水浇下，她瞬间清醒过来，想要推开他。何川北却更紧地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不容抗拒。
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艾艾，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不要躲开我，好吗？”
虞艾没有再挣扎，她小声说：“我不会离职，但你也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
何川北松开了怀抱，怀中女人和从前一样乖顺，即使拒绝着他，眼里的爱意却无处可藏。他眼神一黯，低头含住了她微张的唇，小心翼翼地触碰，仿佛找回了久远的记忆。
然后是，深入，缠绵。
虞艾贪恋这一时的美好，闭上了双眼。
-
送何川北出门的时候，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给我点时间。”
她什么都没有问，轻声说了句再见。
直到入睡，虞艾依旧在回忆刚才的吻。
那个人格就在这时气急败坏地冒了出来：“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为什么又跟何川北搞在一起？！”
“我才要问你，你凭什么擅自作主辞职，你知道我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吗？”
“哦，你千辛万苦才换回这么点可怜的薪资，你真是了不起。”她嘲讽地说，转而把话题拉回来：“我告诉你，别对何川北心存幻想，你知道他要结婚了吗？”
何川北要结婚了。
如果虞艾醒着，一定是脸色惨白，刚才的义正严辞瞬间泄气，她喃喃道：“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下个月三号就是他的婚礼。你醒醒吧，他就是一个渣男，别再带着滤镜去看他，别再抱着你那可怜的回忆痴心妄想了。”
虞艾始终没有回应。
第二人格喊了几声都听不到回答，冷冷道：
“快三十岁的人了，好好想想自己的生活吧，逃避是最懦弱最无能的方式……
至于你的烂摊子，我来收拾。”
「别坏我好事」
旁边还画了一颗爱心。
她……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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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伊在中午打来电话，虞艾随手把电话放在一旁开了公放。
“在干嘛？”他问。
虞艾刚打开外卖盒子：“准备吃饭，饿死我了。”
“吃什么？”
她一边拌一边答：“面条，我最近经常吃的一家。”
“哦，很好吃吗？”
“当然是好吃才经常吃啊。”
“少吃点外卖，对身体不好。”
虞艾感觉他有些奇怪，直接问：“你是有事？”
他停顿了一下，说：“你欠我的电影……就今天吧？”
“什么电影？”
“我都可以，你挑你喜欢的。”
啊……啊？
虞艾半天才反应过来。
想来又是那个人格干的好事。
虽然她大可以撂挑子不干，但对方是贺伊，她当然不会放他鸽子，她确认了一下：“今天吗？”
“你有约？”贺伊语气有些警觉：“你不会还要去见那个相亲男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短短一天她究竟干了多少事啊？！
虞艾压下心中疑惑回答：“没有没有，那就今天吧，我来买票。”
“好，那你吃饭吧，我过会儿来接你。”
挂断电话，虞艾才反应过来：贺伊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聚会还主动来接？
他俩可一点儿也不顺路啊……
-
虞艾一下楼就看到了贺伊那辆莓粉色的保时捷，他今天穿得偏正式，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整个人懒懒地靠在车旁，显得身材颀长。
虞艾看了一眼自己，是完全相反的休闲：白T和牛仔裤，妆都没化，只薄薄打了层底就出来了。
贺伊很快发现了她，站直了身望过来。
虞艾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说：“你怎么来那么早，我本来想让你先去接禾禾来着。”
贺伊正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皱眉问她：“禾禾？”
“嗯，咱一起啊。”
虞艾回答着，朝副驾走去，她本来是想坐后座的，但想到既然没接到禾禾，坐后面就不礼貌了。
贺伊帮她关上车门，绕了个圈回到驾驶位。
他素来平易近人，此刻却脸色不佳。
虞艾侧头打量他，边看边啧啧称奇：“你今天好奇怪，竟然来接我，老实交代，我小区是不是有你哪个妹妹住着呢？”
他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就你一个。”
虞艾呵呵一笑，没在意，拿出手机边看边说：“我让禾禾直接过去了，应该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到，电影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到了买杯奶茶，差不多正好进场。”
贺伊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还叫了禾禾？”
虞艾有些疑惑：“我们不是一直都是三个人玩儿吗？”
“是你自己说的，你欠我一顿饭一场电影。”
虞艾当然回忆不起来这话。
她思考了一下，说：“那，饭我单独请你吃好了。看电影还是三个人吧，正好我们仨也好久没聚了。”
“为什么看电影不行？”
贺伊似乎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虞艾忍不住都想笑了。
“贺伊，你不觉得我俩单独看电影很奇怪吗？”
他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虞艾还在看手机，没注意他的反应，继续打趣他：“我可不想你的女朋友吃飞醋。”
贺伊皱眉：“再次纠正你，那个女的不是我女朋友，我已经单身半年了。”
虞艾敷衍：“嗯嗯嗯，亲亲抱抱对你来说不算正式女友。”
那是一个多月前，她跟禾禾去一家酒吧喝酒，贺伊和一个漂亮姑娘在走廊热吻被她俩发现，事后却说只是同事。
贺伊无从解释，看了她一眼有些颓丧道：“艾艾，那天我喝醉了……”?
“喂喂喂，跟我解释干嘛？”虞艾笑着打断他，“好啦，我不说你了。”
她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贺伊更无奈了。
到了电影院，乔禾禾已经在了，冲过来和虞艾抱抱。
“艾艾！终于见面了！”她说着又看了一眼贺伊：“喂，你穿这么骚包干嘛？这么给我俩面子？”
贺伊双手插兜，有些臭屁：“本大爷哪天不帅了？”
乔禾禾窸窸窣窣和虞艾说小话吐槽他，贺伊也懒得理她，去取了电影票，买好爆米花和奶茶。看完电影，三人又去了常去的一家四川火锅店，吃完一顿才散伙各自回家。
结束一天的虞艾躺在床上，心想：今天总算是平安地度过了！
可惜，这个庆幸在她下一次醒来时消失殆尽。
-
虞艾想当然地认为，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周一，那个人格断然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到了周二，一整天下来虞艾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和同事闲聊时偶尔会接不上话、以及工作上她要仔细观察一番才能下手，其他一切正常。
她就此放松了警惕。
虞艾下班回家早早洗了澡穿着睡衣在客厅刷剧，门铃声突然响起，她心中莫名一跳。
这个点，还能有谁？
她隔着门问了句，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何川北。
虞艾呆了半晌，终究还是打开了门。
何川北看起来是下了班直接过来的，神情惫懒，衬衫的领子松垮着，西装外套挂在左手臂上。他安静地站在门口，眉眼温润如玉。
虞艾开了点门缝打量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你有事吗？”
她既没有出去，也没有邀请他进来的意思。
何川北对此并不在意，干净利索地交待他来的缘由：“你的档案上有你的地址，我过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离职的事情，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离职？！”
向来小心谨慎的虞艾再也没有忍住，惊讶地吼了出来。
那可是她花了三四年时间，好不容易才进来的顶尖广告公司麦肯！
度过无数个加班加点日子的人是她虞艾！
那个人格，凭什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提了离职？！
就算虞艾对何川北旧情难忘，就算她恋爱脑没救了，她也不可能这样轻易放弃一个好工作！
她打开房门，极为郑重：“你进来说。”
虽然有些疑惑，何川北还是进了屋。
她现在住的房子说起来是一室一厅，但房间狭小。虞艾平时没感觉，何川北个子高，一进来，就显得整个空间格外局促。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已经是虞艾这几年生活条件变好后住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她甚至有些庆幸，没有在住着隔断间的时候重逢何川北。
何川北在沙发坐下，虞艾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给他，问：“离职的流程走下去了吗？”
他收回打量屋子的视线，望向她：“我已经拦下了，本来应该白天就找你，但我晚上才看到，情急之下直接过来了……趁明天上班之前，你把流程撤回，还来得及。”
虞艾心中庆幸，乖乖点头，说好。
何川北望着她，忽然说：“对不起，艾艾。”
虞艾一愣，对上他的眼眸，那双清亮的眸子还保留着当年的少年气，她不由心下柔软。
“我知道你离职的原因是我，其实你周一那天和我说完之后，我想了很多……艾艾，我很抱歉。”
他眼眶泛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那个人格对他说了什么？
能让多年以来没有给过虞艾任何解释的男人突然开始这样忏悔？
也许是虞艾无辜的神情给了他动力，他继续说道：
“是我当年没有处理好我们的感情，我不忍心提分手，所以选择了冷暴力，我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伤口。”他说的很慢，似乎在斟酌用词，“那时候的我，太年轻也太混蛋了，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直到你那天告诉我，我才知道那有多伤人……我才知道这几年来你从未忘记我。对不起，艾艾。”
他们深爱过，可是结束时草草收场，这在虞艾心中像一刺，是她始终过不去的症结所在——这确实都是事实，可她从未想过要把这样一颗卑微的心捧给他看。
这么多年，她念念不忘，但她从始至终都维持着自尊。
那个人，不应该告诉他这些的。
虞艾感觉万分难受和难堪。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过去不用，现在也不用。”
她一出口就已哽咽，别过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昔日恋人近在咫尺，何川北心下不忍，倾身将她揽进了怀中。
虞艾闻到了对方身上完全陌生的味道，一盆冷水浇下，她瞬间清醒过来，想要推开他。何川北却更紧地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不容抗拒。
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艾艾，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不要躲开我，好吗？”
虞艾没有再挣扎，她小声说：“我不会离职，但你也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
何川北松开了怀抱，怀中女人和从前一样乖顺，即使拒绝着他，眼里的爱意却无处可藏。他眼神一黯，低头含住了她微张的唇，小心翼翼地触碰，仿佛找回了久远的记忆。
然后是，深入，缠绵。
虞艾贪恋这一时的美好，闭上了双眼。
-
送何川北出门的时候，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给我点时间。”
她什么都没有问，轻声说了句再见。
直到入睡，虞艾依旧在回忆刚才的吻。
那个人格就在这时气急败坏地冒了出来：“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为什么又跟何川北搞在一起？！”
“我才要问你，你凭什么擅自作主辞职，你知道我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吗？”
“哦，你千辛万苦才换回这么点可怜的薪资，你真是了不起。”她嘲讽地说，转而把话题拉回来：“我告诉你，别对何川北心存幻想，你知道他要结婚了吗？”
何川北要结婚了。
如果虞艾醒着，一定是脸色惨白，刚才的义正严辞瞬间泄气，她喃喃道：“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下个月三号就是他的婚礼。你醒醒吧，他就是一个渣男，别再带着滤镜去看他，别再抱着你那可怜的回忆痴心妄想了。”
虞艾始终没有回应。
第二人格喊了几声都听不到回答，冷冷道：
“快三十岁的人了，好好想想自己的生活吧，逃避是最懦弱最无能的方式……
至于你的烂摊子，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