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画廊桥,云槿姝与云冠玉这两小夫妻已预见今夜的南街巷将是何等的摩肩接踵,走过画廊桥后更切身感受,虽有官府衙门里官差衙役维持秩序,但声声不歇的喧嚣还是令云槿姝瞠目,比之前世灯红酒绿,今夜见识,这古时盛况更震撼。

    “欸,那……那可乃知府家胖女郎同姑爷。”

    小夫妻俩手牵着手以防不慎间被人群冲散,至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内时,一声小声惊诧为人群喧嚣淹没。

    今夜云槿姝未有戴了帷帽,也不止云槿姝一人未戴,今夜所有前来参加花灯会的小娘子们个个都没遮容,都将各自的秀丽容颜尽情展示。

    此乃中秋花灯会小娘子们的福利。

    往常时,小娘子的容颜绝不可为外男瞧着,以免失了女儿家的名节,唯有在两大节会间才能如此自由。

    此外,唯有已成婚的妇人不必大防,已嫁作他人妇,出门可自由许多。

    云槿姝嫁云冠玉后,她出门还帷帽或幕篱遮容,非再为女子礼数拘束,只为遮蔽阳晖,以免伤着肌肤,再者乃云槿姝自己遮挡自己圆润。

    在今夜里,她一来是为入乡随俗,二来是自信她今日装扮绝有面儿。

    本来,云槿姝的胖身儿就极引人注目,此夜又未有遮容,一旁美相公更加惹人瞩目,在熙攘的俊俏小郎君和秀美小娘子们当中也极其打眼。

    在那一声认出两小夫妻被人群喧嚣淹没的声音过去不过片刻,陆陆续续又有他人认出了知府家的胖女郎和姑爷,面上一时皆升起股诧异来。

    “知府家胖女郎今年这是也准备参加花灯会。”

    心中动着,本拥挤的楼阁廊道间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走在前面的行人也纷纷给知府家女郎和姑爷让开路。

    后路不再拥堵,前路一开,两人愈发打眼。

    知府衙门里在今夜当值维持南街巷秩序的官差衙役也便瞧着大人家的女郎,当值皂头立刻两步走过来。

    尚未有问候,云槿姝摆手,她和相公就是来此瞧瞧,不必紧着他们。

    “那女郎姑爷好生逛逛,若有何事须寻小的,着前头差役送句话即可。”

    皂头作揖,与云冠玉又颔首打了个招呼,回去自己位置继续指挥手底下人眼睛瞪大瞧好了,莫生出事端。

    “知府家女郎和姑爷真是平易近人。”

    “谁说不是,我们西巷府知府老爷可乃青天大老爷,女郎姑爷自然也是极好的,瞧着当真是般配的紧。”

    “委实,这瞧着知府家胖女郎今夜好似有些不大同,哪里与郎君姑爷不配了,我瞧着分明郎才女貌嘛!”

    就因着云槿姝和云冠玉对待衙门里官差衙役这些差役温和,半点没有着官家女郎姑爷高高在上的姿态,一时,如此称赞诵起,恰恰奇谈。

    云槿姝和云冠玉听之,云槿姝笑眯眯了眸子,被旁人夸赞她配得美相公,让云槿姝喜不胜收,瞧去眼身旁云冠玉,牵着手走下楼阁廊道阶台,从南湖河岸上去一艘小画舫。

    参加中秋花灯会,须乘小船画舫至云槿姝指给云冠玉的那座四层楼阁。

    上去了小画舫,云槿姝美滋滋对自家美相公一声傲娇:

    “相公,听见没,他们在夸着姝姝了呢,配着美相公,姝姝好欢喜。”

    半点不掩饰她的喜悦,亮晶晶的眸子瞅着她的美相公。

    姑娘她太与有荣焉了。

    “相公还以为娘子能忍着回去府中再窃喜。”

    云冠玉有些好笑,无奈点了点云槿姝饱满的额头,娘子还是收敛点,以免叫旁的人瞧了去,失了女郎形象。

    “女郎,姑爷说的是,在外女郎还是要顾好形象的,莫叫他人瞧了。”

    豆蔻和茴香也好笑,但各自都压着嘴角,免不得要笑出声失了体面。() ()

    云槿姝本要裂开嘴角露出八颗牙齿,在云冠玉和豆蔻提醒下,她已裂开的嘴角一下抿住,笑不露齿了。

    心中是无奈,古时对女子实为太苛刻。

    “云……槿……姝……”

    云槿姝有多满面欢喜,距离他们小画舫不远处另一小画舫内就有一人多么咬牙切齿,满眼愤懑,嫉妒之浓郁,为此再失她为女儿家的娇柔。

    王怡柔的眸子,落过云槿姝身上,注目云冠玉,云冠玉瞧着云槿姝时柔和的眉眼,王怡柔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如此没半点眼色。

    云槿姝有何好,她之身肥硕难堪,根本难以入目,为何此人却如此与众不同,待云槿姝这等温润如玉,那一日却不曾给她半分眼色目光。

    她王怡柔才乃云州第一,却被一个半路杀出的肥硕之人夺走她光芒,今连如此冠玉男儿也是云槿姝的,本该属于她的小郎君,她怎能忍。

    “柔儿,今夜义父允你参加中秋花灯会,前提乃我看好你,你要切记绝不可像酒楼那日莽撞将那事喧之。”

    一旁堂子哥将王怡柔面上嫉妒神情瞧着清楚,他之眉眼间悄然一抹落寞闪现,随即阴戾眸光,转眸也望向云槿姝他们的画舫,不想与云冠玉的目光隔着画舫上的纱幔对上。

    彼此目光一刹的对视,堂子哥阴戾的眸子霎时转化做酸文假醋模样,朝向云冠玉点头了一下以示友好,手中执拿折扇刷的一下打开摇起。

    风度翩翩。

    “娘子,赌堂的堂子哥同那位王家小娘子何关?瞧着他们关系似不浅。”

    堂子哥先敛回他的视线,不曾晓得,云冠玉的目光里一息有深邃浮现。

    食味斋毒杀案牵扯进去着赌堂子,他那一夜撞见之事,背地里王家恐有成算在,今这堂子哥与王家小娘子同乘一舫,莫非王家与赌堂子……

    云冠玉好奇,云槿姝也瞅见着距他们不远处画舫上的王怡柔,虽相距些许远,可王怡柔的嫉妒云槿姝轻易感知,不止因原主与王怡柔乃老熟人,更乃那日王家酒楼间交锋。

    王怡柔瞧上她的美相公,云槿姝可是记着清楚的很。

    花痴姑娘她的美相公,肖想姑娘她的美相公……

    哼!

    “相公初来乍到,不知,这个王怡柔……”

    王怡柔此女,她其实不仅家世好,西巷府王员外的独女,更乃西巷府百姓们皆口口夸赞的秀美小娘子。

    比身段娇柔,王怡柔绝对能将圆润的原主甩出去八条巷子,可若比才学,她虽也文学诗赋不弱,琴棋书画也乃上佳,在西巷府中名气甚佳,却不抵得京里来的原主诗赋才情。

    云知府尚未从京里调任回云州老家前,云槿姝未出现在西巷府以前,王怡柔乃前一年乞巧节乞巧赋诗会夺得簪花令的簪花魁,至前年原主参加后,往后两年她再无缘魁首。

    所以哪怕王怡柔在西巷府已是近乎于完美,却还是为此嫉妒了原主,以至于每每见着原主,她总会拿了原主的圆润身姿说事,没事找事的刺头话语,把原主心里头堵得慌。

    往年的中秋花灯会,拔的头筹得花灯娘子称号的小娘子也是王怡柔。

    参加两节会的小娘子年岁有限制,十三至十八之间方可参加,王怡柔今年年芳十六,今年以前她参加过三次两节会,前两年的簪花魁被原主横刀夺爱,中秋花灯会云槿姝未曾有参加,她便是三连冠,连战三年。

    加之她年满十三的第一年就夺得了双头筹,声名鹊起,为人所共知,得西巷府大半的小郎君们所追捧,皆想求娶回家中做得新妇,赌堂的堂子哥便是大半小郎君其中一个。

    可此女眼高手低,家世好,样貌好,对追求她的小郎君根本不屑一顾,也就唯有堂子哥这么一个尚入眼,却也只是被她拿捏的备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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