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对杨红娇来说却也难熬，她已经在卫家住了七日。
为了让大脑没有空当胡思乱想，她手上的活计一刻也没停下来。
二妞的新衣裁好了，屋里院外也打扫的焕然一新。
年下要吃的馒头、花卷、油糕都做得了，就冻在院里的粗陶大缸里，她甚至还在后院规划出一块小小的菜地，只等开了春就能种些鲜灵的绿菜，应付卫明熹每日挂在嘴边的养生之道。
只是，村里的流言也渐渐起来了。
有人说那张结婚证是假的，是杨红娇为了洗脱“搞破鞋”罪名搞的把戏，
也有人说是江大勇反悔了，这才将她晾在下林村不理不睬。
蹦跶的最欢的要数吴凤兰了，房子已经到手她再无顾忌，怎么能不好好出一出心里的恶气，
“野鸡就是野鸡，再扑棱也攀不上人家队长家的高枝儿，那江队长不过是耍着她玩儿，她倒是不知廉耻一口一个‘我男人’的叫上了，我呸！”
就连卫明熹和二妞的名声也受了带累，前有热孝里改嫁罪犯的亲妈，后又收留个不检点的寡妇在家，都在说这两姐妹往后议亲怕是难呢。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卫明熹一概是置之不理的，白云大妈说得好：没有新闻的领导就不叫领导，没有绯闻的名人那算不得名人。
不用去堵别人的嘴，随着事态的变化，他们的枪口自己就会调来调去的，费那劲干啥。
只要他们不到自己跟前舞，她可犯不上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追究。
她是脸皮厚刀枪不入了，杨红娇的面色却一天比一天沉郁，今天做早饭的时候更是差点切了手。
“不如去他单位打听打听呢？”
卫明熹还真没怀疑过江大勇，不是她要为他的人品打包票，外头的人不知道，江大勇给杨红娇的那笔钱足足有两千块，何况还有他的工资本。
已知他不是个傻子，由此可以反推出他对杨红娇是真心的。
“这……”杨红娇新媳妇儿还有点磨不开脸，“我不知道怎么说啊。”
“他单位的人知道你俩领证的事儿吗？”
“我也不清楚啊……”
好嘛，这还是个傻大姐，整个儿一个没心眼子。
“那我去吧，你在家里等信儿。”
杨红娇在的这几天，卫明熹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可她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呀，关键时候她得顶上不是？
“你小孩子家家的……”这个提议令杨红娇很心动，可明熹她还是个孩子呀……
可她又不是什么一般孩子，鬼主意多着呢，“——你办事我放心！”
卫明熹：就还挺……前言不搭后语的。
“诶，你先别宣扬我俩的事儿，我怕对他影响不好。”杨红娇补充道。
“……知道了，我有分寸。”
*
“你不是未来的小师妹吗？来找我师父？”
派出所门口，一位年轻民警热情的叫住了卫明熹，正是当时跟着江大勇办案的其中一人。
卫明熹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姓杨。
“杨大哥！很高兴见到你，上次我家的事儿多亏你帮忙呀。”要打听事儿得先寒暄不是，规矩她懂。
“哪里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小杨公安嘴上谦虚，实则心虚，毕竟他那天的表现……
害，人家小师妹也是看破不说破，他还能不就坡下驴。
“师父他出任务去了，这个礼拜都没见到他。”他笑呵呵的挠了挠头。
“是什么任务啊？”
小杨公安神秘的冲她招了招手，卫明熹连忙附耳过去，
“一个秘密任务，我也不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和你说，我们这都有纪律。”
卫明熹一阵无语，那你整这一出干啥，好玩儿吗？
“诶对了，你找他啥事儿，我帮你转告呗？”小杨公安拍着胸脯。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也是秘密，必须当面说。”
这人一看就不知道什么结婚的事儿，还是先回去再做打算吧。
就在卫明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注意到了台阶下一个犹犹豫豫的身影，她……
“老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儿？”
卫晓燕面色惨白，精神恍惚，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循着声音也看到了卫明熹，她下意识就有些回避。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卫明熹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让她能站稳些。
“没……没有。”她强撑出一个笑脸，抿了抿耳边凌乱的发丝。
这话一听就是瞎说，卫明熹只好上点手段，
“你不告诉我我回去告诉我老奶了啊，
要是惊动了她老人家，最轻你家里那些碟子碗盘的也得换一茬。”
卫晓燕是周三三的女儿，却没随了她妈的性子，是个再老实柔顺不过的，周三三恨铁不成钢下对她颇不满意，她对周三三也是又敬又怕。
她和周三三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很喜欢卫明熹，只不过周三三是对“衣钵传人”的偏爱，而她对卫明熹的亲近，有一层是因为羡慕卫明熹能讨周三三的欢心。
在她嫁去县里之前，她们俩是从小伴着长大的。
被卫明熹威胁的小眼神一瞪，她面上凝出一丝苦笑，
“我家……很快就不是我的家了，”
“好啊！是那易忠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卫明熹见不得她受委屈，老姑夫也不叫了。
卫晓燕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他……要逼着我离婚。”
“为什么？？？”
放眼十里八村乃至整个县城，卫晓燕都是出了名的漂亮贤惠，去年又刚给婆家添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这么好的媳妇儿要离婚，说出去别人听了下巴都要掉下来。
“老姑你慢慢说。”卫明熹将她扶到台阶上坐下，轻轻摩挲她的手掌，她掌心有几道细细的裂口，卫明熹心沉了下来。
“他单位上有个女同事叫顾佳丽，前段时间男人因公死了，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自然是不容易的，易忠民经常去帮衬他们母子，我从来都没拦过……
可是前两天，他从那女人那儿回来就说要和我离婚，我问为什么他也没说。
还是我躲在门后偷偷听到的，那顾佳丽，竟然是他的初恋情人，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易忠民的！”
好家伙，渣男果然是古今都有，这种抓马的剧情在七十年代的小县城也不新鲜啊。
“可是他怎么敢逼你的，这事儿他们才是过错方！”小县城又不是没有国法了，这么嚣张的吗。
卫晓燕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他们找了个男人纠缠我……说成是我不检点勾引他，闹的邻居们都看到了。
易家说，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就把这事儿张扬出去，让我和我家里都抬不起头，
孩子们还小，晓军又在部队上，我妈……我不能给他们脸上抹黑呀。”
“他们倒是不怕你把他们的破事儿捅出去，”卫明熹咬牙切齿的说。
“明熹，不是我窝囊……我没有证据，
那女人的爸爸听说是刚升了县革委会的副主任，我，我不可能斗得过他们的。”她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睛微微凹陷在眼眶里里，哭声压抑而无助。
“依我说，这样的人渣决计不能和他过了，不用他来撵都得跑的快些。”
当然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卫明熹脑子里开始构思起报复这些王八蛋的一百种方式。
“孩子……他们不会给我孩子的，我可以离婚，但是我不能离开元元和宵宵，他们才一岁啊……”
“他们现在谁看着呢？”
“是我婆婆，她最近跟厂里请了假，不错眼儿的守着孩子，白天我处处被她盯着，晚上也不让我带。”
就她一个人啊……
“老姑，这事儿你千万别想着瞒，咱们年纪轻，经的事儿少，我老奶兴许有办法给你做主呢，
孩子是他们老易家的亲孙子，他们苛待不了，倒是你留在那还让人拿捏。
这样吧，我先陪你回去收拾点东西，咱们回了村再从长计议。”
*
“卫晓燕，你出门这么半天偷人去了啊？孩子饿的哇哇哭，要我说你就不配当妈！
呦，这是还带了个黄毛丫头，来给你做帮手的？”
看到卫晓燕身后的卫明熹，易母止住尖酸的咒骂，嘴角挑出一抹不屑。
卫明熹冷冷的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她不是爱说嘛，让她先多说两句。
卫晓燕顾不上她的讥讽，钻到厨房去给两个孩子熬米糊，孩子们刚断奶，最近正不适应。
“我呢，奉劝你不要白费力气。”易母站起身跟着她到厨房门口，抱起双臂，
“你就认命吧，佳丽嫁妆都拉过来了，你再赖着也没用，早点儿想通早点儿腾地方。”
顺着她的目光，卫晓燕和易忠民的卧房里放着一张崭新的缝纫机，旁边桌上还摆了台收录机。
卫明熹冷不丁开腔：“假的吧？收录机我见过，比你这台可大多了。”
“你个乡下土包子能有什么见识，这可是凤凰牌的！越小越精贵。”易母拉下脸将枪口调转向她。
“那你放一个我听听？”卫明熹明晃晃的挑衅。
“哼，这样时新的物件在我们家里也就是寻常，既然你想开开眼——”
易母扭着跨进了房间，看似随意，实则动作小心的紧。
鼓捣了好一会儿，放磁带的地方突然弹了出来，直把她唬了一跳，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佳丽早上拿来的时候分明是有声儿的呀，不会是她给弄坏了吧？
为了让大脑没有空当胡思乱想，她手上的活计一刻也没停下来。
二妞的新衣裁好了，屋里院外也打扫的焕然一新。
年下要吃的馒头、花卷、油糕都做得了，就冻在院里的粗陶大缸里，她甚至还在后院规划出一块小小的菜地，只等开了春就能种些鲜灵的绿菜，应付卫明熹每日挂在嘴边的养生之道。
只是，村里的流言也渐渐起来了。
有人说那张结婚证是假的，是杨红娇为了洗脱“搞破鞋”罪名搞的把戏，
也有人说是江大勇反悔了，这才将她晾在下林村不理不睬。
蹦跶的最欢的要数吴凤兰了，房子已经到手她再无顾忌，怎么能不好好出一出心里的恶气，
“野鸡就是野鸡，再扑棱也攀不上人家队长家的高枝儿，那江队长不过是耍着她玩儿，她倒是不知廉耻一口一个‘我男人’的叫上了，我呸！”
就连卫明熹和二妞的名声也受了带累，前有热孝里改嫁罪犯的亲妈，后又收留个不检点的寡妇在家，都在说这两姐妹往后议亲怕是难呢。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卫明熹一概是置之不理的，白云大妈说得好：没有新闻的领导就不叫领导，没有绯闻的名人那算不得名人。
不用去堵别人的嘴，随着事态的变化，他们的枪口自己就会调来调去的，费那劲干啥。
只要他们不到自己跟前舞，她可犯不上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追究。
她是脸皮厚刀枪不入了，杨红娇的面色却一天比一天沉郁，今天做早饭的时候更是差点切了手。
“不如去他单位打听打听呢？”
卫明熹还真没怀疑过江大勇，不是她要为他的人品打包票，外头的人不知道，江大勇给杨红娇的那笔钱足足有两千块，何况还有他的工资本。
已知他不是个傻子，由此可以反推出他对杨红娇是真心的。
“这……”杨红娇新媳妇儿还有点磨不开脸，“我不知道怎么说啊。”
“他单位的人知道你俩领证的事儿吗？”
“我也不清楚啊……”
好嘛，这还是个傻大姐，整个儿一个没心眼子。
“那我去吧，你在家里等信儿。”
杨红娇在的这几天，卫明熹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可她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呀，关键时候她得顶上不是？
“你小孩子家家的……”这个提议令杨红娇很心动，可明熹她还是个孩子呀……
可她又不是什么一般孩子，鬼主意多着呢，“——你办事我放心！”
卫明熹：就还挺……前言不搭后语的。
“诶，你先别宣扬我俩的事儿，我怕对他影响不好。”杨红娇补充道。
“……知道了，我有分寸。”
*
“你不是未来的小师妹吗？来找我师父？”
派出所门口，一位年轻民警热情的叫住了卫明熹，正是当时跟着江大勇办案的其中一人。
卫明熹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姓杨。
“杨大哥！很高兴见到你，上次我家的事儿多亏你帮忙呀。”要打听事儿得先寒暄不是，规矩她懂。
“哪里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小杨公安嘴上谦虚，实则心虚，毕竟他那天的表现……
害，人家小师妹也是看破不说破，他还能不就坡下驴。
“师父他出任务去了，这个礼拜都没见到他。”他笑呵呵的挠了挠头。
“是什么任务啊？”
小杨公安神秘的冲她招了招手，卫明熹连忙附耳过去，
“一个秘密任务，我也不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和你说，我们这都有纪律。”
卫明熹一阵无语，那你整这一出干啥，好玩儿吗？
“诶对了，你找他啥事儿，我帮你转告呗？”小杨公安拍着胸脯。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也是秘密，必须当面说。”
这人一看就不知道什么结婚的事儿，还是先回去再做打算吧。
就在卫明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注意到了台阶下一个犹犹豫豫的身影，她……
“老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儿？”
卫晓燕面色惨白，精神恍惚，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循着声音也看到了卫明熹，她下意识就有些回避。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卫明熹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让她能站稳些。
“没……没有。”她强撑出一个笑脸，抿了抿耳边凌乱的发丝。
这话一听就是瞎说，卫明熹只好上点手段，
“你不告诉我我回去告诉我老奶了啊，
要是惊动了她老人家，最轻你家里那些碟子碗盘的也得换一茬。”
卫晓燕是周三三的女儿，却没随了她妈的性子，是个再老实柔顺不过的，周三三恨铁不成钢下对她颇不满意，她对周三三也是又敬又怕。
她和周三三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很喜欢卫明熹，只不过周三三是对“衣钵传人”的偏爱，而她对卫明熹的亲近，有一层是因为羡慕卫明熹能讨周三三的欢心。
在她嫁去县里之前，她们俩是从小伴着长大的。
被卫明熹威胁的小眼神一瞪，她面上凝出一丝苦笑，
“我家……很快就不是我的家了，”
“好啊！是那易忠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卫明熹见不得她受委屈，老姑夫也不叫了。
卫晓燕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他……要逼着我离婚。”
“为什么？？？”
放眼十里八村乃至整个县城，卫晓燕都是出了名的漂亮贤惠，去年又刚给婆家添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这么好的媳妇儿要离婚，说出去别人听了下巴都要掉下来。
“老姑你慢慢说。”卫明熹将她扶到台阶上坐下，轻轻摩挲她的手掌，她掌心有几道细细的裂口，卫明熹心沉了下来。
“他单位上有个女同事叫顾佳丽，前段时间男人因公死了，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自然是不容易的，易忠民经常去帮衬他们母子，我从来都没拦过……
可是前两天，他从那女人那儿回来就说要和我离婚，我问为什么他也没说。
还是我躲在门后偷偷听到的，那顾佳丽，竟然是他的初恋情人，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易忠民的！”
好家伙，渣男果然是古今都有，这种抓马的剧情在七十年代的小县城也不新鲜啊。
“可是他怎么敢逼你的，这事儿他们才是过错方！”小县城又不是没有国法了，这么嚣张的吗。
卫晓燕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他们找了个男人纠缠我……说成是我不检点勾引他，闹的邻居们都看到了。
易家说，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就把这事儿张扬出去，让我和我家里都抬不起头，
孩子们还小，晓军又在部队上，我妈……我不能给他们脸上抹黑呀。”
“他们倒是不怕你把他们的破事儿捅出去，”卫明熹咬牙切齿的说。
“明熹，不是我窝囊……我没有证据，
那女人的爸爸听说是刚升了县革委会的副主任，我，我不可能斗得过他们的。”她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睛微微凹陷在眼眶里里，哭声压抑而无助。
“依我说，这样的人渣决计不能和他过了，不用他来撵都得跑的快些。”
当然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卫明熹脑子里开始构思起报复这些王八蛋的一百种方式。
“孩子……他们不会给我孩子的，我可以离婚，但是我不能离开元元和宵宵，他们才一岁啊……”
“他们现在谁看着呢？”
“是我婆婆，她最近跟厂里请了假，不错眼儿的守着孩子，白天我处处被她盯着，晚上也不让我带。”
就她一个人啊……
“老姑，这事儿你千万别想着瞒，咱们年纪轻，经的事儿少，我老奶兴许有办法给你做主呢，
孩子是他们老易家的亲孙子，他们苛待不了，倒是你留在那还让人拿捏。
这样吧，我先陪你回去收拾点东西，咱们回了村再从长计议。”
*
“卫晓燕，你出门这么半天偷人去了啊？孩子饿的哇哇哭，要我说你就不配当妈！
呦，这是还带了个黄毛丫头，来给你做帮手的？”
看到卫晓燕身后的卫明熹，易母止住尖酸的咒骂，嘴角挑出一抹不屑。
卫明熹冷冷的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她不是爱说嘛，让她先多说两句。
卫晓燕顾不上她的讥讽，钻到厨房去给两个孩子熬米糊，孩子们刚断奶，最近正不适应。
“我呢，奉劝你不要白费力气。”易母站起身跟着她到厨房门口，抱起双臂，
“你就认命吧，佳丽嫁妆都拉过来了，你再赖着也没用，早点儿想通早点儿腾地方。”
顺着她的目光，卫晓燕和易忠民的卧房里放着一张崭新的缝纫机，旁边桌上还摆了台收录机。
卫明熹冷不丁开腔：“假的吧？收录机我见过，比你这台可大多了。”
“你个乡下土包子能有什么见识，这可是凤凰牌的！越小越精贵。”易母拉下脸将枪口调转向她。
“那你放一个我听听？”卫明熹明晃晃的挑衅。
“哼，这样时新的物件在我们家里也就是寻常，既然你想开开眼——”
易母扭着跨进了房间，看似随意，实则动作小心的紧。
鼓捣了好一会儿，放磁带的地方突然弹了出来，直把她唬了一跳，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佳丽早上拿来的时候分明是有声儿的呀，不会是她给弄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