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代价
众人都凑到会议室的窗边往下看——
出车祸的人，正是刚刚意气风发出门的张经理。
楼下有一辆卡车，卡车看起来像是紧急刹车了，车头撞上了路边围栏，凹下去一大块。
而车头的面前，有血肉模糊的一团......那一团东西被撞成了两截，中间红色白色洒了一地。
那正是刚刚辞职的张经理。
“呕......”
有个女同事没忍住，立刻冲去了厕所。
其他人也纷纷面露不忍。现在是和平年代，有几个人见过死尸呢？何况死状如此凄惨。
就算是刚刚还对张经理有所不满的王老板，此刻也心有不忍，喃喃自语地念起佛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赶紧超度了他.......他自己冲下去可不关我的事啊......”
王老板转着手上的红木手串，口中念念有词。
“老板，这不关您的事啊！您就别往心里去了！”一旁的蒋子轩劝说道。
众人纷纷附和，但心里都十分不好受：一个大好生命就这样在眼前逝去了，总感觉心头沉甸甸的。
“最近怪事太多了，我得去庙里找菩萨拜拜.....”
王老板这样说着，离开了会议室，众人也随之离开。
“唉，林恩，你怎么还不走？”
“毕竟她还年轻，可能被吓傻了吧。”
“唉，别说她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楼下那场面.......”
“不说了不说了，这种画面不能多想，想多了晚上做梦会梦到的！”
林恩一直坐在会议室没动，脸色惨白。众人只当他是吓傻了。
有个好心的女同事帮她接过来一杯热水，林恩接过来，喃喃着说了声谢谢，喝了口水，总算感觉理智回笼了一点。
林恩确实被吓傻了。
因为她明白......
自己差一点就死了。
她猜想的没错，限定口味的蛋糕，果然有副作用。
就像昨天的“精力充沛蛋糕”，王老板刚吃下去的确精力充沛，可第二天就承受了加倍的衰老。
那么“自信爆棚”蛋糕的副作用，难道是被车撞死？
不至于吧？小小一块蛋糕，居然能杀人？
会不会是纯粹的意外？
也许这蛋糕的副作用，是让食用者注意力下降，因此张经理才会被大卡车撞死.....
但是万一不是意外呢？她今天早上，差一点点就吃掉了那块蛋糕！
差一点点......被车撞死的人，就是她了。
张经理算不算是......帮她挡灾了？
压抑的感觉涌上林恩的胸口，她感觉自己的心头沉甸甸的。
既难受又庆幸，既担忧又恐惧。
无论如何，她还活着。
限定口味的蛋糕竟然会有这种副作用！那么普通口味的蛋糕呢？会不会也有未知的副作用？
那家蛋糕店，乃至于这个神秘的手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些蛋糕，究竟......是什么东西？
林恩看向手上那个黑黑的、旧旧的手机。
早会上发生的事情，像乌云一样笼罩在整个办公室。王老板今天身体不好，又发生了这样不吉利的事，大手一挥，让所有人在上午提前下班了。
林恩离开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走向那间蛋糕店。
她要去找店长打听点消息。
仔细想来，这个店长也很奇怪，一直推荐自己试试限定蛋糕，还说什么是能“实现心愿的神奇蛋糕”。
他是故意想要害死自己，还是完全在唬烂？
没想到，走到蛋糕店门口，林恩看到了一个歇业通知。
“歇业通知：
因店主身体不适，本店暂时歇业一周。
请各位顾客诚挚谅解！”
店主.....生病了？
林恩拿出神秘的黑色手机，看了看手游里店主的状态。
店长的头顶上多了个绿色的状态条，上面写着：“异常状态：生病”。
林恩点击异常状态条，上面弹出来一个提示：
“尊敬的’新世界的神’大人，您的店长健康值过低，进入了异常状态：生病！平时要注意给店长放假哦！”
健康值？这是什么东西？
林恩长按代表店长的卡通小人，发现人物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调查”。
林恩按了下去，店长的人物属性界面弹了出来：
“健康值：20（偏低）
异常状态：生病
技能：难以拒绝的微笑——在向人型生物提出请求时，减小被拒绝的概率。”
店长居然还有技能？
减少被人型生物拒绝的概率......原来这就是店长蛋糕卖得好的原因。
林恩回想了一下。的确，店长笑起来时有种魔力，根本让人难以拒绝。
当他笑着说“小姐，买份蛋糕吧”，你根本无法说出不要，只能乖乖掏钱。
事实上，林恩知道有不少人因为这份笑容着迷，每天打卡上班似的来到蛋糕店前排队买蛋糕。
原来这都是店长的技能！
不过现在店长生病了，在游戏里的小人也显示出异常状态，根本无法对话。
无法对话的话，就不能问清楚“限定蛋糕”的事了。
看来只能先帮店长治病了。
林恩点击店长的异常状态，出现了另一个按钮：“给予”。
她按下了“给予”，一个包裹出现在眼前。
一个提示弹了出来：
“尊敬的‘新世界的神’大人，您的包裹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能给予店长呢！”
“是否进入商店进行购买？”
这游戏还有内购？
林恩选择了“是”，商店界面出现在她眼前。
商店里有不少类别：食物，药品，衣服，娱乐用品......林恩直接划拉到了药品那一栏，看到了各种药物。
“阳棘鸟的眼睛，治愈星界裂痕症专用......”
“地底大脚兽的灵魂，治愈灵体生物的传染性失忆症专用......”
“阿斯莫的羽毛，治愈天界生物的巨大化体征专用......”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林恩仔细翻找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一个可能对店长有效的药物：
“生命之树信徒的心脏，治愈小型人型生物的生命力不足专用。”
小型人型生物......店长应该算是“人型生物”吧？
店长的病是生命力不足导致的吗？可是看遍了其他商品，没有更加符合描述的了。
不管了，先买来试试吧！
药价是五百金币，而现在的蛋糕店经营了几天，店内的金币已经达到了一万多。
林恩点击购买，对店长按下了使用。
“是否确认对‘店长’使用‘生命之树信徒的心脏’？”
“确认。”
“恭喜您，亲爱的‘新世界的神’大人，您的店长已经康复啦！明天您的蛋糕店就可以恢复营业，真是可喜可贺！”
林恩确认了一下，店长的健康值已经回复到了100。
在健康值恢复的一瞬间，手机屏幕里的店长微笑着朝手机屏幕前的林恩鞠了个躬，然后再度消失。
……
“医生，幻觉又出现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你最近有在按时吃药吗？”
“按您的嘱咐，如阿立哌唑和安坦汀都一直在吃，早晚都没有停过。”
“你的睡眠质量怎么样？还是会做梦吗？”
“睡眠质量好得过头了.....我随时随地都能睡着。最严重的一次，我在节目录制的舞台上睡着了。”
“你的经纪人跟我提过。他还说你的幻觉是持续性的，和一家蛋糕店有关？”
“是的......幻觉里，我在一家蛋糕店里当店长。”
“听起来还挺温馨的。”
“不，一点也不......那家蛋糕店里卖的根本不是蛋糕，而是蠕动的红色肉块......
我每天被迫营业，看着顾客们吃下血淋淋的肉，心里一边作呕，脸上一边微笑......
最近祂还逼我吃了可怕的东西......”
“你说的祂是谁？祂给你吃了什么？”
“祂说祂是......新世界的神。祂逼我吃下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心脏？什么样的心脏？”
“不知道，像是哺乳动物的心脏，可能是猪心，也可能是牛心。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
那是一颗人类的心脏。”
说到这里，坐在医生对面的棕发男人想起那又腥又粘腻的口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医生扶了扶眼镜，在纸上飞快地记了起来。
……
棕发男人吃了点镇静剂，在S市第三精神病院的病床上睡着了。
病房外，他的经纪人十分焦急。
“医生，我们家阮峥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
“说实话，不容乐观。我总觉得，他的情况在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的幻觉已经包括了听觉，视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正在严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我还是建议你，让他停下手头的一切工作，马上来办理住院手续。我怀疑这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经纪人为难了起来：
“许医生啊，您也知道我们家阮峥好歹是个明星，最近还在那个演员选秀的综艺里当嘉宾，这些工作不能说推就推的啊.....”
许医生当然听说过阮峥。他是个家喻户晓的流量小明星，近两年演了不少偶像剧，许医生的女儿也是他的粉丝。
许医生摇摇头：“这些道理我也明白。但是我实话实说......身体最重要。在身体面前，什么工作是不能停的？”
经纪人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不能告诉许医生，阮峥身上还签着将近两亿的对赌合同。
停下工作，听起来很简单，可他们偌大一个娱乐公司，还指望靠手上唯一的当红艺人来养活。
现在阮峥病倒了，他们该怎么向投资人交代？
经纪人担心地看向病房内。
病床上，阮峥依旧紧紧皱着眉头，就像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出车祸的人，正是刚刚意气风发出门的张经理。
楼下有一辆卡车，卡车看起来像是紧急刹车了，车头撞上了路边围栏，凹下去一大块。
而车头的面前，有血肉模糊的一团......那一团东西被撞成了两截，中间红色白色洒了一地。
那正是刚刚辞职的张经理。
“呕......”
有个女同事没忍住，立刻冲去了厕所。
其他人也纷纷面露不忍。现在是和平年代，有几个人见过死尸呢？何况死状如此凄惨。
就算是刚刚还对张经理有所不满的王老板，此刻也心有不忍，喃喃自语地念起佛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赶紧超度了他.......他自己冲下去可不关我的事啊......”
王老板转着手上的红木手串，口中念念有词。
“老板，这不关您的事啊！您就别往心里去了！”一旁的蒋子轩劝说道。
众人纷纷附和，但心里都十分不好受：一个大好生命就这样在眼前逝去了，总感觉心头沉甸甸的。
“最近怪事太多了，我得去庙里找菩萨拜拜.....”
王老板这样说着，离开了会议室，众人也随之离开。
“唉，林恩，你怎么还不走？”
“毕竟她还年轻，可能被吓傻了吧。”
“唉，别说她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楼下那场面.......”
“不说了不说了，这种画面不能多想，想多了晚上做梦会梦到的！”
林恩一直坐在会议室没动，脸色惨白。众人只当他是吓傻了。
有个好心的女同事帮她接过来一杯热水，林恩接过来，喃喃着说了声谢谢，喝了口水，总算感觉理智回笼了一点。
林恩确实被吓傻了。
因为她明白......
自己差一点就死了。
她猜想的没错，限定口味的蛋糕，果然有副作用。
就像昨天的“精力充沛蛋糕”，王老板刚吃下去的确精力充沛，可第二天就承受了加倍的衰老。
那么“自信爆棚”蛋糕的副作用，难道是被车撞死？
不至于吧？小小一块蛋糕，居然能杀人？
会不会是纯粹的意外？
也许这蛋糕的副作用，是让食用者注意力下降，因此张经理才会被大卡车撞死.....
但是万一不是意外呢？她今天早上，差一点点就吃掉了那块蛋糕！
差一点点......被车撞死的人，就是她了。
张经理算不算是......帮她挡灾了？
压抑的感觉涌上林恩的胸口，她感觉自己的心头沉甸甸的。
既难受又庆幸，既担忧又恐惧。
无论如何，她还活着。
限定口味的蛋糕竟然会有这种副作用！那么普通口味的蛋糕呢？会不会也有未知的副作用？
那家蛋糕店，乃至于这个神秘的手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些蛋糕，究竟......是什么东西？
林恩看向手上那个黑黑的、旧旧的手机。
早会上发生的事情，像乌云一样笼罩在整个办公室。王老板今天身体不好，又发生了这样不吉利的事，大手一挥，让所有人在上午提前下班了。
林恩离开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走向那间蛋糕店。
她要去找店长打听点消息。
仔细想来，这个店长也很奇怪，一直推荐自己试试限定蛋糕，还说什么是能“实现心愿的神奇蛋糕”。
他是故意想要害死自己，还是完全在唬烂？
没想到，走到蛋糕店门口，林恩看到了一个歇业通知。
“歇业通知：
因店主身体不适，本店暂时歇业一周。
请各位顾客诚挚谅解！”
店主.....生病了？
林恩拿出神秘的黑色手机，看了看手游里店主的状态。
店长的头顶上多了个绿色的状态条，上面写着：“异常状态：生病”。
林恩点击异常状态条，上面弹出来一个提示：
“尊敬的’新世界的神’大人，您的店长健康值过低，进入了异常状态：生病！平时要注意给店长放假哦！”
健康值？这是什么东西？
林恩长按代表店长的卡通小人，发现人物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调查”。
林恩按了下去，店长的人物属性界面弹了出来：
“健康值：20（偏低）
异常状态：生病
技能：难以拒绝的微笑——在向人型生物提出请求时，减小被拒绝的概率。”
店长居然还有技能？
减少被人型生物拒绝的概率......原来这就是店长蛋糕卖得好的原因。
林恩回想了一下。的确，店长笑起来时有种魔力，根本让人难以拒绝。
当他笑着说“小姐，买份蛋糕吧”，你根本无法说出不要，只能乖乖掏钱。
事实上，林恩知道有不少人因为这份笑容着迷，每天打卡上班似的来到蛋糕店前排队买蛋糕。
原来这都是店长的技能！
不过现在店长生病了，在游戏里的小人也显示出异常状态，根本无法对话。
无法对话的话，就不能问清楚“限定蛋糕”的事了。
看来只能先帮店长治病了。
林恩点击店长的异常状态，出现了另一个按钮：“给予”。
她按下了“给予”，一个包裹出现在眼前。
一个提示弹了出来：
“尊敬的‘新世界的神’大人，您的包裹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能给予店长呢！”
“是否进入商店进行购买？”
这游戏还有内购？
林恩选择了“是”，商店界面出现在她眼前。
商店里有不少类别：食物，药品，衣服，娱乐用品......林恩直接划拉到了药品那一栏，看到了各种药物。
“阳棘鸟的眼睛，治愈星界裂痕症专用......”
“地底大脚兽的灵魂，治愈灵体生物的传染性失忆症专用......”
“阿斯莫的羽毛，治愈天界生物的巨大化体征专用......”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林恩仔细翻找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一个可能对店长有效的药物：
“生命之树信徒的心脏，治愈小型人型生物的生命力不足专用。”
小型人型生物......店长应该算是“人型生物”吧？
店长的病是生命力不足导致的吗？可是看遍了其他商品，没有更加符合描述的了。
不管了，先买来试试吧！
药价是五百金币，而现在的蛋糕店经营了几天，店内的金币已经达到了一万多。
林恩点击购买，对店长按下了使用。
“是否确认对‘店长’使用‘生命之树信徒的心脏’？”
“确认。”
“恭喜您，亲爱的‘新世界的神’大人，您的店长已经康复啦！明天您的蛋糕店就可以恢复营业，真是可喜可贺！”
林恩确认了一下，店长的健康值已经回复到了100。
在健康值恢复的一瞬间，手机屏幕里的店长微笑着朝手机屏幕前的林恩鞠了个躬，然后再度消失。
……
“医生，幻觉又出现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你最近有在按时吃药吗？”
“按您的嘱咐，如阿立哌唑和安坦汀都一直在吃，早晚都没有停过。”
“你的睡眠质量怎么样？还是会做梦吗？”
“睡眠质量好得过头了.....我随时随地都能睡着。最严重的一次，我在节目录制的舞台上睡着了。”
“你的经纪人跟我提过。他还说你的幻觉是持续性的，和一家蛋糕店有关？”
“是的......幻觉里，我在一家蛋糕店里当店长。”
“听起来还挺温馨的。”
“不，一点也不......那家蛋糕店里卖的根本不是蛋糕，而是蠕动的红色肉块......
我每天被迫营业，看着顾客们吃下血淋淋的肉，心里一边作呕，脸上一边微笑......
最近祂还逼我吃了可怕的东西......”
“你说的祂是谁？祂给你吃了什么？”
“祂说祂是......新世界的神。祂逼我吃下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心脏？什么样的心脏？”
“不知道，像是哺乳动物的心脏，可能是猪心，也可能是牛心。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
那是一颗人类的心脏。”
说到这里，坐在医生对面的棕发男人想起那又腥又粘腻的口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医生扶了扶眼镜，在纸上飞快地记了起来。
……
棕发男人吃了点镇静剂，在S市第三精神病院的病床上睡着了。
病房外，他的经纪人十分焦急。
“医生，我们家阮峥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
“说实话，不容乐观。我总觉得，他的情况在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的幻觉已经包括了听觉，视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正在严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我还是建议你，让他停下手头的一切工作，马上来办理住院手续。我怀疑这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经纪人为难了起来：
“许医生啊，您也知道我们家阮峥好歹是个明星，最近还在那个演员选秀的综艺里当嘉宾，这些工作不能说推就推的啊.....”
许医生当然听说过阮峥。他是个家喻户晓的流量小明星，近两年演了不少偶像剧，许医生的女儿也是他的粉丝。
许医生摇摇头：“这些道理我也明白。但是我实话实说......身体最重要。在身体面前，什么工作是不能停的？”
经纪人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不能告诉许医生，阮峥身上还签着将近两亿的对赌合同。
停下工作，听起来很简单，可他们偌大一个娱乐公司，还指望靠手上唯一的当红艺人来养活。
现在阮峥病倒了，他们该怎么向投资人交代？
经纪人担心地看向病房内。
病床上，阮峥依旧紧紧皱着眉头，就像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