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高兴,又喝了点酒。

    “兄弟几个认识第第第, ” 黄旗喝的舌头打结,掰着手指头数,“第6年,为、为了革命友情干杯!”

    “你快别喝了吧。” 向天歌抢过酒瓶。

    “今天高兴,不醉不休!”

    张扬酒量很好,手上转着酒杯,还没醉意。

    窗外飘起雪花,天空慢慢染上青绿。

    气氛到了,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句:“寿星,大帅哥,来一曲啊!”

    张扬也是高兴,没推辞,起身在许安头发上揉了一顿。

    他一点也不怯场,站在人群里帅的十分突出,因为喝了酒,身上那股慵懒的劲儿更明显。

    他一手插在兜里,懒懒的站着。

    前奏一响,许安就听出来,又是心墙。

    去年跨年,他在电话里给他唱过的。

    【第一次遇见阴天遮住你侧脸】

    【有什么故事好想了解】

    【我感觉我懂你的特别】

    他的声音低沉魅惑,带着缱绻的懒调,温柔的在心底最柔软那一处反复挑拨。

    唱到一半,大灯突然熄灭,只剩四周闪烁的小灯泡,不知道是谁带头打开了手电,台下人随着节奏晃动着手机。

    一束束灯光打在他身上,将身型勾勒的暧昧朦胧,是温柔的野性,要把人魂勾走。

    【你的心有一道墙 但我发现一扇窗】

    【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微光】

    【就算你有一道墙 我的爱会爬上窗台盛放】

    【打开窗你会看到悲伤融化】

    许安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明亮温柔的双眸,跟着他小声哼起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缠绕,亲吻。

    她笑笑,他也跟着笑。

    “妈的,” 黄旗擦擦眼泪,“这老狗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

    “老扬啊,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心软的神。” 向天歌也眼泪汪汪。

    许安不知道这算不算精神上的高潮,就这样的眼神交流,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柑橘的清香,他抱着她,亲吻她的感觉都异常清晰。

    “好帅啊!”旁边一个妹子拐拐许安胳膊,“美女,我看你们一起来的,他有女朋友吗?”

    许安不想被打断,不为所动。

    “切,不说就不说呗,自己追。”

    演唱在极光到来时结束,人群一窝蜂挤出去看极光。

    许安逆着人群,她现在只想马上和他拥吻。

    没错,逆着人群,逆着许胜男,逆着疾病,逆着命运,逆着一切,只顺从她心底的爱。

    “危险。” 张扬放下麦克,护着她从混乱拥挤的人群中救出来。

    许安二话不说,直接热烈的吻上他的唇。

    她轻轻摸过他的鬓角,他的头发总是硬邦邦,很容易被误解成硬骨头,但是最心底的那一块,是许安见过最柔软的,比棉花糖还要软。

    “先看极光?”

    张扬在她鼻尖贴了一下,嘴角带着笑。

    **

    深蓝的苍穹中,繁星点点,如同钻石粉末闪烁银光。

    这样美丽的星空,却只能当背景布。

    一条翠绿色彩带梦幻般飘着,随风而散,随风而动,晕染开来。

    极光出现的地方,爱意永不熄灭。

    积雪漫过小腿肚,山林一片苍茫。

    许安抬脚踩下,鞋底摩擦的吱嘎作响。

    小企鹅一样,她左晃右晃,一只脚踩下站稳,一只脚再抬起,走的异常艰难。

    张扬在一旁扶着她胳膊,看她的样子忍不住要笑。

    许安看看他,再看看自己,鼓起腮帮子,个子高真好啊。

    “抱?” 张扬问。

    “不、要。” 许安犟。

    “老狗看招! ”一个大雪球不偏不倚砸在张扬后脑勺上,碎了的雪块沿着脖子钻进衣服里。

    “操。” 张扬冷的嘴角咧了下。

    “等我一下。” 他去□□。

    许安回头观战,两条腿还埋在雪里。

    “我靠,你妈的,别塞了!”

    黄旗被张扬压着身下牵制住,上面的人抓起雪就往下面人□□里塞。

    “儿了,老变态,给我命根子冻坏了。”

    “敢打老子?” 张扬边发狠边塞。

    “许妹妹,救命啊!” 黄旗挥手朝她求救。

    “叫你嫂子也没用。”

    许安是真怕他没数,喊:“张扬,快过来扶我一下。”

    张扬爬起来,边朝她走边扯着卫衣领子抖雪。

    星汉灿烂,她的哥系少年好帅!

    “抱。” 许安小半个人陷在雪里,眼巴巴朝他伸手。

    许安挂在他身上,视野开阔多了。

    “往你11点钟方向走。” 她朝松林里指,两条腿还蹬了下。

    这是把他当牛马使唤了......

    人群的吵闹声被甩在身后。

    “好了,停停停!放我下来。 ”

    停在一片夹在树林里未经沾染的雪地。

    张扬半蹲,搭着腰给她放下。

    刚想起身,许安绕着他脖颈的胳膊用力往下拽。

    雪地本就滑,他脚下没站稳,带着许安一起扑倒。

    许安整个人陷在雪里,带着泥土和植被苦香的雪花扑簌簌往身上掉落。

    许安一只手垂下,盖上他腰带,挑逗一般掀开扣上,扣上掀开,咔哒咔哒。

    “你做什么? ” 张扬抬头看着她被极光照成绿色的双眸。

    许安问:“带了没?”

    张扬挑眉,“这里?”

    “这里不美吗?”

    抬眼就是翠绿色极光,雾凇环绕,雪地当床。

    原始,纯净。

    张扬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手上用力要把她扶起来,带着命令,“起来,冻坏了。”

    电光火石间,许安从腰际探进,其实毫无技巧,但是在他那感受到的却是力度刚好。

    张扬喉咙里发出一声嗯,压到许安身上。

    身下女孩得逞一样笑起来,手上又要动作。

    张扬扣住她的手,抱着给人翻了一圈。

    许安换到上面。

    “乖,回去做好不好? ”

    她这副小身板,是真怕冻坏。

    “你到底带没带?”

    张扬刚想说没带,许安就从棉袄兜里掏出一盒东西。

    早上走的急,他直接放兜里。

    许安一直坚持,他本想说就稍微露一点,结果她直接全脱了。

    她的身体比雪还要白净,圣洁。

    最后他把棉袄垫在身下,两具火热的身体,雪里互相温暖。

    对冷已经没了概念。

    他们肆无忌惮的抱在一起。

    只记得极光纯美,泥土清甜,雪花落下便被身体的火热融化。

    热恋,持久而缠绵。

    最后那一刻,许安紧紧抱着他,亲亲他的耳朵,呢喃:

    “极光到来时,世界永远有我在爱你。”

    **

    作的结果就是许安病倒了,半夜,张扬被热醒。

    她身上滚烫,反倒对比的他全身冰凉。

    “好热啊。” 许安嗓音沙哑,还要踢被子。

    张扬捡起丢了一地的衣服套上,自己穿好又去给许安穿。

    “别动我,头疼,我要睡觉。” 许安迷迷糊糊,脸烧的通红。

    “听话!” 张扬也是急了,说话声音比平时更大。

    “你凶我,得到我你就不爱我了。”不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张扬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你发烧了,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去,不去!” 许安攥着被子直摇头,“不打针,疼。”

    最后张扬没拧过她,去问想天歌姑妈要了退烧药。

    许安吃过药之后老实多了,窝在他话里,只是嘴里反复念叨一句:

    “不打针,疼…不去医院...”

    张扬一晚上守着她,过半个小时给她量一次体温,伺候她喝水上厕所。

    直到退烧了才靠在床头眯了一会。

    那时候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许安醒来时张扬还没醒,她悄悄探过身,在他眼睛上贴了贴,向下在他鼻尖上啄了一口,刚要贴上唇时,张扬睁眼了。

    “趁我睡觉,想占我便宜?” 他问。

    许安嘟着嘴爬下去,缩回被窝,也是知道把自己作病了,她格外老实,不敢还嘴。

    张扬手背贴上她额头,冰凉,烧退了。

    “还难受吗?” 他问。

    “还有点头痛。 ” 她弱弱地说。

    “以后还敢呗?” 他阴阳怪气。

    许安贴着他点头,她是想摇头的,结果身体出卖了她。

    “还敢啊?” 张扬气笑了。

    “不敢了不敢了…” 她对天发誓,“赌上我后半辈子性生活。”

    张扬:“……”真服了。

    后来向天歌来找他俩去滑雪,许安从床上蹦起来,被张扬抓着头按回去。

    “刚退烧不许去。”

    “我在房间里不是更危险?”

    “今天不碰你。 ”

    “你确定?”许安故意亲亲他。

    “我去趟超市。”

    套都用完了。

    他们两个抱一会儿张扬就开始插科打诨,然后手上开始不老实。

    “要不你多穿点衣服?”张扬压在她身上,正经的严肃,“你男朋友要精尽人亡了。”

    “有用吗?” 许安被他搞的筋疲力尽,“请正视你自己。”

    他叹了口气,无奈又正中他下怀的狗样儿,“你说的对。”

    床板吱嘎吱嘎。

    晚上,许安彻底恢复了精神,她突然想起来昨天生日礼物忘记拿给他。

    许安躬着背,行李箱里的衣服往外扔,张扬跟在她身后捡。

    “哎,你别乱丢。” 张扬说她。

    “找到了,吓我一跳,以为忘拿了。” 许安翻出一条灰棕色手织围巾。

    “什么玩意儿?”张扬凑上去。

    “你下来点。”许安踮起脚。

    张扬乖顺的弯下腰,手撑在膝盖上。

    许安把围巾给他围上,绕了两圈,宽度刚好盖住下巴。

    她把张扬推到镜子前,问:“喜欢吗?”

    绒绒的毛线柔和不扎人。

    “喜欢,你织的?” 他问。

    许安使劲点头,“和你很配诶,我还怕不搭呢。”

    张扬看着围巾出神,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圈红红的。

    “你别哭啊, ” 许安着急,牵着手给人拖到沙发上,“你这么吓人,以后不敢送你东西了。”

    张扬昂头,憋回眼泪,让许安靠在她肩上,说:“以前,我妈也给我织,手套,毛衣,围脖,都是她织的,后来她走了,就只能买了。”

    许安心脏一缩,捏了捏他手心,问:“阿姨,生的什么病?”

    张扬把下巴靠在她额头上,说:“渐冻症。”

    许安瞬间懂了他为什么会去研究外骨骼机器人,渐冻症患者的身体会一部分一部分萎缩和无力,最终丧失行动力。

    他很爱他的妈妈。

    “张扬,” 许安举起右手,五指张开,“你看我的手。”

    “嗯?好看。”

    “不是,” 许安亲亲他,“以后我给你织,虽然现在我只会织最基础的款式,但是不难,学学就会了。”

    张扬笑了,“别浪费时间,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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