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退烧药，她很早便睡下，隔天，她起床后脑袋还发晕，两条腿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她回海市前，投了一些简历，大部分被pass掉，因为学历太高。
除了研发类，需要博士的岗位少之又少。
当然还有些岗位是不限学历的，比如说销售，医疗代表之类，因为工资高，她也投了一些。
今天上午她有一场面试，医疗器械销售经理。
“新加坡医学院？” HR一股阴阳怪气，“没听过呢。”
许安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怀疑她是个水博士。
“我建议你上网查查，新加坡医学院的针灸康复学，排名全球第一。” 许安也不客气。
“哦？” Hr被她这句话怼的脸都白了，开始转移重点，“其实我们这个岗位吧，学历不重要，主要看能力，能力越强，赚的自然越多。”
“月薪给多少？”许安不想浪费时间。
Hr翻了大大的白眼，“底薪2500，按照业绩百分之30提成，没有五险。”
许安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不正规的公司在拽什么，她二话没说，拿起包要走。
Hr看她这幅架势火了，在后面讽刺，“装什么装啊，还不是学业不精，有本事早就进医院了。”
许安本来不想白费口舌，听这话停住脚步，转身抄起简历，“我提醒你下，没有五险的公司是违反劳动法的，还有，我找什么工作是我的自由！管好你的臭嘴！”
第一家就碰了一鼻子灰，中午她去罗森买了一杯关东煮，就着汤把感冒药吃下。
简历被揉的起了褶子，她用手掌捋平。
罗森里吵吵闹闹，一批批周围写字楼上班的白领来买饭买咖啡，她很羡慕这些人，随便一个人的未来都比她有盼头。
她呢，什么都不剩。
**
张扬昨天在公司呆着，睡不着，直接通宵工作。
许安走后，通宵工作对他来说是家长便饭，比抽烟还解愁。
今天一大早，他去了趟厂里。
一些设备该换新。
他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工厂，在海市郊区。
“老大！老大！” 阿泽把车停靠在路边，“你看那是不是许安？”
张扬抬眼，从车窗望去。
玻璃后，许安坐在一排打工仔中间，撑着下巴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秒，抬手搓了搓眼睛，好像是哭了。
张扬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淡淡道：“开车。”
阿泽不好多说什么，直接开走了。
“老大，”他边开车边问，“助理还继续招吗？”
张扬低头愁闷的捏着太阳穴，回：“招。”
之后又补了一句，“要男的。”
“还有，” 他继续吩咐，“晚上的饭局，让黄旗替我去。”
“啊？” 阿泽为难，“不好吧老大，志远投资老总也在，你上次没去他明摆着不高兴，一旦撤资——”
后视镜里，映出张扬寒冷的眸子，阿泽马上闭嘴。
“知道了老大。”现在谁敢惹他老大。
许安下午面的是一家私人医馆针灸师，工资给的高，一个月两万。
面试过程异常顺利。
“许小姐如果没问题的话，请跟我到王总办公室签合同。”
“好的。” 许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没察觉到这般顺利背后又猫腻，只庆幸找到了一份薪资待遇不错的工作。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个光头男背对着她。
Hr把她自己留在屋里。
气氛危险昏暗。
光头男转过身，嘴里叼着一根烟。
这张油光满面的脸许安有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坐啊，别光站着。” 所谓的王总呲着一口大黄牙朝许安靠近。
许安紧张的攥起衣角，向后退，警惕地问：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
男人身上冒出的汗臭，烟味，还有中药味混在一起，熏的许安头晕脑胀。
“紧张什么。”王总抬起挂满赘肉的肥壮胳膊，指甲划过许安下巴。
许安吓的闪躲，一只手已经伸进包里。
“躲什么啊，大学那时候不是挺厉害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个人是彪哥，大学和钱爽被骗那家按摩店的彪哥。
所以，这次面试才异常顺利。
完全是等着她入狼窝。
许安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一只小羚羊。
她心脏突突跳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被男人直接桎梏在身前。
这张膨胀的大黑脸让她想吐。
“想找工作啊，”彪哥一脸猥琐，“陪我玩一晚上，不干活也可以。”
说这他□□的磕在许安凸起的锁骨上。
许安后脑勺紧紧贴在门上，无处可躲，彪哥的口水黏腻腥臭，像一条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蛆，在她身上蠕动。
“滚啊！” 她掏出包里的防狼电棒，对着彪哥滋啦一下。
只见彪哥一阵痉挛，哐当一声，肥肉和地板间发出一声闷响，被防狼器电晕倒地。
许安慌慌张张逃跑，一路上她大脑空白。
直到回到张扬的房子，她都还没从惊吓中醒过来，她像只软体动物贴靠在门上，胸口剧烈起伏。
“你怎么了？”
没想到家里有人，张杨这一声吓的她双腿发软，她啊的叫出声，直接瘫坐在门口。
张扬蹙起眉，蹲在她身前，观察着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又重复一遍：“说话，怎么了？ ”
许安还在不可控的发抖，她抱着自己，豆大的眼泪直直往下滴，啪嗒啪嗒打向地板。
张扬发现她锁骨处一小片红印，伸手扯她衣领。
因为面试，许安今天穿的系扣衬衫，被他这么一扯，最上面的纽扣松开，流畅漂亮的锁骨上，还渗着血。
指腹摸过他无比熟悉的嫩滑肌肤，他心里坚硬的一处软跟着下来。
再怎么也凶不出来了。
张扬单膝跪地，揽过许安单薄的肩，给人扣到怀里，许安还在他怀里颤抖。
“走都走了，到是活出个样，你让我怎么办。” 他说，仿佛是在怪她，也在怪那个没本事将她留在身边的自己。
**
“找你们老板。”
“帅哥是来？”
张扬带着黑色口罩，扯了扯嘴角，说：“我来面试。”
前台看张扬长的端正，也没怀疑，便放他进去。
“谁啊？” 彪哥问，睡的半睡半醒去开门。
门刚开了一半，一根烟头朝他脸丢过去。
“我□□——” 脏话没骂完，张扬一拳打在他颧骨上，这一拳实实在在，彪哥一滩腻肉滚在地上疼的嗷嗷叫。
“你他妈谁啊，敢打老子！” 彪哥嚎叫。
张扬把口罩扯下，揪起他衣领，吼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彪哥酒喝太多，神经被酒精麻痹根本记不起这张脸。
“帅哥，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呐。”
俩人身形差距太大，彪哥知道自己打不多，开始低声下气。
张扬把他拎起来，靠着他耳侧冷声道：“我你不认识，许安认识吗？”
彪哥恍然大悟，颤抖着求饶，“帅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呐！”
张扬把他按在地上，冷笑道：“现在知道错，晚了。”
骨骼和骨骼激烈碰撞，血腥味伴着烟味，在昏暗的屋子里发酵。
张扬发丝上挂上了汗珠，彪哥喊叫声越来越小，人已经半昏迷状态。
“你他妈的不是能咬吗，咬啊！” 张扬疯了一样一拳接着一拳停不下来，直到彪哥两颗碎掉的门牙散在地面才罢休。
那天张扬找到了心里消失了很久的感觉，热血和在乎的感觉。
许安走了之后，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可能是得了抑郁症，什么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没有什么事情能牵动他的心。
他变得冷漠，感知力也在退化。
这一刻，他又一次感受到心脏强烈的跳动，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在活着。
**
次日，许安被她小姨许若彩的电话叫醒。
她边接电话边去客厅接水，她感冒没好利索，早起喉咙干的不行。
那边许若彩问她许若男的药怎么吃。
“粉色药片那个药，每天早上饭前一片，冲剂一天三次。” 许安回。
她的声音把沙发后的人吵醒，一条胳膊从后面耷拉出来。
许安不知道家里有人，狠狠抽了口气，差点没喊出声。
……
“没事小姨，那个，有条狗，吓我一跳。”
张扬：“……”
那边继续问她工作找的怎么样。
“还在找，我尽快。妈妈，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等下我把生活给你打过去。”
那边许若彩说不用，她妈食欲不好，吃不了多少东西。
“小姨，她这个病，折腾人，钱是给你的…”
张扬长腿交叠在沙发上，枕着一条胳膊躺着，闻言眉心微微皱起。
许安又和许若彩聊了一阵，期间，张扬去厕所洗漱完回来在厨房里忙。
许安见他右手指关节肿起。
想必是又打架了。
她默默去洗手间洗漱。
回来，张扬自己在桌前吃饭，对面还放着一碗牛奶燕麦。
两个人没有交流，许安回屋换好衣服出来，他已经吃完，靠在椅背上看手机。
张扬抬头朝她看去一眼，淡淡的说：“凉了。”
许安缓缓吁出一口气，视他为空气，在沙发上收拾背包，她今天约了沐司看房。
过了一会，手机被张扬摔到桌上，清清脆脆一声。
“不吃凉了。” 他又重复一遍，明摆着不耐烦。
“张扬， ” 许安对上他灼热的视线，“你这样，很渣。”
听这话，张扬胸口起伏加剧，后牙差点被他磨碎。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说他渣，唯独她没资格。
“行，” 张扬抄起碗给粥倒进垃圾桶，“我渣，不配给你做饭。”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力摔门，震的窗玻璃都在抖。
许安一阵脊背发凉，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
她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事，眼前最主要的是赶紧找一份工作，如果她再没有收入，下个月的药费都付不起。
**
远景医疗大楼内。
“苏总，” 彪哥捂着嘴，说话直漏风，“你可要给我报仇啊，张扬那小子下手真几把狠，你看他把我打的。”
5年前，几乎和张扬同时，苏景辰创立远景医疗。
苏景辰冷笑一声，抖了一地烟灰，“他那个马子你也敢动，自己不要命谁救得了你。”
彪哥扑通跪在地上，哭天喊地：“苏总，我不知道他俩是这种关系啊，谁知道这小子这么长情，那姑娘把他甩了还忘不了。”
苏景辰眯起眼睛，眼神阴森，“等会儿让小白给你转钱，去把你嘴里这两个洞给补了。”
他嘴里的小白就是白皓轩，因为长期吸毒，被抓进局子过几次，大四被学校开除，现在只能在苏景辰手底下干些杂活。
“还有，” 苏景辰眼神闪过一丝寒光，“医馆的账目让会计做的漂亮点，过阵子还要到一批货。”
讨到钱的彪哥嘿嘿一笑道：“懂，苏总，您就放心吧。”
她回海市前，投了一些简历，大部分被pass掉，因为学历太高。
除了研发类，需要博士的岗位少之又少。
当然还有些岗位是不限学历的，比如说销售，医疗代表之类，因为工资高，她也投了一些。
今天上午她有一场面试，医疗器械销售经理。
“新加坡医学院？” HR一股阴阳怪气，“没听过呢。”
许安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怀疑她是个水博士。
“我建议你上网查查，新加坡医学院的针灸康复学，排名全球第一。” 许安也不客气。
“哦？” Hr被她这句话怼的脸都白了，开始转移重点，“其实我们这个岗位吧，学历不重要，主要看能力，能力越强，赚的自然越多。”
“月薪给多少？”许安不想浪费时间。
Hr翻了大大的白眼，“底薪2500，按照业绩百分之30提成，没有五险。”
许安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不正规的公司在拽什么，她二话没说，拿起包要走。
Hr看她这幅架势火了，在后面讽刺，“装什么装啊，还不是学业不精，有本事早就进医院了。”
许安本来不想白费口舌，听这话停住脚步，转身抄起简历，“我提醒你下，没有五险的公司是违反劳动法的，还有，我找什么工作是我的自由！管好你的臭嘴！”
第一家就碰了一鼻子灰，中午她去罗森买了一杯关东煮，就着汤把感冒药吃下。
简历被揉的起了褶子，她用手掌捋平。
罗森里吵吵闹闹，一批批周围写字楼上班的白领来买饭买咖啡，她很羡慕这些人，随便一个人的未来都比她有盼头。
她呢，什么都不剩。
**
张扬昨天在公司呆着，睡不着，直接通宵工作。
许安走后，通宵工作对他来说是家长便饭，比抽烟还解愁。
今天一大早，他去了趟厂里。
一些设备该换新。
他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工厂，在海市郊区。
“老大！老大！” 阿泽把车停靠在路边，“你看那是不是许安？”
张扬抬眼，从车窗望去。
玻璃后，许安坐在一排打工仔中间，撑着下巴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秒，抬手搓了搓眼睛，好像是哭了。
张扬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淡淡道：“开车。”
阿泽不好多说什么，直接开走了。
“老大，”他边开车边问，“助理还继续招吗？”
张扬低头愁闷的捏着太阳穴，回：“招。”
之后又补了一句，“要男的。”
“还有，” 他继续吩咐，“晚上的饭局，让黄旗替我去。”
“啊？” 阿泽为难，“不好吧老大，志远投资老总也在，你上次没去他明摆着不高兴，一旦撤资——”
后视镜里，映出张扬寒冷的眸子，阿泽马上闭嘴。
“知道了老大。”现在谁敢惹他老大。
许安下午面的是一家私人医馆针灸师，工资给的高，一个月两万。
面试过程异常顺利。
“许小姐如果没问题的话，请跟我到王总办公室签合同。”
“好的。” 许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没察觉到这般顺利背后又猫腻，只庆幸找到了一份薪资待遇不错的工作。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个光头男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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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危险昏暗。
光头男转过身，嘴里叼着一根烟。
这张油光满面的脸许安有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坐啊，别光站着。” 所谓的王总呲着一口大黄牙朝许安靠近。
许安紧张的攥起衣角，向后退，警惕地问：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
男人身上冒出的汗臭，烟味，还有中药味混在一起，熏的许安头晕脑胀。
“紧张什么。”王总抬起挂满赘肉的肥壮胳膊，指甲划过许安下巴。
许安吓的闪躲，一只手已经伸进包里。
“躲什么啊，大学那时候不是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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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面试才异常顺利。
完全是等着她入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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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脏突突跳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被男人直接桎梏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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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工作啊，”彪哥一脸猥琐，“陪我玩一晚上，不干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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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后脑勺紧紧贴在门上，无处可躲，彪哥的口水黏腻腥臭，像一条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蛆，在她身上蠕动。
“滚啊！” 她掏出包里的防狼电棒，对着彪哥滋啦一下。
只见彪哥一阵痉挛，哐当一声，肥肉和地板间发出一声闷响，被防狼器电晕倒地。
许安慌慌张张逃跑，一路上她大脑空白。
直到回到张扬的房子，她都还没从惊吓中醒过来，她像只软体动物贴靠在门上，胸口剧烈起伏。
“你怎么了？”
没想到家里有人，张杨这一声吓的她双腿发软，她啊的叫出声，直接瘫坐在门口。
张扬蹙起眉，蹲在她身前，观察着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又重复一遍：“说话，怎么了？ ”
许安还在不可控的发抖，她抱着自己，豆大的眼泪直直往下滴，啪嗒啪嗒打向地板。
张扬发现她锁骨处一小片红印，伸手扯她衣领。
因为面试，许安今天穿的系扣衬衫，被他这么一扯，最上面的纽扣松开，流畅漂亮的锁骨上，还渗着血。
指腹摸过他无比熟悉的嫩滑肌肤，他心里坚硬的一处软跟着下来。
再怎么也凶不出来了。
张扬单膝跪地，揽过许安单薄的肩，给人扣到怀里，许安还在他怀里颤抖。
“走都走了，到是活出个样，你让我怎么办。” 他说，仿佛是在怪她，也在怪那个没本事将她留在身边的自己。
**
“找你们老板。”
“帅哥是来？”
张扬带着黑色口罩，扯了扯嘴角，说：“我来面试。”
前台看张扬长的端正，也没怀疑，便放他进去。
“谁啊？” 彪哥问，睡的半睡半醒去开门。
门刚开了一半，一根烟头朝他脸丢过去。
“我□□——” 脏话没骂完，张扬一拳打在他颧骨上，这一拳实实在在，彪哥一滩腻肉滚在地上疼的嗷嗷叫。
“你他妈谁啊，敢打老子！” 彪哥嚎叫。
张扬把口罩扯下，揪起他衣领，吼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彪哥酒喝太多，神经被酒精麻痹根本记不起这张脸。
“帅哥，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呐。”
俩人身形差距太大，彪哥知道自己打不多，开始低声下气。
张扬把他拎起来，靠着他耳侧冷声道：“我你不认识，许安认识吗？”
彪哥恍然大悟，颤抖着求饶，“帅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呐！”
张扬把他按在地上，冷笑道：“现在知道错，晚了。”
骨骼和骨骼激烈碰撞，血腥味伴着烟味，在昏暗的屋子里发酵。
张扬发丝上挂上了汗珠，彪哥喊叫声越来越小，人已经半昏迷状态。
“你他妈的不是能咬吗，咬啊！” 张扬疯了一样一拳接着一拳停不下来，直到彪哥两颗碎掉的门牙散在地面才罢休。
那天张扬找到了心里消失了很久的感觉，热血和在乎的感觉。
许安走了之后，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可能是得了抑郁症，什么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没有什么事情能牵动他的心。
他变得冷漠，感知力也在退化。
这一刻，他又一次感受到心脏强烈的跳动，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在活着。
**
次日，许安被她小姨许若彩的电话叫醒。
她边接电话边去客厅接水，她感冒没好利索，早起喉咙干的不行。
那边许若彩问她许若男的药怎么吃。
“粉色药片那个药，每天早上饭前一片，冲剂一天三次。” 许安回。
她的声音把沙发后的人吵醒，一条胳膊从后面耷拉出来。
许安不知道家里有人，狠狠抽了口气，差点没喊出声。
……
“没事小姨，那个，有条狗，吓我一跳。”
张扬：“……”
那边继续问她工作找的怎么样。
“还在找，我尽快。妈妈，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等下我把生活给你打过去。”
那边许若彩说不用，她妈食欲不好，吃不了多少东西。
“小姨，她这个病，折腾人，钱是给你的…”
张扬长腿交叠在沙发上，枕着一条胳膊躺着，闻言眉心微微皱起。
许安又和许若彩聊了一阵，期间，张扬去厕所洗漱完回来在厨房里忙。
许安见他右手指关节肿起。
想必是又打架了。
她默默去洗手间洗漱。
回来，张扬自己在桌前吃饭，对面还放着一碗牛奶燕麦。
两个人没有交流，许安回屋换好衣服出来，他已经吃完，靠在椅背上看手机。
张扬抬头朝她看去一眼，淡淡的说：“凉了。”
许安缓缓吁出一口气，视他为空气，在沙发上收拾背包，她今天约了沐司看房。
过了一会，手机被张扬摔到桌上，清清脆脆一声。
“不吃凉了。” 他又重复一遍，明摆着不耐烦。
“张扬， ” 许安对上他灼热的视线，“你这样，很渣。”
听这话，张扬胸口起伏加剧，后牙差点被他磨碎。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说他渣，唯独她没资格。
“行，” 张扬抄起碗给粥倒进垃圾桶，“我渣，不配给你做饭。”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力摔门，震的窗玻璃都在抖。
许安一阵脊背发凉，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
她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事，眼前最主要的是赶紧找一份工作，如果她再没有收入，下个月的药费都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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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景医疗大楼内。
“苏总，” 彪哥捂着嘴，说话直漏风，“你可要给我报仇啊，张扬那小子下手真几把狠，你看他把我打的。”
5年前，几乎和张扬同时，苏景辰创立远景医疗。
苏景辰冷笑一声，抖了一地烟灰，“他那个马子你也敢动，自己不要命谁救得了你。”
彪哥扑通跪在地上，哭天喊地：“苏总，我不知道他俩是这种关系啊，谁知道这小子这么长情，那姑娘把他甩了还忘不了。”
苏景辰眯起眼睛，眼神阴森，“等会儿让小白给你转钱，去把你嘴里这两个洞给补了。”
他嘴里的小白就是白皓轩，因为长期吸毒，被抓进局子过几次，大四被学校开除，现在只能在苏景辰手底下干些杂活。
“还有，” 苏景辰眼神闪过一丝寒光，“医馆的账目让会计做的漂亮点，过阵子还要到一批货。”
讨到钱的彪哥嘿嘿一笑道：“懂，苏总，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