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1988
李家屋内。
李正秀有些不理解李正远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
“远哥，杀人灭口可不是小事，要是哪个步骤出问题全家都会遭的啊！灭顶之灾！”
李正远转过头表情阴狠，大掌直接上手捏住李正秀的脸，李正秀一时不查被他抓着脸被迫站直，他松开捂住李招娣的耳朵的手，下意识抠住脸上的这只手。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是同一个房间里的李招娣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想都别想，管好你自己的X屁股，要是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打烂你的下半身。”
李招娣吓得从板凳上滚了下来，歪倒在地上，然后下意识抱头缩成一团。
半天没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双臂间抬眼去看。
昏暗中，两双黑色的眼睛仿佛闪着冷光蔑视着看向她，没有一丝温度。
李招娣收回视线，主动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小声地碎碎念：“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对不起司老师，对不起长春哥哥，我不敢，不敢……她眼里泛起泪花，但又拼命压住自己的哭腔。
很快，大门又一开一和，脚步声远去，屋内又归于平静，只有电视机里还在传来广告声。
李招娣瘫坐在地，双眼无神地靠住背后的长椅，身后躺在长椅上的人跟随着关门声手指弯曲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停住不动，没有任何人察觉。
XX
司白起和挽月中午吃饭时默契地没有提起饭前发生的事，直到吃完饭刷完碗司白起擦干手从灶台间出来。
“你中午埋信是故意的？”他沉着冷静地问挽月。
挽月看着电视，她刚看完12集没后台的豹精被打死，现下正在播放西游记第13集《救难小儿城》。
她无奈抬头看向他：“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杜佳在宿舍之前就已经去找过你了？那埋信是你自作主张的还是和人商量着来的？”司白起拧着眉追问。
挽月意外地抬眼看向她，意识到了到了后一句话里内涵的意思。
她眼目中透露着一股惊喜，没想到司白起真把她之前说的话听进去了，刚刚被质问的不耐烦瞬间消散许多。
她随手塞给他一把花生，“你放心好了，我这么做绝对是经过了同意的，你忘了省城时印在杜佳脸上那一巴掌的威力了？那下手可真是快准狠，我人都没反应过来呢，巴掌就已经出去了。”
司白起闻言剥开花生皮，往嘴里塞了一颗，笑道：“我就说杜佳来这乡下怎么脸上带着巴掌印，得罪你了？我差点以为是前几天打的还没消呢。”
“嗯呢，看来上次巴掌的疗效到期了，所以我给他补了一记，这次是和上次的印子对称上了，威力绝对不输上次。”挽月回答的敷衍。
司白起到不介意她目中无人的态度，反而夸赞道：“没想到你个小丫头还挺会气人的，这一套连环计还真把人气走了。”
挽月刷的转头，横了他一眼：“首先我已经23了，其次对你们的月老态度好点，不然保不准我背后打小报告。”
要是没有她这一出意外，说不准原本的历史线上肖月最后有没有和司白起真的走到一起，说不定中途就没回过省城，最后回去要不就是和杜佳复合，要不就是闹翻了，但也不一定轮的上他司白起。
毕竟这人嘴还挺毒的，先前肖月都没看出来司白起喜欢她自己。
司白起听完她的话也没再和她对上，只是突然深深地看挽月一眼，随后突兀地开口：“你上次说让我帮你忙，需要我做什么？”
“噢对，一个就是李招娣家的事情，总得把小女孩弄回来读书吧，童养媳那都是解放前的封建糟粕了，拐卖未成年可是犯罪的。
其次还有学校的那个旁听生，他家里如果后面还是不让他读书你得出面帮我解决，然后就没了，更多的肖月会帮我的。”
司白起听完没发表什么意见，点点头转身回房。
两人下午正常去学校上了课，中午刚提了刘长春，挽月上课时下意识朝教室最后面看去，却发现本来该在旁听的学生一连几节课都没来听。
算上上午，已经一天没来学校了。
下午放学后挽月赶紧给司白起提了这个事情。
“上午上课的时候那个旁听生的弟弟，叫刘长治吧？他没有找你帮他哥哥请假吗？”司白起问她。
挽月摇摇头：“没有，中午放学就走了，下午也没四年级的课，找不到人问。”
她接着又猜测：“难不成刘长春那孩子还是被家里拦下来干农活去了？”猜完表情有些焦虑起来。
“你别急，他要确实是被家里耽搁了大不了我们再跑一趟他家就是了，正好放学了。”司白起朝她拍拍肩。
于是两人风风火火地跑到刘家。
刘家父母这会儿刚下了农活正在院子里放锄头，刘母一转头看到院子外又来家里的两个老师也有些恼怒了，想发火叹了口气还是忍住了。
她脸色有些勉强地上前问道：“两位老师来家里有事吗？”
挽月看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很顺畅地理解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正心虚，于是带着些问责的口气。
“你们之前在我面前答应的好好的，说了会让刘长春去旁听，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长春呢？不会还在田里干活吧？！”
刘父听了这话就来气，把几步走上前刘母挡到身后，目露火气：“我们还说是你们学校有问题呢！刘长春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人，家里一点活都不干，不是去学校听课了吗？！长治中午回来说学校里没看到他哥哥，我们还说再晚点就要去老师们那里要人了。”
闻言挽月疑惑地看向司白起，对方摇了摇头，于是挽月又转回头：“长春今天一天都没来学校，我还以为他被留在家里干活来不了。”
刘父刘母也是一愣，转头刘母朝屋内招手：“长治!出来一下！”
刘长治原本正在看课外书，听到呼唤声不舍地放下书，随后跑到院子里，看到又来访的两个老师，他兴奋极了：“肖老师！司老师！你们怎么来啦？！”
说完十分自来熟地扯住挽月的衣摆，眼睛亮晶晶地抬头感谢：“谢谢老师送我的西游记，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
挽月顺手撸了把他的头：“书喜欢就好。长治，你今天有看到你哥哥吗？”
刘长治也觉得奇怪呢，摇摇头道：“不知道，今天一天都没看到哥哥，家里那把割猪草的镰刀也不见了，昨天就是哥哥割的猪草，我以为今天哥哥又拿去用了。”
司白起听完立刻问刘家父母：“昨天刘长春割完猪草回家了吗？”
“这……”
两个家长脸上有些难堪。
挽月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他们完全没注意刘长春回没回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怎么当的家长？！连孩子回没回家都不知道，要是丢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我们这山里拐子不多的，说不定就是去哪里山上野去了。”刘母很快就找到借口反驳。
“是啊，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可能就是跑哪里山上去了，过几天就回家了。”刘父也是顺势辩驳道。
“那你们就不打算去找孩子了？！那要是长治像长春这样不回家你们也不找么？”挽月震惊道。
“肖老师，我不会到处乱跑的，我很乖的。”刘长治下意识替自己辩解。
刘母上前把刘长治拉回身边：“我们长治已经够乖了，就连旁听生身份不也是他替刘长春争取到的么。”
挽月听到这只觉得无力，懒得再和他们拉扯，只又重复问了一次：“你们到底要不要找孩子？他已经消失一天了。”
司白起听挽月问的无力，转而问刘家父母身边的刘长治：“你哥哥不见了，是不是该让爸妈去找找，要是你哥哥晚上被山里的妖怪绑走了怎么办。”
刘长治闻言有些担心地抬头：“爸妈，去找找哥哥吧，万一哥哥真被妖怪绑走了怎么办？”
刘家夫妻看挽月着急说服他们的神情，不由自觉得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地拒绝：“肖老师，您只是老师而已，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自己会管，才一天而已，出不了意外，要是等后天他还没回家我们会去找的。”
刘父随即低头向刘长治说道：“你哥哥不会出事的，老师们是山外来的，所以不了解我们这里的人，山里长大的孩子靠山吃山，你哥估计又找草药卖去了。”
于是刘长治就这么被说服了，还笑着抬头安慰朝司白起和挽月：“老师，我哥哥可能明后天就回家了，您不用担心。”
挽月看这一家大人听不进话，小的听不懂话，只感觉十分无力，连道别的话都懒得再说，她灰心丧气地用力拽了一下司白起，转身就走。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司白起还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在思索，毫无防备地被挽月直接拉走，身后传来刘长治活泼地道别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家夫妻一人拉着刘长治的一边手，一家三口倒是悠闲自在地回家了，没有一个人真的担心刘长春到底去了哪里。
司白起看向身旁仿佛打了霜的挽月，开口提醒：“先去村长那里吧，村长村支书两家挨着，把刘长春失踪的事情上报一下，正好也能把李招娣上学的事情商量了。”
挽月听到司白起的话又打起精神来，抬头望向他：“你走前面，我不认路。”
XX
天色渐晚，又到了村里家家户户吃晚饭的时间，外面路上人影越来越少。
村长家靠近村口集市，后院连接道路的树林里隐蔽地停放了一辆气派的小轿车，不远处的屋内气氛是一片热火朝天。
村长见今天刚给自己撒了一笔钱的金主又回了自己家，自然是万分欢迎，赶紧让自己老婆去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荤菜来欢迎杜佳。
他脸上更谄媚了：“杜先生是在我们德宏村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么？”
杜佳坐在主位上，没动筷，坐他一旁的司机多拿了一双公筷帮他夹了菜进碗里放着。
然后他总算才客气着开口道：“我是想找村长说一下两位老师的事情。”
村长闻言僵住，之前在教师宿舍里听了一耳朵不该知道的事情。
当时那种僵持的形式，他当然意识到了不论是两个老师，还是面前这个杜佳，都是他惹不起的硬岔。
于是尴尬道：“您和两位老师那是神仙打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可能帮不到您什么。”
杜佳笑了笑，这个村长倒挺有自知之明，但他又说道：“你放心，我也没心思去为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村长下意识让坐在一旁的老婆先下桌回房间，期间杜佳也没有阻止，也让司机放下手提包先去屋外等他。
等多余的人都离开后他才又开口：“今天之后司老师会从村子离开，如果你接到县里或者更上面突然的搜查通知，他们问两个老师的事情你都如实交代，但是提醒他们村里有和老师们有过节的人家。”
“可是村里很多人都见过您的车子啊，您来过的这个消息肯定会露馅的。”
他面色十分为难，以为杜佳是要自己替他瞒住来过村子的消息。
“你不用隐瞒我来过的消息，甚至我去学校和宿舍找过他们的事情都可以一并告知他们，你只当我中午时走了就行，正好来围观过我车子里的人都是能证明我离开时间的人证。”司白起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了。
村长听完点点头，感觉这个事情好像不是很难，但是又试探道：“这个事情不会影响到我和我的家人吧？”
杜佳又是轻笑了一声，承诺他：“这个事情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糟糕影响，甚至我还会付给你很大一笔报酬。”
听到报酬村长心里反而一紧，这个杜佳不会是想对司老师做点什么，然后要他顶包吧？这报酬能活着拿到么？
不等村长拒绝，杜佳直接从司机刚刚留下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沓带着白色封条的百元大钞放到桌上，然后轻轻推到他面前。
他接着补充：“等事情顺利结束我还会再结一次尾款，是这次的双倍。”
村长呆愣地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沓钱，小心的用眼睛估量了一下，这里至少有一万人民币，抵得上他家好几年的收入。
他不可置信地确认：“现在就给我这么多？！”
杜佳没说话，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拿起来数数。
村长像是双手的开关总算被打开，“刷”的一声把钱抓了起来，然后拿到鼻子面前用力的一嗅，脸上露出满意又贪婪的笑。
“我答应您！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杜佳看他答应了才轻飘飘地提醒：“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到时候结的就不是尾款了，到时候不只是我，还有两位老师家里可能都会你找麻烦，那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后果。”
村长赶忙陪笑道：“当然当然，我还想拿到您那里的尾款，一定口风紧到不能再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声的三下敲门声，随后屋外的司机不等杜佳的许可直接拉门进入，再小心的关上门。
“少爷，我从前院看到肖小姐和司少爷从大路往这边过来了。”
杜佳瞬间起身，有些紧张地问他：“他们看到你了？！”
司机摇头：“应该没有，离得还远，只是我的视力好，再加上对他们两位的身形熟悉，所以隔着老远就看到了。”
于是杜佳又松了松心里的弦，转头威胁村长：“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来找你的，记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晚上还会再来找你。”
村长连连点头，随后杜佳和司机从村长家后门出了门，然后一路小跑着回了车上，司机凭着过硬的驾驶技术和还剩点余晖的天色，就这么不开车灯安静地把车开出了村子。
XX
挽月和司白起到村长家的时候已经几近夕阳西下了，挽月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已经快要立冬了，天黑得好早。”
司白起也是看了看远处的太阳余晖，“是啊，所以我们赶紧去村长家谈完就回去做晚饭吧。”
挽月突发奇想：“说不定能赶上村长家饭点呢，正好就去蹭饭呗。”
“最好不要，之前村长在你回村昏倒的时候用眼睛冒犯到肖月了，我对他感官不太好。”
“啊——，这样啊，好吧。”挽月有点丧气。
“所以还有多久啊，都快走到村里的集市上了。”
“前面亮着灯，院子最宽，房子占地面积最大的那一户就是了。”
挽月拿手装作望远镜，然后微微眯着眼看过去，有些不确定地问司白起：“村长家前院刚刚是不是有人进去屋子里了？”
于是司白起也仔细地看了一眼，疑惑反驳：“我没看到，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么？”挽月也不太自信，“等到了村长家就知道了，走快点吧。”
挽月带着司白起跑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快速跑进村长院子里，手还没落在门上，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人是村长的老婆，对方开门看到挽月和司白起也是一愣。
她下意思问好：“肖老师、司老师好，怎么这会儿有空来家里做客？”
她没好意思问是不是来蹭饭的，实在是时机太巧了。
司白起主动迎上去，淡定地进门打招呼：“我们是想过来和村长商量李招娣上学的事情，看来挑的不是时候。”
村长又站了起来，赶紧邀请两人入座：“怎么会呢，赶上饭点正好边吃边聊，来得正是时候。”
他说完看到桌上杜佳使用过但还没收起的碗筷，又给自己老婆使眼色。
“快把你自己的碗筷收过来点，给老师们拿副干净的碗筷。”
女人秒懂，赶紧拿走还装着菜的碗和用过的筷子，然后又从厨房的碗柜里拿了新的碗筷出来。
司白起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还有他手边耷拉在盘子上，没收走但明显多出来的一双夹过菜的筷子。
他有些意外，抬眼看向村长：“好丰盛，更难得的是村长家居然有用公筷的习惯。”
挽月在未来习惯了用公筷，这也意识到这个细节，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村长家吃饭这么讲究。”
村长没正面回答，只是打哈哈笑过去，而后主动提起李招娣上学的事情。
“李家人之前找我当中间人，想和老师们讨论一下招娣离开红星小学有没有回转的余地，就是咱们私底下协商解决，就不走明面上的程序了，乡下人嘛，嫌麻烦的很。”
挽月听到这套说辞很是无奈，直接给了身旁的司白起一个眼神。
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司白起很是直接：“我和肖老师都不接受李家之前给我们的说法，招娣还是个未成年，不能搞建国前那套童养媳的做法了，这是犯法的。”
村长显然没想到李家竟然有人透露了这一层，一时间神色有些慌张：“哎呀，怎么会呢？李家没给我说这一点啊，只说招娣想转到隔壁村，那边有亲戚当老师，更方便照顾招娣学习。”
村长老婆也是赶紧打圆场：“是啊，我们家村长没听他说童养媳这回事的啊，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就不答应了。”
挽月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村长一家不清楚具体情况，至少没有主动当帮凶的意思。
“那好，如果这周内招娣还没回学校上课的话，这个事情后续我会和司老师上报教育局，麻烦村长通知给李家，就免得双方直接对上，到时候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她选择把这个难题直接交给村长。
村长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挽月这才又提到刘长春的事情。
“学校刚来的旁听生村长应该有耳闻吧，就是长春那孩子，他今天消失了一整天了，家里去看过了，也没来学校。
他家里对他太忽视了，所以我们想着给村长提一提，他要是明天还没回家，劳烦村长这边组织人手找一找他，别被拐子拐了，或者在山里出意外结果施救太晚。”
这件事村长答应得很快，几乎都不带思考就直接点头承诺下来。
挽月看着他如此干脆利落的作风更松了口气，神经都放松下来了，安心地夹菜吃起来。
等着一顿饭快结束的时候，司白起不经意地问他：“村长认识今天带来教室宿舍的人么？”
村长心里一激灵，心想总算来了。
随即滴水不漏地回道：“不认识，听杜先生说只是来村里找人，他主动到村里办公室里来问路，我这才有机会带路的。”
司白起点点头，没说什么，倒是挽月又想起了到村长家前看到的身影。
于是也好奇地问道：“村长家今天来客人了吗？我好像隔着老远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人进屋子里了。”
村长拿筷子的手一顿，然后放到桌上，看向他的老婆笑道：“你不会看到的是我媳妇吧，她饭前去了一趟院子里。”
挽月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但也没再多问，只是又在回忆看到的人影长什么样。
两人回去路上挽月还是有些疑惑地说道：“司白起，我明明看到的是个高大的身影啊，为什么村长说是她老婆啊。难不成真是我看错了？有近大远小的视觉差么？还是说他老婆只是坐下里后比较显矮……”
“可能吧。”
司白起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的很敷衍，连带着声音都飘忽不定起来。
李正秀有些不理解李正远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
“远哥，杀人灭口可不是小事，要是哪个步骤出问题全家都会遭的啊！灭顶之灾！”
李正远转过头表情阴狠，大掌直接上手捏住李正秀的脸，李正秀一时不查被他抓着脸被迫站直，他松开捂住李招娣的耳朵的手，下意识抠住脸上的这只手。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是同一个房间里的李招娣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想都别想，管好你自己的X屁股，要是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打烂你的下半身。”
李招娣吓得从板凳上滚了下来，歪倒在地上，然后下意识抱头缩成一团。
半天没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双臂间抬眼去看。
昏暗中，两双黑色的眼睛仿佛闪着冷光蔑视着看向她，没有一丝温度。
李招娣收回视线，主动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小声地碎碎念：“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对不起司老师，对不起长春哥哥，我不敢，不敢……她眼里泛起泪花，但又拼命压住自己的哭腔。
很快，大门又一开一和，脚步声远去，屋内又归于平静，只有电视机里还在传来广告声。
李招娣瘫坐在地，双眼无神地靠住背后的长椅，身后躺在长椅上的人跟随着关门声手指弯曲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停住不动，没有任何人察觉。
XX
司白起和挽月中午吃饭时默契地没有提起饭前发生的事，直到吃完饭刷完碗司白起擦干手从灶台间出来。
“你中午埋信是故意的？”他沉着冷静地问挽月。
挽月看着电视，她刚看完12集没后台的豹精被打死，现下正在播放西游记第13集《救难小儿城》。
她无奈抬头看向他：“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杜佳在宿舍之前就已经去找过你了？那埋信是你自作主张的还是和人商量着来的？”司白起拧着眉追问。
挽月意外地抬眼看向她，意识到了到了后一句话里内涵的意思。
她眼目中透露着一股惊喜，没想到司白起真把她之前说的话听进去了，刚刚被质问的不耐烦瞬间消散许多。
她随手塞给他一把花生，“你放心好了，我这么做绝对是经过了同意的，你忘了省城时印在杜佳脸上那一巴掌的威力了？那下手可真是快准狠，我人都没反应过来呢，巴掌就已经出去了。”
司白起闻言剥开花生皮，往嘴里塞了一颗，笑道：“我就说杜佳来这乡下怎么脸上带着巴掌印，得罪你了？我差点以为是前几天打的还没消呢。”
“嗯呢，看来上次巴掌的疗效到期了，所以我给他补了一记，这次是和上次的印子对称上了，威力绝对不输上次。”挽月回答的敷衍。
司白起到不介意她目中无人的态度，反而夸赞道：“没想到你个小丫头还挺会气人的，这一套连环计还真把人气走了。”
挽月刷的转头，横了他一眼：“首先我已经23了，其次对你们的月老态度好点，不然保不准我背后打小报告。”
要是没有她这一出意外，说不准原本的历史线上肖月最后有没有和司白起真的走到一起，说不定中途就没回过省城，最后回去要不就是和杜佳复合，要不就是闹翻了，但也不一定轮的上他司白起。
毕竟这人嘴还挺毒的，先前肖月都没看出来司白起喜欢她自己。
司白起听完她的话也没再和她对上，只是突然深深地看挽月一眼，随后突兀地开口：“你上次说让我帮你忙，需要我做什么？”
“噢对，一个就是李招娣家的事情，总得把小女孩弄回来读书吧，童养媳那都是解放前的封建糟粕了，拐卖未成年可是犯罪的。
其次还有学校的那个旁听生，他家里如果后面还是不让他读书你得出面帮我解决，然后就没了，更多的肖月会帮我的。”
司白起听完没发表什么意见，点点头转身回房。
两人下午正常去学校上了课，中午刚提了刘长春，挽月上课时下意识朝教室最后面看去，却发现本来该在旁听的学生一连几节课都没来听。
算上上午，已经一天没来学校了。
下午放学后挽月赶紧给司白起提了这个事情。
“上午上课的时候那个旁听生的弟弟，叫刘长治吧？他没有找你帮他哥哥请假吗？”司白起问她。
挽月摇摇头：“没有，中午放学就走了，下午也没四年级的课，找不到人问。”
她接着又猜测：“难不成刘长春那孩子还是被家里拦下来干农活去了？”猜完表情有些焦虑起来。
“你别急，他要确实是被家里耽搁了大不了我们再跑一趟他家就是了，正好放学了。”司白起朝她拍拍肩。
于是两人风风火火地跑到刘家。
刘家父母这会儿刚下了农活正在院子里放锄头，刘母一转头看到院子外又来家里的两个老师也有些恼怒了，想发火叹了口气还是忍住了。
她脸色有些勉强地上前问道：“两位老师来家里有事吗？”
挽月看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很顺畅地理解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正心虚，于是带着些问责的口气。
“你们之前在我面前答应的好好的，说了会让刘长春去旁听，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长春呢？不会还在田里干活吧？！”
刘父听了这话就来气，把几步走上前刘母挡到身后，目露火气：“我们还说是你们学校有问题呢！刘长春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人，家里一点活都不干，不是去学校听课了吗？！长治中午回来说学校里没看到他哥哥，我们还说再晚点就要去老师们那里要人了。”
闻言挽月疑惑地看向司白起，对方摇了摇头，于是挽月又转回头：“长春今天一天都没来学校，我还以为他被留在家里干活来不了。”
刘父刘母也是一愣，转头刘母朝屋内招手：“长治!出来一下！”
刘长治原本正在看课外书，听到呼唤声不舍地放下书，随后跑到院子里，看到又来访的两个老师，他兴奋极了：“肖老师！司老师！你们怎么来啦？！”
说完十分自来熟地扯住挽月的衣摆，眼睛亮晶晶地抬头感谢：“谢谢老师送我的西游记，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
挽月顺手撸了把他的头：“书喜欢就好。长治，你今天有看到你哥哥吗？”
刘长治也觉得奇怪呢，摇摇头道：“不知道，今天一天都没看到哥哥，家里那把割猪草的镰刀也不见了，昨天就是哥哥割的猪草，我以为今天哥哥又拿去用了。”
司白起听完立刻问刘家父母：“昨天刘长春割完猪草回家了吗？”
“这……”
两个家长脸上有些难堪。
挽月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他们完全没注意刘长春回没回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怎么当的家长？！连孩子回没回家都不知道，要是丢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我们这山里拐子不多的，说不定就是去哪里山上野去了。”刘母很快就找到借口反驳。
“是啊，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可能就是跑哪里山上去了，过几天就回家了。”刘父也是顺势辩驳道。
“那你们就不打算去找孩子了？！那要是长治像长春这样不回家你们也不找么？”挽月震惊道。
“肖老师，我不会到处乱跑的，我很乖的。”刘长治下意识替自己辩解。
刘母上前把刘长治拉回身边：“我们长治已经够乖了，就连旁听生身份不也是他替刘长春争取到的么。”
挽月听到这只觉得无力，懒得再和他们拉扯，只又重复问了一次：“你们到底要不要找孩子？他已经消失一天了。”
司白起听挽月问的无力，转而问刘家父母身边的刘长治：“你哥哥不见了，是不是该让爸妈去找找，要是你哥哥晚上被山里的妖怪绑走了怎么办。”
刘长治闻言有些担心地抬头：“爸妈，去找找哥哥吧，万一哥哥真被妖怪绑走了怎么办？”
刘家夫妻看挽月着急说服他们的神情，不由自觉得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地拒绝：“肖老师，您只是老师而已，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自己会管，才一天而已，出不了意外，要是等后天他还没回家我们会去找的。”
刘父随即低头向刘长治说道：“你哥哥不会出事的，老师们是山外来的，所以不了解我们这里的人，山里长大的孩子靠山吃山，你哥估计又找草药卖去了。”
于是刘长治就这么被说服了，还笑着抬头安慰朝司白起和挽月：“老师，我哥哥可能明后天就回家了，您不用担心。”
挽月看这一家大人听不进话，小的听不懂话，只感觉十分无力，连道别的话都懒得再说，她灰心丧气地用力拽了一下司白起，转身就走。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司白起还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在思索，毫无防备地被挽月直接拉走，身后传来刘长治活泼地道别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家夫妻一人拉着刘长治的一边手，一家三口倒是悠闲自在地回家了，没有一个人真的担心刘长春到底去了哪里。
司白起看向身旁仿佛打了霜的挽月，开口提醒：“先去村长那里吧，村长村支书两家挨着，把刘长春失踪的事情上报一下，正好也能把李招娣上学的事情商量了。”
挽月听到司白起的话又打起精神来，抬头望向他：“你走前面，我不认路。”
XX
天色渐晚，又到了村里家家户户吃晚饭的时间，外面路上人影越来越少。
村长家靠近村口集市，后院连接道路的树林里隐蔽地停放了一辆气派的小轿车，不远处的屋内气氛是一片热火朝天。
村长见今天刚给自己撒了一笔钱的金主又回了自己家，自然是万分欢迎，赶紧让自己老婆去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荤菜来欢迎杜佳。
他脸上更谄媚了：“杜先生是在我们德宏村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么？”
杜佳坐在主位上，没动筷，坐他一旁的司机多拿了一双公筷帮他夹了菜进碗里放着。
然后他总算才客气着开口道：“我是想找村长说一下两位老师的事情。”
村长闻言僵住，之前在教师宿舍里听了一耳朵不该知道的事情。
当时那种僵持的形式，他当然意识到了不论是两个老师，还是面前这个杜佳，都是他惹不起的硬岔。
于是尴尬道：“您和两位老师那是神仙打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可能帮不到您什么。”
杜佳笑了笑，这个村长倒挺有自知之明，但他又说道：“你放心，我也没心思去为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村长下意识让坐在一旁的老婆先下桌回房间，期间杜佳也没有阻止，也让司机放下手提包先去屋外等他。
等多余的人都离开后他才又开口：“今天之后司老师会从村子离开，如果你接到县里或者更上面突然的搜查通知，他们问两个老师的事情你都如实交代，但是提醒他们村里有和老师们有过节的人家。”
“可是村里很多人都见过您的车子啊，您来过的这个消息肯定会露馅的。”
他面色十分为难，以为杜佳是要自己替他瞒住来过村子的消息。
“你不用隐瞒我来过的消息，甚至我去学校和宿舍找过他们的事情都可以一并告知他们，你只当我中午时走了就行，正好来围观过我车子里的人都是能证明我离开时间的人证。”司白起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了。
村长听完点点头，感觉这个事情好像不是很难，但是又试探道：“这个事情不会影响到我和我的家人吧？”
杜佳又是轻笑了一声，承诺他：“这个事情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糟糕影响，甚至我还会付给你很大一笔报酬。”
听到报酬村长心里反而一紧，这个杜佳不会是想对司老师做点什么，然后要他顶包吧？这报酬能活着拿到么？
不等村长拒绝，杜佳直接从司机刚刚留下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沓带着白色封条的百元大钞放到桌上，然后轻轻推到他面前。
他接着补充：“等事情顺利结束我还会再结一次尾款，是这次的双倍。”
村长呆愣地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沓钱，小心的用眼睛估量了一下，这里至少有一万人民币，抵得上他家好几年的收入。
他不可置信地确认：“现在就给我这么多？！”
杜佳没说话，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拿起来数数。
村长像是双手的开关总算被打开，“刷”的一声把钱抓了起来，然后拿到鼻子面前用力的一嗅，脸上露出满意又贪婪的笑。
“我答应您！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杜佳看他答应了才轻飘飘地提醒：“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到时候结的就不是尾款了，到时候不只是我，还有两位老师家里可能都会你找麻烦，那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后果。”
村长赶忙陪笑道：“当然当然，我还想拿到您那里的尾款，一定口风紧到不能再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声的三下敲门声，随后屋外的司机不等杜佳的许可直接拉门进入，再小心的关上门。
“少爷，我从前院看到肖小姐和司少爷从大路往这边过来了。”
杜佳瞬间起身，有些紧张地问他：“他们看到你了？！”
司机摇头：“应该没有，离得还远，只是我的视力好，再加上对他们两位的身形熟悉，所以隔着老远就看到了。”
于是杜佳又松了松心里的弦，转头威胁村长：“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来找你的，记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晚上还会再来找你。”
村长连连点头，随后杜佳和司机从村长家后门出了门，然后一路小跑着回了车上，司机凭着过硬的驾驶技术和还剩点余晖的天色，就这么不开车灯安静地把车开出了村子。
XX
挽月和司白起到村长家的时候已经几近夕阳西下了，挽月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已经快要立冬了，天黑得好早。”
司白起也是看了看远处的太阳余晖，“是啊，所以我们赶紧去村长家谈完就回去做晚饭吧。”
挽月突发奇想：“说不定能赶上村长家饭点呢，正好就去蹭饭呗。”
“最好不要，之前村长在你回村昏倒的时候用眼睛冒犯到肖月了，我对他感官不太好。”
“啊——，这样啊，好吧。”挽月有点丧气。
“所以还有多久啊，都快走到村里的集市上了。”
“前面亮着灯，院子最宽，房子占地面积最大的那一户就是了。”
挽月拿手装作望远镜，然后微微眯着眼看过去，有些不确定地问司白起：“村长家前院刚刚是不是有人进去屋子里了？”
于是司白起也仔细地看了一眼，疑惑反驳：“我没看到，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么？”挽月也不太自信，“等到了村长家就知道了，走快点吧。”
挽月带着司白起跑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快速跑进村长院子里，手还没落在门上，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人是村长的老婆，对方开门看到挽月和司白起也是一愣。
她下意思问好：“肖老师、司老师好，怎么这会儿有空来家里做客？”
她没好意思问是不是来蹭饭的，实在是时机太巧了。
司白起主动迎上去，淡定地进门打招呼：“我们是想过来和村长商量李招娣上学的事情，看来挑的不是时候。”
村长又站了起来，赶紧邀请两人入座：“怎么会呢，赶上饭点正好边吃边聊，来得正是时候。”
他说完看到桌上杜佳使用过但还没收起的碗筷，又给自己老婆使眼色。
“快把你自己的碗筷收过来点，给老师们拿副干净的碗筷。”
女人秒懂，赶紧拿走还装着菜的碗和用过的筷子，然后又从厨房的碗柜里拿了新的碗筷出来。
司白起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还有他手边耷拉在盘子上，没收走但明显多出来的一双夹过菜的筷子。
他有些意外，抬眼看向村长：“好丰盛，更难得的是村长家居然有用公筷的习惯。”
挽月在未来习惯了用公筷，这也意识到这个细节，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村长家吃饭这么讲究。”
村长没正面回答，只是打哈哈笑过去，而后主动提起李招娣上学的事情。
“李家人之前找我当中间人，想和老师们讨论一下招娣离开红星小学有没有回转的余地，就是咱们私底下协商解决，就不走明面上的程序了，乡下人嘛，嫌麻烦的很。”
挽月听到这套说辞很是无奈，直接给了身旁的司白起一个眼神。
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司白起很是直接：“我和肖老师都不接受李家之前给我们的说法，招娣还是个未成年，不能搞建国前那套童养媳的做法了，这是犯法的。”
村长显然没想到李家竟然有人透露了这一层，一时间神色有些慌张：“哎呀，怎么会呢？李家没给我说这一点啊，只说招娣想转到隔壁村，那边有亲戚当老师，更方便照顾招娣学习。”
村长老婆也是赶紧打圆场：“是啊，我们家村长没听他说童养媳这回事的啊，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就不答应了。”
挽月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村长一家不清楚具体情况，至少没有主动当帮凶的意思。
“那好，如果这周内招娣还没回学校上课的话，这个事情后续我会和司老师上报教育局，麻烦村长通知给李家，就免得双方直接对上，到时候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她选择把这个难题直接交给村长。
村长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挽月这才又提到刘长春的事情。
“学校刚来的旁听生村长应该有耳闻吧，就是长春那孩子，他今天消失了一整天了，家里去看过了，也没来学校。
他家里对他太忽视了，所以我们想着给村长提一提，他要是明天还没回家，劳烦村长这边组织人手找一找他，别被拐子拐了，或者在山里出意外结果施救太晚。”
这件事村长答应得很快，几乎都不带思考就直接点头承诺下来。
挽月看着他如此干脆利落的作风更松了口气，神经都放松下来了，安心地夹菜吃起来。
等着一顿饭快结束的时候，司白起不经意地问他：“村长认识今天带来教室宿舍的人么？”
村长心里一激灵，心想总算来了。
随即滴水不漏地回道：“不认识，听杜先生说只是来村里找人，他主动到村里办公室里来问路，我这才有机会带路的。”
司白起点点头，没说什么，倒是挽月又想起了到村长家前看到的身影。
于是也好奇地问道：“村长家今天来客人了吗？我好像隔着老远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人进屋子里了。”
村长拿筷子的手一顿，然后放到桌上，看向他的老婆笑道：“你不会看到的是我媳妇吧，她饭前去了一趟院子里。”
挽月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但也没再多问，只是又在回忆看到的人影长什么样。
两人回去路上挽月还是有些疑惑地说道：“司白起，我明明看到的是个高大的身影啊，为什么村长说是她老婆啊。难不成真是我看错了？有近大远小的视觉差么？还是说他老婆只是坐下里后比较显矮……”
“可能吧。”
司白起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的很敷衍，连带着声音都飘忽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