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餐厅,点了两份牛排,两份烤虾,一份甜点,还有一瓶红酒。林颜倒了两杯,自己拿起一杯喝了。

    周冰看了,直接笑道:“陈圣濬一共有6个女朋友,一个在纽约,一个在澳洲,有两个在中国,一个在伦敦,一个在剑桥。他这次去考试,就是住纽约的女朋友那儿,那个女孩儿叫Michelle,他们是在一次考试中遇到的,见面的第二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中间分分合合,但是暧昧关系一直维持着,不过就是到现在也是各玩各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有5年;澳洲的女朋友叫Kayteye,他曾在澳洲留学一年,她是他同班同学,他们在一起有3年,来剑桥找陈圣濬最勤的就是她;中国的那两个女孩一个是他的初中同学,一个是他的高中同学,他们当中有一个已经结婚生子,另一个现在也被陈圣濬搞大了肚子,这个被搞大肚子的女孩儿,我去找过她,她已经做了流产手术,现在还在休养;在剑桥的是你,在伦敦的就是我。”

    周冰说完,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叫周冰,是陈圣濬的初恋女友,我们在一起有14年,陈圣濬答应过我,留学之后就回国和我结婚,我是我们几个当中唯一一个得到过陈圣濬承诺的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最久。”

    林颜听了,又喝了一杯酒,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周冰根本没有回应她,直接说道:“三年前我就知道他脚踏N只船,不过我一直不动声色,我秘密调查了他这些年,背着我到底和多少女□□往,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女朋友横跨各个年龄层,大到52岁的导师,小到17岁的师妹,单身的,已婚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只要那个人能够上钩,他就愿意钓,他就靠他那张阳光帅气、英气逼人的脸骗人,骗一个是一个,骗两个是两个。”

    林颜听了,有些不耐烦,说道:“这三年你心里已经骂了他不止一百遍了吧?你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骂他吧?”

    周冰听了,把手里的酒杯续满,一饮而尽,说道:“我找你,是希望你和我一起拆穿这个渣男。”

    林颜听了苦笑了一下,有些想走的冲动,她觉得很丢人,她的男朋友同时谈了6个女朋友,说不定在这个校园,也有和他暧昧的对象,现在坐到她对面和她摊牌的是陈圣濬的正牌女友,换句话说,林颜做了那个很多女孩儿不想做的人,她成了小三,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知不知道,她都是小三,不,应该是小四、小五或者小六。

    林颜眼望向窗外,有些想哭,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丢人,她就是想哭。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光凭你几句话,就怀疑我男朋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周冰听了,立即站起来说道:“一周之后陈圣濬会从纽约回来,他回来的第二天Kayteye就会来找他,到时候你留意一下,看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颜听了,稍作迟疑,脚步也放缓了。周冰赶上去,拉住她说道:“我刚才给你打了个电话,想明白了可以联系我。”

    说完直接走了,林颜呆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陌生的背影,丰神绰约,英姿飒爽,如果真如她所说,陈圣濬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5个女朋友,那陈圣濬真的是够渣的。她突然想到周冰不就是其中一个吗?周冰还没有走远,林颜就想叫住她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另外一句陈圣濬常常和她说的话,“你是最让我省心的那个,事少,管的也不多”。

    在回去的路上,林颜越想越难受,如果是十年前,一个女孩儿突然跑到她面前说她男朋友是海王,那她肯定要把她臭骂一顿,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经历世事多了吧,周冰一开口,其实她就有些信了,她表面装出来的不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被别人看不起,或者说她不想遭遇被别人看不起的事情,她这么多年这么努力,考大学,去国外读研究生,工作几年又到剑桥镀金,疯狂的努力,就是不想被别人看不起,年少时的生活伤她一辈子,她不想再次经历同样的事情。

    还没有到宿舍,林颜就已经怒不可遏,她握紧拳头,恨不得马上打陈圣濬一顿,这个王八蛋,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自己幸福,只是想玩玩她。林颜突然想到程梓南,她好想抱一下他,就像以前遇到不开心的事,紧紧抱住他一样,突然又想到他是她的姐夫,她又觉得自己很罪恶。除了程梓南之外,她还可以抱谁呢?宋偲辰,方璇,杨渊,程橡南,赵明轶,孙怡橙……想起孙怡橙,她不禁涕泗滂沱。

    回到宿舍,看到室友在学习,微弱的橘灯下,小小的背影倒映在墙上,显得孤寂寥落。那是一个英国女孩儿,因为文化差异,他们交流不多,只是平时学习、生活正常交流而已,但是林颜却跟着她学到了一口流利的英式口语。她没有说话,就又走了出去,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坐在墙角发呆。

    一周之后,陈圣濬果然回来了,林颜去接他,像没事人一样,开开心心的。一见面,陈圣濬就抱住她,林颜委婉的拒绝了,他们一直都不怎么亲密,陈圣濬也没有多想,就拿出送给她的礼物。他们边走边聊,林颜问他:“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陈圣濬边笑边说:“明天我去系里面找老师,你可以跟我一块儿去。”

    林颜听了,直接答应了。

    第二天,陈圣濬果然去系里面找了老师,整个过程林颜都参与了,陈圣濬还是那个阳光帅气、彬彬有礼的小伙子,怎么都不像周冰嘴里说的那个不负责任、朝秦暮楚的渣男。

    晚上,正在图书馆自习,铃声响起,宁谧的空间突然被打破,林颜立即拿起手机,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说:“你赶紧去你们学校的东门,10分钟后Kayteye就到。”说完就挂了。

    林颜看了一眼手机号,一个陌生人打来的,但是听着声音,应该是周冰。林颜思忖一下,收拾东西就往外走,一到东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儿挽着陈圣濬的胳膊,往学校走。

    林颜躲到树林后边,一路跟着他们,他们先是到了食堂吃饭,后又到了陈圣濬的宿舍,陈圣濬去里面拿东西,Kayteye就在外面等她。林颜从一开始看到时的泪眼模糊到中间的怒火中烧,又到现在的异常平静,是因为在这之前的一周时间接纳,接纳这个事实,等待这个时刻。平静之后,林颜才开始认真观察Kayteye,黄头发、白皮肤,小个子,一身派克服,和自己这个传统老套的人完全不同,看到陈圣濬从宿舍出来,林颜立即拿出手机,把他们亲密的接触录了下来。

    接着林颜又跟着他们来到校外的小旅馆,林颜坐在楼下树丛中的石阶上,看着他们到了4楼,隔着窗帘依稀能看到他们打闹、洗漱的场景,再到后来的关灯。林颜异常平静的看着,她跟陈圣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但是她跟程梓南比这经历的还要多,这一刻,林颜承认周冰说的话是对的,“你根本没有那么爱他,至少与我相比”。

    突然,一个女孩儿的啜泣声传来,循声而去,她远远的看到周冰站在那里,风中的背影瘦削了很多,不停的抽动中林颜看到无穷无尽的孤独与无助。林颜走上前,看到周冰,她没有一周之前的自信与傲气,泣不成声,一脸泪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已经黑了的窗口,久久不忍离去。

    半个小时后,周冰平复很多,才笑着和林颜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之前只是想象这个画面。”

    林颜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说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周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晚上9:45分。擦干泪水,说道:“好。”

    边往回走边说:“我工作6年了,在伦敦,有着体面的工作,拿着不菲的薪水,我每个月的工资的一半都给陈圣濬,哪怕我知道了他在外面乱搞,我依然给他,工作上我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啊,为什么自己遇到这种事,竟是这么的糊涂。”

    他们来到一家酒馆,喝了个酩酊大醉,趁着酒劲儿,林颜给孙怡橙打电话,诉说自己遇到渣男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孙怡橙笑着说:“谁的一生还不遇到个渣男啊!”

    林颜哭着说:“我哭不是因为我遇到渣男,而是因为我现在在国外,本来想着毕业了不回国了,可是现在想想,还是要回去,否则哭的时候连个肩膀都没有。”

    第二天晌午,孙怡橙又打来电话,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林颜看了看周冰,说到:“想着拆穿他。”

    孙怡橙接着问:“怎么拆穿?”

    林颜沉默不语,孙怡橙接着说:“我给你们写了一份方案,发到你邮箱里面了,对于渣男,不能心慈手软。”

    林颜听了,大吃一惊,说道:“什么,方案?”

    “对啊,没有方案,你们六个,各有各的主意,怎么办?”

    林颜听了说:“关键是我们六个,只有我们两个通了气,一个在陪他睡觉,一个在美国,两个在中国,而且那个已婚的还是心甘情愿的。”

    孙怡橙听了,笑着说:“你先看方案吧!”

    林颜挂电话之前说道:“我的事,别给我学长说,别给我姐夫说。”

    孙怡橙听了没啃声,林颜又说:“答应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孙怡橙听了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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