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
临中桥上，何驭挂断电话。
他略带无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杨临序：“您是真的有点惨。我觉得章悯笑就是在躲你。”
杨临序仍然安静走着，眼眸微垂。
“那你俩这到底怎么办？”王师珂若有所思，“我原本以为章悯笑回来就好了，结果现在看来路漫漫其修远兮。”
下了长桥，远处显出一片气派的浅红色砖楼。
他们又无意识地走到B食堂了。
“我也不知道。”
杨临序推开食堂的门，说。
——
一顿饭吃完，章悯笑和廖繁音一起去竞赛班找王师珂和何驭。
“要是杨临序也在怎么办？”廖繁音问。
章悯笑张了张口：“God bless me.”
竞赛班相对人少，班级里桌椅排布更疏散，尤其是后排、看上去空间很充足。
杨临序确实不在。
他们为了节省时间、吃饭都习惯性吃得很快，竞赛班这时候人还没回来多少，章悯笑直接从后门走进去。
何驭正在用后面的插头给手机充电，一抬头看见她呆了。
然后感慨：“您校花级别的美貌过去一年真是一点没变。”
章悯笑：“你时隔一年见到我第一反应不该感动地痛哭流涕吗？”
“我这还不够感动，你回来第一天就不跟我们吃饭还要我多感动？”何驭反驳。
王师珂也过来了，看见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对何驭惋惜：“我就说刚才不应该让杨临序走，不然他俩就能撞上了。”
“不是你让他走的吗？不然我现在去把他叫回来？”
“别，你俩别搞我。”章悯笑听不下去了。
她开始转移话题：“你们这些桌子整洁的有点不像竞赛生啊？”
“因为东西都不在这，全在隔壁自习室和图书馆。”
“数竞还是董峥教？”
“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吗，不是董峥还能是谁”，王师珂带着叹息说，“懂不懂你峥爷的含金量，今天上午考三小时那个题做得我快破防了。”
“让峥爷教精重班有点屈才啊，临中的竞赛班老师一般不是只带竞赛班吗？”
“也就董峥一个例外。”何驭想到什么，“他知道你回来了，估计会很开心的。”
“陈珏今天还想让我和她一起当董峥的课代表，我是有点不敢。”章悯笑吐槽。
廖繁音突然插嘴：“这你想当倒是挺简单的。精重现在数学课代表就是陈珏和杨临序，你跟杨临序说一嘴让他下岗你上呗。”
“………”章悯笑哽住，“我不想当，谢谢。”
又随便闲聊了几句，在某一瞬间，王师珂突然问：“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空气一霎凝滞。廖繁音也不说话，她当初刻意不想问这个话题。
教室里忽然极端的静，只剩下前排笔尖沙沙，沉默在深秋里缓缓漾开。
回来临岷后，章悯笑第一次想起明晓燕随意而冷淡的脸。
“不走。”
“我不但会在临中读完高中”，她笑了笑，“大学也没人管我，我想读哪读哪。”
无论是谁听到这句话都松了一口气。
气氛变得闲散松适起来，何驭顺势问：“那你和杨临序现在是什么情况？”
章悯笑“嘶”了一声，“你们这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不太礼貌吧？”
“不要逃避回答。”
“没有逃避。”女生安静了一下，只是说：“我当初不告而别，确实很对不起他。”
“你们不用担心了。”她扯了扯嘴角，“有机会，我会和他道歉的。”
“杨临序不在乎你道不道歉，他对谁生气都不会对你生气。”何驭很笃定。
这是和廖繁音一样的说法。
章悯笑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喉头却哽回去。
但真的吗？
叮叮的钢琴纯音乐在此时响彻校园，这是午休开始的铃。
“要回去了。”她视线瞟向门外。
“走吧。”廖繁音说。
章悯笑独自一人回到班级，在位置上坐下。
桌面上是走前摊开的生物笔记本和课代表刚才下发的作业试卷。
她写下名字，做了几题，在写到第四题答案时却缓缓停下笔。
目光不自觉落到斜前方杨临序的背影。
一年过去，他身形似乎更挺拔了些。
他们的位置很近，只隔一条走道，以至于她能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笔杆，在一个选项上轻打了个勾，刚好把卷子的选择题写完。
是熟悉的，和从前一般永远认真沉静的姿态。
可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时刻。他们坐得很近，氛围却寂然疏离。
没有人说。没有话能说。
窗外有桂花的馥郁香气，风浅浅刮来一阵秋。
她想起何驭刚才说的话。
他不在乎道歉，那他在乎什么？
——
另一边。
王师珂见人走了，突然问何驭：“你想说没说的后半句话是什么？”
他指的是那句’杨临序不在乎你道不道歉’。
何驭叹息：“我当然是想告诉章悯笑，杨临序不在乎你道不道歉，他在乎你。”
“听上去有点肉麻，但杨临序确实是这么想的。”王师珂评价。
“是啊。”何驭说完，安静了一下：“不过说出来她也不会信的。”
王师珂重重吐了口气：“我估计只有杨临序自己说出来她才会信。都怪杨临序那性格，我迟早撺掇他表白。”
——
临中下午两点开始上课。中午休息时间不长，几乎都要拿来做题。
章悯笑之前吃饭和去竞赛班已经花了挺多时间。把生物卷写完，又去办公室找倪翎拿了新书之后，回班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
她同桌是个男生，长相阳光清爽，性格也很大方热情。看着她抱了一大堆感觉下一秒就要全塌了的书，主动问她：“要帮忙吗？”
“行啊。”章悯笑没拒绝他的好意，分了一点书给他，“你桌子借我放下书就行，非常感谢你。”
男生等章悯笑清好书，把自己那堆递过去：“章、悯笑？我没记错名字吧。你以前就在精重班，是不是成绩非常好？我好像听过你很多次了。”
“没那么夸张。”章悯笑弯唇：“你叫什么？”
“边客枫。客人的客，枫叶的枫。”
“哇。”章悯笑真心实意地赞叹：“好诗意的名字啊。”
“然而我语文垃圾，和人不是很相符。”边客枫说。
“你是哪个学校的？我以前没见过你。”
“临实验的。”
“豁，实验的啊？”章悯笑扬眉，“能顽强抵抗你们校方的直升政策跑来临中不容易。”
临岷实验中学在临岷四大里排第三。是出了名的“弟控”，所谓’誓死力争，保我直升’，即特别想让初中部学习优秀的学生直升高中部。
边客枫笑了：“你真是临岷人，临实验的这种逆天操作不是临岷的不会熟悉。”
“是嘛。”章悯笑低头给练习册写名字：“你能自己主张跑来临中多伟大。”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
虽然精重班已经开学两周，但是今天才是明面上的第一个周一，有很多流程需要走一下。
倪翎拿着几张纸和一个记事小本子走进班级。
“各位，新学期新气象，我有几个事情要讲，讲完大家可以开始自习。”她带着笑容。
“好好学习这种话我就不多说了，也相信我们班从高一开始就早早进入了高三的学习备考状态。”倪翎扫视全班：“进入高二，你们要摆出更专注的学习态度，高一成绩拔尖的，继续保持；高一对自己不满意的，努力冲刺，这一年你还有机会。”
女教师扫了眼本子：“第一件事，本周五最后一节课年级举办上学期期末成绩表彰大会，大家记得到场。”
“这是我们班新学期的课表。”她走到投影前，放上一张纸，“下课我会让人贴在墙壁上，也会发一份电子版到班级群。”
“第二件事，是班委的确认。”
倪翎扬了扬手中的表格，“大部分职位不用变动，但我们班这学期也有几个同学转班和新同学的加入。部分职位空缺，大家有意愿的等下可以报名。”
“我现在念班委名字，念到的人，如果确认没问题，举一下手。”
章悯笑听到这句话，写数学试卷的笔停下，抬头。
她刚回来，不知道现在班里是什么情况，对班委名单还挺感兴趣的。
倪翎开始念：“班长：赵建礼。副班长：余西琳。”
都是熟悉的名字，初中也是这两个人。
“学习委员：杨临序。”
她心跳漏了一拍。
倪翎顺口提了一嘴：“杨临序同学上学期所有大考都是年级第一，是大家的榜样，大家要向学习委员学习。”
班里开始鼓掌，章悯笑却有点走神。
他们初中班上是没有学习委员的，但她曾经建议过杨临序当学习委员。
杨临序那时略带笑问她：“你为什么不自己当？”
章悯笑：“我觉得你的气质看上去就很学习委员。”
倪翎开始念别的名字，章悯笑低下头。
不一会儿，念到课代表：“语文课代表：许舒帆。数学课代表：杨临序，陈珏。”
她看见杨临序再次举起手，几秒后倪翎突然问：“英语课代表职位空缺，大家有没有谁想当的？”
班里有片刻沉默，没人报名。
倪翎：“怎么，都对我意见这么大呗？”
余西琳举手就说：“老师，我觉得章悯笑适合当。”
许舒帆坐在第二排中间，也点头：“老师，章悯笑英语那么好。”
章悯笑呆愣抬头：“……”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当过英语课代表。虽然她英语是好，但精重班也没谁英语不好的啊？
班里有挺多人附议，倪翎笑了，“章悯笑同学，大家对你很热情啊。怎么样，想不想当我的课代表？”
章悯笑只好点点头。
五点，最后一节课下课。
晚自习六点半开始，中间是吃饭和休息的时间。
章悯笑听到铃声，坐在座位上没动。
何驭和王师珂今天下午封闭考试，七点才结束；廖繁音刚发信息来说识雅明天小测，打算呆班里啃面包。
临中作业向来多，何况她刚转过来，还不能完全适应临岷的考纲。
她也打算等下去小卖部随便买个面包解决晚饭。
半小时后，数学卷写完，她起身，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杨临序依然坐在座位上写题。
章悯笑轻轻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
走廊上人不算多，温暖阳光从天空洒到栏杆的绿植上。
视野里事物随步伐一直在变，男生的方才背影却似乎还亘在眸中。
章悯笑垂了垂眼。
像浪涌来携着的冰凉与刺痛，像泥不走淤积的沉重与淡苦。
她现在每次看他，心都在微颤。
总会有莫名的情绪浮上心头，让她想看他一眼，再看一眼。
却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他略带无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杨临序：“您是真的有点惨。我觉得章悯笑就是在躲你。”
杨临序仍然安静走着，眼眸微垂。
“那你俩这到底怎么办？”王师珂若有所思，“我原本以为章悯笑回来就好了，结果现在看来路漫漫其修远兮。”
下了长桥，远处显出一片气派的浅红色砖楼。
他们又无意识地走到B食堂了。
“我也不知道。”
杨临序推开食堂的门，说。
——
一顿饭吃完，章悯笑和廖繁音一起去竞赛班找王师珂和何驭。
“要是杨临序也在怎么办？”廖繁音问。
章悯笑张了张口：“God bless me.”
竞赛班相对人少，班级里桌椅排布更疏散，尤其是后排、看上去空间很充足。
杨临序确实不在。
他们为了节省时间、吃饭都习惯性吃得很快，竞赛班这时候人还没回来多少，章悯笑直接从后门走进去。
何驭正在用后面的插头给手机充电，一抬头看见她呆了。
然后感慨：“您校花级别的美貌过去一年真是一点没变。”
章悯笑：“你时隔一年见到我第一反应不该感动地痛哭流涕吗？”
“我这还不够感动，你回来第一天就不跟我们吃饭还要我多感动？”何驭反驳。
王师珂也过来了，看见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对何驭惋惜：“我就说刚才不应该让杨临序走，不然他俩就能撞上了。”
“不是你让他走的吗？不然我现在去把他叫回来？”
“别，你俩别搞我。”章悯笑听不下去了。
她开始转移话题：“你们这些桌子整洁的有点不像竞赛生啊？”
“因为东西都不在这，全在隔壁自习室和图书馆。”
“数竞还是董峥教？”
“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吗，不是董峥还能是谁”，王师珂带着叹息说，“懂不懂你峥爷的含金量，今天上午考三小时那个题做得我快破防了。”
“让峥爷教精重班有点屈才啊，临中的竞赛班老师一般不是只带竞赛班吗？”
“也就董峥一个例外。”何驭想到什么，“他知道你回来了，估计会很开心的。”
“陈珏今天还想让我和她一起当董峥的课代表，我是有点不敢。”章悯笑吐槽。
廖繁音突然插嘴：“这你想当倒是挺简单的。精重现在数学课代表就是陈珏和杨临序，你跟杨临序说一嘴让他下岗你上呗。”
“………”章悯笑哽住，“我不想当，谢谢。”
又随便闲聊了几句，在某一瞬间，王师珂突然问：“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空气一霎凝滞。廖繁音也不说话，她当初刻意不想问这个话题。
教室里忽然极端的静，只剩下前排笔尖沙沙，沉默在深秋里缓缓漾开。
回来临岷后，章悯笑第一次想起明晓燕随意而冷淡的脸。
“不走。”
“我不但会在临中读完高中”，她笑了笑，“大学也没人管我，我想读哪读哪。”
无论是谁听到这句话都松了一口气。
气氛变得闲散松适起来，何驭顺势问：“那你和杨临序现在是什么情况？”
章悯笑“嘶”了一声，“你们这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不太礼貌吧？”
“不要逃避回答。”
“没有逃避。”女生安静了一下，只是说：“我当初不告而别，确实很对不起他。”
“你们不用担心了。”她扯了扯嘴角，“有机会，我会和他道歉的。”
“杨临序不在乎你道不道歉，他对谁生气都不会对你生气。”何驭很笃定。
这是和廖繁音一样的说法。
章悯笑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喉头却哽回去。
但真的吗？
叮叮的钢琴纯音乐在此时响彻校园，这是午休开始的铃。
“要回去了。”她视线瞟向门外。
“走吧。”廖繁音说。
章悯笑独自一人回到班级，在位置上坐下。
桌面上是走前摊开的生物笔记本和课代表刚才下发的作业试卷。
她写下名字，做了几题，在写到第四题答案时却缓缓停下笔。
目光不自觉落到斜前方杨临序的背影。
一年过去，他身形似乎更挺拔了些。
他们的位置很近，只隔一条走道，以至于她能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笔杆，在一个选项上轻打了个勾，刚好把卷子的选择题写完。
是熟悉的，和从前一般永远认真沉静的姿态。
可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时刻。他们坐得很近，氛围却寂然疏离。
没有人说。没有话能说。
窗外有桂花的馥郁香气，风浅浅刮来一阵秋。
她想起何驭刚才说的话。
他不在乎道歉，那他在乎什么？
——
另一边。
王师珂见人走了，突然问何驭：“你想说没说的后半句话是什么？”
他指的是那句’杨临序不在乎你道不道歉’。
何驭叹息：“我当然是想告诉章悯笑，杨临序不在乎你道不道歉，他在乎你。”
“听上去有点肉麻，但杨临序确实是这么想的。”王师珂评价。
“是啊。”何驭说完，安静了一下：“不过说出来她也不会信的。”
王师珂重重吐了口气：“我估计只有杨临序自己说出来她才会信。都怪杨临序那性格，我迟早撺掇他表白。”
——
临中下午两点开始上课。中午休息时间不长，几乎都要拿来做题。
章悯笑之前吃饭和去竞赛班已经花了挺多时间。把生物卷写完，又去办公室找倪翎拿了新书之后，回班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
她同桌是个男生，长相阳光清爽，性格也很大方热情。看着她抱了一大堆感觉下一秒就要全塌了的书，主动问她：“要帮忙吗？”
“行啊。”章悯笑没拒绝他的好意，分了一点书给他，“你桌子借我放下书就行，非常感谢你。”
男生等章悯笑清好书，把自己那堆递过去：“章、悯笑？我没记错名字吧。你以前就在精重班，是不是成绩非常好？我好像听过你很多次了。”
“没那么夸张。”章悯笑弯唇：“你叫什么？”
“边客枫。客人的客，枫叶的枫。”
“哇。”章悯笑真心实意地赞叹：“好诗意的名字啊。”
“然而我语文垃圾，和人不是很相符。”边客枫说。
“你是哪个学校的？我以前没见过你。”
“临实验的。”
“豁，实验的啊？”章悯笑扬眉，“能顽强抵抗你们校方的直升政策跑来临中不容易。”
临岷实验中学在临岷四大里排第三。是出了名的“弟控”，所谓’誓死力争，保我直升’，即特别想让初中部学习优秀的学生直升高中部。
边客枫笑了：“你真是临岷人，临实验的这种逆天操作不是临岷的不会熟悉。”
“是嘛。”章悯笑低头给练习册写名字：“你能自己主张跑来临中多伟大。”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
虽然精重班已经开学两周，但是今天才是明面上的第一个周一，有很多流程需要走一下。
倪翎拿着几张纸和一个记事小本子走进班级。
“各位，新学期新气象，我有几个事情要讲，讲完大家可以开始自习。”她带着笑容。
“好好学习这种话我就不多说了，也相信我们班从高一开始就早早进入了高三的学习备考状态。”倪翎扫视全班：“进入高二，你们要摆出更专注的学习态度，高一成绩拔尖的，继续保持；高一对自己不满意的，努力冲刺，这一年你还有机会。”
女教师扫了眼本子：“第一件事，本周五最后一节课年级举办上学期期末成绩表彰大会，大家记得到场。”
“这是我们班新学期的课表。”她走到投影前，放上一张纸，“下课我会让人贴在墙壁上，也会发一份电子版到班级群。”
“第二件事，是班委的确认。”
倪翎扬了扬手中的表格，“大部分职位不用变动，但我们班这学期也有几个同学转班和新同学的加入。部分职位空缺，大家有意愿的等下可以报名。”
“我现在念班委名字，念到的人，如果确认没问题，举一下手。”
章悯笑听到这句话，写数学试卷的笔停下，抬头。
她刚回来，不知道现在班里是什么情况，对班委名单还挺感兴趣的。
倪翎开始念：“班长：赵建礼。副班长：余西琳。”
都是熟悉的名字，初中也是这两个人。
“学习委员：杨临序。”
她心跳漏了一拍。
倪翎顺口提了一嘴：“杨临序同学上学期所有大考都是年级第一，是大家的榜样，大家要向学习委员学习。”
班里开始鼓掌，章悯笑却有点走神。
他们初中班上是没有学习委员的，但她曾经建议过杨临序当学习委员。
杨临序那时略带笑问她：“你为什么不自己当？”
章悯笑：“我觉得你的气质看上去就很学习委员。”
倪翎开始念别的名字，章悯笑低下头。
不一会儿，念到课代表：“语文课代表：许舒帆。数学课代表：杨临序，陈珏。”
她看见杨临序再次举起手，几秒后倪翎突然问：“英语课代表职位空缺，大家有没有谁想当的？”
班里有片刻沉默，没人报名。
倪翎：“怎么，都对我意见这么大呗？”
余西琳举手就说：“老师，我觉得章悯笑适合当。”
许舒帆坐在第二排中间，也点头：“老师，章悯笑英语那么好。”
章悯笑呆愣抬头：“……”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当过英语课代表。虽然她英语是好，但精重班也没谁英语不好的啊？
班里有挺多人附议，倪翎笑了，“章悯笑同学，大家对你很热情啊。怎么样，想不想当我的课代表？”
章悯笑只好点点头。
五点，最后一节课下课。
晚自习六点半开始，中间是吃饭和休息的时间。
章悯笑听到铃声，坐在座位上没动。
何驭和王师珂今天下午封闭考试，七点才结束；廖繁音刚发信息来说识雅明天小测，打算呆班里啃面包。
临中作业向来多，何况她刚转过来，还不能完全适应临岷的考纲。
她也打算等下去小卖部随便买个面包解决晚饭。
半小时后，数学卷写完，她起身，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杨临序依然坐在座位上写题。
章悯笑轻轻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
走廊上人不算多，温暖阳光从天空洒到栏杆的绿植上。
视野里事物随步伐一直在变，男生的方才背影却似乎还亘在眸中。
章悯笑垂了垂眼。
像浪涌来携着的冰凉与刺痛，像泥不走淤积的沉重与淡苦。
她现在每次看他，心都在微颤。
总会有莫名的情绪浮上心头，让她想看他一眼，再看一眼。
却说不清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