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冬至将近，白昼渐短，才近黄昏，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黑天鹅酒家里，黎舒阳一行人已经备好了酒菜，只待主人公辛时的到来。
辛时回国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直到今日几人才凑出时间给他接风。当然，主要还是辛时的原因，一回国就接手了A市的分公司，业务还没多熟悉，麻烦就不断：先是新上线的产品刚官宣代言人对方就被实名举报偷税漏税，又是孵化中的产品项目组整体被行业龙头挖了墙角，再是运营成熟的明星产品被质疑偷工减料质量下滑，导致口碑受损。饶是辛时这几年在国外积攒了不少经验，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架势还是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最让辛时头疼的还是公司预备推出的旗舰产品，本来已经进入量产阶段了，关键原材料供应商却突然以产能不足为由毁约。为了这事，辛时多次想要拜访供应商的何董，对方却以各种缘由婉拒。
终于，昨天助理带来了好消息：何董明天要去赴林老爷子的寿宴。而林老爷子，恰好是辛时前女友顾绮梦的外公。辛时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又费了一番功夫弄到了寿宴的邀请函，这才抽出空来和老友一聚。
今年冬天是个暖冬，南方更是温暖得让人有些意识不到一年将末。
辛时今日只穿了件白衬衣，没系领带，外搭剪裁更注重舒适度的雾蓝色休闲西装，隐约勾勒出他匀称挺拔的身材。虽然外表看起来轻松随意，他的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凌厉。穿过大厅走向包间的时候，引得好几桌客人频频侧目，都以为是来了哪个明星。
推开包间的门，辛时就见好友黎舒阳和岑励，还有一个眼生的年轻女子坐在里面。岑励的皮肤很白，喝了点酒面上就容易上脸；而黎舒阳酷爱户外运动，皮肤呈麦色，整个人精壮有力。此刻，岑励的面上有些发红，想来他们在等待时已经小酌了几杯。
辛时快步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忙向好友道歉，“抱歉，公司临时有点事耽误了。”
“诶诶，没事没事，”黎舒阳摆摆手，“都知道时哥你公司最近不是很顺，刚才我和阿励还在说，你这开局不利，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拜拜。”
辛时低笑，心里暗想：被人盯上这种事，我佛可能渡不了。他又看着桌上的那位女子，朝黎舒阳抬抬下巴，“不介绍一下？”
“害，看我这脑子，光顾着见着时哥高兴了”，黎舒阳轻拍了一下脑袋，揽住身旁的女子说：“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冯媛媛，也是咱们学妹。”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之前总听阳阳提起时哥，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冯媛媛朝辛时大方一笑，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明媚又可爱。
“噢？”辛时微微挑眉，“那阳、阳都说我什么了？”他特意把重音咬在“阳阳”二字，笑容玩味。
“诶诶，时哥你怎么欺负人呢。”不待冯媛媛回答，黎舒阳赶忙插话，生怕女朋友在兄弟这吃亏。
辛时轻叹：“行啦行啦，没为难你女朋友。”然后又拿起筷子，“我还真的挺饿了，吃饭吃饭。”
辛时性子随和，但话也不太多。因着明天还要赶去B市，他也没怎么喝酒。主要是黎舒阳和冯媛媛一直在席间找话题，聊的多是大学时候的趣事，辛时偶尔插上几句。反观岑励，一直没怎么说话，光顾着闷头喝酒。
辛时用胳膊肘抵了抵岑励，侧头低声问他：“怎么了，心情不好？”
岑励面容清秀，湖水般的眼眸不知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心中愁苦，此刻看着像是要盈出水来。
“你看他俩，”他指了指黎舒阳和冯媛媛，“珠联璧合，佳偶天成，”他又指了指自己“孤家寡人，唉。”
“诶诶，你岑小少爷想找女朋友不是分分钟的事嘛。再说了，不还有个对你死心塌地的灵妹妹么？”可能是多喝了几杯，黎舒阳调侃朋友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黎舒阳提到的灵妹妹，是岑励母亲好友的女儿祁妤灵。因为家里的关系，小时候来往比较近，祁妤灵对岑励也渐生情愫，岑励明里暗里拒绝了很多次，一方面不想吊着她，另一方面祁妤灵也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为了这事岑励也没少烦恼。
听黎舒阳这么一提，岑励脸色暗了暗，他本来因为酒精上头泛红的脸庞，竟透出了几分乌青，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辛时举着筷子的手也顿了顿，眼神示意黎舒阳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黎舒阳自知说错话，正想赔个不是，就听岑励说道：“我和祁妤灵真的就只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前几天已经很认真地又跟她解释了一次。”
“那你现在这是，又后悔啦？”喝了酒的黎舒阳，确实是非常不知死活。
岑励给了黎舒阳一记眼刀，他才讪讪地闭了嘴，随手在桌子底下把玩着冯媛媛的手链掩饰尴尬
冯媛媛轻倚在黎舒阳肩上，附耳问道：“你们说的祁妤灵，不会是那个网红吧？”
黎舒阳点了点头，“他俩的事，等我回去跟你说。”
“行啦，跟人家说清楚了也好，免得整天耽误别人。”辛时打着圆场，又拿起公筷给望黎舒阳碗里夹了菜，“还有你，多吃点，都瘦了。”
“对对对，时哥教育得是，不过阿励，这事应该祁妤灵更受伤一点吧，怎么你也一副失恋的样子？你也被别人拒绝了？”
岑励翻了个白眼，决定终止这个话题：“我就是看着你俩，羡慕嫉妒恨，行了吧？”
“切，我和媛媛的感情，那是你羡慕嫉妒恨也求不来的。”热恋期的青年总是不吝于向旁人宣洒自己沐浴在爱河中的蒸腾爱意，反倒是冯媛媛听了黎舒阳这话，羞红了脸，斜睨着他示意他闭嘴，落在黎舒阳眼里尽显娇俏。
黎舒阳握着冯媛媛的手又紧了几分，轻捏了一下以示安抚：“没关系，都是我好兄弟，他们不会介意，也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他又话头一转：“那咱们来聊事业，时哥，你这不打算找个地方拜拜？”话题又转回了辛时身上。
“我确实打算拜拜，不过不是求神拜佛，是找个机会坐下和顾崎作聊聊。”
“小顾总？时哥你和小顾总认识？”听到自家大老板的名字，冯媛媛突然来了兴致。
“你在顾氏旗下的公司工作吗？”辛时反问。
“对，不过我就是一普通员工。和小顾总最深的联系也就是大学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我们算是同学。”
黎舒阳赶紧补充道：“媛媛她比我们小一届，上学的时候见过姓顾的也挺正常。”
黎舒阳提起顾崎作时不屑的态度，让冯媛媛向他投去了探寻的目光，黎舒阳回给他一个回去再说的眼神。
辛时把他俩的互动看在眼里，浅笑道：“你这么看着学妹干嘛，又不是不能提的人。我还得谢谢他呢，帮我发现找出这么多隐患。我是想建议他改善一下节奏，让我喘口气，不至于这么累。”
“时哥，你怎么知道是顾崎作在搞事？”岑励问。
“那个出事的明星，本来和顾氏也准备合作，不过在签约前顾氏改换了别的艺人；被挖走的团队，一跳槽过去顾氏就给那家公司注了资，他做这些也没藏着掖着，大概是盼着我发现。”
“这姓顾的是在挑衅呢？”黎舒阳愤愤不平。
“就一熊孩子。”辛时摇了摇头，淡淡道。
冯媛媛本来在喝茶，听了这话差点呛住，“时哥，你说小顾总是熊孩子？他平时在公司可是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沉稳得都不像同龄人。”
“装的。”辛时一锤定音，而后又轻飘飘地说：“毕竟，我差点就成了他姐夫。”
辛时回国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直到今日几人才凑出时间给他接风。当然，主要还是辛时的原因，一回国就接手了A市的分公司，业务还没多熟悉，麻烦就不断：先是新上线的产品刚官宣代言人对方就被实名举报偷税漏税，又是孵化中的产品项目组整体被行业龙头挖了墙角，再是运营成熟的明星产品被质疑偷工减料质量下滑，导致口碑受损。饶是辛时这几年在国外积攒了不少经验，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架势还是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最让辛时头疼的还是公司预备推出的旗舰产品，本来已经进入量产阶段了，关键原材料供应商却突然以产能不足为由毁约。为了这事，辛时多次想要拜访供应商的何董，对方却以各种缘由婉拒。
终于，昨天助理带来了好消息：何董明天要去赴林老爷子的寿宴。而林老爷子，恰好是辛时前女友顾绮梦的外公。辛时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又费了一番功夫弄到了寿宴的邀请函，这才抽出空来和老友一聚。
今年冬天是个暖冬，南方更是温暖得让人有些意识不到一年将末。
辛时今日只穿了件白衬衣，没系领带，外搭剪裁更注重舒适度的雾蓝色休闲西装，隐约勾勒出他匀称挺拔的身材。虽然外表看起来轻松随意，他的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凌厉。穿过大厅走向包间的时候，引得好几桌客人频频侧目，都以为是来了哪个明星。
推开包间的门，辛时就见好友黎舒阳和岑励，还有一个眼生的年轻女子坐在里面。岑励的皮肤很白，喝了点酒面上就容易上脸；而黎舒阳酷爱户外运动，皮肤呈麦色，整个人精壮有力。此刻，岑励的面上有些发红，想来他们在等待时已经小酌了几杯。
辛时快步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忙向好友道歉，“抱歉，公司临时有点事耽误了。”
“诶诶，没事没事，”黎舒阳摆摆手，“都知道时哥你公司最近不是很顺，刚才我和阿励还在说，你这开局不利，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拜拜。”
辛时低笑，心里暗想：被人盯上这种事，我佛可能渡不了。他又看着桌上的那位女子，朝黎舒阳抬抬下巴，“不介绍一下？”
“害，看我这脑子，光顾着见着时哥高兴了”，黎舒阳轻拍了一下脑袋，揽住身旁的女子说：“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冯媛媛，也是咱们学妹。”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之前总听阳阳提起时哥，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冯媛媛朝辛时大方一笑，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明媚又可爱。
“噢？”辛时微微挑眉，“那阳、阳都说我什么了？”他特意把重音咬在“阳阳”二字，笑容玩味。
“诶诶，时哥你怎么欺负人呢。”不待冯媛媛回答，黎舒阳赶忙插话，生怕女朋友在兄弟这吃亏。
辛时轻叹：“行啦行啦，没为难你女朋友。”然后又拿起筷子，“我还真的挺饿了，吃饭吃饭。”
辛时性子随和，但话也不太多。因着明天还要赶去B市，他也没怎么喝酒。主要是黎舒阳和冯媛媛一直在席间找话题，聊的多是大学时候的趣事，辛时偶尔插上几句。反观岑励，一直没怎么说话，光顾着闷头喝酒。
辛时用胳膊肘抵了抵岑励，侧头低声问他：“怎么了，心情不好？”
岑励面容清秀，湖水般的眼眸不知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心中愁苦，此刻看着像是要盈出水来。
“你看他俩，”他指了指黎舒阳和冯媛媛，“珠联璧合，佳偶天成，”他又指了指自己“孤家寡人，唉。”
“诶诶，你岑小少爷想找女朋友不是分分钟的事嘛。再说了，不还有个对你死心塌地的灵妹妹么？”可能是多喝了几杯，黎舒阳调侃朋友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黎舒阳提到的灵妹妹，是岑励母亲好友的女儿祁妤灵。因为家里的关系，小时候来往比较近，祁妤灵对岑励也渐生情愫，岑励明里暗里拒绝了很多次，一方面不想吊着她，另一方面祁妤灵也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为了这事岑励也没少烦恼。
听黎舒阳这么一提，岑励脸色暗了暗，他本来因为酒精上头泛红的脸庞，竟透出了几分乌青，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辛时举着筷子的手也顿了顿，眼神示意黎舒阳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黎舒阳自知说错话，正想赔个不是，就听岑励说道：“我和祁妤灵真的就只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前几天已经很认真地又跟她解释了一次。”
“那你现在这是，又后悔啦？”喝了酒的黎舒阳，确实是非常不知死活。
岑励给了黎舒阳一记眼刀，他才讪讪地闭了嘴，随手在桌子底下把玩着冯媛媛的手链掩饰尴尬
冯媛媛轻倚在黎舒阳肩上，附耳问道：“你们说的祁妤灵，不会是那个网红吧？”
黎舒阳点了点头，“他俩的事，等我回去跟你说。”
“行啦，跟人家说清楚了也好，免得整天耽误别人。”辛时打着圆场，又拿起公筷给望黎舒阳碗里夹了菜，“还有你，多吃点，都瘦了。”
“对对对，时哥教育得是，不过阿励，这事应该祁妤灵更受伤一点吧，怎么你也一副失恋的样子？你也被别人拒绝了？”
岑励翻了个白眼，决定终止这个话题：“我就是看着你俩，羡慕嫉妒恨，行了吧？”
“切，我和媛媛的感情，那是你羡慕嫉妒恨也求不来的。”热恋期的青年总是不吝于向旁人宣洒自己沐浴在爱河中的蒸腾爱意，反倒是冯媛媛听了黎舒阳这话，羞红了脸，斜睨着他示意他闭嘴，落在黎舒阳眼里尽显娇俏。
黎舒阳握着冯媛媛的手又紧了几分，轻捏了一下以示安抚：“没关系，都是我好兄弟，他们不会介意，也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他又话头一转：“那咱们来聊事业，时哥，你这不打算找个地方拜拜？”话题又转回了辛时身上。
“我确实打算拜拜，不过不是求神拜佛，是找个机会坐下和顾崎作聊聊。”
“小顾总？时哥你和小顾总认识？”听到自家大老板的名字，冯媛媛突然来了兴致。
“你在顾氏旗下的公司工作吗？”辛时反问。
“对，不过我就是一普通员工。和小顾总最深的联系也就是大学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我们算是同学。”
黎舒阳赶紧补充道：“媛媛她比我们小一届，上学的时候见过姓顾的也挺正常。”
黎舒阳提起顾崎作时不屑的态度，让冯媛媛向他投去了探寻的目光，黎舒阳回给他一个回去再说的眼神。
辛时把他俩的互动看在眼里，浅笑道：“你这么看着学妹干嘛，又不是不能提的人。我还得谢谢他呢，帮我发现找出这么多隐患。我是想建议他改善一下节奏，让我喘口气，不至于这么累。”
“时哥，你怎么知道是顾崎作在搞事？”岑励问。
“那个出事的明星，本来和顾氏也准备合作，不过在签约前顾氏改换了别的艺人；被挖走的团队，一跳槽过去顾氏就给那家公司注了资，他做这些也没藏着掖着，大概是盼着我发现。”
“这姓顾的是在挑衅呢？”黎舒阳愤愤不平。
“就一熊孩子。”辛时摇了摇头，淡淡道。
冯媛媛本来在喝茶，听了这话差点呛住，“时哥，你说小顾总是熊孩子？他平时在公司可是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沉稳得都不像同龄人。”
“装的。”辛时一锤定音，而后又轻飘飘地说：“毕竟，我差点就成了他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