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春天的雨水总是丰沛，今年也不例外。
提着画箱钻进站台时，林芙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短发一撮一撮被雨水浸湿，粘在面颊两侧，鞋子也湿透了。
只是对普通人而言有些狼狈的姿态，放到她身上却反而生出些清水去雕饰的秀气。
一同来写生的男生没敢多看，而是望向瓢泼大雨，语气有些遗憾，“今天天黑得好早。”
林芙一面掏出纸巾擦脸，一面小幅度地点头。
可不是么，五点不到就黑尽了。
附近路灯用的是太阳能光板，遇上阴天，夜里几乎看不见路。
男生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他拿起来看了眼，又放下，转头看她，“林芙，你怎么回去？”
这里景区刚开发不久，交通不便，公交四十分钟一班，网约车也少得可怜。
话问出口，他以为林芙会迟疑。
他都想好了，只要她表现出迟疑地样子，他就很自然地邀请她，“要不我送你？”
同班三年，又都是美术生，相处时间比普通同学多得多，他对林芙是有好感的，但他不确定林芙对他有没有。
林芙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画架后面，又没什么朋友，很难看得出她的喜恶。
今日以写生的名义约她出来，本来还准备了一些活动，大多在户外。
可惜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等待着回答的男生心情忐忑。
林芙看了他一眼，细声细气，“我哥说来接我。”
男生闻言，有些泄气。但还是笑了，“那就好。”
他把伞往她手里一塞，“司机给我发了定位，先走了。”
景区不让停，网约车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
林芙看了眼男生，还没答应，对方就转身冲进雨里，速度快得像一道剪影。
跑得好快…她也没说不收呀。
林芙摇了摇头，把早已没电关机的手机放进口袋，撑开雨伞，朝最近的公交站台走去。
潜水多时的系统久违地上线，【怎么不蹭他的车？你知道林芙的“哥哥”不会来的。】
不是电话打不通，也不是人不肯来，而是他这会儿人在B大。
就算接到电话，也赶不过来。
与其苦等四十多分钟，还不如蹭车回去呢。
接收完林芙记忆的栖茵适应得很快，“不用了。”
原主不喜欢这个男生，只当他是普通朋友，陪他出来单独写生，已经是给了一点希望了。
要是再答应一起回家，又要叠加好感值。
很麻烦，没必要。
系统是不懂啦。
但一起经历两个世界了，它对栖茵这个宿主还算放心，【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栖茵嗯了声，深嗅一口充满水汽的清冽空气，她加快了脚步。
这个位面是一本小甜文。
男主是个不良，女主是帮助他成长的优等生，而林芙则是文里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女配。
女配出身优渥，家里和男三祁涟所在的祁家是邻居。
小学时，林家夫妇离异，忙于事业的两口子谁都不想带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孩，就把女儿寄养在了祁家。
不久又各自再婚，搬离国内，很少再来看望她。
童年时，女配没少因为父母不在身旁，被学校里的孩子欺负。
每当这时，大她两岁的祁家独生子祁涟就会冲到最前面，充当起“大哥”的角色。
他帮她反击那些多嘴的小孩，为此没少在外头打架，回来挨罚时，还会被说“看人家芙芙多乖。”
祁涟没有因此讨厌女配的原因是，作为交换，女配会帮他完成每天的回家作业，还会在他挨骂时跳出来帮他说情。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两个人却因此关系越来越好。
祁涟不知道的是，女配对他的好，不是他以为的“兄妹”之情。
在他喜欢上女主，想和男主竞争上位，女配跳出来针对女主时才明白。
但那时候，已经太晚了。
后来，在祁涟的坚持和女配的不断作死下，祁家父母终于狠下心把女配送回她母亲身边。
没多久，就传出她深夜飙车，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她的人生结束时只有十八岁，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尚浅。
栖茵接手时，她的心愿也很孩子气——和祁涟交往，在他最喜欢自己的时候，狠狠地甩了他。
“芙芙，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叫司机来接你？”
看见林芙回来，歪在沙发伤看综艺的祁母惊讶地瞪大眼，连忙叫了佣人放热水，又吩咐厨房煮红姜汤。
“阿姨，不用麻烦了，只是淋了一点雨。”
林芙抿着唇，笑容乖巧。
祁母柳眉一竖，“那怎么行？你爸妈把你托付时还好好的，要是在我们这生病了，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听话。”
看她坚持，林芙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被监督着喝完红姜汤，洗了澡吹干头发，祁母才满意地放过了她。
“对了，芙芙。”她把脏衣服拿给佣人，“你哥问你想去哪个专业，说帮你参考参考的。他说你手机关机了，让你回头给他打个电话。”
林芙今年高三，还有二十天就要高考了，正值选专业的时候。
祁母的本意让她自己选，但祁涟要帮忙也好，她不会阻拦。
“我知道了。”
林芙说。
她穿着睡衣上了楼。
林芙的卧室在别墅东面，装潢风格梦幻清新，家具都是板材良好的乳白色北欧风，很符合少女的审美。
在原主的记忆里，也看得出祁家对她是很好的。
一想到即将要对祁涟做的事，栖茵有片刻地心虚，不过这心虚在想到自己的处境时，又被很快压了下去。
没办法，工作嘛。
总有违背良心的时候。
而且，原主多善良啊，她都没要祁涟的命。
她会尽量分得快一点，不让他难受太久。
林芙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充电。刚一点亮，屏幕上就相继跳出好几条未接来电。
一路滑下来，都是祁涟打来的。
他这么闲的么…
林芙正要回拨，一条新的来电突然响起，吓得她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等接通时，已经过去几十秒。
屏幕里，男生坐在像是日式餐厅一类的包间里，周围闹哄哄的。
他穿了件普通的黑色T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些乱，像是随便抓了把就出门了。
骨节修长的大手握着一杯淡紫的梅子酒，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他的长相是很正统的英俊，皮肤白，发色深，但面颊和下颌处分布着几颗大小不一的褐色小痣，使得这份英俊多了两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饶是不修边幅的打扮，依然看得出是个宽肩窄背，长颈小脸的大帅哥。
隔着屏幕都闻得到他身上梅子酒的微醺香气。
“…怎么这么久才接？在做什么？”
祁涟靠在黑色椅背上，昏暗的顶光把他的脸照得仿佛多了层胶片滤镜。
他的嗓音舒朗，语气却有些不客气，只是这不客气的问话里透露出的更多是对对面那人的熟稔。
不过林芙不大喜欢。
她刚想开口，屏幕那头就传来边上女生的揶揄，“出来玩还要跟女朋友报备？”
祁涟牵了下唇角，像是想笑，但又没笑。
他的嘴唇沾了些梅子酒，润泽得有些水光。
有男声接茬，“是还在上高中的妹妹啦妹妹。祁哥可是单身哦，谁有女朋友还来联谊啊。”
“说不定啊，而且你们不觉得，祁学长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谈女朋友，不谈长期女友的人吗？”
“我也觉得！谁会天天跟高中生妹妹视频嘛？你会吗？反正我不会。”
“哈哈哈哈，瞎说，哪有？”
……
不知谁先笑了第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笑起来，还有起哄要看祁涟微信列表的。
祁涟笑着骂了句，没有动弹。
直到有人调侃“祁学长长这样，他妹妹得是什么天仙”，作势要凑过来看他手机，他才拉开椅子，居高临下地道：“乌泱泱的，吵死了，出去透会儿气。”
然后不顾身后叽叽喳喳的笑声，拿着手机到了外面。
这期间，林芙一直安安静静的。
H市这会儿还在下雨，B城的夜空却晴朗无比。
祁涟走到店外的巷口，才换了正经点口吻，“别管他们，一帮人有精力没处洒。”
幽微的路灯灯光下，他身上的陌生褪去了些，多了几分活气。
林芙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短促地嗯了声。
祁涟本来没留意屏幕，听到这声，才望了眼。
这一眼，就愣住了。
林芙像是刚洗完澡，穿着小鹿斑比的圆领睡衣，盖着被子趴在枕上。
黑色妹妹头短发服帖地撇在耳后，又零零落落掉下来，只露出两枚小巧圆润的耳垂。
她的脸白生生的，卷翘的长睫半垂着，没精打采，嘴唇鲜艳，好像刚抹过什么口红。
明明裹得严严实实，没由来让人感到别扭。
以前和林芙视频时，她也是这样的吗？
祁涟不记得了。
他错开视线，看向边上餐厅的灯牌，重新聊起正事。
“刚才打你电话，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林芙好像没有察觉到祁涟的避嫌，她吸了吸鼻子，像是感冒了，声音有点沙，“跟同学出去写生，忘带充电宝了。”
祁涟点开天气组件，切换到H市，笑了。
“今天H市橙色暴雨预警，难得有一天假，你跟同学暴雨天出去写生？”
林芙没吭声。
祁涟顿了下，问：“男的女的？”
林芙把手机举远了些，“哎呀，你别问了。”
祁涟知道了，“哦，男的。”
提着画箱钻进站台时，林芙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短发一撮一撮被雨水浸湿，粘在面颊两侧，鞋子也湿透了。
只是对普通人而言有些狼狈的姿态，放到她身上却反而生出些清水去雕饰的秀气。
一同来写生的男生没敢多看，而是望向瓢泼大雨，语气有些遗憾，“今天天黑得好早。”
林芙一面掏出纸巾擦脸，一面小幅度地点头。
可不是么，五点不到就黑尽了。
附近路灯用的是太阳能光板，遇上阴天，夜里几乎看不见路。
男生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他拿起来看了眼，又放下，转头看她，“林芙，你怎么回去？”
这里景区刚开发不久，交通不便，公交四十分钟一班，网约车也少得可怜。
话问出口，他以为林芙会迟疑。
他都想好了，只要她表现出迟疑地样子，他就很自然地邀请她，“要不我送你？”
同班三年，又都是美术生，相处时间比普通同学多得多，他对林芙是有好感的，但他不确定林芙对他有没有。
林芙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画架后面，又没什么朋友，很难看得出她的喜恶。
今日以写生的名义约她出来，本来还准备了一些活动，大多在户外。
可惜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等待着回答的男生心情忐忑。
林芙看了他一眼，细声细气，“我哥说来接我。”
男生闻言，有些泄气。但还是笑了，“那就好。”
他把伞往她手里一塞，“司机给我发了定位，先走了。”
景区不让停，网约车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
林芙看了眼男生，还没答应，对方就转身冲进雨里，速度快得像一道剪影。
跑得好快…她也没说不收呀。
林芙摇了摇头，把早已没电关机的手机放进口袋，撑开雨伞，朝最近的公交站台走去。
潜水多时的系统久违地上线，【怎么不蹭他的车？你知道林芙的“哥哥”不会来的。】
不是电话打不通，也不是人不肯来，而是他这会儿人在B大。
就算接到电话，也赶不过来。
与其苦等四十多分钟，还不如蹭车回去呢。
接收完林芙记忆的栖茵适应得很快，“不用了。”
原主不喜欢这个男生，只当他是普通朋友，陪他出来单独写生，已经是给了一点希望了。
要是再答应一起回家，又要叠加好感值。
很麻烦，没必要。
系统是不懂啦。
但一起经历两个世界了，它对栖茵这个宿主还算放心，【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栖茵嗯了声，深嗅一口充满水汽的清冽空气，她加快了脚步。
这个位面是一本小甜文。
男主是个不良，女主是帮助他成长的优等生，而林芙则是文里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女配。
女配出身优渥，家里和男三祁涟所在的祁家是邻居。
小学时，林家夫妇离异，忙于事业的两口子谁都不想带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孩，就把女儿寄养在了祁家。
不久又各自再婚，搬离国内，很少再来看望她。
童年时，女配没少因为父母不在身旁，被学校里的孩子欺负。
每当这时，大她两岁的祁家独生子祁涟就会冲到最前面，充当起“大哥”的角色。
他帮她反击那些多嘴的小孩，为此没少在外头打架，回来挨罚时，还会被说“看人家芙芙多乖。”
祁涟没有因此讨厌女配的原因是，作为交换，女配会帮他完成每天的回家作业，还会在他挨骂时跳出来帮他说情。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两个人却因此关系越来越好。
祁涟不知道的是，女配对他的好，不是他以为的“兄妹”之情。
在他喜欢上女主，想和男主竞争上位，女配跳出来针对女主时才明白。
但那时候，已经太晚了。
后来，在祁涟的坚持和女配的不断作死下，祁家父母终于狠下心把女配送回她母亲身边。
没多久，就传出她深夜飙车，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她的人生结束时只有十八岁，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尚浅。
栖茵接手时，她的心愿也很孩子气——和祁涟交往，在他最喜欢自己的时候，狠狠地甩了他。
“芙芙，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叫司机来接你？”
看见林芙回来，歪在沙发伤看综艺的祁母惊讶地瞪大眼，连忙叫了佣人放热水，又吩咐厨房煮红姜汤。
“阿姨，不用麻烦了，只是淋了一点雨。”
林芙抿着唇，笑容乖巧。
祁母柳眉一竖，“那怎么行？你爸妈把你托付时还好好的，要是在我们这生病了，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听话。”
看她坚持，林芙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被监督着喝完红姜汤，洗了澡吹干头发，祁母才满意地放过了她。
“对了，芙芙。”她把脏衣服拿给佣人，“你哥问你想去哪个专业，说帮你参考参考的。他说你手机关机了，让你回头给他打个电话。”
林芙今年高三，还有二十天就要高考了，正值选专业的时候。
祁母的本意让她自己选，但祁涟要帮忙也好，她不会阻拦。
“我知道了。”
林芙说。
她穿着睡衣上了楼。
林芙的卧室在别墅东面，装潢风格梦幻清新，家具都是板材良好的乳白色北欧风，很符合少女的审美。
在原主的记忆里，也看得出祁家对她是很好的。
一想到即将要对祁涟做的事，栖茵有片刻地心虚，不过这心虚在想到自己的处境时，又被很快压了下去。
没办法，工作嘛。
总有违背良心的时候。
而且，原主多善良啊，她都没要祁涟的命。
她会尽量分得快一点，不让他难受太久。
林芙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充电。刚一点亮，屏幕上就相继跳出好几条未接来电。
一路滑下来，都是祁涟打来的。
他这么闲的么…
林芙正要回拨，一条新的来电突然响起，吓得她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等接通时，已经过去几十秒。
屏幕里，男生坐在像是日式餐厅一类的包间里，周围闹哄哄的。
他穿了件普通的黑色T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些乱，像是随便抓了把就出门了。
骨节修长的大手握着一杯淡紫的梅子酒，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他的长相是很正统的英俊，皮肤白，发色深，但面颊和下颌处分布着几颗大小不一的褐色小痣，使得这份英俊多了两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饶是不修边幅的打扮，依然看得出是个宽肩窄背，长颈小脸的大帅哥。
隔着屏幕都闻得到他身上梅子酒的微醺香气。
“…怎么这么久才接？在做什么？”
祁涟靠在黑色椅背上，昏暗的顶光把他的脸照得仿佛多了层胶片滤镜。
他的嗓音舒朗，语气却有些不客气，只是这不客气的问话里透露出的更多是对对面那人的熟稔。
不过林芙不大喜欢。
她刚想开口，屏幕那头就传来边上女生的揶揄，“出来玩还要跟女朋友报备？”
祁涟牵了下唇角，像是想笑，但又没笑。
他的嘴唇沾了些梅子酒，润泽得有些水光。
有男声接茬，“是还在上高中的妹妹啦妹妹。祁哥可是单身哦，谁有女朋友还来联谊啊。”
“说不定啊，而且你们不觉得，祁学长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谈女朋友，不谈长期女友的人吗？”
“我也觉得！谁会天天跟高中生妹妹视频嘛？你会吗？反正我不会。”
“哈哈哈哈，瞎说，哪有？”
……
不知谁先笑了第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笑起来，还有起哄要看祁涟微信列表的。
祁涟笑着骂了句，没有动弹。
直到有人调侃“祁学长长这样，他妹妹得是什么天仙”，作势要凑过来看他手机，他才拉开椅子，居高临下地道：“乌泱泱的，吵死了，出去透会儿气。”
然后不顾身后叽叽喳喳的笑声，拿着手机到了外面。
这期间，林芙一直安安静静的。
H市这会儿还在下雨，B城的夜空却晴朗无比。
祁涟走到店外的巷口，才换了正经点口吻，“别管他们，一帮人有精力没处洒。”
幽微的路灯灯光下，他身上的陌生褪去了些，多了几分活气。
林芙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短促地嗯了声。
祁涟本来没留意屏幕，听到这声，才望了眼。
这一眼，就愣住了。
林芙像是刚洗完澡，穿着小鹿斑比的圆领睡衣，盖着被子趴在枕上。
黑色妹妹头短发服帖地撇在耳后，又零零落落掉下来，只露出两枚小巧圆润的耳垂。
她的脸白生生的，卷翘的长睫半垂着，没精打采，嘴唇鲜艳，好像刚抹过什么口红。
明明裹得严严实实，没由来让人感到别扭。
以前和林芙视频时，她也是这样的吗？
祁涟不记得了。
他错开视线，看向边上餐厅的灯牌，重新聊起正事。
“刚才打你电话，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林芙好像没有察觉到祁涟的避嫌，她吸了吸鼻子，像是感冒了，声音有点沙，“跟同学出去写生，忘带充电宝了。”
祁涟点开天气组件，切换到H市，笑了。
“今天H市橙色暴雨预警，难得有一天假，你跟同学暴雨天出去写生？”
林芙没吭声。
祁涟顿了下，问：“男的女的？”
林芙把手机举远了些，“哎呀，你别问了。”
祁涟知道了，“哦，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