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局
听到姜昌才这三个字，周客的瞳孔陡然放大一圈，姜昌才就是顾云鹤。
顾云鹤是监管局通缉了好多年的危险犯罪分子，他一直躲躲藏藏连面都不敢露，现在竟然摇身一变，变成监管局局长了。
就算他改名换姓叫了姜昌才，但监管局聘用一个人的时候不会不查清这个人的底细的，这让周客想到了孔明灯，孔明灯尚且是以实习生的身份混进监管局的，这次竟然直接顶替了他局长的位置，这说明有身份更高的人如法炮制了孔明灯混入监管局内部的手法。
周客越想越心惊，他原本以为只有丰北市监管局出了内鬼，现在看来远远不止，搞不好……联合中心那边也出了内鬼。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能在联合中心说的上话的人，是不可能缺灵泉水的，那顾云鹤这么多年每次威胁周客的理由都是想要用不尽的灵泉水，这又是为什么？
贪得无厌吗？
可是没这个必要啊，联合中心那头的人，只要说一句想要灵泉水，随便给个理由，底下的人就巴巴地送过去，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周客揉着眉心，最近发生的事就跟憋了很久的屁一样，放了一个，后面的就会紧跟着放出来，一个接一个，还一个比一个臭！
这么多屁连着放，那放屁的人应该提前准备了很久。
这么大的阴谋，周客竟然丝毫都没察觉到。
周客蓦地抬眼，在陈真、张蒲瑞、孙淼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陈真脸上：“接下来我说的话不能让第四、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们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三人全部点头，周客才说出了姜昌才和顾云鹤的关系，当他们知道自己苦抓了好几年的犯人，一跃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三个人全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你们没有收到解聘书，就还是监管局的人，你们可以回去正常上班……”周客的话还没说话，那三个都不乐意了，陈真拍桌子：“我不回去，我主动辞职，这活我干不了。”
张蒲瑞捂着额头，唉声连连，“我不行，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气。”实际上他也才不到四十，不过保养得好，显年轻。
孙淼拍了一下手，但只有一下，所以不是鼓掌，他十字交叉作揖，“我是周局长周客的助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是不会离开你超过五十米的。”说完他还紧抿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刚才那句话上一道保险。
周客看着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三位战友，鼻子抽了抽，有些动容。
但现实终究是要面对，总不能像小朋友过家家一样，只做自己想做的，不想做的事留给大人去做。
周客就是丰北市的大人，在小朋友闹脾气的时候，他就要把脸黑起来，声音大起来，“顾云鹤在局里总要有人盯着，你们不去还指望谁去，我去吗？”
三个人当中只有张蒲瑞知道周客的情况，他听到周客最后的话，眼皮抽了几下，赶紧表示：“我去盯着他，我就想看看这孙子想干啥。”
周客的表情缓和一些，他又看向陈真，等他的答复。
陈真坐直身子，咳嗽一声：“那……老张去盯着，我就不去了，我跟着局长。”
周客表情一僵，这货真是个犟种。
“他一个人，没有支援你觉得行吗。”周客把问题抛给陈真，他清楚陈真的性子，人虽然轴，但讲义气。
陈真嘴角下压，低头看了会自己的脚，不情不愿地说：“那行吧，我跟老张回去，但你得把孙淼留在身边。”
周客瞥了一眼存在感最低的孙淼，“我身边不需要人。”况且孙淼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他在，可能还会多很多倒忙。
“不行，孙淼必须留在你身边。”陈真抬头看着周客，眼神坚定，虽然他平时做事都很坚定，但这次不一样，他坚定的样子就好像在说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一样。
周客眉头收紧，表情疑惑，“他为什么必须留在我身边。”
老实说，周客不止一次怀疑孙淼被安排在自己身边是有某种目的的，孙淼刚进局里的时候，他就明着暗着调查过好长一段时间，几乎是毫无所获。
一旁的孙淼急着去拉陈真，“因为我回去没什么用，我还是跟着局长吧。”
“孙淼在关键时候能换你的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孙淼慌张地看了一眼周客，在周客看过来的时候又快速把目光移开，搭在陈真胳膊上的手也缩回来，两只手捏紧放在腿上，低着头看面前的空碗，一副小心思被戳破了的可怜样。
“怎么回事？”周客问陈真。
陈真一脸惊愕：“局长你不知道？”
周客压低了声音：“快说！”
陈真把局长和助理之间的置换规则讲了，讲完就开始后悔，按照周客的性格，他能把孙淼留在身边那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他知道了，那孙淼必然是不可能再待在周客身边了。
“别的助理和局长之间也都这样？”周客还是不太信，因为他从来没听哪位局长说起过这事。
“这都是保密的，不能让有心的人知道有这回事，不然他们在对付监管局的时候，最先对付的就是我们，那局长就少了这一道保障了。”孙淼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周客，在看到他并不开心的表情后，又赶紧把头低下，继续去盯他面前那只空碗。
周客双唇紧闭，静默了几秒后，吐出一口气，笑了：“你跟着我，真遇到事的时候，你说是你救我的概率大，还是我救你的概率大。”
孙淼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就是觉得，只要他在，周客就多了一条命。
“我的命就这一条，不需要你，”周客深深地看了一眼孙淼，又转头去看陈真和张蒲瑞，“我还用不着你们给我换命，都给我好好活着！”
傻子。周客在心里暗骂一声。紧接着他起身要走，身边三人也跟着起身，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样子。
“我去找人，你们三个回去盯着顾云鹤。”周客没给三人反应的时间，大步流星从出了门。
剩下的三个人一合计，最后决定让孙淼悄悄跟着周客。
张蒲瑞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把周客功力尽废这件事说出去。
“张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你欲言又止半天了，这种时候有什么话就别瞒着了。”孙淼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张蒲瑞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就是想说你跟着局长的时候注意别被他发现了。”
张蒲瑞说完就心虚地把头偏到另一边，心想以后可要注意着点孙淼这小子，这小子以前可能是装傻。
孙淼嗯了一声，飞快去追周客了。
*
周客开车疾驰在回丰北市的路上，他开车的时候思绪一直在叶归和顾云鹤身上来回切换，叶归是在杨家失踪后出现在了青丰牧场，被肖震的人带回去后又被杨乐乐带走了，顾云鹤也在杨家出现过，现在顾云鹤是丰北市监管局局长，事情很乱，没有头绪。
周客一只手卧方向盘，另一只手揪了几下鼻梁，总感觉这些事好像被一根线连着……
叶归的失踪会和顾云鹤有关系吗。
周客脑子里的一根弦猛跳了一下，这个想法一旦跳出来就压不下去了。
脚下油门踩到底，周客的眼睛半眯，从他知道的线索来看，知道姜昌才就是顾云鹤的人只有他和叶归两个人。
顾云鹤在杨家把他变成了一个废人，那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叶归了。
周客的手抖了几下，车身差点拐进路边的绿化带里，四周行人尖叫着避让，咒骂周客开车技术不行。
周客打开警铃，几秒钟后，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出现了，他油门一踩，车身飞了出去，直奔丰北市监管局。
周客到地方的时候刚好是中午12点，以前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去局里吃饭，但是今天很奇怪，监管局门口站了一排人，手里都端着武器，周客刚下车就被门口的人叫住：“周先生，姜局长在等您，请跟我来。”
周客登时就觉得情况不妙，顾云鹤怎么知道他要来的，专门找了人在这里等他，而且还安排这么多人拿着武器等在这里，是怕他跑吗？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周客试着反抗了一下，他拉开车门准备进去的时候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那人的力道灌进周客的身体，他连颤抖的余地都没有，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周先生，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你看看他们，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实力能从这个地方跑掉吗，还是跟我去见姜局吧。”周客看着他，肩膀上三条杠的人，这人以前在陈真手底下干活，以前没怎么见他露脸，今天这么威风，想必是新局长上任，提拔他顶替了陈真的位置。
毕竟陈真以前没少跟着周客到处去抄顾云鹤的老窝，顾云鹤现在掌管监管局，肯定不会还让陈真手握大权。
周客嗯了一声后，肩膀上的力量消失，他摇头苦笑一声，“走吧，带我去见你们姜局，正好我有事要问他。”
在周客以前的那间办公室里，顾云鹤端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端详着周客和孔老的合照，指尖时不时敲着桌面。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顾云鹤把相框摆会原位，从旁边的一堆文件里抽了张纸假装在写什么东西。
几声敲门声响起，顾云鹤抬头：“进。”
开门口，周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嫩脸，这张脸果然和他在杨家见过的顾云鹤一模一样。
周客愣神的功夫，里面的人已经开始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了：“周局长，在下仰慕你好久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太荣幸了。”
顾云鹤装成第一次见周客的样子，还特意走到门口迎接，在看到周客被拷起来的一双手后，还假模假式责怪道：“怎么还把周局长给拷上了，他又跑不了，一点都不会来事。”
顾云鹤说道几句就让其他人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了周客和他两个人。
“请坐。”顾云鹤指着待客区的沙发招呼周客。
周客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这间办公室他待了好几年，他对这里比对自己家都熟悉，还用不着顾云鹤充当主人。
周客坐下后双手一抬，指着对面的位置：“顾先生，你也坐。”
顾云鹤不意外周客认出他的身份，落座后，感慨一句：“周客，你应该没想过我们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坐着聊天吧。”
周客冷笑一声：“心平气和，我看不见得。”周客看顾云鹤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碾成肉末糊墙上。
“顾云鹤，是你让人带走了叶归，你想干什么。”
顾云鹤那张有些娃娃气的脸勾着嘴一笑，他大概是有什么邪魅的想法，但吃了这张脸的亏，看着就跟谁家叛逆期的孩子一样。
“周大局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怎么，你喜欢她？”
周客面色变了变，这话似乎踩到他的要害了。
顾云鹤脸上的邪笑更盛：“那丫头——我也有兴趣，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
周客的手抖了抖，他猜的没错，叶归果然被他带走了，但是顾云鹤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他险些没接住。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顾云鹤噗呲笑出了声，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扫了一眼周客手腕上的手铐，那意思很明显，他在嘲讽周客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还企图威胁一个局长，勇气是有的，但实在可笑。
“周客，你能不能告诉我——”顾云鹤把尾音拖得老长，直到他从办公桌上把那张周客和孔老的合照拿在手上后，转身对着周客：“孔老的尸体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啊。”
周客猛地站起来，他眼神凌厉的像把刀，在顾云鹤身上千刀万剐，“顾云鹤，你别碰我东西！”
顾云鹤怜惜地摸着相框里的两人，笑了：“照片我可以给你啊，但是孔老的尸体你不能留，告诉我，孔老被你藏哪了，我就把照片还给你。”
周客气的发抖，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目赤红盯着顾云鹤，从喉哝里碾出一句：“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顾云鹤摇头叹息，“周客，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已经派人去你常去的几个地方搜了，如果你现在主动说出来，还可以给你争取宽大处理，但如果你什么都不说，被我搜出来的话，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而且你是执法者，执法者知法犯法，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话听到最后，周客竟然在顾云鹤的嘴里听出了苦口婆心的味道，他眉心越来越紧，问：“你什么意思。”
顾云鹤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丢下句“冥顽不灵”后，周客就眼前一黑倒下了。
等他再次睁眼，双手双脚还有脖子都被套上的铁链，锁在一间冰冷漆黑的牢房里。
顾云鹤是监管局通缉了好多年的危险犯罪分子，他一直躲躲藏藏连面都不敢露，现在竟然摇身一变，变成监管局局长了。
就算他改名换姓叫了姜昌才，但监管局聘用一个人的时候不会不查清这个人的底细的，这让周客想到了孔明灯，孔明灯尚且是以实习生的身份混进监管局的，这次竟然直接顶替了他局长的位置，这说明有身份更高的人如法炮制了孔明灯混入监管局内部的手法。
周客越想越心惊，他原本以为只有丰北市监管局出了内鬼，现在看来远远不止，搞不好……联合中心那边也出了内鬼。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能在联合中心说的上话的人，是不可能缺灵泉水的，那顾云鹤这么多年每次威胁周客的理由都是想要用不尽的灵泉水，这又是为什么？
贪得无厌吗？
可是没这个必要啊，联合中心那头的人，只要说一句想要灵泉水，随便给个理由，底下的人就巴巴地送过去，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周客揉着眉心，最近发生的事就跟憋了很久的屁一样，放了一个，后面的就会紧跟着放出来，一个接一个，还一个比一个臭！
这么多屁连着放，那放屁的人应该提前准备了很久。
这么大的阴谋，周客竟然丝毫都没察觉到。
周客蓦地抬眼，在陈真、张蒲瑞、孙淼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陈真脸上：“接下来我说的话不能让第四、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们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三人全部点头，周客才说出了姜昌才和顾云鹤的关系，当他们知道自己苦抓了好几年的犯人，一跃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三个人全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你们没有收到解聘书，就还是监管局的人，你们可以回去正常上班……”周客的话还没说话，那三个都不乐意了，陈真拍桌子：“我不回去，我主动辞职，这活我干不了。”
张蒲瑞捂着额头，唉声连连，“我不行，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气。”实际上他也才不到四十，不过保养得好，显年轻。
孙淼拍了一下手，但只有一下，所以不是鼓掌，他十字交叉作揖，“我是周局长周客的助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是不会离开你超过五十米的。”说完他还紧抿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刚才那句话上一道保险。
周客看着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三位战友，鼻子抽了抽，有些动容。
但现实终究是要面对，总不能像小朋友过家家一样，只做自己想做的，不想做的事留给大人去做。
周客就是丰北市的大人，在小朋友闹脾气的时候，他就要把脸黑起来，声音大起来，“顾云鹤在局里总要有人盯着，你们不去还指望谁去，我去吗？”
三个人当中只有张蒲瑞知道周客的情况，他听到周客最后的话，眼皮抽了几下，赶紧表示：“我去盯着他，我就想看看这孙子想干啥。”
周客的表情缓和一些，他又看向陈真，等他的答复。
陈真坐直身子，咳嗽一声：“那……老张去盯着，我就不去了，我跟着局长。”
周客表情一僵，这货真是个犟种。
“他一个人，没有支援你觉得行吗。”周客把问题抛给陈真，他清楚陈真的性子，人虽然轴，但讲义气。
陈真嘴角下压，低头看了会自己的脚，不情不愿地说：“那行吧，我跟老张回去，但你得把孙淼留在身边。”
周客瞥了一眼存在感最低的孙淼，“我身边不需要人。”况且孙淼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他在，可能还会多很多倒忙。
“不行，孙淼必须留在你身边。”陈真抬头看着周客，眼神坚定，虽然他平时做事都很坚定，但这次不一样，他坚定的样子就好像在说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一样。
周客眉头收紧，表情疑惑，“他为什么必须留在我身边。”
老实说，周客不止一次怀疑孙淼被安排在自己身边是有某种目的的，孙淼刚进局里的时候，他就明着暗着调查过好长一段时间，几乎是毫无所获。
一旁的孙淼急着去拉陈真，“因为我回去没什么用，我还是跟着局长吧。”
“孙淼在关键时候能换你的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孙淼慌张地看了一眼周客，在周客看过来的时候又快速把目光移开，搭在陈真胳膊上的手也缩回来，两只手捏紧放在腿上，低着头看面前的空碗，一副小心思被戳破了的可怜样。
“怎么回事？”周客问陈真。
陈真一脸惊愕：“局长你不知道？”
周客压低了声音：“快说！”
陈真把局长和助理之间的置换规则讲了，讲完就开始后悔，按照周客的性格，他能把孙淼留在身边那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他知道了，那孙淼必然是不可能再待在周客身边了。
“别的助理和局长之间也都这样？”周客还是不太信，因为他从来没听哪位局长说起过这事。
“这都是保密的，不能让有心的人知道有这回事，不然他们在对付监管局的时候，最先对付的就是我们，那局长就少了这一道保障了。”孙淼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周客，在看到他并不开心的表情后，又赶紧把头低下，继续去盯他面前那只空碗。
周客双唇紧闭，静默了几秒后，吐出一口气，笑了：“你跟着我，真遇到事的时候，你说是你救我的概率大，还是我救你的概率大。”
孙淼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就是觉得，只要他在，周客就多了一条命。
“我的命就这一条，不需要你，”周客深深地看了一眼孙淼，又转头去看陈真和张蒲瑞，“我还用不着你们给我换命，都给我好好活着！”
傻子。周客在心里暗骂一声。紧接着他起身要走，身边三人也跟着起身，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样子。
“我去找人，你们三个回去盯着顾云鹤。”周客没给三人反应的时间，大步流星从出了门。
剩下的三个人一合计，最后决定让孙淼悄悄跟着周客。
张蒲瑞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把周客功力尽废这件事说出去。
“张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你欲言又止半天了，这种时候有什么话就别瞒着了。”孙淼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张蒲瑞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就是想说你跟着局长的时候注意别被他发现了。”
张蒲瑞说完就心虚地把头偏到另一边，心想以后可要注意着点孙淼这小子，这小子以前可能是装傻。
孙淼嗯了一声，飞快去追周客了。
*
周客开车疾驰在回丰北市的路上，他开车的时候思绪一直在叶归和顾云鹤身上来回切换，叶归是在杨家失踪后出现在了青丰牧场，被肖震的人带回去后又被杨乐乐带走了，顾云鹤也在杨家出现过，现在顾云鹤是丰北市监管局局长，事情很乱，没有头绪。
周客一只手卧方向盘，另一只手揪了几下鼻梁，总感觉这些事好像被一根线连着……
叶归的失踪会和顾云鹤有关系吗。
周客脑子里的一根弦猛跳了一下，这个想法一旦跳出来就压不下去了。
脚下油门踩到底，周客的眼睛半眯，从他知道的线索来看，知道姜昌才就是顾云鹤的人只有他和叶归两个人。
顾云鹤在杨家把他变成了一个废人，那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叶归了。
周客的手抖了几下，车身差点拐进路边的绿化带里，四周行人尖叫着避让，咒骂周客开车技术不行。
周客打开警铃，几秒钟后，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出现了，他油门一踩，车身飞了出去，直奔丰北市监管局。
周客到地方的时候刚好是中午12点，以前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去局里吃饭，但是今天很奇怪，监管局门口站了一排人，手里都端着武器，周客刚下车就被门口的人叫住：“周先生，姜局长在等您，请跟我来。”
周客登时就觉得情况不妙，顾云鹤怎么知道他要来的，专门找了人在这里等他，而且还安排这么多人拿着武器等在这里，是怕他跑吗？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周客试着反抗了一下，他拉开车门准备进去的时候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那人的力道灌进周客的身体，他连颤抖的余地都没有，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周先生，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你看看他们，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实力能从这个地方跑掉吗，还是跟我去见姜局吧。”周客看着他，肩膀上三条杠的人，这人以前在陈真手底下干活，以前没怎么见他露脸，今天这么威风，想必是新局长上任，提拔他顶替了陈真的位置。
毕竟陈真以前没少跟着周客到处去抄顾云鹤的老窝，顾云鹤现在掌管监管局，肯定不会还让陈真手握大权。
周客嗯了一声后，肩膀上的力量消失，他摇头苦笑一声，“走吧，带我去见你们姜局，正好我有事要问他。”
在周客以前的那间办公室里，顾云鹤端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端详着周客和孔老的合照，指尖时不时敲着桌面。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顾云鹤把相框摆会原位，从旁边的一堆文件里抽了张纸假装在写什么东西。
几声敲门声响起，顾云鹤抬头：“进。”
开门口，周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嫩脸，这张脸果然和他在杨家见过的顾云鹤一模一样。
周客愣神的功夫，里面的人已经开始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了：“周局长，在下仰慕你好久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太荣幸了。”
顾云鹤装成第一次见周客的样子，还特意走到门口迎接，在看到周客被拷起来的一双手后，还假模假式责怪道：“怎么还把周局长给拷上了，他又跑不了，一点都不会来事。”
顾云鹤说道几句就让其他人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了周客和他两个人。
“请坐。”顾云鹤指着待客区的沙发招呼周客。
周客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这间办公室他待了好几年，他对这里比对自己家都熟悉，还用不着顾云鹤充当主人。
周客坐下后双手一抬，指着对面的位置：“顾先生，你也坐。”
顾云鹤不意外周客认出他的身份，落座后，感慨一句：“周客，你应该没想过我们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坐着聊天吧。”
周客冷笑一声：“心平气和，我看不见得。”周客看顾云鹤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碾成肉末糊墙上。
“顾云鹤，是你让人带走了叶归，你想干什么。”
顾云鹤那张有些娃娃气的脸勾着嘴一笑，他大概是有什么邪魅的想法，但吃了这张脸的亏，看着就跟谁家叛逆期的孩子一样。
“周大局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怎么，你喜欢她？”
周客面色变了变，这话似乎踩到他的要害了。
顾云鹤脸上的邪笑更盛：“那丫头——我也有兴趣，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
周客的手抖了抖，他猜的没错，叶归果然被他带走了，但是顾云鹤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他险些没接住。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顾云鹤噗呲笑出了声，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扫了一眼周客手腕上的手铐，那意思很明显，他在嘲讽周客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还企图威胁一个局长，勇气是有的，但实在可笑。
“周客，你能不能告诉我——”顾云鹤把尾音拖得老长，直到他从办公桌上把那张周客和孔老的合照拿在手上后，转身对着周客：“孔老的尸体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啊。”
周客猛地站起来，他眼神凌厉的像把刀，在顾云鹤身上千刀万剐，“顾云鹤，你别碰我东西！”
顾云鹤怜惜地摸着相框里的两人，笑了：“照片我可以给你啊，但是孔老的尸体你不能留，告诉我，孔老被你藏哪了，我就把照片还给你。”
周客气的发抖，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目赤红盯着顾云鹤，从喉哝里碾出一句：“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顾云鹤摇头叹息，“周客，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已经派人去你常去的几个地方搜了，如果你现在主动说出来，还可以给你争取宽大处理，但如果你什么都不说，被我搜出来的话，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而且你是执法者，执法者知法犯法，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话听到最后，周客竟然在顾云鹤的嘴里听出了苦口婆心的味道，他眉心越来越紧，问：“你什么意思。”
顾云鹤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丢下句“冥顽不灵”后，周客就眼前一黑倒下了。
等他再次睁眼，双手双脚还有脖子都被套上的铁链，锁在一间冰冷漆黑的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