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凌云第一次见到太宰治。

    事实上,在半年前的假期,凌云来看望孩子们时,就见到了太宰治。

    Lupin酒吧

    坂口安吾将杯中最后一口番茄汁,放下杯子,背起皮包,“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先走了。如果工作赶得及的话,明日再聚。”

    “啊,说到这个。”织田作之助将空杯放回桌上,“明天我就不来了。”

    “诶——”右眼绑着绷带的少年单手撑着脸颊,鸢色的眼睛暼了红发青年一眼,“是有什么人要来嘛?”

    “对。”

    “诶~是那位凌云小姐嘛?”太宰治趴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酒杯中的冰块,眼睛盯着杯中的威士忌,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织田作之助没有否认,“我也要回去了,太宰你也早点回吧。”

    太宰治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垂下眼帘,不同于刚才的放松,危险在暗处翻涌。

    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吗?

    探望孩子们,从拉面店出来,凌云来到了一家甜品店,点了杯红茶和红丝绒蛋糕。

    红茶和甜品很快就上了。蛋糕体呈现暗红色,散发着浓郁的香草味道,表面覆盖浅色糖霜,红与白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对比。丝绸般的口感,与柔滑的奶油芝士完美结合,口感细腻,松软丝滑。配上一杯浓醇的红茶,微涩中和了蛋糕多余的甜腻 。

    凌云茗了一口红茶,端着杯子的手一顿,转头望向了玻璃窗外。

    街对面的小巷中,穿着黑色西服的少年身子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察觉自己被发现了,也不过是扬起了一个微笑,眼神却丝毫不避让。一辆车开过,阻挡了凌云的视线,女孩儿放下手中的茶杯,终于……还是来了。

    在文野中,作为剧本组之一,能够看透,并善于掌控人心的操心师。说一点都不慌,那肯定是假的,相比起江户川乱步能一眼看穿真相,太宰治从各方面来说显然更为难缠。即使说还在□□的少年,言语、手段相较于之后还有些稚嫩,尚未成熟,但此时的太宰治也更为极端,浑身是刺。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

    “叮咚——”甜品店的门被打开。

    余光督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靠近。凌云发下了手中的叉子。

    纤长的手突然被一双缠着绷带的手牵了起了。

    “哦~,这位惹人怜爱的美丽小姐,请和我一起殉,情吧”少年咏叹调一般地说到。

    凌云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拒绝。”

    少年自然地坐到女孩儿的对面,“诶~”,声音起伏,却毫无感情。

    鸢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女孩儿,眼中翻涌的恶意令人不寒而栗,“我还以为,这一次的邀请绝对会成功呢——”

    “为什么呢?”

    黑色的头发扫过少女的脸颊。凌云看着突然凑近的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不经意的向后靠了一点。

    “我们明明是同类,不是吗?”少年粘腻的语调夹杂着恶意,“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共度黄泉呢~”

    “我拒绝。”凌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

    太宰治保持着这明显超出了正常社交距离的动作,不加掩饰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

    突然安静了下来,穿着一身标准的黑手党服饰的少年明显不在意空气中弥漫的尴尬,过了一会儿,太宰治坐回了沙发上。

    “你认识我?”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黑发少年勾起嘴角,却笑不达眼底,如深渊凝视着凌云。

    “我只是想保护孩子们,仅此而已。”

    答非所问,太宰治拿起盘中的叉子,“诶~仅此而已嘛。”似是确认了什么。

    “为什么呢——明明很无聊吧这个肮脏又单调的世界。”

    凌云撇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了窗外。

    “什么嘛,为了别人的几句话,就把自己困在这个无趣的世界。真可怜——”

    女孩准备拿茶杯的手一顿,看着绑满绷带的手用叉子百无聊赖地将红丝绒蛋糕戳成碎块,暗红的蛋糕胚与奶白色的奶油搅在一起,丝毫不见一开始的诱人,一片混乱,令人作恶。

    凌云从蛋糕上移开视线,

    “不要因为你自己没有胃口,而去责备你的食物。*”

    即使这不是他所努力保护的世界,也是有无数的人为之奉献生命,守护的世界。

    太宰治将手中的银色叉子扔回盘中,“切。”,黑发少年单手撑着脸颊。

    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沉默了半晌,在太宰治逐渐有点失去兴趣时,只听到对面的女孩儿轻声回答道:

    “不是别人。”

    答非所问,却又是肯定。

    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女抬起了头,丝毫不胆怯地直视着少年鸢色的眸子,轻笑道:

    “那么,你呢?”

    恶意翻涌,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深不可测的鸢色眼眸,显而易见的黑暗。凌云却不甚在意。

    “那……那个……您点的……蛋糕。”服务员小姐颤颤巍巍地将蛋糕放下,急忙离开。

    “我已经买过单了。”凌云拎起了自己的包,“慢用,不用谢。”

    最后几个字节,女孩儿没有发出声音,但太宰治从口型可以分辨出。

    ‘胆小鬼。’

    淡黄色的奶油蛋糕正对着黑发少年,做成了可爱的小狗形象,栩栩如生,黑色的豆豆眼对着太宰治,仿佛是无声的嘲笑。

    “啧。”

    银色叉子从上而下,将蛋糕戳成两半。

    离开甜品店,凌云想着刚才那个绷带精的话语。

    “呵,胆小鬼。”

    胆小鬼……

    夜晚,Lupon酒吧

    “太宰,她只是个普通人。”织田作之助在黑发少年的左侧入座,点了一杯蒸馏酒。

    “诶——”太宰治挑了挑眉,“普通人嘛?”

    “麻烦给我一杯洗涤剂——”

    “抱歉,这里不提供。”

    “那用洗涤剂调一杯鸡尾酒吧~”

    “抱歉,做不了。”

    “切,可恶。”

    “孩子们都想与她更亲近些,反而是她,一直在保持距离。”

    “好嘛~知道了。”少年有气无力地答道,盯着酒杯的眼睛却毫无波澜,不可揆度。

    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

    “抱歉,我来晚了。”一身西装,带着黑边眼镜,学者样的男人走了进来。话题就此打住。

    “安吾这是又在加班嘛——,工作什么的,交给别人不就行了。”

    “我又不是你。”

    “啊,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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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现在,武装侦探社

    望着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的背影。少年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再劝劝吗?或者强迫?”

    少年清朗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如同恶魔的低语,诱惑着,

    “明明很想带他们走吧,如果强硬一点,至少肯定可以把孩子们带走。”

    “孩子们的话,我会去过问他们的意见。”凌云没有转身,只是望着孩子们嬉闹的背影,

    “我只会提出建议,从不会干涉他们的选择。”

    就想当初面对刚与夏目漱石相遇,内心动摇的织田作之助,凌云曾对他说过:

    “成为杀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生存。我认为并非夺取他人生命的人不配拿起笔,而是无法体会生命之珍贵,视生命如草芥的人不配。”

    “至少在我看来,在你说出那句话时,你就已经比许多人更有资格拿起笔。”

    后来红发杀手选择去警察局自首。

    在红发前杀手出狱那天,凌云在华国给他发了信息,建议他可以去过普通人的时候,观察生活,投入生活,毕竟文学源于生活。

    最后,织田作之助选择加入港口 。黑 。手 。党的一名不杀人的底层人员。

    每一次的选择,都是人生的分岔路。她,从不会干涉别人,也不会给予评判。

    只有热爱人的,才可以惩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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