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sweet candy（三）
清风悠然，竹林青叶因正处于尾声的角斗萧肃，重斧巨锤，刀光剑影，一黑一白的少女不断在林间穿梭。
这世界上的人群数以万计，咒术师万里挑一，被评定为四级的可能有上万人，被评定为三级的要少一点，接下来是二级，一级，以及数量极少的特级咒术师。
「特」指超出常规而非某种等级。
咒灵可以有特级，人类可以有特级，特级之下人类必须跨越0.5倍的力量才能祓除同等级的咒灵，而特级之上，力量变成了某种符号，失去评定的意义。
特级非人这就是常人理解的概念。
长夏漫漫，阳光随着竹叶斑驳落地，零零总总的洒在对练之人的身上，咒力灌注到武器里，翻身跳跃，一下子就站在了竹子上，拥有咒力的人都是怪物，战斗继续升级。
如何评定特级咒术师？
能够在战斗中展现出压倒性的优势、都能保持自身的完整性和战斗力、持续的发展潜力、拥有独特而强大的术式、对社会造成极大的威胁，能够影响他人的能力在战斗中表现出色。
这样的人与其说是特级人类，不如评定为能够站在人类立场的怪物，而现在这样怪物全世界只有三个。
咒灵操术拥有者，背叛高专的诅咒师夏油杰已逃匿。
出身于薨星宫，从不服从管教的九十九由基未知状态。
最后，只有天上地下，唯一最强的六眼拥有者——五条悟绝对服从社会大义。
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强六眼将带领所有人类走向全新的未来！
可是……
从最强的五条悟横空出世以后，其他咒术师再无未来，咒术力量的天花板已经形成，特级不再存在，就连一级、特一级也只是某种狼狈的职称。
大家都知道，这个时代咒术师只有两种强弱，五条悟和其他。
“真言，还要继续吗？”影子连同气息一起消失藏匿。
厚重的云层遮住阳光，竹林之下只有寂静和刀光。
噌——
真言宗讲求体法行一，故思考所悟与身体苦修必须同等进行，即便到了现在，也有人为了登峰造极的荣光疯狂，他们看到至高却并不畏惧，武士刀属于武士，武士的生死属于所侍奉的荣誉。
君是君，臣是臣，但是死亡的荣誉非君亦非臣。
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顾忌的死，毫不犹豫的死……
所以有人在想，凭什么就无路可走？
闭上眼，缓慢呼吸，沉下情绪，然后等待……
高专院校的竹林里，有风声残余，竹片落地。
哒——
竹林之中只剩一个拿着长剑的“武士”，背影纤细却又充满力度，黑色的长发被有效地编织成紧密的双马尾，刘海平正，呼吸，吐气，肌肉随着情绪的紧张压制到了极点，咒力在体内不断流动。
哒——
等待的脚步出现，睁开眼，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依旧傲慢，那张总是让人困惑雌雄的脸同样精致到冷漠，太刀锋锐，目光执着。
“学姐，找到你了。”
可是只要开始微笑就又像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凝重转为犀利，刀尖对准目标，穿着纯白运动服的调月真言快速将手中的太刀放到胸前。
下蹲，俯冲。
噌——
挥刀而已，竹木应声倒地，而躲藏绿竹之中的冥冥轻松使用重斧横扫。
亢——
动作流畅，这场充满杀气的舞会嚣张、乖戾、狰狞，而沉迷其中的舞者们同样疯狂，她们举止张扬却笑意温柔，咒术师的脑子都不正常，于是奔跑和追逐开始。
这场决定胜负的实训依旧继续，属于刀剑与重斧的较量，不能卸力斧头会砍下来，不能用力这柄太刀绝对不可能正面挡住，刀身会断。
“真言，不考虑加入我那边吗？”是毕业之后就立刻开设私人事务所，现一级咒术师，自由职业者冥冥，白发美丽，身材妖娆，并且实战绝对碾压普通咒术师。
“不。”
漂亮的冥冥学姐一个跳跃，使用重斧继续攻击，竹林倒下，隔阂消失，猎物的速度停止了。
哐—哐——
九点的阳光照在女孩的身上，汗水凝重，手上的旧伤崩裂，包括面庞也有细小伤痕，血流到了手上，但是心中的汹涌澎湃因持续高昂的战斗无法控制。
战斗进入了高潮……
她们都无法掩藏最真实的自己……
在咒术高专的低年级学弟中总是流传着一些关于青春期少年春心萌动的幻想，比如硝子学姐有多慵懒，歌姬学姐有多可爱，冥冥学姐多么性感，还有一个绝对的高岭之花。
从来不笑且很少出现的调月学姐。
“冥冥学姐，歌姬前辈和硝子学姐都在学校，我不想离开高专太远。”在外界被流传冷漠的调月真言在看向喜欢的人时总是充满温柔和仰慕，“而且七海总有一天要回高专。”
同样也不会吝啬自己可爱的微笑，她真的很爱和年长者撒娇。
“是吗？没有其他原因吗？”冥冥不断提着斧子走近，语气中有些调笑，“比如，为了……”
流光闪过，决胜的机会不容错失，调月真言开始快攻。
“没有。”有些生硬，但答案和挥出的武器一样的果决。
咔——
阴影与日光几乎成了分割线，彼此的锐利不断交锋，黑色的眼睛逐渐因为理智而变得冰冷，咒术师没有正常人，成为咒术师更加代表着走向癫狂。
大家都是一样充满诅咒的怪物，同样的疯狂，表情扭曲了一切幻想。
“那真是太可惜了……”冥冥有些为难地抿起红唇，“留在高专就等于把自己的青春一起浪费在笼子里，真言，你应该明白拥有能力的人想要得到自己所渴望的东西就绝对不能驻足眼前的点滴利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死心眼，金钱胜过一切荣誉。”
得了“金钱病”的冥冥与长期“抑郁”的真言，在某些程度上都很相似，高傲的她们绝不会承认自己有病，反而对于病症痴迷又沉沦，把痛苦化成利刃，把欲望变成疯狂。
身无分文的穷人会在意一枚能够购买午饭的硬币，在意每时每刻的付出的努力，当数量不断累积，一円、五円、十円、五十円、一百円、五百円……
富士山与樱花的1000円、源氏物语绘卷与紫式部的2000円、燕子花图的5000円、凤凰像的10000円。
1、5、10、50、100、500、1000、2000、5000、10000、100000、1000000、10000000、、100000000……
数量不断累积，日复一日的坚持会连灵魂都感觉麻木，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人能从麻木中获得快感，因为看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合理接受自己的缺陷所以斧子继续挥动，刀光剑影，人影消失又出现，光与影不断在竹林间变化。
“冥冥学姐，高专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必须得到。”
长刃闪过，这把武士刀代表荣光和选择，刀身长80厘米，形状似古刀，直刃，刀幅、刀锷2.9厘米，刀尖1.9厘米，是童子切安纲。
“为了歌姬和硝子吗？你不需要这么做，高专会有人保护她们。”
“我知道。”
“还是你从未长大，真言，不要总是那么害怕寂寞，离开高专也还有我。”
“能和学姐在一起是我的荣幸，但是我暂时无法离开。”
“七海不一定会回来，真言放弃吧，关于最强，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和歌姬、硝子不一样，作为武斗派的冥冥一直都非常清楚女性咒术师在咒术界的立场，女人很难有所突破，但也并非绝对，就像现在她从那双发亮的黑眼睛中看到的自己。
“冥冥学姐，关于荣耀和最强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关于荣耀和最强，绝无拱手相让的可能，哪怕最强已经出现，哪怕那份力量无法超越，又怎样？冥冥大概是很满意这个答案，所以手下的动作变得更加凶猛。
“但现在我留下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是吗？硝子是又给你什么任务了吗？”
……
五条悟…生病了。
竹叶飘落，冥冥轻松地占据优势，利刃划过，一条血色出现在真言的脸上。
她又输了……
“我不能留硝子学姐一个人看守尸体。”大概是想到了死去的灰原，调月真言低下头，血珠如泪划过面颊，大家都知道死亡和失去有多可怕……
冥冥收起巨斧，转过身，这个答案真是让人失望……
“今天就这样，辛苦了，真言，女孩子最好还是离变态痴汉远一点，要是想要拒绝的话我会和硝子说的。”
“我想为他们多做一点事。”
咒术师如果意外死亡，残存的尸体会运回高专，作为研究的标本或者销毁成遗物，灰原的尸体就是这样，而执行这项工作的人早就被内定为拥有特殊才能的家入硝子，反转术式治愈伤口，手术刀、缝纫线、福尔马林补全尸体。
拥有攻击性术式的调月真言可以在恢复健康之后离开那个死亡空间，但是家入硝子不可以，被留下的人别无选择，只能接受痛苦。
“真言，不要感情用事，那样你会死的，我走了。”
恶意诞生诅咒，人性扭曲是非，守护世界的咒术师不应该拥有感情，因为感情只会束缚前进的脚步，爱意会让人变得懦弱，爱也好、恨也好，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对咒术师的诅咒。
“下次再见，冥冥学姐。”
实训结束了，而关于硝子学姐拜托的新任务却成了新的烦恼。
妄想症又称妄想性障碍，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指“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同时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状”，妄想症患者没有精神分裂症病史，也没有明显的幻视产生，但视具体种类的不同，可能出现触觉性和嗅觉性幻觉。尽管有这些幻觉，妄想性失调者通常官能健全，且不会由此引发奇异怪诞的行为。
关系妄想（delusionofreferemce）、特殊意义妄想（delusionofspecialsigificance）、内心被揭露感（experienceofbeingrevealed）、情爱妄想型（erotomanictype）、暗示妄想型（Impliesdelusion）……
留在训练场的调月真言用写满咒文的布带束缚太刀，戴上纯白的鸭舌帽，口罩遮住脸上的狼狈，动作利落又带着少年感的清爽，可是眼中却满满复杂和纠结。
“我们有一个孩子，我马上要做爸爸了！硝子！”
“她是爱我的，我们正在恋爱！我不是耍流氓！”
“孩子的话，我已经接回家了，现在是两个，都是黑头发…”
“姓伏黑，女孩子叫津美纪，男孩子叫惠，一个七岁，一个六岁。”
可能在经历十六岁杀死禅院甚尔、突破上限失去睡眠，十七岁失去夏油杰和灰原，十八岁毫无自由每日接受高层指派忙于铲除咒灵之后……
十九岁还没有过生日的五条悟彻底被逼疯了！
呼吸变得沉重，明天调月真言有很重要的约会，高专空无一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低年级的需要出去处理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不断涌跃的低级咒灵，二级以上会有专人处理，可能是二级，可能是一级，可能是那个唯一的特级。
正午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在女孩身上，路上没有人，高专是个很空洞的地方连咒灵都没有，未来还是一片迷茫，自动贩卖机最近又进了很多新奇产品。
噼啪——
硬币从投币口进入黑暗，思绪一下就回到了不久前，大概是几天前的秘密约会，室内漆黑，呼吸缓缓，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张日式被炉和三三两两的小点心。
“我早该发现五条的不正常，这是深度妄想，不是靠吃药就能治愈的。”
深度妄想……
在歌姬学姐房间开女子会的时候，硝子学姐举着手电筒说了近期的惊人发现，然后手电筒被传递给了下一位，庵歌姬。
“五条悟确实一直都很让人讨厌，但是我们有必要帮助脑子不正常的高专咒术师恢复健康的身心，如果硝子的推论没有错，现在的他大概是因为缺失关注而把我当成了情敌，那这一切就解释得通。”
情敌？解释得通什么？
手电筒继续传递，给了顺时针的冥冥。
“他最近向我借了一笔钱，数额巨大，所以，真言你喜欢他吗？如果你们是真的，也许五条就不是妄想。”
喜欢？借钱……
三位学姐以吃八卦的心态围攻年龄最小的学妹，严肃，静默，充满傲慢美丽的高岭之花。
“不喜欢，完全不。”
但是屋内的灯光大开，手电筒没有被传递到位，作为最后接手的调月真言站起来打开了灯，她觉得非常…一点冷汗顺流着背而下，高岭之花可能有点心虚却面色如常。
“那就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开始变得轻快。
“你要是喜欢夏油，我是理解的，但是喜欢五条…真言我会担心你。”硝子学姐对自己的两位人渣同期分外了解。
“冥冥不要问那么奇怪的问题，这太可怕了！和五条谈恋爱，天呐，这个世界的好男人是死光了吗？”歌姬学姐因为遭受了五条悟长期以来的欺凌早就无法忍耐。
“歌姬，我只是有些后悔把那么多钱借给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冥冥学姐一如既往只在乎钱。
是的，讨人厌又很幼稚的五条前辈早在很久之前就得罪完了所有人，不分男女。
“和五条谈恋爱的人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母爱泛滥和夏油一样。”硝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定是疯了！才会有女孩子喜欢他和夏油那样恶劣的人渣。”可爱的歌姬捏碎了饼干！
“但是他很有实力。”
“天哪，冥冥，你看看他对我们唯一的后辈做的蠢事，偷拿、偷吃后辈的东西，骚扰女性！总是任性自私，缺乏常识！难道你是母爱泛滥想养个儿子？一辈子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他！”
“不……”某位被疑似母爱泛滥的“保姆小姐”试图争辩却闭上嘴，转过头，她对无法辩驳的真话深感无力，这些都是事实。
偷窃游戏机……
偷食别人特意买来的零食……
在别人喜欢的本子上进行丑陋的涂鸦……
在半夜突然出现在窗户边做午夜惊魂的游戏，用超烂的水平把通关的记录抹除……
嘲讽别人的体力，炫耀自己的才能……
这个世界上确实会有一类人喜欢被欺凌，也存在脑子有病、爱受虐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但这不可能存在在高专，高专没有女生会喜欢五条悟，在很久以前就成为了共识。
高专男生限定版择偶观，五条悟最多只能当个宠物。
“歌姬，这是不可能的。”冥冥很少露出厌恶的表情。
“前辈，作为五条的同期能不能请求你不要那么残忍地说出实话？其实那家伙在外面还是很受欢迎的，路人女性好感度非常高。”作为唯一的同期硝子还是愿意为招人厌的五条刷点好感。
“硝子学姐？”转过来，好奇心被新的话题打动，“保姆小姐”开始在意关于五条前辈的异性缘，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五条前辈明明那么讨人厌。”
“是的，他空有外貌而已，那家伙之前和夏油出去，只要不开口人气一定比夏油高，女孩子也很喜欢绕着他转，”硝子觉得有点头痛，“不过他很有分寸，从来都不会和异性做逾越的动作，之前那件事真的很奇怪，真言，他有没有对你做过其他过分的事情？”
过分的事情……
“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调月真言非常果断地划清界限。
如果被喜欢的学姐们知道自己做的恶劣事情……
“果然，五条是脑子坏掉了。”
“我们得想想办法治好他，要不然他接下来只会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
“是，我需要他保证还钱的状态，我也会出力的。”
脑子坏掉了……
性格太差劲……
欠钱不还……
最后所有话题都变成了五条悟的讨伐会，但是高专的大家都是好人，所以关爱心里有残缺的小猫也会使用温柔的方式。
“我们还是先不要刺激五条，他毕竟是个病人。”硝子学姐开始叹气。
“真言，你现在是他幻想中的爱人，治疗的过程离不开你的帮助，我有个想法。”歌姬学姐提出建议。
“对他稍微好一点，你们可以尝试约会，情况就像你们偶尔一起打游戏那样，获得他的信任之后让他配合治疗，脱离妄想，工作的话，夜蛾老师和我会帮他分担。”冥冥学姐非常可靠。
充满谎言的雪球越滚越大……
“但是，要是五条前辈又那样……”弱小无助的纯情学妹真言顺着话题与建议自然而然地扮演受害者，她善于观察，也明白这样往往更能融入喜欢的群体。
“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就当和特殊男性补充恋爱知识，对他做些过分的事情也可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是的，五条不值得同情，做个坏女人，真言，让他以为得到再狠狠甩掉他，我们相信你能做到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你也不想听见那一天五条说自己变成了女人怀孕了这种离谱的事情吧，我怀疑他就是因为失去夏油，受到的打击太大，想要模仿夏油以前对他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难道是指夏油前辈像一位母亲一样照顾弱智又愚蠢的五条前辈。
“过分一点也没事，这是报复，做坏女人的你也是个好女人。”
报复…坏女人……
像个风俗妓女一样用身体勾引讨厌的高中DK……
总是用过激的语言迁怒无辜的幼稚鬼……
因为想要知道别人的家传术式所以恃宠生娇的傲慢引导，总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使唤他……
多数的时间把他当成独属的小猫，而不是应该尊敬的前辈……
所有贪婪的欲望和潜藏的恶意都集中在某个人身上，然后让全世界最讨厌的五条悟变成自己逃避现实，发泄欲望和排解压力的玩具……
不想和他牵手，不想对他表白，不想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喜欢，拒绝他所有合理的恋爱需求，只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之后不喜欢自己，所以一直刻意隐瞒真实的关系。
这样真的好吗？
也不是真的不喜欢他……
【五条前辈，过两天可以陪我到…酒店参加舞会吗？】
【当然可以，小真言，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这算约会吗？（猫咪撒娇.jpg）】
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凝视着手机屏幕，三位学姐靠在她的周围，视线让人羞涩，所以红色蔓延整张脸。
“果然，五条病得不轻。”
“酒店我确定好了。”
“快回复他。”
【是约会。】
【我真的超开心！很期待日曜日与小真言的约会（猫咪亲吻.jpg）】
这算过分吗？
这是坏女人吗？
还是那些最开始的复仇早就已经成功？
“我真的可以这样吗？”可能是心虚，所以真言又开始不确定地对着年长者撒娇。
“真言是个好孩子，做些任性点的坏事也没关系，”歌姬前辈总是特别宽容，“玩得开心点，不要害怕。”
难道因为对象是讨人厌的五条悟，所以坏女人也可以是好孩子。
日落到黄昏，月色辞曙光，约定好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我到了（猫咪懒洋洋.jpg）】
“加油……”
白色长裙摆动，青绿色的开衫挡住初秋的寒冷，绿色的芭蕾舞鞋，漂亮的珍珠项链，和大大的白色蝴蝶结，调月真言漂亮得像一位森林中出现的仙女。
“加油……”
长夏的青果酸涩，在学姐们的精心打扮下，手上的手套遮掩伤疤，脸上贴着纯白，此刻只属于高专的高岭之花变成了调月家病弱的千金大小姐，优雅融化冷漠，冰山演变清冷，有些温柔还有点柔弱。
“加油……”她在给自己鼓气。
今天有一场关于社交的舞会，这是一场带着高专少女们险恶用心的坏女人约会，她们确信没有人能拒绝大和抚子类型的美少女，就算是全世界最没脑子的五条悟也是。
“加油……”
这是复仇也是奖励，她们都希望愚蠢的五条少年能快点康复，所以顺着他的心意把他幻想中的爱人送到身边，但也非常恶毒地给漂亮的小女孩灌输了很多变成坏女人的想法。
比如不能让他占便宜，禁止动手动脚，适当戏耍给他期待却不允许他得到，不断不断保持距离，让他明白女性是需要尊重和呵护的，同时也要让讨人厌的五条悟明白，高专的女孩子并不庸俗，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长不大的臭小鬼。
为什么女孩子不能勾三搭四，戏弄讨厌的男性，玩弄别人的真心？
谁说坏女人不能是好女人？
三位学姐在高专门口招手，行动上的鼓励和电话支持都在，如她们预想的那样，约会开始，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这是恢复正常关系的开始，今天只是一场有礼貌的约会而已。
“真言。”
只是往下走着，一辆黑色的豪车，车牌最后几位是调月真言的生日，而车旁站的少年并不是往常的模样。
不是穿着高专校服的幼稚DK……
也不是在约会时候喜欢模仿bitch的JK五条……
更不是在战斗中陷入无限疯狂，又无比张扬的最强……
太阳并不刺眼，长夏的微风吹拂发间，黑色西装，内搭马甲，往常乱糟糟的白发现在变成了三七分的侧分松散，优雅又绅士，禁欲又慵懒，像极了一位出生非凡的贵公子。
或者说五条家族本来就是世家豪门。
“小心。”
这位贵公子不同以往嬉闹耍笑，提前打开车门，又伸出手在女性进入时避免磕碰，然后弯下腰，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温柔，这样的五条悟让调月真言无法直视，她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地偏过头，直到安全带系上。
这超出了所有人的设想！
“我的天！那是五条吗？”
“不对不对，一定不是，冥冥！”
“是五条悟。”
直到轿车飞速驶离，所有来自高专的坏女孩们都预感到了某种怪异，这太不正常！
约会的地点由冥冥挑选，富丽堂皇的西式酒店，巨大的湖泊，与此同时三位乔装打扮的学姐准点出现在酒店的另一角，她们像是躲在暗处偷窥的老鼠，却又无比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五条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难道，五条有双生的弟弟？”
“你们觉得他现在能还我钱吗？”
窗外水色被映照光泽，窗前的两位少男少女举杯，温和，温柔又微笑，似乎是在庆祝某些事情，相视一笑融洽到仿佛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
“天哪，我觉得他们这样好般配。”
白发贵公子和娇弱大小姐。
“歌姬，清醒一点，五条是有妄想症的，真言是不可能喜欢一个霸凌她的前辈。”
讨人厌的五条长期霸凌弱者和后辈，他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种人就连稳重的七海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早就和五条决裂的真言，这只是一次戏耍。
“他们好像结束了。”
钢琴声响起，少年起身鞠躬邀请女伴一起共舞，华尔兹的舞步松散又亲密，舞台开启，舞者渐渐混乱，灯光消失又出现，直到帷幕落下，一切突然变成全黑。
“怎么突然变黑了？”
“开灯开灯！”
“窗帘怎么拉上了？”
“保安！”
“抢劫！”
“前辈…舞会结束了，我们…你先放开我。”
聒噪的尖叫只会让人感觉吵闹，他早就厌烦这种无趣的社交，不过是今天很特别，并在此时非常挑衅地看向三个笨蛋的位置。
“不用，有人会处理。”
贵公子五条解开最上面的纽扣，禁欲不再，笑容勾起，整个人变得邪肆浪荡，舞蹈的姿势变成了拥抱，他低下头贴在女孩的耳边。
“公主，准备好和我私奔了吗？”
灯光忽闪之后，手机落在了原地，屏幕上是：笨蛋！我早就知道了！真是谢谢你们！各位前辈！（超级恶劣的笑容）
“人不见了。”
“五条！真言！我们被他耍了！”
“真言…应该没事吧，哎，我们先处理这里吧！”
……
三位学姐为自己的无用和单纯选择沉默。
高空之上，黑色的长发随着裙摆飘舞，被五条悟横抱在怀里的公主闭上眼，感受着无下限的引力和高速运转的冲击感不断刺激大脑，打破禁锢和视线。
这份关于超越寻常的疯狂太有趣……
直到影子落到地面，白发少年垂首立正致意，然后以右手或双手捧起女士的右手，俯首用自己微闭的嘴唇轻吻一下其指背。
“从现在开始才是属于我们的约会，亲爱的。”
那双蓝色的眼睛总是这样，炙热凝视，隐藏疯狂，让人感觉无所适从，调月真言抽回来自己的手，她可能是有点尴尬所以抵着脚尖，忍不住把手搅在背后。
“前辈，你别这样。”红从脖子延伸到脸上，转移位置之后来到的地方是属于她的童年，那些围绕在身边的陌生视线只会让人感觉羞耻和抱歉。
“这不是你的邀请吗？”
在特别近到位置，几乎要被吻到的时候，红晕变成了头脑发热的水蒸气，是很不一样的五条前辈，又轻佻又很过分，比全世界最糟糕的牛郎还讨厌，黑色的眼睛可能会暴露情绪，所以有一点可爱的真言小姐转头看向一边，不远处是很熟悉的建筑物。
“我没有。”
全世界最讨人厌的前辈，也同样是无法拒绝的……
“但是，小真言上次有说过下次约会带我见很重要的家人，是真言的妈妈吗？”
妈妈……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关于真言的一切，也想占据你以后的所有。”五条牛郎的甜言蜜语杀伤力大到路人女孩们围成了一圈，她们在耳边窃窃私语。
那些被窥视的烦恼，让某个处于漩涡风暴中央的面子怪，脸红到了头脑爆炸。
轰——
“他们是情侣吧！”
“一定是！男生好帅，白头发哎！”
“女孩子好可爱，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
“前辈，你先闭上嘴，不许再乱说话…我真的会生气的。”可能是脸皮太薄，也或许是担心被人认出来的尴尬，性格有所残缺的真言几乎是闭上眼来平稳自己的情绪，“不是妈妈，前辈不要误会了，我没有特别特别喜欢前辈！”
“这样吗？”五条猫猫垂着脑袋，比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还要特别的蓝眼睛，近在咫尺，他可能有点失落。
可能是因为天生皮肤白皙，也或许是因为很少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隐藏自己，从脖子上的红一路燃烧大脑，黑色的大眼睛也是充满各种情绪，她有些为难，有些不知所措，有很多想法。
“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前辈，我只是不想被人认出来。”调月真言大概是真的被压力压垮了理智，这里都是人群，都有注视，但是她还是伸出了手。
“我们快走吧。”
这一次牵手逃跑的主导者并不是那个在后面坏笑捂嘴的五条猫猫，夺目的容貌，高挑的身材让他很容易成为视线的中心，六眼总是被动吸收周围的全部信息，不过大概心情很好也或许是在炫耀某种关系，所以没有带上墨镜，大脑的疲惫完全比不上发自真心的愉悦。
“哎，这是小真言第一次在外面拉我的手，我终于要被承认了吗？”
容易害羞又总是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冷漠的女朋友在外面第一次主动，这对于年轻的五条悟来说是一座非常纪念的恋爱里程碑，他也希望自己被认可，关系能从暗处走到阳光下，喜欢的女孩能永远被他的爱意控制，青涩的恋爱约会真是充满各种甜蜜，但今天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
他的女孩说今天要赠与奖励。
关于她的过去……
关于她生命里重要的家人……
古老的调月家族也拥有巨大的住宅面积，调月真言从大门出来以后就非常紧张地站在五条悟面前，她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背后。
“五条前辈，我…我觉得，我需要和你说明一件事，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也不是很擅长与人相处，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原谅我对你做的事情。”真言特别害羞，害羞的样子和以前对她告白的小男孩一样紧张。
“但是，这不代表我就特别特别喜欢你，我目前只是阶段一的喜欢。”
于是重要的家人被放在两人中间。
“这是小花，现在的话，前辈还不可以见我妈妈。”
胖胖的狸花猫，乱七八糟的毛发，和死鱼眼的眼神，并且对五条悟挥动爪爪，也许是因为傲娇的女孩特别可爱，也许是猫猫太过霸道，也可能是因为真言看猫咪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温柔让少年觉得自己的特权被“猫咪”侵犯。
“好丑！丑猫！”五条悟皱起了脸，表情比小猫还丑。
原本的羞涩变成了愤怒！
“前辈不可以这么说小花，小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猫咪。”
“那我呢！”
“前辈是…世界上第二可爱的。”
“为什么？小真言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第一位……”五条猫猫按着小花的脑袋可能有点伤心。
可是调月真言不想对于谁是心里的第一位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也不想撒谎，因为从小到大小花只会对真言翻着肚皮撒娇，所以小花一直都是第一位的可爱，五条前辈…暂时还不可以。
“前辈，我想了很多，我想留在高专。”
小花从真言怀里被放到了地上，阳光正好，猫猫正躺着晒着圆滚滚的肚皮，接收着主人的抚摸。
“你不是总说高专太容易让人寂寞吗？最近有想我吗？”
身高一米九的五条悟蹲下来以后还是很大只，但是委屈的白发少年非常有少女心。
“我想留下来保护她们，还有，五条，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咒灵也好，诅咒也好，还有那些顽固不化的老人，只要你往前走就不可避免会遇到很多麻烦，我会快点长大。”
“没关系的，我是最强。”又变得很有男子气概。
香樟常绿，绿树松柏长青，从上个长夏的陪伴开始，到这个长夏青果泛滥，那些爱意和勇气都变成存档在心里，难以表述的真心话，今天的调月真言穿着学姐们准备的公主裙，在人群里和她喜欢的人一起享受静谧和舞蹈。
可是这不是有所追求的，渴望超越非凡的咒术师。
“前辈，我想平等地站在你身边，而不是永远接受属于弱者的庇护，我想保护我心爱的人，里面也有你。”
诅咒诞生人性，恶意摧毁破坏，爱意同样扭曲，咒术师没有正常人，正常人也无法与真正的不朽产生心灵上的共鸣。
是爱，是比较，是追求，语言的强度足够震荡听者的大脑，树下的影子被重叠，少年握着那双充满伤痕的手，刀伤、撕裂、疤痕，统统都是严训以后留下的狼狈。
“为什么不找硝子治好。”
“我最近在研究。”她确切又肯定，眼中充满荣光和自己。
“是吗？最近和冥小姐一起一定进步了很多，下次可以和我，对，练。”
面红耳赤变成了恼羞成怒，可能是因为蓝眼睛饱含太多情绪，真言红着脸扭过头马上就当作一切没有发生。
“不要。”
不要还是想要？阳光洒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如白瓷清透，血管，呼吸，只要他想也可以留下某些昭示独属的痕迹，她总是红着脸拒绝，却又在行动上口是心非的接受，明明手握得那么紧。
明明现在告白……
真是惹人喜爱……
“惨了，我又一次坠入爱河，我可以吻你吗？”
“不可以，前辈，我在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我希望你重视一点，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再厉害前辈也只是个被神化的凡人，无论灰原还是夏油前辈，在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不想赌任何会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前辈如果喜欢当个任性的最强就去做，只要你想，就不要犹豫的往前走，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糟糕的一切。”
白发少年拉起女孩的手，他弯腰与那双倒映自己的黑眼睛保持平视，呼吸很近，近到只要他想就能任性妄为的做所有想做的一切，不想失去？不要犹豫？不会一个人？大脑已经混乱，那些名为文字的语言转化成非凡的爱意藏进心里。
“前辈不需要想太多复杂的事情，也不需要变成特别复杂的大人，我来守护你。”
丑猫小花逃走了，树下藏着的只剩下两个人，和他们的影子。
“我想吻你。”五条悟的双手捧着女孩的脸，他不允许她逃避视线。
“不可以。”
“是因为时间还是地点？”他变得有些强势，执着于一个答案。
“约会还没有结束…我想带前辈去我喜欢的地方…”
约会一直都没有结束，因为没有结束，所以也不可以做到最后，因为约会是约会，暂时不可以做很过分的事情。
“真言，我想要奖励。”
“嗯。”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给出一个完美的接受。
喜欢的地方是关于和妈妈一起的回忆，甜品店、后花园、繁花与长夏，蝉鸣寂静这里美得像油画里的仙境。
“前辈，你觉得怎么样？”
巧克力是一种苦涩又黏腻的甜味和冰淇凌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怪异，调月真言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也许是离家太近，导致彼此的关系变得拘谨，但是胡吃海喝的笨蛋不是，五条悟的嘴巴上总是粘上奶昔。
“如果奖励只是这个，我觉得还不够。”
五条猫猫的样子和长着小胡子的小花一样有点可爱，可能只是习惯而已，真言伸出手擦掉了粘在上面的“白胡子”。
“那你想要什么？”
空无一人的房间，缓缓流淌的音乐，这里无人打扰，也不会有人发现，五条悟撑着手靠近，衬衣上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你觉得呢？”
蓝色的眼睛，白发美少年，单纯专注又充满某种诱惑？
“我觉得，你很可爱……”她大概是很喜欢所以才会有小恶魔般的□□勾引和宠溺微笑，以及一个轻轻的吻。
“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是傲娇着脸红的五条悟，“我觉得非常不合适。”
可能是因为包厢无人，也或许是青春期大胆狂妄，所以叛逆的吻报复回去，带着强烈的男性张力，抱在腿上也好，钳着脖子揽着腰，然后解开最上面的扣子，姿势糟糕到让人咋舌，打破禁忌和张狂，好像随时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黑胶唱片机缓缓开始，音乐从高潮到收尾，隐秘的爱意宣泄在最亲密的关系里，大概是觉得通过身体可以将彼此彻底占据，端庄变得疯狂，幼稚其实霸道，暧昧不清，强弱互置。
“我们今天是不是应该见见真言的家长，也许现在你肚子就里有小宝宝了，那大家就都会知道我们在恋爱，对了，真言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如果你和我一样被厌恶了，以后身边就只我了。”
“不对，会被讨厌的只有前辈，我是受人喜欢的好孩子，前辈必须乖乖听话，我才会继续喜欢你。”
他们大概是有些偏执和疯狂，也或是是因为初次心动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所以对彼此充满控制欲，希望独占，渴望拥有全部，正常与非正常，过分浓烈的情绪从身体刺激到大脑，于是完全混乱的事情发生在装满甜品的包厢里，直到结束，直到掩藏好一切。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份关系还是会藏在阳光下，不过很不巧出门的时候偶遇了总是乱来某人。
“真言？”穿着黑色和服的调月相今天也是一副花孔雀的样子，黑发直垂肩膀，潇洒不羁，充满成熟男性的魅力。
“父亲。”可能是做了坏事之后有些紧张，从来对自己父亲不假辞色的调月真言有点心虚，她不自觉地往旁边走了一步，和黏人的五条猫猫拉开合理的社交距离，“好巧。”
“这位是？”调月相的视线转向少年，白发，墨镜，身高很高，体格很强壮，“难道是真言心爱的小男朋友吗？你们也是来这里的约会的吗？”
约会……
小男朋友……
白发少年和黑发父亲，他们都很高大，调月真言抬起头，从自己的角度仰望他们，或者该说是一个女人看向男人。
“不是，只是叫来约会的牛郎先生，父亲，您今天又是约了其他的女人吗？”她讨厌背叛，也害怕背叛，因为紧张又开始胡言乱语。
“我是来约会的，真言，不要乱发脾气，牛郎和男朋友是两种意思。”
“我知道，你不应该带她们来这里，你让我恶心。”
在听见自己被形容为牛郎的时候，五条悟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调月父女彼此的争执和女孩的冷漠尖锐，话语中隐藏的东西太明显，他可能找到了自己不被承认的根源。
“不对的，调月先生，人家就是牛郎呢，是只属于小真言的专属牛郎。”
他明白他的小女孩一直都很在意关于独属这件事情，也许性格确实有所残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是太过直白就是太过隐蔽，可是她很乖，一直都很听话，所以受人尊敬、成熟稳重的五条前辈不介意保护自己的独属。
这是强者的偏爱……
“你们……”
钢琴声响起，黑白琴键随着指尖舞蹈，低音三键缓缓进入高音，次序轮回，再次反复，节奏慢一点，时间和记忆慢一点，旋律慢慢又缓缓，夏日的燥热早已消失殆尽。
“妈妈……”
“真言，听见了吗？你妈妈一直在等你，快去找她吧。”调月相有些苦恼的看着自己的小孩，顺便拦住了某位牛郎。
“抱歉……”那双黑色的大眼睛闪烁歉意，可是她没有犹豫的走向钢琴开始的地方。
三角钢琴，穿着白色和服的弹奏者，调月真言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她的母亲刚好相反，她温柔又娴静和这世界上所有好妻子一样有着大和抚子式的优雅，可是她的眼神又充满冷漠。
“妈妈！”
直到真言去到那个女人身边，才让寒冰初融，春暖花开，父亲的皮囊，母亲的气质，就像一份完美的爱情结晶。
“真言。”
属于他的小女孩，对着其他人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热烈张扬，充满爱意，这一些本来都只属于一个名叫五条悟的人，嫉妒让猫咪发狂，丑猫和五条猫再次统一战线，所以他选择折中处理。
“爸爸桑！”
“不对，我是真言的爸爸，不是你的。”调月相微笑着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对了，少年。”
塑料包装着环型胶质物，避孕套被女朋友的父亲放到自己的手里。
“我们…我……”手足无措的笨蛋纯爱猫。
“就算是牛郎也要做好措施，我家女儿还很小。”
姜还是老的辣，老练的调月先生直到看着少年瞬间通红才满意离开，把尴尬留给别人，就算这个别人疑似女儿的对象。
“快走吧，别让女士久等了，五条家的大少爷。”
于是会面的地点变成了室内，端庄优雅变成了真言母亲的专属，小女孩变成了应有的样子，她坐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可爱活泼，充满天真烂漫。
“真言，这位是？”调月夫人看着对面的白发少年，眼神充满疑惑。
“小野，真言说是她邀请的牛郎。”调月相坐在“牛郎”五条身边，为自己的妻子做着初次介绍。
“牛郎？”
“不，不是。”有点结巴的没用五条。
“嗯？那你是？”一脸坏笑的调月先生。
“我我我，我是，五条悟，夫人，您好。”
夏天的果子是什么味道的？是甜的？还是苦的？从来都嚣张过分的笨蛋前辈一下子就像卡壳的机器，没用又脸红，讨人厌的父亲还在旁边欺负自己的小猫，调月真言有点担心地看着对面的前辈，又看着自己心爱的妈妈。
她很为难，但现在充满勇气。
“不是，妈妈，这是我喜欢的前辈。”
可能是太害羞，所以一下子就躲近了母亲的怀里，贴着母亲的耳朵悄悄说着初恋的秘密。
“喜欢的前辈？这样吗？真言，你可以早点带他来见我的。”母亲也是这样贴着耳朵说着只属于她们的悄悄话。
“妈妈，我很喜欢他，但是一直都很担心妈妈不喜欢他该怎么办？”
“不会的，妈妈相信真言的选择。”
从小到大，家族的牢笼和母亲的偏爱让一个性别失败的家族继承人扭曲地长大，调月相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和心爱的妻子对视时，总是有些感怀，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那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喜欢。
“孩子，你好，我是真言的妈妈。”
“五条君，我是真言的爸爸。”
一瞬间而已，牛郎五条立刻变成了贵公子五条，扣上纽扣，端正鞠躬。
“您好，调月夫人，我是五条悟。”难得紧张又正经的五条前辈。
爱意伴随长久，生命流转不息，从很久开始，父母的爱就伴随着家族的诅咒孕育着他们唯一的爱情结晶，他们只有一个心愿。
绝对不能让真言和他们一样留在笼子里。
而另一边，三位学姐。
“完蛋了，五条那家伙早就发现了。”
“咋么办，我们不是要保护真言吗？”
“顺其自然，我去工作了……”
长长的叹息，夏天的青果一旦趋于成熟就会不断累积糖分，甜蜜不断。
这世界上的人群数以万计，咒术师万里挑一，被评定为四级的可能有上万人，被评定为三级的要少一点，接下来是二级，一级，以及数量极少的特级咒术师。
「特」指超出常规而非某种等级。
咒灵可以有特级，人类可以有特级，特级之下人类必须跨越0.5倍的力量才能祓除同等级的咒灵，而特级之上，力量变成了某种符号，失去评定的意义。
特级非人这就是常人理解的概念。
长夏漫漫，阳光随着竹叶斑驳落地，零零总总的洒在对练之人的身上，咒力灌注到武器里，翻身跳跃，一下子就站在了竹子上，拥有咒力的人都是怪物，战斗继续升级。
如何评定特级咒术师？
能够在战斗中展现出压倒性的优势、都能保持自身的完整性和战斗力、持续的发展潜力、拥有独特而强大的术式、对社会造成极大的威胁，能够影响他人的能力在战斗中表现出色。
这样的人与其说是特级人类，不如评定为能够站在人类立场的怪物，而现在这样怪物全世界只有三个。
咒灵操术拥有者，背叛高专的诅咒师夏油杰已逃匿。
出身于薨星宫，从不服从管教的九十九由基未知状态。
最后，只有天上地下，唯一最强的六眼拥有者——五条悟绝对服从社会大义。
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强六眼将带领所有人类走向全新的未来！
可是……
从最强的五条悟横空出世以后，其他咒术师再无未来，咒术力量的天花板已经形成，特级不再存在，就连一级、特一级也只是某种狼狈的职称。
大家都知道，这个时代咒术师只有两种强弱，五条悟和其他。
“真言，还要继续吗？”影子连同气息一起消失藏匿。
厚重的云层遮住阳光，竹林之下只有寂静和刀光。
噌——
真言宗讲求体法行一，故思考所悟与身体苦修必须同等进行，即便到了现在，也有人为了登峰造极的荣光疯狂，他们看到至高却并不畏惧，武士刀属于武士，武士的生死属于所侍奉的荣誉。
君是君，臣是臣，但是死亡的荣誉非君亦非臣。
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顾忌的死，毫不犹豫的死……
所以有人在想，凭什么就无路可走？
闭上眼，缓慢呼吸，沉下情绪，然后等待……
高专院校的竹林里，有风声残余，竹片落地。
哒——
竹林之中只剩一个拿着长剑的“武士”，背影纤细却又充满力度，黑色的长发被有效地编织成紧密的双马尾，刘海平正，呼吸，吐气，肌肉随着情绪的紧张压制到了极点，咒力在体内不断流动。
哒——
等待的脚步出现，睁开眼，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依旧傲慢，那张总是让人困惑雌雄的脸同样精致到冷漠，太刀锋锐，目光执着。
“学姐，找到你了。”
可是只要开始微笑就又像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凝重转为犀利，刀尖对准目标，穿着纯白运动服的调月真言快速将手中的太刀放到胸前。
下蹲，俯冲。
噌——
挥刀而已，竹木应声倒地，而躲藏绿竹之中的冥冥轻松使用重斧横扫。
亢——
动作流畅，这场充满杀气的舞会嚣张、乖戾、狰狞，而沉迷其中的舞者们同样疯狂，她们举止张扬却笑意温柔，咒术师的脑子都不正常，于是奔跑和追逐开始。
这场决定胜负的实训依旧继续，属于刀剑与重斧的较量，不能卸力斧头会砍下来，不能用力这柄太刀绝对不可能正面挡住，刀身会断。
“真言，不考虑加入我那边吗？”是毕业之后就立刻开设私人事务所，现一级咒术师，自由职业者冥冥，白发美丽，身材妖娆，并且实战绝对碾压普通咒术师。
“不。”
漂亮的冥冥学姐一个跳跃，使用重斧继续攻击，竹林倒下，隔阂消失，猎物的速度停止了。
哐—哐——
九点的阳光照在女孩的身上，汗水凝重，手上的旧伤崩裂，包括面庞也有细小伤痕，血流到了手上，但是心中的汹涌澎湃因持续高昂的战斗无法控制。
战斗进入了高潮……
她们都无法掩藏最真实的自己……
在咒术高专的低年级学弟中总是流传着一些关于青春期少年春心萌动的幻想，比如硝子学姐有多慵懒，歌姬学姐有多可爱，冥冥学姐多么性感，还有一个绝对的高岭之花。
从来不笑且很少出现的调月学姐。
“冥冥学姐，歌姬前辈和硝子学姐都在学校，我不想离开高专太远。”在外界被流传冷漠的调月真言在看向喜欢的人时总是充满温柔和仰慕，“而且七海总有一天要回高专。”
同样也不会吝啬自己可爱的微笑，她真的很爱和年长者撒娇。
“是吗？没有其他原因吗？”冥冥不断提着斧子走近，语气中有些调笑，“比如，为了……”
流光闪过，决胜的机会不容错失，调月真言开始快攻。
“没有。”有些生硬，但答案和挥出的武器一样的果决。
咔——
阴影与日光几乎成了分割线，彼此的锐利不断交锋，黑色的眼睛逐渐因为理智而变得冰冷，咒术师没有正常人，成为咒术师更加代表着走向癫狂。
大家都是一样充满诅咒的怪物，同样的疯狂，表情扭曲了一切幻想。
“那真是太可惜了……”冥冥有些为难地抿起红唇，“留在高专就等于把自己的青春一起浪费在笼子里，真言，你应该明白拥有能力的人想要得到自己所渴望的东西就绝对不能驻足眼前的点滴利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死心眼，金钱胜过一切荣誉。”
得了“金钱病”的冥冥与长期“抑郁”的真言，在某些程度上都很相似，高傲的她们绝不会承认自己有病，反而对于病症痴迷又沉沦，把痛苦化成利刃，把欲望变成疯狂。
身无分文的穷人会在意一枚能够购买午饭的硬币，在意每时每刻的付出的努力，当数量不断累积，一円、五円、十円、五十円、一百円、五百円……
富士山与樱花的1000円、源氏物语绘卷与紫式部的2000円、燕子花图的5000円、凤凰像的10000円。
1、5、10、50、100、500、1000、2000、5000、10000、100000、1000000、10000000、、100000000……
数量不断累积，日复一日的坚持会连灵魂都感觉麻木，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人能从麻木中获得快感，因为看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合理接受自己的缺陷所以斧子继续挥动，刀光剑影，人影消失又出现，光与影不断在竹林间变化。
“冥冥学姐，高专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必须得到。”
长刃闪过，这把武士刀代表荣光和选择，刀身长80厘米，形状似古刀，直刃，刀幅、刀锷2.9厘米，刀尖1.9厘米，是童子切安纲。
“为了歌姬和硝子吗？你不需要这么做，高专会有人保护她们。”
“我知道。”
“还是你从未长大，真言，不要总是那么害怕寂寞，离开高专也还有我。”
“能和学姐在一起是我的荣幸，但是我暂时无法离开。”
“七海不一定会回来，真言放弃吧，关于最强，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和歌姬、硝子不一样，作为武斗派的冥冥一直都非常清楚女性咒术师在咒术界的立场，女人很难有所突破，但也并非绝对，就像现在她从那双发亮的黑眼睛中看到的自己。
“冥冥学姐，关于荣耀和最强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关于荣耀和最强，绝无拱手相让的可能，哪怕最强已经出现，哪怕那份力量无法超越，又怎样？冥冥大概是很满意这个答案，所以手下的动作变得更加凶猛。
“但现在我留下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是吗？硝子是又给你什么任务了吗？”
……
五条悟…生病了。
竹叶飘落，冥冥轻松地占据优势，利刃划过，一条血色出现在真言的脸上。
她又输了……
“我不能留硝子学姐一个人看守尸体。”大概是想到了死去的灰原，调月真言低下头，血珠如泪划过面颊，大家都知道死亡和失去有多可怕……
冥冥收起巨斧，转过身，这个答案真是让人失望……
“今天就这样，辛苦了，真言，女孩子最好还是离变态痴汉远一点，要是想要拒绝的话我会和硝子说的。”
“我想为他们多做一点事。”
咒术师如果意外死亡，残存的尸体会运回高专，作为研究的标本或者销毁成遗物，灰原的尸体就是这样，而执行这项工作的人早就被内定为拥有特殊才能的家入硝子，反转术式治愈伤口，手术刀、缝纫线、福尔马林补全尸体。
拥有攻击性术式的调月真言可以在恢复健康之后离开那个死亡空间，但是家入硝子不可以，被留下的人别无选择，只能接受痛苦。
“真言，不要感情用事，那样你会死的，我走了。”
恶意诞生诅咒，人性扭曲是非，守护世界的咒术师不应该拥有感情，因为感情只会束缚前进的脚步，爱意会让人变得懦弱，爱也好、恨也好，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对咒术师的诅咒。
“下次再见，冥冥学姐。”
实训结束了，而关于硝子学姐拜托的新任务却成了新的烦恼。
妄想症又称妄想性障碍，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指“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同时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状”，妄想症患者没有精神分裂症病史，也没有明显的幻视产生，但视具体种类的不同，可能出现触觉性和嗅觉性幻觉。尽管有这些幻觉，妄想性失调者通常官能健全，且不会由此引发奇异怪诞的行为。
关系妄想（delusionofreferemce）、特殊意义妄想（delusionofspecialsigificance）、内心被揭露感（experienceofbeingrevealed）、情爱妄想型（erotomanictype）、暗示妄想型（Impliesdelusion）……
留在训练场的调月真言用写满咒文的布带束缚太刀，戴上纯白的鸭舌帽，口罩遮住脸上的狼狈，动作利落又带着少年感的清爽，可是眼中却满满复杂和纠结。
“我们有一个孩子，我马上要做爸爸了！硝子！”
“她是爱我的，我们正在恋爱！我不是耍流氓！”
“孩子的话，我已经接回家了，现在是两个，都是黑头发…”
“姓伏黑，女孩子叫津美纪，男孩子叫惠，一个七岁，一个六岁。”
可能在经历十六岁杀死禅院甚尔、突破上限失去睡眠，十七岁失去夏油杰和灰原，十八岁毫无自由每日接受高层指派忙于铲除咒灵之后……
十九岁还没有过生日的五条悟彻底被逼疯了！
呼吸变得沉重，明天调月真言有很重要的约会，高专空无一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低年级的需要出去处理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不断涌跃的低级咒灵，二级以上会有专人处理，可能是二级，可能是一级，可能是那个唯一的特级。
正午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在女孩身上，路上没有人，高专是个很空洞的地方连咒灵都没有，未来还是一片迷茫，自动贩卖机最近又进了很多新奇产品。
噼啪——
硬币从投币口进入黑暗，思绪一下就回到了不久前，大概是几天前的秘密约会，室内漆黑，呼吸缓缓，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张日式被炉和三三两两的小点心。
“我早该发现五条的不正常，这是深度妄想，不是靠吃药就能治愈的。”
深度妄想……
在歌姬学姐房间开女子会的时候，硝子学姐举着手电筒说了近期的惊人发现，然后手电筒被传递给了下一位，庵歌姬。
“五条悟确实一直都很让人讨厌，但是我们有必要帮助脑子不正常的高专咒术师恢复健康的身心，如果硝子的推论没有错，现在的他大概是因为缺失关注而把我当成了情敌，那这一切就解释得通。”
情敌？解释得通什么？
手电筒继续传递，给了顺时针的冥冥。
“他最近向我借了一笔钱，数额巨大，所以，真言你喜欢他吗？如果你们是真的，也许五条就不是妄想。”
喜欢？借钱……
三位学姐以吃八卦的心态围攻年龄最小的学妹，严肃，静默，充满傲慢美丽的高岭之花。
“不喜欢，完全不。”
但是屋内的灯光大开，手电筒没有被传递到位，作为最后接手的调月真言站起来打开了灯，她觉得非常…一点冷汗顺流着背而下，高岭之花可能有点心虚却面色如常。
“那就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开始变得轻快。
“你要是喜欢夏油，我是理解的，但是喜欢五条…真言我会担心你。”硝子学姐对自己的两位人渣同期分外了解。
“冥冥不要问那么奇怪的问题，这太可怕了！和五条谈恋爱，天呐，这个世界的好男人是死光了吗？”歌姬学姐因为遭受了五条悟长期以来的欺凌早就无法忍耐。
“歌姬，我只是有些后悔把那么多钱借给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冥冥学姐一如既往只在乎钱。
是的，讨人厌又很幼稚的五条前辈早在很久之前就得罪完了所有人，不分男女。
“和五条谈恋爱的人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母爱泛滥和夏油一样。”硝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定是疯了！才会有女孩子喜欢他和夏油那样恶劣的人渣。”可爱的歌姬捏碎了饼干！
“但是他很有实力。”
“天哪，冥冥，你看看他对我们唯一的后辈做的蠢事，偷拿、偷吃后辈的东西，骚扰女性！总是任性自私，缺乏常识！难道你是母爱泛滥想养个儿子？一辈子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他！”
“不……”某位被疑似母爱泛滥的“保姆小姐”试图争辩却闭上嘴，转过头，她对无法辩驳的真话深感无力，这些都是事实。
偷窃游戏机……
偷食别人特意买来的零食……
在别人喜欢的本子上进行丑陋的涂鸦……
在半夜突然出现在窗户边做午夜惊魂的游戏，用超烂的水平把通关的记录抹除……
嘲讽别人的体力，炫耀自己的才能……
这个世界上确实会有一类人喜欢被欺凌，也存在脑子有病、爱受虐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但这不可能存在在高专，高专没有女生会喜欢五条悟，在很久以前就成为了共识。
高专男生限定版择偶观，五条悟最多只能当个宠物。
“歌姬，这是不可能的。”冥冥很少露出厌恶的表情。
“前辈，作为五条的同期能不能请求你不要那么残忍地说出实话？其实那家伙在外面还是很受欢迎的，路人女性好感度非常高。”作为唯一的同期硝子还是愿意为招人厌的五条刷点好感。
“硝子学姐？”转过来，好奇心被新的话题打动，“保姆小姐”开始在意关于五条前辈的异性缘，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五条前辈明明那么讨人厌。”
“是的，他空有外貌而已，那家伙之前和夏油出去，只要不开口人气一定比夏油高，女孩子也很喜欢绕着他转，”硝子觉得有点头痛，“不过他很有分寸，从来都不会和异性做逾越的动作，之前那件事真的很奇怪，真言，他有没有对你做过其他过分的事情？”
过分的事情……
“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调月真言非常果断地划清界限。
如果被喜欢的学姐们知道自己做的恶劣事情……
“果然，五条是脑子坏掉了。”
“我们得想想办法治好他，要不然他接下来只会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
“是，我需要他保证还钱的状态，我也会出力的。”
脑子坏掉了……
性格太差劲……
欠钱不还……
最后所有话题都变成了五条悟的讨伐会，但是高专的大家都是好人，所以关爱心里有残缺的小猫也会使用温柔的方式。
“我们还是先不要刺激五条，他毕竟是个病人。”硝子学姐开始叹气。
“真言，你现在是他幻想中的爱人，治疗的过程离不开你的帮助，我有个想法。”歌姬学姐提出建议。
“对他稍微好一点，你们可以尝试约会，情况就像你们偶尔一起打游戏那样，获得他的信任之后让他配合治疗，脱离妄想，工作的话，夜蛾老师和我会帮他分担。”冥冥学姐非常可靠。
充满谎言的雪球越滚越大……
“但是，要是五条前辈又那样……”弱小无助的纯情学妹真言顺着话题与建议自然而然地扮演受害者，她善于观察，也明白这样往往更能融入喜欢的群体。
“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就当和特殊男性补充恋爱知识，对他做些过分的事情也可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是的，五条不值得同情，做个坏女人，真言，让他以为得到再狠狠甩掉他，我们相信你能做到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你也不想听见那一天五条说自己变成了女人怀孕了这种离谱的事情吧，我怀疑他就是因为失去夏油，受到的打击太大，想要模仿夏油以前对他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难道是指夏油前辈像一位母亲一样照顾弱智又愚蠢的五条前辈。
“过分一点也没事，这是报复，做坏女人的你也是个好女人。”
报复…坏女人……
像个风俗妓女一样用身体勾引讨厌的高中DK……
总是用过激的语言迁怒无辜的幼稚鬼……
因为想要知道别人的家传术式所以恃宠生娇的傲慢引导，总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使唤他……
多数的时间把他当成独属的小猫，而不是应该尊敬的前辈……
所有贪婪的欲望和潜藏的恶意都集中在某个人身上，然后让全世界最讨厌的五条悟变成自己逃避现实，发泄欲望和排解压力的玩具……
不想和他牵手，不想对他表白，不想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喜欢，拒绝他所有合理的恋爱需求，只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之后不喜欢自己，所以一直刻意隐瞒真实的关系。
这样真的好吗？
也不是真的不喜欢他……
【五条前辈，过两天可以陪我到…酒店参加舞会吗？】
【当然可以，小真言，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这算约会吗？（猫咪撒娇.jpg）】
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凝视着手机屏幕，三位学姐靠在她的周围，视线让人羞涩，所以红色蔓延整张脸。
“果然，五条病得不轻。”
“酒店我确定好了。”
“快回复他。”
【是约会。】
【我真的超开心！很期待日曜日与小真言的约会（猫咪亲吻.jpg）】
这算过分吗？
这是坏女人吗？
还是那些最开始的复仇早就已经成功？
“我真的可以这样吗？”可能是心虚，所以真言又开始不确定地对着年长者撒娇。
“真言是个好孩子，做些任性点的坏事也没关系，”歌姬前辈总是特别宽容，“玩得开心点，不要害怕。”
难道因为对象是讨人厌的五条悟，所以坏女人也可以是好孩子。
日落到黄昏，月色辞曙光，约定好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我到了（猫咪懒洋洋.jpg）】
“加油……”
白色长裙摆动，青绿色的开衫挡住初秋的寒冷，绿色的芭蕾舞鞋，漂亮的珍珠项链，和大大的白色蝴蝶结，调月真言漂亮得像一位森林中出现的仙女。
“加油……”
长夏的青果酸涩，在学姐们的精心打扮下，手上的手套遮掩伤疤，脸上贴着纯白，此刻只属于高专的高岭之花变成了调月家病弱的千金大小姐，优雅融化冷漠，冰山演变清冷，有些温柔还有点柔弱。
“加油……”她在给自己鼓气。
今天有一场关于社交的舞会，这是一场带着高专少女们险恶用心的坏女人约会，她们确信没有人能拒绝大和抚子类型的美少女，就算是全世界最没脑子的五条悟也是。
“加油……”
这是复仇也是奖励，她们都希望愚蠢的五条少年能快点康复，所以顺着他的心意把他幻想中的爱人送到身边，但也非常恶毒地给漂亮的小女孩灌输了很多变成坏女人的想法。
比如不能让他占便宜，禁止动手动脚，适当戏耍给他期待却不允许他得到，不断不断保持距离，让他明白女性是需要尊重和呵护的，同时也要让讨人厌的五条悟明白，高专的女孩子并不庸俗，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长不大的臭小鬼。
为什么女孩子不能勾三搭四，戏弄讨厌的男性，玩弄别人的真心？
谁说坏女人不能是好女人？
三位学姐在高专门口招手，行动上的鼓励和电话支持都在，如她们预想的那样，约会开始，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这是恢复正常关系的开始，今天只是一场有礼貌的约会而已。
“真言。”
只是往下走着，一辆黑色的豪车，车牌最后几位是调月真言的生日，而车旁站的少年并不是往常的模样。
不是穿着高专校服的幼稚DK……
也不是在约会时候喜欢模仿bitch的JK五条……
更不是在战斗中陷入无限疯狂，又无比张扬的最强……
太阳并不刺眼，长夏的微风吹拂发间，黑色西装，内搭马甲，往常乱糟糟的白发现在变成了三七分的侧分松散，优雅又绅士，禁欲又慵懒，像极了一位出生非凡的贵公子。
或者说五条家族本来就是世家豪门。
“小心。”
这位贵公子不同以往嬉闹耍笑，提前打开车门，又伸出手在女性进入时避免磕碰，然后弯下腰，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温柔，这样的五条悟让调月真言无法直视，她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地偏过头，直到安全带系上。
这超出了所有人的设想！
“我的天！那是五条吗？”
“不对不对，一定不是，冥冥！”
“是五条悟。”
直到轿车飞速驶离，所有来自高专的坏女孩们都预感到了某种怪异，这太不正常！
约会的地点由冥冥挑选，富丽堂皇的西式酒店，巨大的湖泊，与此同时三位乔装打扮的学姐准点出现在酒店的另一角，她们像是躲在暗处偷窥的老鼠，却又无比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五条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难道，五条有双生的弟弟？”
“你们觉得他现在能还我钱吗？”
窗外水色被映照光泽，窗前的两位少男少女举杯，温和，温柔又微笑，似乎是在庆祝某些事情，相视一笑融洽到仿佛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
“天哪，我觉得他们这样好般配。”
白发贵公子和娇弱大小姐。
“歌姬，清醒一点，五条是有妄想症的，真言是不可能喜欢一个霸凌她的前辈。”
讨人厌的五条长期霸凌弱者和后辈，他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种人就连稳重的七海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早就和五条决裂的真言，这只是一次戏耍。
“他们好像结束了。”
钢琴声响起，少年起身鞠躬邀请女伴一起共舞，华尔兹的舞步松散又亲密，舞台开启，舞者渐渐混乱，灯光消失又出现，直到帷幕落下，一切突然变成全黑。
“怎么突然变黑了？”
“开灯开灯！”
“窗帘怎么拉上了？”
“保安！”
“抢劫！”
“前辈…舞会结束了，我们…你先放开我。”
聒噪的尖叫只会让人感觉吵闹，他早就厌烦这种无趣的社交，不过是今天很特别，并在此时非常挑衅地看向三个笨蛋的位置。
“不用，有人会处理。”
贵公子五条解开最上面的纽扣，禁欲不再，笑容勾起，整个人变得邪肆浪荡，舞蹈的姿势变成了拥抱，他低下头贴在女孩的耳边。
“公主，准备好和我私奔了吗？”
灯光忽闪之后，手机落在了原地，屏幕上是：笨蛋！我早就知道了！真是谢谢你们！各位前辈！（超级恶劣的笑容）
“人不见了。”
“五条！真言！我们被他耍了！”
“真言…应该没事吧，哎，我们先处理这里吧！”
……
三位学姐为自己的无用和单纯选择沉默。
高空之上，黑色的长发随着裙摆飘舞，被五条悟横抱在怀里的公主闭上眼，感受着无下限的引力和高速运转的冲击感不断刺激大脑，打破禁锢和视线。
这份关于超越寻常的疯狂太有趣……
直到影子落到地面，白发少年垂首立正致意，然后以右手或双手捧起女士的右手，俯首用自己微闭的嘴唇轻吻一下其指背。
“从现在开始才是属于我们的约会，亲爱的。”
那双蓝色的眼睛总是这样，炙热凝视，隐藏疯狂，让人感觉无所适从，调月真言抽回来自己的手，她可能是有点尴尬所以抵着脚尖，忍不住把手搅在背后。
“前辈，你别这样。”红从脖子延伸到脸上，转移位置之后来到的地方是属于她的童年，那些围绕在身边的陌生视线只会让人感觉羞耻和抱歉。
“这不是你的邀请吗？”
在特别近到位置，几乎要被吻到的时候，红晕变成了头脑发热的水蒸气，是很不一样的五条前辈，又轻佻又很过分，比全世界最糟糕的牛郎还讨厌，黑色的眼睛可能会暴露情绪，所以有一点可爱的真言小姐转头看向一边，不远处是很熟悉的建筑物。
“我没有。”
全世界最讨人厌的前辈，也同样是无法拒绝的……
“但是，小真言上次有说过下次约会带我见很重要的家人，是真言的妈妈吗？”
妈妈……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关于真言的一切，也想占据你以后的所有。”五条牛郎的甜言蜜语杀伤力大到路人女孩们围成了一圈，她们在耳边窃窃私语。
那些被窥视的烦恼，让某个处于漩涡风暴中央的面子怪，脸红到了头脑爆炸。
轰——
“他们是情侣吧！”
“一定是！男生好帅，白头发哎！”
“女孩子好可爱，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
“前辈，你先闭上嘴，不许再乱说话…我真的会生气的。”可能是脸皮太薄，也或许是担心被人认出来的尴尬，性格有所残缺的真言几乎是闭上眼来平稳自己的情绪，“不是妈妈，前辈不要误会了，我没有特别特别喜欢前辈！”
“这样吗？”五条猫猫垂着脑袋，比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还要特别的蓝眼睛，近在咫尺，他可能有点失落。
可能是因为天生皮肤白皙，也或许是因为很少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隐藏自己，从脖子上的红一路燃烧大脑，黑色的大眼睛也是充满各种情绪，她有些为难，有些不知所措，有很多想法。
“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前辈，我只是不想被人认出来。”调月真言大概是真的被压力压垮了理智，这里都是人群，都有注视，但是她还是伸出了手。
“我们快走吧。”
这一次牵手逃跑的主导者并不是那个在后面坏笑捂嘴的五条猫猫，夺目的容貌，高挑的身材让他很容易成为视线的中心，六眼总是被动吸收周围的全部信息，不过大概心情很好也或许是在炫耀某种关系，所以没有带上墨镜，大脑的疲惫完全比不上发自真心的愉悦。
“哎，这是小真言第一次在外面拉我的手，我终于要被承认了吗？”
容易害羞又总是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冷漠的女朋友在外面第一次主动，这对于年轻的五条悟来说是一座非常纪念的恋爱里程碑，他也希望自己被认可，关系能从暗处走到阳光下，喜欢的女孩能永远被他的爱意控制，青涩的恋爱约会真是充满各种甜蜜，但今天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
他的女孩说今天要赠与奖励。
关于她的过去……
关于她生命里重要的家人……
古老的调月家族也拥有巨大的住宅面积，调月真言从大门出来以后就非常紧张地站在五条悟面前，她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背后。
“五条前辈，我…我觉得，我需要和你说明一件事，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也不是很擅长与人相处，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原谅我对你做的事情。”真言特别害羞，害羞的样子和以前对她告白的小男孩一样紧张。
“但是，这不代表我就特别特别喜欢你，我目前只是阶段一的喜欢。”
于是重要的家人被放在两人中间。
“这是小花，现在的话，前辈还不可以见我妈妈。”
胖胖的狸花猫，乱七八糟的毛发，和死鱼眼的眼神，并且对五条悟挥动爪爪，也许是因为傲娇的女孩特别可爱，也许是猫猫太过霸道，也可能是因为真言看猫咪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温柔让少年觉得自己的特权被“猫咪”侵犯。
“好丑！丑猫！”五条悟皱起了脸，表情比小猫还丑。
原本的羞涩变成了愤怒！
“前辈不可以这么说小花，小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猫咪。”
“那我呢！”
“前辈是…世界上第二可爱的。”
“为什么？小真言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第一位……”五条猫猫按着小花的脑袋可能有点伤心。
可是调月真言不想对于谁是心里的第一位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也不想撒谎，因为从小到大小花只会对真言翻着肚皮撒娇，所以小花一直都是第一位的可爱，五条前辈…暂时还不可以。
“前辈，我想了很多，我想留在高专。”
小花从真言怀里被放到了地上，阳光正好，猫猫正躺着晒着圆滚滚的肚皮，接收着主人的抚摸。
“你不是总说高专太容易让人寂寞吗？最近有想我吗？”
身高一米九的五条悟蹲下来以后还是很大只，但是委屈的白发少年非常有少女心。
“我想留下来保护她们，还有，五条，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咒灵也好，诅咒也好，还有那些顽固不化的老人，只要你往前走就不可避免会遇到很多麻烦，我会快点长大。”
“没关系的，我是最强。”又变得很有男子气概。
香樟常绿，绿树松柏长青，从上个长夏的陪伴开始，到这个长夏青果泛滥，那些爱意和勇气都变成存档在心里，难以表述的真心话，今天的调月真言穿着学姐们准备的公主裙，在人群里和她喜欢的人一起享受静谧和舞蹈。
可是这不是有所追求的，渴望超越非凡的咒术师。
“前辈，我想平等地站在你身边，而不是永远接受属于弱者的庇护，我想保护我心爱的人，里面也有你。”
诅咒诞生人性，恶意摧毁破坏，爱意同样扭曲，咒术师没有正常人，正常人也无法与真正的不朽产生心灵上的共鸣。
是爱，是比较，是追求，语言的强度足够震荡听者的大脑，树下的影子被重叠，少年握着那双充满伤痕的手，刀伤、撕裂、疤痕，统统都是严训以后留下的狼狈。
“为什么不找硝子治好。”
“我最近在研究。”她确切又肯定，眼中充满荣光和自己。
“是吗？最近和冥小姐一起一定进步了很多，下次可以和我，对，练。”
面红耳赤变成了恼羞成怒，可能是因为蓝眼睛饱含太多情绪，真言红着脸扭过头马上就当作一切没有发生。
“不要。”
不要还是想要？阳光洒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如白瓷清透，血管，呼吸，只要他想也可以留下某些昭示独属的痕迹，她总是红着脸拒绝，却又在行动上口是心非的接受，明明手握得那么紧。
明明现在告白……
真是惹人喜爱……
“惨了，我又一次坠入爱河，我可以吻你吗？”
“不可以，前辈，我在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我希望你重视一点，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再厉害前辈也只是个被神化的凡人，无论灰原还是夏油前辈，在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不想赌任何会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前辈如果喜欢当个任性的最强就去做，只要你想，就不要犹豫的往前走，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糟糕的一切。”
白发少年拉起女孩的手，他弯腰与那双倒映自己的黑眼睛保持平视，呼吸很近，近到只要他想就能任性妄为的做所有想做的一切，不想失去？不要犹豫？不会一个人？大脑已经混乱，那些名为文字的语言转化成非凡的爱意藏进心里。
“前辈不需要想太多复杂的事情，也不需要变成特别复杂的大人，我来守护你。”
丑猫小花逃走了，树下藏着的只剩下两个人，和他们的影子。
“我想吻你。”五条悟的双手捧着女孩的脸，他不允许她逃避视线。
“不可以。”
“是因为时间还是地点？”他变得有些强势，执着于一个答案。
“约会还没有结束…我想带前辈去我喜欢的地方…”
约会一直都没有结束，因为没有结束，所以也不可以做到最后，因为约会是约会，暂时不可以做很过分的事情。
“真言，我想要奖励。”
“嗯。”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给出一个完美的接受。
喜欢的地方是关于和妈妈一起的回忆，甜品店、后花园、繁花与长夏，蝉鸣寂静这里美得像油画里的仙境。
“前辈，你觉得怎么样？”
巧克力是一种苦涩又黏腻的甜味和冰淇凌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怪异，调月真言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也许是离家太近，导致彼此的关系变得拘谨，但是胡吃海喝的笨蛋不是，五条悟的嘴巴上总是粘上奶昔。
“如果奖励只是这个，我觉得还不够。”
五条猫猫的样子和长着小胡子的小花一样有点可爱，可能只是习惯而已，真言伸出手擦掉了粘在上面的“白胡子”。
“那你想要什么？”
空无一人的房间，缓缓流淌的音乐，这里无人打扰，也不会有人发现，五条悟撑着手靠近，衬衣上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你觉得呢？”
蓝色的眼睛，白发美少年，单纯专注又充满某种诱惑？
“我觉得，你很可爱……”她大概是很喜欢所以才会有小恶魔般的□□勾引和宠溺微笑，以及一个轻轻的吻。
“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是傲娇着脸红的五条悟，“我觉得非常不合适。”
可能是因为包厢无人，也或许是青春期大胆狂妄，所以叛逆的吻报复回去，带着强烈的男性张力，抱在腿上也好，钳着脖子揽着腰，然后解开最上面的扣子，姿势糟糕到让人咋舌，打破禁忌和张狂，好像随时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黑胶唱片机缓缓开始，音乐从高潮到收尾，隐秘的爱意宣泄在最亲密的关系里，大概是觉得通过身体可以将彼此彻底占据，端庄变得疯狂，幼稚其实霸道，暧昧不清，强弱互置。
“我们今天是不是应该见见真言的家长，也许现在你肚子就里有小宝宝了，那大家就都会知道我们在恋爱，对了，真言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如果你和我一样被厌恶了，以后身边就只我了。”
“不对，会被讨厌的只有前辈，我是受人喜欢的好孩子，前辈必须乖乖听话，我才会继续喜欢你。”
他们大概是有些偏执和疯狂，也或是是因为初次心动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所以对彼此充满控制欲，希望独占，渴望拥有全部，正常与非正常，过分浓烈的情绪从身体刺激到大脑，于是完全混乱的事情发生在装满甜品的包厢里，直到结束，直到掩藏好一切。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份关系还是会藏在阳光下，不过很不巧出门的时候偶遇了总是乱来某人。
“真言？”穿着黑色和服的调月相今天也是一副花孔雀的样子，黑发直垂肩膀，潇洒不羁，充满成熟男性的魅力。
“父亲。”可能是做了坏事之后有些紧张，从来对自己父亲不假辞色的调月真言有点心虚，她不自觉地往旁边走了一步，和黏人的五条猫猫拉开合理的社交距离，“好巧。”
“这位是？”调月相的视线转向少年，白发，墨镜，身高很高，体格很强壮，“难道是真言心爱的小男朋友吗？你们也是来这里的约会的吗？”
约会……
小男朋友……
白发少年和黑发父亲，他们都很高大，调月真言抬起头，从自己的角度仰望他们，或者该说是一个女人看向男人。
“不是，只是叫来约会的牛郎先生，父亲，您今天又是约了其他的女人吗？”她讨厌背叛，也害怕背叛，因为紧张又开始胡言乱语。
“我是来约会的，真言，不要乱发脾气，牛郎和男朋友是两种意思。”
“我知道，你不应该带她们来这里，你让我恶心。”
在听见自己被形容为牛郎的时候，五条悟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调月父女彼此的争执和女孩的冷漠尖锐，话语中隐藏的东西太明显，他可能找到了自己不被承认的根源。
“不对的，调月先生，人家就是牛郎呢，是只属于小真言的专属牛郎。”
他明白他的小女孩一直都很在意关于独属这件事情，也许性格确实有所残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是太过直白就是太过隐蔽，可是她很乖，一直都很听话，所以受人尊敬、成熟稳重的五条前辈不介意保护自己的独属。
这是强者的偏爱……
“你们……”
钢琴声响起，黑白琴键随着指尖舞蹈，低音三键缓缓进入高音，次序轮回，再次反复，节奏慢一点，时间和记忆慢一点，旋律慢慢又缓缓，夏日的燥热早已消失殆尽。
“妈妈……”
“真言，听见了吗？你妈妈一直在等你，快去找她吧。”调月相有些苦恼的看着自己的小孩，顺便拦住了某位牛郎。
“抱歉……”那双黑色的大眼睛闪烁歉意，可是她没有犹豫的走向钢琴开始的地方。
三角钢琴，穿着白色和服的弹奏者，调月真言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她的母亲刚好相反，她温柔又娴静和这世界上所有好妻子一样有着大和抚子式的优雅，可是她的眼神又充满冷漠。
“妈妈！”
直到真言去到那个女人身边，才让寒冰初融，春暖花开，父亲的皮囊，母亲的气质，就像一份完美的爱情结晶。
“真言。”
属于他的小女孩，对着其他人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热烈张扬，充满爱意，这一些本来都只属于一个名叫五条悟的人，嫉妒让猫咪发狂，丑猫和五条猫再次统一战线，所以他选择折中处理。
“爸爸桑！”
“不对，我是真言的爸爸，不是你的。”调月相微笑着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对了，少年。”
塑料包装着环型胶质物，避孕套被女朋友的父亲放到自己的手里。
“我们…我……”手足无措的笨蛋纯爱猫。
“就算是牛郎也要做好措施，我家女儿还很小。”
姜还是老的辣，老练的调月先生直到看着少年瞬间通红才满意离开，把尴尬留给别人，就算这个别人疑似女儿的对象。
“快走吧，别让女士久等了，五条家的大少爷。”
于是会面的地点变成了室内，端庄优雅变成了真言母亲的专属，小女孩变成了应有的样子，她坐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可爱活泼，充满天真烂漫。
“真言，这位是？”调月夫人看着对面的白发少年，眼神充满疑惑。
“小野，真言说是她邀请的牛郎。”调月相坐在“牛郎”五条身边，为自己的妻子做着初次介绍。
“牛郎？”
“不，不是。”有点结巴的没用五条。
“嗯？那你是？”一脸坏笑的调月先生。
“我我我，我是，五条悟，夫人，您好。”
夏天的果子是什么味道的？是甜的？还是苦的？从来都嚣张过分的笨蛋前辈一下子就像卡壳的机器，没用又脸红，讨人厌的父亲还在旁边欺负自己的小猫，调月真言有点担心地看着对面的前辈，又看着自己心爱的妈妈。
她很为难，但现在充满勇气。
“不是，妈妈，这是我喜欢的前辈。”
可能是太害羞，所以一下子就躲近了母亲的怀里，贴着母亲的耳朵悄悄说着初恋的秘密。
“喜欢的前辈？这样吗？真言，你可以早点带他来见我的。”母亲也是这样贴着耳朵说着只属于她们的悄悄话。
“妈妈，我很喜欢他，但是一直都很担心妈妈不喜欢他该怎么办？”
“不会的，妈妈相信真言的选择。”
从小到大，家族的牢笼和母亲的偏爱让一个性别失败的家族继承人扭曲地长大，调月相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和心爱的妻子对视时，总是有些感怀，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那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喜欢。
“孩子，你好，我是真言的妈妈。”
“五条君，我是真言的爸爸。”
一瞬间而已，牛郎五条立刻变成了贵公子五条，扣上纽扣，端正鞠躬。
“您好，调月夫人，我是五条悟。”难得紧张又正经的五条前辈。
爱意伴随长久，生命流转不息，从很久开始，父母的爱就伴随着家族的诅咒孕育着他们唯一的爱情结晶，他们只有一个心愿。
绝对不能让真言和他们一样留在笼子里。
而另一边，三位学姐。
“完蛋了，五条那家伙早就发现了。”
“咋么办，我们不是要保护真言吗？”
“顺其自然，我去工作了……”
长长的叹息，夏天的青果一旦趋于成熟就会不断累积糖分，甜蜜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