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仇人的自责
玄风和祁门二人,悠悠荡荡地走到茶楼,又坐在熟悉的包间内,煮水烹茶。
突然,玄风皱着眉,问道,“仙师,咱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嗯?”祁门抬起头看着玄风。
二人思索了一番。
“丫头!”
“瑶儿!”
二人慌忙起身。
“仙师,丫头不是一直跟着您的吗?您怎么能把她弄丢了呢?!”
“诶呀,大人!一向都是咱们二人行动,突然多个瑶儿出来,我实在是……还没适应……”
“我看您不是没适应!是太老了!肃清的时候出错,这时候又把瑶儿弄丢了!”
“大人别心急!瑶儿那么聪明,肯定会回客栈等咱们的!”
“她就是再聪明,从小到大没离开过潜龙镇,又被她爹娘惯得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在这个眼花缭乱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发懵?!”
二人刚一下楼,正碰上匆匆赶来的大婶。
“谁是瑶儿的爹?!谁是瑶儿的爹?!”大婶跑进茶楼大喊道。
玄风绕开大婶,闷着头往门外走,却被祁门一把拽住,“大人,瑶儿的爹……是不是说的就是您啊?”
“嗯?爹?”
……
仙衙之内,判仙官正襟危坐在堂上,苏予瑶哭哭啼啼地跪在堂下,老头子则趾高气昂地指着苏予瑶说道,“启禀大人,我叫范二,我要告这丫头伤人抢钱!我好心把她让进屋里,给她口水喝,没想到,她竟然砸伤了我,还抢走了我的钱!今天被我逮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判仙官看着苏予瑶,问道。
“我叫苏予瑶。”
“这个范二所说,可是事实?”
“不是!我与家人走散,就去他那里讨水喝,他对我意图不轨,我为了自保才把他打伤,而且,我没有拿他的钱!”
“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我……”苏予瑶犯了难,我有什么证据呢?
“她没有证据,我有!”范二掏出一个半身裸女的石头模型,说道,“这丫头就是用这个砸伤我的眼睛!”
苏予瑶看着范二手里的物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抹着眼泪说道,“是他脱光衣服扑过来,我情急之下才会打他的!”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那么做!倒是你,已经承认打伤我的事了!”范二得意地说道。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拿了你的钱?”苏予瑶问道。
“就凭你这一身衣服!当时你出现在我家,明明就是一身又脏又破的孝服,今天却穿得如此整洁,必定是拿了我的钱!用我的钱买的!”
“你也说,我在你家的时候身穿又破又脏的衣服,你怎知我不是找到了家人,才换上整洁的衣服?”苏予瑶开始反击。
范二愣了一下,有些心虚,这个丫头,不会真的找到家人了吧?
“大人!我的家人就在城门前的茶楼里,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找,如果找不到,再处置我也来得及!”
“好!本官……”
“不用找了!”玄风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
苏予瑶回头望着满脸怒气的玄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害怕、委屈、担忧,都化成了鼻涕和眼泪。
臭丫头,还好意思哭?!
“大人,本人正是苏予瑶的……”玄风站上堂中,正悠悠说着。
“大人,这就是这孩子的继父!他娶了这孩子的母亲,没想到这孩子的母亲过世了,他就扔下孩子,卷了钱带着家仆私奔了!所以这孩子才会一路找来,半路被范二给欺负了!”丢鸡蛋的大婶嘴皮子十分利落,几句话就把真真假假的事件都串在了一起。
话音刚落,堂外的人群一片哗然,都议论纷纷,对玄风指指点点,就连祁门也没有幸免于难。
“这个家仆这么老?有什么好带的,这个丫头多好啊!”
“就是……再说了,小丫头虽然管他叫爹,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
“这男子这么强健,不知道还找不找了……”
玄风越听,看着苏予瑶的眼神就越犀利。
臭丫头!瞎编排我!等我好好收拾你!
“啪!”惊堂木响。
“苏予瑶,本官问你,这个男子,到底是你什么人?”
“是……”苏予瑶胆战地瞥向玄风,怎么办啊?如果实话实说,玄风的身份就会败露,并且也会做实我说谎话的事。可是,不说实话,难道我真的要认他为爹?
玄风看着内心纠结着的苏予瑶,手臂微震,从袖口落下一块刻有“扶光”二字的木牌,他刚要举起,就听苏予瑶慢悠悠地说道,“他是……我……继父……”
玄风眉头一皱,暗暗骂道,臭丫头!瞎认什么爹?!
“什么?!”范二也懵了,他也没料到,苏予瑶竟然真的有家人。
一切变的十分顺利,范二因为诬告和对苏予瑶做的那些不道德的事被关进大牢,而苏予瑶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卫,所以不予追责。
只是苦了玄风和祁门,变成了整个飞龙城调侃的对象。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白眼连天。
玄风气得脸色发紫,而祁门捋着胡子哈哈笑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苏予瑶则哭得满脸花,老老实实地跟在两人身后。
“小妹妹!找到爹了?要不要来个糖人?”卖糖人的大叔还真是锲而不舍!
苏予瑶抿着嘴角望着焦黄透亮的糖人,心说:我哪还有脸要糖人吃,兴许一会儿回去要吃顿板子呢……
于是,她摇头苦笑着说,“谢谢大叔,我……”
“想要哪个?”玄风冷冷地说。
“啊?!”苏予瑶惊讶地望向满脸冒紫光的玄风。
“快点说!要哪个?!”玄风瞪着眼睛,压着火说道。
看着这张脸,苏予瑶哪里还敢要,连连摇头,说“不要不要,我不想吃。”
祁门笑着把苏予瑶拉到糖人车前,轻声说,“瑶儿想要哪个?伯伯给你买!”
苏予瑶小心地问道,“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要是真不想要,就赶紧走!”玄风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
苏予瑶担心地看了看玄风,试探着问祁门,“伯伯,我……能要个最大的吗!”
“好,老板,来个最大的!”祁门笑呵呵地说。
“还有脸要最大的……真是……”玄风掐着腰,不住的顺着气。
老板意味深长地瞄着玄风和祁门,嘬着嘴,忍着笑,用糖浆在热腾腾的铁板上画出来一对儿兔爷。
苏予瑶难得开心地舔着兔爷糖人,又被害怕丢孩子的玄风和祁门一前一后地夹在中间。这一下,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人更多了。
“伯伯,我还能……吃块米糕吗?”
“可以啊!”
“伯伯,看会儿戏法,行吗?”
“行啊!”
“我要吃包子!”
“好!”
“啊!好香啊!是烧鹅!伯伯!伯伯!吃烧鹅!”
“买!”
苏予瑶捧着大烧鹅咯咯咯地笑着,她掰下一只鹅腿犹豫着看向玄风。
玄风顶着紫红紫红的脸正生着闷气,臭丫头!害得我这么丢脸!还好意思吃?!
突然,一只油腻腻的鹅腿伸到了他的嘴边。
他皱着眉抬起眼皮,看着苏予瑶粉嘟嘟的脸蛋和红肿的眼睛。
“嗯……玄……”哦,对了,不能叫名字,“那个……大人……吃鹅腿吧……别生气了……”
玄风低眼看了看嘴边的鹅腿,又抬起眼看着苏予瑶,这个臭丫头,是在这哄我呢?
苏予瑶见玄风没有动,心说,糟了!他真的生气了,万一他把我撵走了,我还怎么报仇啊,必须得哄好他才行。
“那个……”苏予瑶小心翼翼地说,“我错了……这个鹅腿,就当作赔礼,行不行……”
有意思……玄风突然好奇,这个丫头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苏予瑶抿着嘴努力的思考着,怎么办?跟他撒娇?他好像不吃撒娇这一套啊!
玄风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等着,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吃不吃?
难道……叫他……爹?苏予瑶逐渐皱起眉头。
什么?!玄风瞪大了眼睛。
“那个……”苏予瑶十分难以启齿。
臭丫头!住嘴!
“呃……爹?”苏予瑶憋的满脸通红,说“吃个鹅腿吧……别生气了……”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玄风,看着苏予瑶逐渐变紫的脸,又听了一声胆怯的“爹”,心里竟然十分爽快,怒气陡然消散。
他的脸色逐渐恢复中性偏白,接过鹅腿说道,“这次就这样算了,如果再有下次,别说什么吃糖人、吃米糕了,我让你吃饱一顿屁股板儿!听见了吗?”
苏予瑶笑嘻嘻地点点头,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看玄风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终于松了一口气,捧着烧鹅找了个台阶坐下,心想着,臭王八还真不好哄!
玄风刚要把鹅腿送到嘴里,又听到苏予瑶的心声,立马没了胃口。
他回身把鹅腿塞到一直哈哈大笑的祁门手里,气鼓鼓地说,“你吃吧!太腻了!”
……
“客官!客官!孩子又睡门口啦!”老板娘拍着门喊道。
玄风点燃灯,无奈地打开门,看着躺在门口的苏予瑶,都已经把房间换给她了,她怎么又跑到这来了?!
祁门也披了件衣服走出来,说道,“看来瑶儿还是害怕……”
“诶呦!我天!”老板娘捂着嘴,红着脸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屋里面是两张床!”玄风终于忍不住发起火来。
“对对!两张!”老板娘掩面大笑,跑走了。
臭丫头!给我找这么大的麻烦!玄风一边埋怨着,一边把苏予瑶抱起来,对祁门说“我先把她送回去,一会儿再回来。”
“呦!还回来!”楼梯下面传来窃窃的笑声。
玄风实在不想再解释了,抱着苏予瑶回了房间,轻轻地把她放在床榻上,又慢慢地侧躺下来。
苏予瑶把脑袋拱进玄风的怀中,她的小胖手始终搭在玄风的前胸上,寻找着安全感。
“阿娘……”她嘟囔着。
玄风看着睫毛湿润的苏予瑶,不知道是后悔、心疼或是自责,他开始反思今天的事。
丫头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差点被坏人欺负,我却没有安慰她,反而一直生她的气,她编排谎话不都是为了活下来么,诶……真不应该冲她发火……
“啊!”苏予瑶突然尖叫颤抖。
玄风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抚她的背。
很快,苏予瑶就平稳了下来,没一会儿,她渐渐展开身体,松开了玄风的衣襟,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臭王八……我的……鹅腿……”
玄风禁不住笑了一下,臭丫头,睡觉都不忘骂我。
他起身,仔细地帮苏予瑶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确定苏予瑶不会再惊醒,才放心地离开。
“大人,瑶儿睡熟了?”祁门看着走进房间的玄风问道。
“睡熟了。”玄风躺倒在床榻上,说道,“仙师,咱们的事情太过危险,还是……把丫头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大人的意思是……”
“明天去履霜峰,顺便去一趟冰轮宫吧,把丫头送到姑姑那里……”说到这,玄风突然有些舍不得。
祁门轻声说道,“大人,瑶儿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想法,她的父亲又是神算,说不定,她也有些天赋呢,不如就……”
“太危险了,我欠她太多,既然她活下来了,就让她好好地活着吧……”玄风不再说话。
“是,大人……”
突然,玄风皱着眉,问道,“仙师,咱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嗯?”祁门抬起头看着玄风。
二人思索了一番。
“丫头!”
“瑶儿!”
二人慌忙起身。
“仙师,丫头不是一直跟着您的吗?您怎么能把她弄丢了呢?!”
“诶呀,大人!一向都是咱们二人行动,突然多个瑶儿出来,我实在是……还没适应……”
“我看您不是没适应!是太老了!肃清的时候出错,这时候又把瑶儿弄丢了!”
“大人别心急!瑶儿那么聪明,肯定会回客栈等咱们的!”
“她就是再聪明,从小到大没离开过潜龙镇,又被她爹娘惯得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在这个眼花缭乱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发懵?!”
二人刚一下楼,正碰上匆匆赶来的大婶。
“谁是瑶儿的爹?!谁是瑶儿的爹?!”大婶跑进茶楼大喊道。
玄风绕开大婶,闷着头往门外走,却被祁门一把拽住,“大人,瑶儿的爹……是不是说的就是您啊?”
“嗯?爹?”
……
仙衙之内,判仙官正襟危坐在堂上,苏予瑶哭哭啼啼地跪在堂下,老头子则趾高气昂地指着苏予瑶说道,“启禀大人,我叫范二,我要告这丫头伤人抢钱!我好心把她让进屋里,给她口水喝,没想到,她竟然砸伤了我,还抢走了我的钱!今天被我逮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判仙官看着苏予瑶,问道。
“我叫苏予瑶。”
“这个范二所说,可是事实?”
“不是!我与家人走散,就去他那里讨水喝,他对我意图不轨,我为了自保才把他打伤,而且,我没有拿他的钱!”
“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我……”苏予瑶犯了难,我有什么证据呢?
“她没有证据,我有!”范二掏出一个半身裸女的石头模型,说道,“这丫头就是用这个砸伤我的眼睛!”
苏予瑶看着范二手里的物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抹着眼泪说道,“是他脱光衣服扑过来,我情急之下才会打他的!”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那么做!倒是你,已经承认打伤我的事了!”范二得意地说道。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拿了你的钱?”苏予瑶问道。
“就凭你这一身衣服!当时你出现在我家,明明就是一身又脏又破的孝服,今天却穿得如此整洁,必定是拿了我的钱!用我的钱买的!”
“你也说,我在你家的时候身穿又破又脏的衣服,你怎知我不是找到了家人,才换上整洁的衣服?”苏予瑶开始反击。
范二愣了一下,有些心虚,这个丫头,不会真的找到家人了吧?
“大人!我的家人就在城门前的茶楼里,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找,如果找不到,再处置我也来得及!”
“好!本官……”
“不用找了!”玄风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
苏予瑶回头望着满脸怒气的玄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害怕、委屈、担忧,都化成了鼻涕和眼泪。
臭丫头,还好意思哭?!
“大人,本人正是苏予瑶的……”玄风站上堂中,正悠悠说着。
“大人,这就是这孩子的继父!他娶了这孩子的母亲,没想到这孩子的母亲过世了,他就扔下孩子,卷了钱带着家仆私奔了!所以这孩子才会一路找来,半路被范二给欺负了!”丢鸡蛋的大婶嘴皮子十分利落,几句话就把真真假假的事件都串在了一起。
话音刚落,堂外的人群一片哗然,都议论纷纷,对玄风指指点点,就连祁门也没有幸免于难。
“这个家仆这么老?有什么好带的,这个丫头多好啊!”
“就是……再说了,小丫头虽然管他叫爹,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
“这男子这么强健,不知道还找不找了……”
玄风越听,看着苏予瑶的眼神就越犀利。
臭丫头!瞎编排我!等我好好收拾你!
“啪!”惊堂木响。
“苏予瑶,本官问你,这个男子,到底是你什么人?”
“是……”苏予瑶胆战地瞥向玄风,怎么办啊?如果实话实说,玄风的身份就会败露,并且也会做实我说谎话的事。可是,不说实话,难道我真的要认他为爹?
玄风看着内心纠结着的苏予瑶,手臂微震,从袖口落下一块刻有“扶光”二字的木牌,他刚要举起,就听苏予瑶慢悠悠地说道,“他是……我……继父……”
玄风眉头一皱,暗暗骂道,臭丫头!瞎认什么爹?!
“什么?!”范二也懵了,他也没料到,苏予瑶竟然真的有家人。
一切变的十分顺利,范二因为诬告和对苏予瑶做的那些不道德的事被关进大牢,而苏予瑶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卫,所以不予追责。
只是苦了玄风和祁门,变成了整个飞龙城调侃的对象。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白眼连天。
玄风气得脸色发紫,而祁门捋着胡子哈哈笑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苏予瑶则哭得满脸花,老老实实地跟在两人身后。
“小妹妹!找到爹了?要不要来个糖人?”卖糖人的大叔还真是锲而不舍!
苏予瑶抿着嘴角望着焦黄透亮的糖人,心说:我哪还有脸要糖人吃,兴许一会儿回去要吃顿板子呢……
于是,她摇头苦笑着说,“谢谢大叔,我……”
“想要哪个?”玄风冷冷地说。
“啊?!”苏予瑶惊讶地望向满脸冒紫光的玄风。
“快点说!要哪个?!”玄风瞪着眼睛,压着火说道。
看着这张脸,苏予瑶哪里还敢要,连连摇头,说“不要不要,我不想吃。”
祁门笑着把苏予瑶拉到糖人车前,轻声说,“瑶儿想要哪个?伯伯给你买!”
苏予瑶小心地问道,“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要是真不想要,就赶紧走!”玄风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
苏予瑶担心地看了看玄风,试探着问祁门,“伯伯,我……能要个最大的吗!”
“好,老板,来个最大的!”祁门笑呵呵地说。
“还有脸要最大的……真是……”玄风掐着腰,不住的顺着气。
老板意味深长地瞄着玄风和祁门,嘬着嘴,忍着笑,用糖浆在热腾腾的铁板上画出来一对儿兔爷。
苏予瑶难得开心地舔着兔爷糖人,又被害怕丢孩子的玄风和祁门一前一后地夹在中间。这一下,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人更多了。
“伯伯,我还能……吃块米糕吗?”
“可以啊!”
“伯伯,看会儿戏法,行吗?”
“行啊!”
“我要吃包子!”
“好!”
“啊!好香啊!是烧鹅!伯伯!伯伯!吃烧鹅!”
“买!”
苏予瑶捧着大烧鹅咯咯咯地笑着,她掰下一只鹅腿犹豫着看向玄风。
玄风顶着紫红紫红的脸正生着闷气,臭丫头!害得我这么丢脸!还好意思吃?!
突然,一只油腻腻的鹅腿伸到了他的嘴边。
他皱着眉抬起眼皮,看着苏予瑶粉嘟嘟的脸蛋和红肿的眼睛。
“嗯……玄……”哦,对了,不能叫名字,“那个……大人……吃鹅腿吧……别生气了……”
玄风低眼看了看嘴边的鹅腿,又抬起眼看着苏予瑶,这个臭丫头,是在这哄我呢?
苏予瑶见玄风没有动,心说,糟了!他真的生气了,万一他把我撵走了,我还怎么报仇啊,必须得哄好他才行。
“那个……”苏予瑶小心翼翼地说,“我错了……这个鹅腿,就当作赔礼,行不行……”
有意思……玄风突然好奇,这个丫头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苏予瑶抿着嘴努力的思考着,怎么办?跟他撒娇?他好像不吃撒娇这一套啊!
玄风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等着,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吃不吃?
难道……叫他……爹?苏予瑶逐渐皱起眉头。
什么?!玄风瞪大了眼睛。
“那个……”苏予瑶十分难以启齿。
臭丫头!住嘴!
“呃……爹?”苏予瑶憋的满脸通红,说“吃个鹅腿吧……别生气了……”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玄风,看着苏予瑶逐渐变紫的脸,又听了一声胆怯的“爹”,心里竟然十分爽快,怒气陡然消散。
他的脸色逐渐恢复中性偏白,接过鹅腿说道,“这次就这样算了,如果再有下次,别说什么吃糖人、吃米糕了,我让你吃饱一顿屁股板儿!听见了吗?”
苏予瑶笑嘻嘻地点点头,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看玄风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终于松了一口气,捧着烧鹅找了个台阶坐下,心想着,臭王八还真不好哄!
玄风刚要把鹅腿送到嘴里,又听到苏予瑶的心声,立马没了胃口。
他回身把鹅腿塞到一直哈哈大笑的祁门手里,气鼓鼓地说,“你吃吧!太腻了!”
……
“客官!客官!孩子又睡门口啦!”老板娘拍着门喊道。
玄风点燃灯,无奈地打开门,看着躺在门口的苏予瑶,都已经把房间换给她了,她怎么又跑到这来了?!
祁门也披了件衣服走出来,说道,“看来瑶儿还是害怕……”
“诶呦!我天!”老板娘捂着嘴,红着脸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屋里面是两张床!”玄风终于忍不住发起火来。
“对对!两张!”老板娘掩面大笑,跑走了。
臭丫头!给我找这么大的麻烦!玄风一边埋怨着,一边把苏予瑶抱起来,对祁门说“我先把她送回去,一会儿再回来。”
“呦!还回来!”楼梯下面传来窃窃的笑声。
玄风实在不想再解释了,抱着苏予瑶回了房间,轻轻地把她放在床榻上,又慢慢地侧躺下来。
苏予瑶把脑袋拱进玄风的怀中,她的小胖手始终搭在玄风的前胸上,寻找着安全感。
“阿娘……”她嘟囔着。
玄风看着睫毛湿润的苏予瑶,不知道是后悔、心疼或是自责,他开始反思今天的事。
丫头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差点被坏人欺负,我却没有安慰她,反而一直生她的气,她编排谎话不都是为了活下来么,诶……真不应该冲她发火……
“啊!”苏予瑶突然尖叫颤抖。
玄风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抚她的背。
很快,苏予瑶就平稳了下来,没一会儿,她渐渐展开身体,松开了玄风的衣襟,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臭王八……我的……鹅腿……”
玄风禁不住笑了一下,臭丫头,睡觉都不忘骂我。
他起身,仔细地帮苏予瑶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确定苏予瑶不会再惊醒,才放心地离开。
“大人,瑶儿睡熟了?”祁门看着走进房间的玄风问道。
“睡熟了。”玄风躺倒在床榻上,说道,“仙师,咱们的事情太过危险,还是……把丫头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大人的意思是……”
“明天去履霜峰,顺便去一趟冰轮宫吧,把丫头送到姑姑那里……”说到这,玄风突然有些舍不得。
祁门轻声说道,“大人,瑶儿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想法,她的父亲又是神算,说不定,她也有些天赋呢,不如就……”
“太危险了,我欠她太多,既然她活下来了,就让她好好地活着吧……”玄风不再说话。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