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瑶得意地迈进自己的小院,嚷着,“白耳!快摆饭,本小姐饿了!”

    白耳急匆匆地跑出来,神色慌张地说,“小姐!您可回来了!飞花仙子她……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又犯病了吗?”苏予瑶急忙跑进屋里。

    只见飞花一脸严肃,站在书桌旁,看到苏予瑶进了屋,便几步走上前,抓住苏予瑶的肩,说,“瑶儿,你去哪了?赶紧过来背书!”

    “放开我!我不要!”苏予瑶挣开飞花的手。

    “瑶儿!你竟敢反抗本宫?!白耳!去折一根树枝!”飞花冷着脸说道。

    苏予瑶瞪大了眼睛看着飞花,“飞花!你是飞花!什么本宫啊!折什么树枝啊!”

    “瑶儿小姐,您还是听仙子的吧……”芳春嬷嬷轻声劝道“仙子现在是以卿月娘娘的身份管教您……”

    “啊?!她这是什么病啊?怎么还带角色扮演的?!不是有让她睡觉的药吗?!让她睡一觉,清醒一下!”苏予瑶赶忙说道。

    “瑶儿小姐!这就是刚睡醒,您忍忍,配合一下,要不……老奴就去向祁蒙大人禀告您弄丢仙子和动手打仙子的事了……”芳春连哄带恐吓,终于把苏予瑶按在了书桌前。

    “瑶儿!背书!”飞花突然变得严厉让苏予瑶欲哭无泪,她又不敢再打飞花,因为芳春正在一旁盯着。

    书桌前,白耳哄着苏予瑶,怕她发脾气;芳春看着苏予瑶怕她动手;飞花盯着苏予瑶,一个字都不许她读错!

    苏予瑶抹了抹眼泪,低声读道,“夫日用者,饮食则定,禁口独坐,莫起一念。万事俱忘,存神定意,口脣相粘,牙齿相著,眼不视物,耳不听声,一心内守,调息绵绵。微微轻出,似有如无,莫教间断,自然心火下降,肾水上昇,口内泔津自生,靈真附体,自知长生之路……”

    虽然她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迫于飞花的威慑,她只能含泪将这些生涩的语句记在脑子里……

    玄风看到苏予瑶书桌上的经书,终于放下了心,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对飞鹰说道,“咱们走吧……”

    “大人,您是又头疼了吗?如果您疼得厉害,不如回萨首领那里,再多休息一日。”飞鹰有些担忧地说道。

    “没事。”玄风苦笑了一下,说“咱们快些赶路吧,快点办完事,我……着急回去……”

    “啊?”飞鹰疑惑着,“着、着急?大人,您从来没有这样过……”

    “是啊,我从来没有这样过……但是从现在起,我可能会一直这样。”玄风笑着拍了拍飞鹰,说道,“走吧!”

    几千年悬浮着的心终于有了落脚处,与那虚无的一纸婚约不同,他不再是一出门就天下为家的心态,而是有一份牵挂,无论他走了多远、多久,那份牵挂都在召唤着他,让他快点回家……

    “啊——!啊——!”苏予瑶盘坐在床上哭道,“玄风什么时候回来!我不要照顾飞花啦!让他带走吧!啊——!”

    “诶呀,小姐,您别发脾气了,飞花仙子也是为您好……”白耳耐心的哄着。

    “我不要她为我好!在仙师那,仙师看着我背书,回来还要被飞花看着,我一点玩儿的时间都没有!我要回家……啊——!”苏予瑶干嚎着。

    白耳赶紧哄道,“小姐,您别着急,我一会儿去找祁门大人,让祁门大人帮您告个假,咱们回家休息几天,好不好?”

    “那你快去!”苏予瑶拧着身子,蹬着腿说道,“现在就去!”

    “啊?好好!我这就去!”白耳急急忙忙跑出去。

    “瑶儿小姐!”芳春又急急忙忙跑进来,“仙子醒了,我没看出来这次是谁,您小心点……”

    “啊?又换了?!”苏予瑶赶紧下床对芳春嬷嬷说“麻烦嬷嬷帮帮我,您拦住飞花,我闩上门,我实在不想背书了!”

    “丫头,你又偷懒!”

    “嗯?”苏予瑶看着站在门口的飞花,“你、你说什么?”

    飞花背着手,踱着步走到苏予瑶身前,俯身贴向苏予瑶的耳边,“丫头,想我了吗?”

    “飞……飞花……你……”苏予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飞花猛地吻向苏予瑶的嘴,用带有花蕊般香甜味道的舌头搅动着苏予瑶惊慌的舌尖。

    “仙子!仙子!”芳春连忙上前阻拦。

    飞花一边深情地吻着苏予瑶,一边用手揉捏着苏予瑶的前胸。

    苏予瑶挣脱开飞花的强吻,擦着嘴说,“飞花!你是飞花!不是玄风!”

    飞花突然眼神一凛,抬手打向苏予瑶,斥责道,“你这孩子又耐不住性子,勾引玄风!快去背书!”

    苏予瑶捂着被扇红的脸,含着眼泪,撇着嘴说,“飞花,你让我玩儿一会儿吧,我都背了好几天的书了……”

    “你再偷懒,看本宫打不打你!”飞花瞪着眼睛说。

    芳春把飞花扶到桌边,轻声说,“那个……娘娘,快坐着歇一会儿吧,老奴去劝劝瑶儿小姐。”

    “劝她做什么?不听话就使劲打!”飞花拍着桌子说。

    芳春陪着笑脸走到苏予瑶的面前,掏出手帕帮苏予瑶擦了擦眼泪,“瑶儿小姐,您就背一会儿吧,免得又挨打!”

    “嬷嬷,我真的不想背了……”苏予瑶撇着嘴说。

    芳春把苏予瑶拽到书桌边,低声说,“还不是怪您自己!好好的打我们仙子干什么,我们仙子被您打了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嬷嬷,您快别说了,我后悔死了……”苏予瑶坐下来,恨不得也扇自己个嘴巴子。

    “您就装一会儿吧,老奴看白耳去找祁门大人了,想必祁门大人很快就能来了……”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瑶儿!赶紧背书!错一个字都不行!”

    “啊?!知道了……”苏予瑶无奈地翻开了那些生涩的书……

    ……

    “儿臣拜见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万安!”泽渊精神抖擞撩袍拜道。

    “快起来吧!”伊母笑着说道,“坐到本宫身边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是!母亲!”泽渊站起身,几步就迈到了伊母的身边,坐在了伊母的身侧。

    伊母怜爱地扶着泽渊的手,“本宫的泽渊真是长大了!对了,你父亲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母亲!父亲去无极道中了,好像有些什么事情,儿臣也不太清楚。”泽渊回禀道。

    “是吗?”伊母笑着抚了抚泽渊的脸,说,“泽渊啊,你都长大了,虽然宫中有丧事不能为你婚配,但是你选了那么多女娥,经历了男女之事,就算是真正成人了!你该承担的责任,应该要承担起来!无极道中是你的管辖,不能总让你父亲为你出头忙碌,你也不心疼心疼他?再说,就算是你不用亲力亲为,但发生了什么事,你总要做到心里有数啊!”

    泽渊叹了口气,说,“母亲,我也想……可是父亲总觉得我做的不好,所以他总是帮我做决定,而且,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泽渊,你要拿出态度来,要不然别人都会以为你父亲是有道天君呢!呵呵……”伊母捂着嘴打趣道。

    泽渊也尴尬地笑着,他又何尝不想自己掌管无极道中呢,只不过,月俸一事让潮汐对泽渊的能力又加了一份否定。

    “对了,泽渊啊,飞花病得很重,这种癔病说不好什么时候严重,也说不好什么时候痊愈,所以……本宫的想法是,等丧期一过,重新为你物色一个良缘……你觉得怎么样?”

    泽渊本来就对飞花已经失去了兴趣,便爽快地应道,“儿臣听母亲的!”

    伊母笑着点点头,又抚着泽渊的头说,“你现在有那么多女娥,要注意身体,别太放纵,还有……自己的女人要自己疼,如果给别人暖着,就怕会暖出二心来……”伊母意味深长地说。

    泽渊抬起头看着伊母,支支吾吾地说,“母亲……儿臣……”

    “好孩子,你是本宫生的,本宫怎会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你假手于人,恐怕……会出祸乱!”

    “儿臣……明白!”泽渊低头应道。

    “真是苦了你了……”伊母将泽渊轻轻搂进怀中,眼神凛冽,嘴角含笑。

    ……

    “小姐!小姐!”白耳高兴地叫着,“祁门大人来啦!去帮您告假啦……”

    “没规矩!白耳!谁教你如此大呼小叫的!”飞花拍着桌子斥责道。

    “啊……”白耳看着飞花的模样和苏予瑶一脸的哭相,就知道,现在的飞花又变成卿月了,赶紧说道,“请娘娘息怒,小奴知错了!”

    “哼!再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飞花又转向苏予瑶,厉声说道,“瑶儿!怎么停了?!继续背!”

    苏予瑶终于有了盼头,她回过头对飞花说,“飞花!祁门伯伯帮咱们告假啦,咱们可以回家啦!”

    “回家……咱们回家……”飞花又开始思考起来。

    “对!回家!”苏予瑶看着有点发呆的飞花,慢慢地站起身,走过去,扶着飞花的胳膊,说,“飞花乖,你跟芳春嬷嬷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就要回家了!”

    “回去收拾一下……那你还得背书!”飞花愣愣地说道。

    “啊……知道了,我把书带回去背还不行吗?”苏予瑶苦笑道。

    “瑶儿!伯伯来接你啦!”祁门的声音充满着宠爱。

    “伯伯!伯伯!您可算来啦!”苏予瑶冲出房间扑倒祁门怀里,“伯伯!您怎么才来!我可受苦啦!”

    “诶呀,哈哈哈哈!你怎么受苦了?就是多背了几本书而已……”祁门笑着说。

    “伯伯,您不知道!”苏予瑶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凑到祁门的耳边,小声地说,“飞花她现在错乱啦!每次睡醒了,都不知道会变成谁!刚才变成了玄风,后来又变成卿月娘娘,非逼着我背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祁门捋着胡子笑得更开心了。

    “您可别笑了!我不知道挨了她多少骂、多少打!”苏予瑶撅着嘴说,“这些日子,光背书写字了,根本没有时间玩儿……”

    祁门捋了捋胡子,看着受了委屈的苏予瑶,问道,“瑶儿,我正好要去巡视九郊山的堂口,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您是说……带我去巡视堂口?”苏予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带我去?”

    “对!你去不去?”祁门确定地说道。

    “去去去!我当然去!太好啦!太好啦!我终于可以上山啦!”苏予瑶大笑着拍着手,蹦着高跑进屋里,拉起飞花,“飞花!咱们要上山啦!”

    “上山啦!上山啦!”飞花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蹦跳起来。

    祁门站在院中,看着苏予瑶兴奋的样子,哈哈笑着……

    苏予瑶恭恭敬敬地向祁蒙辞行,听了一些要按时练习静修的嘱咐,并且领了一些让人头疼的功课。

    她又去看了一眼正趴在床上养腚的蒙羽,说了几句加重伤情的风凉话。

    最后,才心满意足地背上了自己的小包袱,带着白耳,领着飞花,跟着芳春,随祁门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书苑。

    余晖夕照,映着苏予瑶欢快的身影,白耳小跑着护在她的身后,“小姐!小姐!您小心点!别摔着!”

    飞花也想学着苏予瑶的样子蹦跳起来,却被芳春狠狠拽住。

    “嗷呜——!”瑞雪听见了苏予瑶和白耳的声音,化成了雪狼,从山坡上跑下来。

    “瑞雪!瑞雪!”苏予瑶兴奋地跑过去,搂住了瑞雪的脖子,喊道,“瑞雪!快让我骑你!”

    瑞雪一听,连忙回身要跑,却又被苏予瑶薅住了尾巴。苏予瑶又熟练的骑上了瑞雪,瑞雪又被熟悉地欺负了。

    “瑶儿!伯伯明早来接你!咱们一同上山!”

    “知道啦!哈哈哈哈哈哈哈!瑞雪跑快点!”……

    晚饭过后,苏予瑶拍着自己鼓溜溜的小肚皮,一边喂着白米糕,一边说,“白耳!你去同芳春嬷嬷说一声,除了飞花的药之外,带的行李不要太多,只带必要的东西就行!”

    “是!小姐!”

    “瑞雪!你也得跟着去!”苏予瑶压低声音说,“我想找机会去一趟雪山!”

    “凝宝小姐!这……不太好吧……”瑞雪有点为难地说,“祁门大人恐怕不会同意的!”

    “你这个笨狗!”苏予瑶轻声说,“为什么要让祁门伯伯知道?!咱们得偷偷走!你也不许告诉白耳!要是让白耳知道了,她肯定会嚷嚷出去!”

    “可是……”

    苏予瑶并没有给瑞雪质疑的时间,转向白米糕,说,“白米糕,明天你也得去,所以一定得听话!不能耍脾气,不能偷懒,知道吗?”

    “啾啾!”白米糕一边吃,一边点着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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