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郊山的日子,苏予瑶过得又充实又惬意,白天去管樾那里扫院子、练静修,晚上在自己的院子里被飞花看着背书,偶尔还会跟管樾去山上巡视……

    “芳春嬷嬷!芳春嬷嬷!”苏予瑶刚起了床,还没来得及梳妆就迫不及待的跑进飞花的房间,“快给飞花收拾收拾!今天是巡视的日子!”

    “嘘!”芳春把苏予瑶挡了出来,“瑶儿小姐!仙子今天有点怪,她醒了之后什么都没说,但是屋里外面看了好几圈!”

    “啊?那……您看出来是谁了吗?”苏予瑶轻声问道。

    “没有,所以您小心点……”

    “苏予瑶?”飞花冷冷的声音吓得苏予瑶一哆嗦。

    “啊?飞花,你起来啦……”苏予瑶仔细地分析着飞花的神态和表情,不像卿月娘娘,也不像玄风,瑞雪也不会叫我苏予瑶,更不会是我,那会是谁呢?

    “飞花,今天樾儿哥哥要带咱们去巡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苏予瑶试探着说道。

    飞花皱着眉头审视着苏予瑶,并没有回答。

    苏予瑶又试探着说道,“那我先背书?”

    飞花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苏予瑶。

    “飞花,那你要不要出去玩儿?”苏予瑶轻轻拉起飞花的手。

    “放开!”飞花把苏予瑶的手撇开,“苏予瑶,不要以为玄风收养了你,你就可以对我这么放肆!你算什么东西?!”

    “飞……飞花?”苏予瑶有些惊讶地看着面色冰冷的飞花。

    “仙子?!”芳春嬷嬷扶住了飞花,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想起什么了?”

    飞花气愤地说道,“苏予瑶!你太歹毒了!你把我关在这里,不让玄风找到我,是何居心?!”

    苏予瑶看着貌似恢复神志的飞花,有些激动还有些害怕,“飞花,我没有把你关起来,这是九郊山堂口,咱们是跟着祁门伯伯来巡视的!”

    飞花怒视着苏予瑶,大声喊道,“是你抢走了玄风!我等了他千年!你却把他抢走了!玄风本应该娶我的,他本应该娶的人是我!”

    “飞花,你别激动,”苏予瑶轻声安抚着飞花,“你好好想一想,你和玄风……已经解除婚约了呀!”

    “不可能!我们的婚约没有解除!没有!玄风他去忙无极道中的事,他忙完了,就会回来娶我的!”飞花越来越激动,她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苏予瑶,心中渐渐产生了恨意,她快步走上前抬起手狠狠地扇向苏予瑶,“是你抢走了他!是你这个小妖精抢走了他!”

    芳春连忙阻拦着,但苏予瑶的脸蛋子上仍然被结结实实地扇了一巴掌。

    苏予瑶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地响。

    “小姐!”白耳听到声音不对,连忙从厨房跑出来,扶住脸颊通红的苏予瑶,心疼地问道,“小姐!您,又挨打了?!”

    苏予瑶轻轻捂住了脸蛋,对飞花说,“飞花,玄风要娶的人是我,你已经和泽渊订婚了!”

    “泽渊?订婚?”飞花突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苏予瑶,仿佛见到了鬼一样,“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被泽渊抓走了吗?”

    “飞花……”苏予瑶轻声说道,“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咱们现在是安全的!”

    “哈哈哈哈……”飞花突然疯癫地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泪流满面,她扑通一声跪在苏予瑶的脚边,祈求道,“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她,就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

    “仙子!”芳春扶住跪地祈求的飞花,哽咽着对苏予瑶说,“瑶儿小姐,您别怪仙子,仙子心里苦……”

    祁门听到声音走进院子,看到这个场景,有些生气地对苏予瑶说,“瑶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飞花仙子的病情还不稳定,你又做了什么让她情绪这么激动?!”

    “我……我什么都没做!”苏予瑶无辜地眨着眼睛说,“是飞花又犯病了!”

    “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犯病?!”祁门用责备的眼神瞥了苏予瑶一眼,吩咐道,“芳春嬷嬷,扶飞花仙子回房间!”

    “是!祁门大人!”芳春扶起飞花,向房间走去。

    “白耳!你去找管箫大人,把郎中请来!”

    “是!祁门大人!”白耳应着,跑出院子。

    祁门又看向苏予瑶,说道,“瑶儿!今天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在屋中反省!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

    苏予瑶诧异地抬起头望向祁门,“伯伯!为什么让我反省?我什么都没做!我哪里错了?!”

    祁门叹了口气,说道,“瑶儿,飞花这个状态,你要小心对待才是!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飞花怎么会这么激动?今天,你就在房间好好待着吧……”

    “凭什么?!”苏予瑶满肚子的委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卡巴着眼睛,阻挡着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我没错!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是她犯病了!跟我没有关系!”

    “真是把你惯坏了!”祁门皱着眉头看着苏予瑶,“不管是谁的错,今天你都别出去,万一飞花状态不好,咱们得赶紧赶回去!”

    苏予瑶强忍着眼泪看着这个因为飞花热闹起来的小院子,越发的难过,她捧起胸口的铃铛,玄风,你在哪啊?我好想你!

    ……

    沙石飞扬,铁马铮铮。

    玄风站在崖边,俯视着他的军队,这个被他藏在黄土之中的最后一道救命绳索。

    “陆昌将军,您辛苦了!”玄风回过身,向一位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满脸胡须的大汉微微鞠躬,说道,“没想到,您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组建起这么庞大、勇猛的队伍!”

    陆昌抱拳说道,“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竭力,为大人护航!”

    “多谢!”玄风深深回拜。

    “大人!这次,您多住些日子吧,正好咱们也叙叙旧!”陆昌热情地邀约道。

    玄风的脑海里浮现出苏予瑶委屈的小模样,笑着推辞道,“不了,我还有要事,要早些回去。”

    “哦……”陆昌看着玄风充满爱意的笑容,有些尴尬地问道,“那个……大人,您和瑶儿小姐的事……是真的吗?”

    玄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见笑了……”

    “啊……哈哈哈……”陆昌没有想到玄风能爽快地承认,更加尴尬地问道,“那个……狼族传出消息……说……那个……是真的吗?”

    “是,”玄风并没有回避,“我被狼族招为贤婿。”

    “啊!呵呵呵……”陆昌被玄风的坦诚搞得极其尴尬,抱着拳憋了半天,才说出,“恭喜……”

    玄风微笑着低身回礼,“多谢!”

    ……

    苏予瑶撅着嘴靠在瑞雪密实的胸前,看着祁门、管箫和管樾围在飞花的房门口与一个老婆婆说着什么。

    老婆婆指了指苏予瑶微笑着说了几句,便随管箫离开了院子。管樾又对祁门说了什么,祁门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同管樾一起向苏予瑶走来。

    苏予瑶看着祁门和管樾向自己走来,连忙转向瑞雪的胸口,而瑞雪也低下头,用自己的下巴挡住了苏予瑶。

    “瑶儿,”祁门柔声说道,“是伯伯错了,让你受委屈了!”

    苏予瑶把脸藏进瑞雪浓密的毛发里,没有回应。

    “瑶儿?生气了?”祁门又轻声问道。

    “我……我想找玄风……”苏予瑶终于忍不住,趴在瑞雪的胸口抽泣了起来,“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祁门有些自责地说道“瑶儿啊,是伯伯错了,伯伯不应该冤枉你,刚才为飞花仙子诊病的钟婆婆说,你把飞花仙子照顾得非常好,只是飞花偶尔还会有些身份错乱……”

    “我……想找玄风……我要玄风回来……”苏予瑶并不想听祁门解释,她现在只想躲在玄风的怀中大哭一场。

    “苏予瑶,”管樾轻声说道,“今天学堂的孩子们有角斗比赛,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不要……我要找玄风……我要玄风回来……”苏予瑶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瑞雪能够感受到苏予瑶的委屈,用爪子轻轻拢住了她的身体。

    祁门看着瑞雪怀中的苏予瑶,十分的心疼,这么大的孩子,本就不应该承受这些……

    “瑶儿,”祁门讨好地笑着说,“原谅伯伯好不好?伯伯错怪你了,今天你可以出去玩儿,去看看角斗比赛,到时候咱们整个仙山都会有比赛呢!”

    苏予瑶把脸在瑞雪的毛上蹭了蹭,抽嗒着问道,“整个……仙山?”

    管樾走到瑞雪身前,歪着头,看向瑞雪怀中委屈满满的苏予瑶,笑着问道,“去吗?”

    苏予瑶眨着湿漉漉眼睛点点头。

    “出来,去收拾一下!”管樾柔声说道。

    苏予瑶低着头从瑞雪的怀中走出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抬起眼睛看向祁门,小心翼翼地问道,“伯伯,飞花现在怎么样了?”

    祁门看着苏予瑶出来了,终于舒了口气,说,“飞花仙子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就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今天你好好放松一下,我帮你看着飞花,你去和管樾公子好好玩一玩吧!”

    “好吧!”苏予瑶抿着嘴笑着,她又轻易地被哄好了。

    角斗比赛的场地是在峡谷之上,银毫坐在崖边,神态祥和的听着峡谷之上孩子们玩耍嬉戏的声音。

    苏予瑶远远地望着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峡谷,惊叹道,“哇!银毫爷爷好厉害!他的炁竟然能擎得住这么多的孩子!”

    管樾看着身边恢复爽朗的苏予瑶,笑着说,“银毫爷爷的炁运,恐怕只有玄风大人才能比得过……”

    苏予瑶仰起苹果似的脸蛋儿,羡慕地看着管樾,“原来银毫爷爷的炁运这么厉害!怪不得你的炁运这么好!还把我教会了!”

    说完,她提着裙摆跑向峡谷……

    管樾看着苏予瑶跳动的长发,圆润的背影,灵动的眼神……

    “樾儿哥哥!你发什么呆!快来呀!”苏予瑶回头冲着管樾喊道。

    “哦,来了!”管樾稳了稳心神,加快了步伐。

    峡谷之上依然是一层薄薄的白色炁层,透过炁层可以看到峡谷之下的万丈深渊。孩子们在炁层上毫无顾忌的疯跑打闹,似乎对于浮在高空之中这件事习以为常。

    苏予瑶蹲在银毫的身边,仔细地看着银毫那秃得发亮的头,肉揪的耳朵和睁不开的眼睛缝,暗暗地琢磨着,为什么脑袋这么秃,胡子却这么长?这个耳朵是生来就没有眼儿的吗?眼睛为什么睁不开呢?……

    “哈…哈…哈…哈…”突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直击苏予瑶的天灵盖。

    “啊!”苏予瑶吓得大叫一声,连忙起身就跑,她张着手臂刚要扑向管樾,突然想起管樾的毛病,便连忙收回手臂抱紧自己,躲到管樾身后。

    “樾、樾儿哥哥,刚才……我听到……”苏予瑶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地说,“一个声音……在我的……脑袋上笑……”

    管樾收回微微展开的手臂,轻声说,“别害怕,那是仙师的声音。”

    “银毫爷爷的声音?”苏予瑶看向那个光亮的脑袋,嘟囔着,“他不是哑巴吗?”

    啪!

    “啊!”苏予瑶的屁股痛了一下。

    她猛地回头,竟然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戒尺形状的白色影子。

    “这是什么呀?”苏予瑶有点害怕,又向管樾身边靠了靠。

    管樾看着既害怕又小心的苏予瑶,不由得向她的身边贴近了一些,轻声说,“那是仙师的戒尺,你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哦,知道了。”苏予瑶揉着屁股说道。

    “瑶…儿…你…过…来…”银毫又说话了。

    苏予瑶听着这个瘆人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樾儿哥哥,银毫爷爷是不是……又说话了……”

    管樾尝试着向苏予瑶伸了伸手臂,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背着手,说道,“去吧,别害怕。”

    “哦,好吧……”

    苏予瑶壮着胆子慢慢走到银毫的身边,她不敢再随意的乱想,因为银毫的戒尺就在身后。

    “银毫爷爷,刚才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无理,您别生气……”苏予瑶瞄了瞄银毫的脸,也没看出来银毫的脸色。

    “瑶…儿…坐…下…”银毫没有动,但是声音准确无误的砸在苏予瑶的头顶。

    苏予瑶不敢怠慢,连忙盘坐下来。

    “运…炁…”

    苏予瑶抿着嘴巴皱了皱眉头,转身看向管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银毫爷爷让我运炁呢,是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吗?”

    管樾微笑着点点头。

    苏予瑶坐正了身子,稳了稳心神,微闭双目,内视自省……

    她慢慢地将耳朵闭起,峡谷之上孩子们的吵闹声渐渐远去,大音希声,耳边安静得震耳欲聋;她慢慢地打开头顶百会,让光线从头顶照进来,像股暖流浸润着苏予瑶的身体。

    她不急不躁,等着这股阳光点亮了额间,照亮了胸膛,一呼入丹田,一吸入脑海,慢慢运转,炁运逐渐充盈。

    她并不拘着炁运的方向,任由炁流注满自己的各条经络,这种感觉很神奇,她仿佛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生命,就如同一片空气,化解在天地之间。

    她仿佛变得无限大,因为她的心中仿佛有一个能够容纳世间万物的虚谷;她仿佛仍然无限小,因为她只是天地之间的一粒尘埃……

    管樾看着炁场越来越庞大的苏予瑶,略带震惊地同时又倍感欣慰,他的方法还是有效的。

    虽然把自己的炁注入到苏予瑶的身体里十分的冒险,但好在她是白纸一张,并且对管樾十分信任,所以不仅没有产生任何的炁场对抗,反而激发了苏予瑶本身的炁运。

    银毫似乎也有些惊讶,他释出炁场仔细感受着,最后,他嘴角上扬,微微点头。

    “炁场不错,只是太嫩了些,厚度不够,有点乏力,多练练就好了!”一个清澈爽朗且富有力度的声音把苏予瑶从虚空的世界唤醒。

    苏予瑶慢慢睁开眼睛,仿佛刚才睡了很久,她看了看周围,却发现,孩子们仍然在玩耍,银毫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崖边,而身后的管樾仍然满眼含笑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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