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一定是她素了太久,才会看到个稍微有点颜色的男人,浑身狼血都沸腾了。

    叶欣赶紧爬起来,往浴室里躲了进去。

    一边刷牙洗脸,一边脑子里还在回味,他喝水的样子,真特妈的性感!

    真想捏着他的喉结摸一摸。

    啊!叶欣,你什么时候这么饥渴了?

    拍拍自己的脸,脑子里一瞬拍出了另外一个人的侧脸画面。

    叶欣顿时目色一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倒胃口。

    “等下有什么安排?”

    田源已经把所有东西收拾妥当,床铺得没有一丝褶皱,就连穿过的拖鞋也摆回了原位。

    叶欣睁着眼睛怀疑,如果房间里有扫把他是不是还得顺势打扫一遍。

    是真勤快还是假勤快啊?

    不过她也懒得多思考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点,似乎只能回去,她不想看到那些人拙劣的表演。

    “我回家送东西。”田源推着手里的箱子欲言又止,虽然他想把叶欣叫上,但这么做不合礼数。

    “行吧,那我自己去外面玩。”

    叶欣无所谓,她多的是一个人消磨时间的乐趣。

    她不是那种一直要扒在别人身上,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人。

    田源却从叶欣身上看出了点孤单的意境。

    “有事给我打电话。”终是不放心的多交待了一句。

    沉默的颔首,叶欣耳朵根本没有听。

    出了宾馆,两人分开,叶欣融入了早起闲逛的人群里,手指在手机上胡乱地滑了几下。

    充实的好友列表里,她愣是找不到一个可以约出来的人。

    无所事事的叶欣,找了个行人不是很多,相对安静,但又没有太远离闹市的街角,坐在台阶上,抱着手机看了两个小时街景。

    处了一天的对象发了信息过来:在干什么?

    叶欣照着桌子拍了张臭豆腐的照片,却在抬头的瞬间,瞥见了一个人。

    脑子里一嗡,仿佛保险丝熔断了,整个大脑丢失了画面。

    即便如此,叶欣还是本能的把头埋了下去。手指和心脏都在一缩一缩的颤栗。

    一颗湿润的珠子吧嗒落进餐盒,叶欣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为什么会哭了。

    再抬头,那道身影已然远去,从她昏暗的角落,只能看到那道颀长的背影。

    不想承认,可那确实是她曾经可以用生命去喜欢过的人。仅仅一个照面,一道侧影,一点气息,也能影响她至今。

    缺水鱼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叶欣怔忪的发呆,手指无意识的回着信息。

    抬手擦了把脸,又有些愤恨的想,她为什么要做出低头避让的举动?

    该对不起的人不是他吗?

    下回再看到人,她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去面对,再用目光戳死他。

    可随着田源的信息过来,她的那些底气又都变成,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了,万一把持不住后悔了怎么办?

    阮斯寒之于她的吸引,犹如酒鬼和酒。太具至瘾性和沉迷性。她都不敢相信,那些年为他疯魔为他狂,为他异地坐火车三年只为一解相思之苦的人是自己。

    苦苦的味道漫上舌尖,叶欣强制把打拐的思绪扳回正常,心里好像负了120斤的重量。

    端着没吃完的臭豆腐,两眼圈微红,又坚定抬起头不让脆弱掉出来。

    该死的抑郁感一瞬间好像有只手掐住了脖子,天旋地转,四周都很陌生,陌生迷失方位的惶惑感吞噬着她,叶欣把眼睛闭上,想吐。

    晕眩荒芜,她把手背塞进嘴里用牙齿咬住,来抵抗那不可自控的状态。

    这是我的身体,我是叶欣,我不难过,我不抑郁,我要开心……

    车轱辘的在心里狂喊了好几遍,那两分钟好像把一片沙漠都走完了,终于失律的心跳扭曲张裂的画面远遁开,耳朵里嘈杂的轰鸣消失。

    手机在响。

    手背上的牙印见了血,叶欣的脸色苍白如纸。这感觉,累得如同刚刚与死神搏斗了一番。

    “这个时候还没回去啊?你一直在外面玩?”

    听着手机里面明朗的声音,叶欣抖落睫毛上的湿点,卸了浑身的劲在路上踉跄。

    “我已经回家好半天了,刚到二伯塘里钓了一条鲤鱼,三斤多重差点脱钩……”

    说了好几句一直没有回应,那边终于发现了异常。

    “喂?叶欣,还在听吗?”

    “在……”

    她嗓音沙哑。

    田源怔了怔。

    哭了,为什么?

    “谁欺负你了?”

    “嗯?没有……”叶欣抽了下鼻子,刚才那一瞬间她很怕自己会真的疯掉。

    说不清楚在眷恋什么,就好像有点不甘心成为一个无法控制自我的怪物,身体里无法负载的悲伤又跟沼泽地一样,一把把拖拽拉扯着灵魂。

    “你……”叶欣清清嗓子,“再多说点话。”

    “说什么?”本来有一腔腹稿的,却在突然的要求下全都散成了沙。

    田源意识到自己不大一样的反应,知道他对那个刚认识的刺头姑娘有了异于其他人的在意。

    “随便……”

    抚上“砰砰”跳的心口,叶欣擦掉眼角因害怕而挤出来的泪渍。

    手机里磕巴了几下,“我明天带你出去玩可以吗?咱们自驾去旅游,听说附近有个景区还不错,晚上还可以住树屋。”

    “好啊,今天就走可不可以?”

    尽管忍住了情绪崩溃,嗓子里还是有哭腔溢散出来。

    “可以是可以,你家里人同意吗?”

    “不需要考虑他们!”

    再不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她觉得她会死。

    田源不太敢问,叶欣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跟她讲道理唱反调。

    两人说好后,叶欣坐公交车回了家。

    屋子里没人,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厨房和冰箱里空荡荡的,一点可以吃的食物都没有。

    还好她没指望能混上一顿午饭。

    找衣服换鞋子,拿了一个旅行手提包装好,回头看了看屋里,又把充电器塞进去。

    出来敲了敲李婶的门,开门的是王叔。

    “欣欣,快进来,我们家里刚做了午饭,你李婶买了一只烤鸭,进来一起吃。”

    门内的饭菜香涌出,叶欣小时候不止一次的羡慕,要是她是这家的孩子就好了。

    吃饭总能准点,再也不用因为父母打牌而挨饿了。

    可奢望就是奢望。

    “不了,我外面吃了东西。叔,是这样的,我跟田源就是李婶跟我说的对象,一会儿我们出去旅游了,要是我家里那边问,你就跟他们说一声。没问就算了。”

    王叔微张了张嘴,惊讶后又笑褶了眼尾。

    “源儿呀,你两真处好了?”

    叶欣不好意思,把脑袋垂了垂。

    “成了好,叔那天可要吃两边的喜酒。你两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还有这缘分!”

    叶欣感觉到他真实的高兴,嘴角小小的咧开了一下。

    提着行李下楼没站多久田源车就来了,一辆很普通的黑色越野车。

    两人隔着车窗对望了一眼,互相的眼底都多了点清透的色泽。

    “等很久了?包给我。”

    田源把东西放在后座,又开了副驾门请叶欣上车。

    系好安全带,一切就绪,叶欣闻到了车子里淡淡的薄荷味。

    “没怎么等。”想着今天这事是她临时起意,又很抱歉地说:“没有打乱你的计划安排吧?”

    田源从喉咙轻笑出声。

    “这样的打乱我求之不得,你不怕我把你拐跑卖掉就行。”

    叶欣那点麻烦别人的负疚感没了,靠着车座有点困的打了个哈欠。

    “彩礼你想要多少?”

    “什么?”有些疑惑的看他,“这些不是应该两方父母谈吗?”

    两眼注视前方,田源双手握着方向盘,侧脸的剪影显得这个人更棱角分明。

    “话是这么说,但彩礼关系到你,我们提前谈谈也没什么。”

    叶欣对这种事以前是反感,现在真问到她了,她也没什么想法。

    “你准备给多少?”

    答不出来就把球踢回去。

    偏头看来一眼,转正继续认真开车,田源的目光有点深。

    “我想给你8万,你看合适吗?”

    叶欣愣住,她从来没有收过别人的钱还是这么大一笔。

    心里有点打鼓的不安,觉得配不上被这样高看。

    “不用给这么多,五万六万就行了。”

    头回听到把彩礼往下减的,田源侧目看她。

    叶欣不用他问,就自己道来:“你要给了八万,我家里人就会要十万。”

    “我认为彩礼不过是一个仪式的形式。你给是对我的尊重,但不必为了排场去刻意隆重。”

    “给得多了到不了我手里,别跟我说什么感谢父母之类,以后又不是不来往,除非他们病了不要我管,死了不要我埋,这钱我就愿意给他们。”

    “我家已经没钱给我陪嫁了,他们一向不对我的事做任何的准备。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姐的,如果把彩礼给了他们,我不乐意。”

    凭什么,分不到财产也就罢了,还要让他们在自己头上捞一笔。

    养老感谢父母只是子女的义务,却不该拿她的婚姻当筹码。

    真要计较真要算,他姐夫和姐姐结婚各出各的结婚钱,各收各的份子钱。

    一个婚礼两边通吃,她妈光给叶甜搞装修买柜子给女婿买添头,就花了四、五万。利时钱后来买车填进去的钱,七七八八早过了十万。如果再算他们买房子的,二十万都打不住。

    论到她头上就什么都要自己花钱置办,房子车子什么都和她无关,还要她养老养家相关,就问是什么道理?

    她自己不想当冤大头,更不想把这份不合理的剥削转嫁到别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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