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前去,越靠近周述安身躯,她脑子里头和他曾经的记忆越是清晰。

    她步伐已快到他面前,周述安还未有转身,无奈之下,姜挽抒只好开口道,“周哥哥,别来无恙。”

    姑娘声音温声细语,是少有的柔意绵绵。

    然,此时还站在姜挽抒一旁的周炎听着这话,却高高拧眉头,一脸不悦。

    他瞧着面前这样假清高的公子哥,心中腹诽,

    中原男人就是矫情!

    姜挽抒在面前要是这般,他恐怕早就扑上前去,哪还轮的到让他在他面前照次。

    他不忍让姜挽抒受这罪,抬手就要拉着姜挽抒走,下一刻却想方才姜挽抒同他说的话,硬生生压下刚抬起的手。

    她真是个固执的女人,以他在草原上的身份带她入宫,轻而易举,可偏偏这女人就爱钻那牛角尖,

    踏踏实实让她的父皇母后早日接受他的身份不好吗,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说事还要弯弯绕绕这么久。

    周炎不悦将头转向一边,未见一眼面前男人模样。

    寒风一吹,男人听即转身,姜挽抒抬眸瞧去,他还是和从前一般无二至,一袭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狭长双眸如潺潺流水,让人一见便觉如沐春风。

    他言语温润,回身即拱手道,“周某委屈公主从侯府后门而入。”

    久时未见面前男人容颜,不觉姜挽抒已是看呆,直到身侧一只大手重拍过她的掌背,姜挽抒方才反应过来。

    她眼眸飘闪过一抹尬色,随后摇头,“这种情况,周哥哥能这样待我已经不错。”

    方才入门见周述安未像从前那样见她走中带跑姿态,她便要知他早就对她却了想法。

    可如今被这样对待,姜挽抒还是觉得心头不太好受。

    如有其他办法,她是绝对不会来这儿求他的。

    周述安乍见姜挽抒面容,心头猛然一跳,眸中有热泪打滚于眼眶,他生生忍住上前要抱姜挽抒的举动,压下心头欲望。

    “听公主说要入宫见陛下皇后一面,这几日臣身有公务,还算重要,若公主不嫌,可否在臣府中多住几日,待这事一过,臣便带公主入宫。”

    说罢,他还很细心地接道,“公主放心,臣知道分寸。公主在我侯府小住这一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姜挽抒睨着他冷淡眉眼,心头发笑。

    他确实挺知分寸,如何她还没有恢复公主身份,他便开始在她面前自称臣下,当初那柔柔叫她“挽挽“二字,她到今竟还没能在周述安口中听见。

    她也要强,他既不愿这样叫她,她也也当应下,不强人所难,以免得坏他名声,其中她也有疑惑要问。

    以她了解,远宁侯府不止有周述安这一主子在住,更有其父母在此,他这样尊敬父母之人,竟会不报父母这一事随口让她小住侯府?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原因,但她不能去说这话,妄自去猜测别家人行踪,是为不敬。

    “敢问夫人和侯爷可知我入这府?”

    在外头站久了有些冷意,姜挽抒一手捏住裙衫一角。

    “家父家母如今在外游玩,在他们未回来之前,我可做这侯府的主。”

    周述安察觉到姑娘小幅度动作,正要解下身上大氅为姜挽抒披上之时,晃眼间,一双不是他却又尽显男性特征的大手直握住姑娘手掌,其中那男人还似对待她举止亲密,捧起她手放在他唇下,哈气几身,将暖流入姑娘手掌,随后用掌心给她搓暖。

    姜挽抒羞怯,就要抽手,未料男人手上力气太大,她再难抽手,只得用眼神瞪他。

    而周炎好似未被她明晃晃的表情刺痛,反而一本正经,真怕她被冻到,大掌全方位在暖她手掌。

    见这场景,周述安心神恍惚,暗自伤神,抬眸定睛往男人看去。

    这个男人比他高上许多,深邃鼻眼,异族容貌具显,是一个特别俊美的外邦人面颊,只不过那张薄厚适中的薄唇总让他对此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该不会是他在小时见过却没记住的远方亲戚?

    要是父母还在府中就好,他也许还能去问,要是远方亲戚,他可得招待好。

    可即便如此,他并不会照顾他那么上心,毕竟照着情景来看,这男人好似和公主十分亲密。

    就连他是她曾经快要定下的驸马,她也从未让他这样对待她过。

    更况男人他那眼神,小心翼翼在搓暖公主的手,在公主面前显得柔情脉脉,让他不得不心跳停滞过几秒。

    他略显不适,摆手抬头,“不知这位兄台是谁?”

    周炎被周述安所说这话吸引,目光注视上周述安眼眸,欲开口,

    晃然之间,有人提前替他答,“他是那对救我性命老夫妻的亲儿,我说要回宫见父皇母后,那对老夫妻怜我姑娘家一人入京恐招人惦记,所以让她们的亲儿陪我在此。”

    “外邦人?”周述安上下打量着周炎,眉头微皱。

    “是,不过他有中原姓名,说起来与周哥哥倒有缘分,姓周名炎。”

    “周炎同你在一起了?”男人神下有些恍惚,续而将目光落定姜挽抒面上。

    听着这话,姜挽抒不觉心头涌起一股愧疚,尬笑着,

    “周哥哥这话讲的真真好笑,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敢独断专行,只不过是外邦人性子向来爽气,我得他父母照顾,他替他父母护我而来,自然对我也要是护顾有加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她同周炎关系,自是普通陌生,自不过是周炎领了那对老夫妻的令,这才对她这般。

    但这一句话,姜挽抒能骗得了他人,又怎么能骗得周述安。

    男人手贴其掌,面色霸道,这样姿势做得随意,如常日经常所做,哪里像是普通关系?

    在他们之前相处这样久的日子里头,即便他们两人熟的不能再熟,她亦也不愿让他碰她的手,只说这些亲密事儿要等下帖才能做。

    可即便如此,周述安亦也没有拆穿,他们二人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对不住她在先,是他没有男人担当,以家族为重,一听宫中传来草原可汗有意娶嫡公主的消息落荒而逃。

    如今她身旁已有爱人,他没有资格再去破坏。

    面前的姑娘窈窕貌美,周述安点头,“那臣带公主去认认路。”

    姜挽抒是知,周述安这是已安排好他们住宿地方,抬脚紧跟随去。

    蜿蜒长廊入了后院,姜挽抒等两人被周述安带到一座院子里头,其中周述安回头,手摆腰衫侧处,声音不缓不急。

    “公主和这位姑娘就先住在这处,一旁是我的院子,公主若有事,无论何时,都可过来找我。”

    而后,他收眼又瞧周炎,“后院里头奴仆杂多,女子与男子同住,是会被传丑闻的,虽然她们都未见过公主真容,但也难保日后不会知道,公子若不这几日在我院中住,你也不想日后公主恢复身份,我府中有人认出公主,败坏公主名声吧?”

    周述安以退为进,很是专注观察周炎面上表情。

    她们是相爱的,他定然会为公主名声考虑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炎很是爽快应下,“行。”

    只不过那双眸子黑沉,带着一丝难以抓主住的不虞,仿佛十分不乐意那样。

    为他们安排好住宿后,周述安又想寻着话题同姜挽抒聊,可他即便有心,亦也不知该和姜挽抒从何谈起。

    他们的关系,自从那宫中传出的一道和亲圣旨,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们彼此之间对这事不提,却各自心中早有隔阂。

    他注视着面前还一如既往漂亮出尘的姑娘,无奈叹口气,做揖礼离去。

    姜挽抒也依着中原规矩,行礼送周述安。

    而一等周述安走出院门后,身旁男人却是猛然抓上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掌用着些力道,不顾玉露阻拦,把人抱入男人为她安排好的卧房。

    玉露慌忙追上,却被男人一手锁上房门狠心留在外头。

    姜挽抒在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只听周炎粗声对外头喊道,“回去,我不会对你主子动粗。”

    玉露不信,扒拉着房门,姜挽抒见着,在里头出声,“无事的,玉露,你先回去。”

    诚如周炎所说,姜挽抒明白,周炎他虽性子粗莽,但他对她很好,是不会对她动粗的。

    姜挽抒出了声,玉露这才停下,悻悻往外走。

    让人心烦意乱的撞门声终于停下,周炎转身走到姑娘面前。

    他的身躯高大,如一座山,遮住她身上亮光。

    姜挽抒自认她方才未有做对他来说属于出格之事,以为他拉她进来是有事要谈。

    她的手腕被男人适才抓得有些痛楚,姜挽抒撇嘴,声音带着点让人可怜兮兮的语气,“你方才弄疼我了。”

    自男人那日向她表明心意,她对他起了不知名的情愫准备要断,逃出草原被男人抓住,他却纵容让她回宫中后,不觉间,姜挽抒悄自对他改变看法。

    哪知这男人现下好似是专门来抨击她的转变,不顾她揉过手腕,低头摆弄着被弄乱裙衫的举动,一下将她压在墙壁之前,两手托起她臀,就在外人刚离,无人的卧房之中轻易将她抱起,薄唇粗鲁往她密唇吻去。

    粉唇软嫩,被尖牙细细摩挲,痒痒地,姜挽抒一时分心,刹那之间唇部尖牙狠狠咬下。

    “嘶!”姜挽抒被咬得疼了,难耐发出声音。

    听此,周炎停下,自将两手放下,让姜挽抒站定,睨她唇瓣被他揉虐过后的绯色,

    他眸光微动,眼中的火气才隐下一些,喉头滚过一遍,方才问出,“这就是你喜欢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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