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姜挽抒如一阵风一般飞入卧房之中,却未能看见想要相见之人的身影。

    姜挽抒抬手将掌心放在胸前,想要平缓猛烈扑出的心跳,但却未有多有妙用。

    墨沉的夜色下,姜挽抒被窗子外头的一轮明月吸引住。她昂首伸脖往天空中看去,只见冬日少有的繁星在此刻竟是大片亮起。

    明朗的月光如残缺又带着饱满的弯船,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同繁星一起闪耀起相得益彰。

    繁星夜,古窗内,姑娘身姿妖妖,乌发雪肌,一双杏眸如春水潋滟。

    触及时景,姜挽抒忆起和周炎从前。

    传统草原节日男人自愿赠出的铜钱、少有有如此细致对她的一切、骏马上两人相互依偎的狂奔、遇见他以后男人三番两次救她于危难之中,以及回宫后那时不时买宫外玩具的讨好,更甚是他给她解决了中原和草原糟粕百年的结盟,一件一件如大梦眼前。

    她盯凝着天上月亮繁星,地上万物嬉闹,心头不由划过暖意,原来,原来她早就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就注意了周炎起来,直到她再次逃脱回宫被男人追上,在男人的保证之中,已然走上对男人的心仪之路。

    此刻天上光影恰好,繁星成线,只够容纳一人的窗子外忽飘来一黑色身影。

    不用多看,敲他那健壮的体格便知这眼前的男人就是周炎。

    男人的身影愈来愈近,她胸口中心脏的跳动回返之前,越来越是激动,直到男人见窗后有一人影,毫无被抓包时的糗样,反而站定在窗前。

    “挽挽,这天气寒的,少些吹风,可别风寒、”可那料未等他话语落完,下一秒透凉的脖颈后方却被攀上一柔软的小掌。

    她脚尖踮起,双手围臂吻上他的唇瓣,只是一会也不久,却徒然让男人对此生出一股强劲的引力。

    男人手中的绳索以及书信掉落,在姜挽抒粉唇欲要逃离他薄唇的下一刻,周炎隔着窗子大掌直箍住姜挽抒的薄颈,迫她承受他那风雨欲来的深吻。

    舌卷缠绕的潮湿里头,终究是男人占了上风,直至眼前的人儿快要被吻得上不了气时,周炎方才放过她。

    他捡起地上的绳索以及书信,利落翻身一跨就入卧房里头。

    他搂抱着眼前已腿软的姑娘,语气中带着不可察觉的兴奋,“挽挽,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他不敢相信,姜挽抒竟是主动亲他了!这个认知让他不觉笑出了声。

    他一把将眼前的姑娘搂在怀中,见她羞羞怯怯地喘着气,胸膛一下震动。

    “我、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姜挽抒手顶着心头,抬头朝男人看去,言语中还带着点点颤抖之意。

    她不太能承受得起一件事突然破迷的结果,所以她在表明心意前便是言语嘁嘁。

    周炎玩性大发,不大好意地抱着姜挽抒走到拔步床前,继续抱她,坐在床上,更是他好像猜着什么似地顺着她心意为她解囊,“有什么话好好说,不着急。”

    姜挽抒闻言如水蜜桃般鲜嫩的双腮处洇上红晕,微弯上挑的眼睑带着湿润,她仰头瞧着眼前的男人,只能见他同他体格不一劲瘦的下巴。

    一旦确定某件事的姑娘有了勇气的助力,就连对待这事的性子也大胆起来。

    她在心中替自己壮胆,转身藕臂长伸一把搂住周炎脖颈,带着小女孩家的羞怯却又眉目弯弯,“周炎,我突然发觉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

    讲罢,姜挽抒还仰头在男人难掩惊讶的神色中带着姑娘家懦怯的色彩轻吻上他脸颊,不到半秒又是收起。

    在周炎正要将人的唇掰正贴在他的薄唇之上,却未料下一秒姜挽抒连理都没理一样钻入他的怀中。

    怀中的姑娘宛若打洞的地鼠,在最后一秒逃离前偷瞄上一眼敌人,而后耸动着脑袋入洞。

    “周炎,我现在不要你再压着我亲了。”姜挽抒红着脸儿拒绝她所知周炎下一步的动作。

    他感觉到炙热胸膛前姜挽抒闷闷出声的话语,小心又控制自己放开姜挽抒的软唇。

    现下正处她对他满心满意爱慕他的情况下,他可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强迫她,又让她找着机会在心头给他扣上一分。

    他要的是姜挽抒与他相对是同等的爱意。

    所以等到周炎彻底松开对姜挽抒的禁锢时,他那双充满异域模样眼眸中闪着如星一样的亮光,兴奋去问,“挽挽,你为何突然对我这样?”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明明前几日她人对他还是平常,今日却来他面前搞上这一出。

    她要有事求他也不必如此,毕竟他除了他们刚见面的那一遭,其他时刻他也不屑于携恩裹报。

    “我、我不过是这几日有所感慨。”

    既然决定要将心意说明,姜挽抒也不墨迹,当下回答周炎心中疑惑。只不过她到底是一个未经太多世事的姑娘,对喜爱之人袒露心意会有羞怯、结巴之举。

    周炎唇角上扬,心神愉悦。

    他是没有发觉这朵娇花竟有这样勇气。

    姑娘的害羞对他很是管用,无厘头的周炎更是想要面前人脸红如上胭脂,“那挽挽和我说说,是什么让你有所感慨才会让你这样焦急对我表明心意?”

    周炎这句话在“焦急”二字之中重了语气,他反复斟酌着这两字,心跳如奔越的野兔。

    姜挽抒哪里是这厚脸皮男人的对手,当下羞涩心真真被挑起,手抓衣裳,满脸绯红就要往外离去。

    这男人实在是太坏,情爱之事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可她如今却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但周炎又是一个乐于自己动手的主儿,她一个转身就要朝外走去,下一刻,两肩搭上男人手臂,一个急转,就让她再次面对着他。

    周炎也不脑眼前人临阵脱逃,只是嘴上抱怨,“挽挽,你我之间要不是我一直单方面缠着你,你恐怕早就飞走了,哪里还会轮到你现在对我这样。”

    姜挽抒抬眸瞥着周炎,在心中点头。

    确实如此,要不然以她性格,他随她入宫以后,她早就将他踢出宫门了。

    听着这话,姜挽抒心下柔软,反而也是不计较周炎这突然搭肩,而是眨着大大的眼睛,深呼吸一口,“你练武时身旁总有宫婢瞧,我吃味了!”

    言下之意便就是她是从这事中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是喜欢周炎的。

    从憎恨中带着感激到无所谓只想逃离再到今日的欢喜让她彻底尝到情爱的滋味。

    而眼前之人听着她的话,未料在她猝不及防之间又是亲过她一口,后又大笑起来,“挽挽,我就知道你是个醋桶子。”

    “你才是醋桶子!”姜挽抒跺脚,对周炎这句话表示不满。

    见着姑娘火气要烧,周炎连忙上去哄住,“好好好,我才是醋桶子,我才是。”

    这话落下,姜挽抒方才脾气好了些。

    她眯眼瞧了周炎一眼,“所以你日后练武时身旁不能再有宫婢了。”

    她从来不爱内耗,现下两人既然已经说清,那自然对此她也要有解决办法。

    这话引得周炎一笑,“那我日后在你舞房中练武可好?”

    他要是早知道她吃醋就能察觉到她也喜欢他,他当时就应该早一些在姜挽抒面前上演这一出戏,何谓这样久她才对他表白心意。

    姜挽抒在周炎的话语下方才想起原来揽月殿里还有一间练舞房的存在。

    姜挽抒的手臂在男人的力度下被他收紧入怀,姜挽抒这次没有挣脱,反而手抵男人胸膛,握拳捶人。

    周炎的身躯结实,即便姜挽抒用了几分力道仍旧不能让他动弹一分。

    他垂眸瞧着眼前姑娘似不悦的模样,抱在她后肩处的手臂更加收紧,声音闷闷,“挽挽,你要是不乐意我练武时会招来这么多人,我便不在外头练武,只在挽挽能看得见的地方练可好?”

    前两日姜挽抒莫名给她摆的脾气以及今早她一见他就避之不及的态度让他有点慌了。

    女人会吃醋是好,但一旦那坛壶中的醋溢出,那就说明离被老鼠偷家不远了。

    他自然愿意是见姜挽抒因他吃味的,可要是真因此惹她生气起来,见人不理,那也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今日特地闲了练武这事,就在这卧房之中,安份等待姜挽抒回来。

    如今人儿如他所想搂入怀,他自然是要用尽全身力气将人哄好。

    他低眉,轻轻姜挽抒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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