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P>
蒋素英一边手术一边教空青：“我们要是自己做截肢手术，这个皮瓣一定要做菱形切口，像这样，跟鱼嘴似的，又叫“鱼嘴状”切口。”</P>
“呈这个形状，这样缝合就简单许多，记得啊，手术环境很重要，缝合前，一定要把创面清洗干净，而且一些比较大的神经血管要结扎起来，例如股动脉和股静脉。”</P>
“呃，因为截肢的时间比较长了，血管会回缩，得往上找一找，嗯，找到了，就是这两条，缝合起来就可以了，最后把皮肤缝合起来，进行包扎，这是石膏，用石膏进行固定。”</P>
蒋素英在古代第一场外科手术算是做完了，预后怎么样她的一点把握都没有。</P>
“我走了。”江修白跟蒋素英打了声招呼就两眼无神，同手同脚地往外间走起，这场真刀真枪的外科手术和他辅修的动物医学比起来，那真叫一个酣畅淋漓。</P>
他没学到家的动物医学连阉猪都不敢，更别说是切肉断骨了。</P>
妈的，他这段时间再也不想吃肉吃排骨了！</P>
“等等我。”蒋老大夫喊道，同时对江修白伸出了手，但脚却没动，江修白回身一看，刹那间就明白了，踱步过来扶，还很贴心地问：“太爷，吓腿软了吧。”</P>
他也软了来着。</P>
蒋老大夫懊恼地瞄了他一眼：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多少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吓到腿软，就算是有，也不能说出来啊！！</P>
爷孙俩一脚深一脚浅地搀扶着走了出去，被等在外面的龚老汉拦住想问问情况，他们都只留了一句“问大夫”就匆匆撤了。</P>
这鬼地方，是一刻也不想留！</P>
蒋老大夫第一次对新鲜医术没有了太大的兴趣。</P>
兴许是年纪大了，对血刺拉呼的场面真的不喜欢。</P>
他还是老老实实学扎针吧！</P>
“师父？”</P>
手术室只有蒋素英和空青两个字，蒋素英在整理消毒手术器械，空青则是负责清理手术室，一边清理一边问蒋素英：“手术这就做完了？这人就能活了吗？”</P>
蒋素英猛然抬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空青被她这样的眼神吓一跳，连带着声音都开始结巴了：“怎……怎么了？”</P>
“敢情我刚刚跟龚老汉他们说的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P>
方青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我……我我——”</P>
他光记住了两父子砍腿的事，自己砍腿啊，得有多大的魄力才能做得出来！</P>
他的心思全在这上面，后面师父说的话……他就没太记住。</P>
蒋素英心里微微叹气，罢了，孩子还小，毕竟当年她学习的时候听老师上课也是经常左耳进右耳出，等要用的时候才想起问人，想起翻书，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蒋素英表示理解。</P>
不就是注意力差了点嘛！</P>
没关系。</P>
勤能补拙，等她空出时间整理一下医案，抄个十几二十遍就记住了。</P>
但现在还是跟他再解释一遍吧：“手术是做完了，但手术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好，他内里的血肉会不会腐烂，会腐烂成什么程度，他的伤口会不会愈合，会愈合成什么样子，里面的肉和外面的皮肤会不会生长起来，一切都是未知数。”</P>
“所以这几天要着重观察，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要离人，等出去的时候你去跟他父母说一下。”</P>
“好好好！”空青连连点头。</P>
“熬药去吧，争取把这条命保住。”蒋素英叹道。</P>
多么想活的一个人啊！</P>
要是醒不过来，那真的是可惜，多备点肾上腺素吧，看看能不能把人命抢回来。</P>
“大夫，怎么样？”</P>
蒋素英刚把龚兴转移到三人间的病房，一出来就被龚老汉夫妇围住了，刚交代了空青的事只能她自己来说了，让他赶紧去熬药，她顺便跟他们说了一下术后护理的事情。</P>
“龚兴现在是危险期，既要照顾他，又要注意干净，身上要干净，衣服也要干净，你们回家拿衣服时间太长，医馆可以提供你们一身干净的袍子穿在外面，但是要还回来的，对面的铺子里也有布和棉花，价格很实惠，你们也可以买来自己做。”</P>
龚老汉很想说自己的衣服还算体面还算干净，但看着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已经脏污，又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诶诶”地应着：“谢谢大夫。”</P>
蒋素英摆摆手：“不客气，记得要密切注意龚兴的情况，有什么不对马上来喊我，我不会离医馆太远，你实在是找不到我的话就大声喊，我会交代下去，让人听见了去喊我。”</P>
“好！”龚老汉应道，便让老伴去对面铺子看看布匹多少钱——棉衣不做了，买点布做个干净的罩衣吧，就像蒋大夫手术时穿的手术服一样。</P>
医馆收了一个自己砍断腿的患者，外面的患者早就议论开了，得知居然是那个昨天被媳妇领回去的“熟人”，顿时一阵唏嘘：“早在医馆住下，哪里还需要受这份罪。”</P>
“现在才送来，听说情况更不好了，昨天又一半机会能活，今天估计就两成了。”</P>
“你怎么知道的？蒋大夫说的？”</P>
“不是，我猜的。”</P>
“咦！”</P>
“听说啊，是他爹娘紧赶慢赶大半夜出发送来的！”</P>
有人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马上就有人捧场——</P>
“这么说来，是他爹娘想治，他媳妇不想？”</P>
八卦气息浓郁到都要溢出来了。</P>
“可不是！”</P>
“其实昨天我就想说了，那女人啊，面相不好，看着刻薄得很哪！你看吧，还真是个克夫的！”</P>
蒋素英：“……”</P>
怎么就说到克夫上去了？</P>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在哪儿，都离不开八卦，况且这些患者都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有片瓦遮身，有热粥裹腹，甚至还有一张六十厘米宽的小榻躺躺，屋里温度不冷，穿多了甚至还有点热。</P>
这种情况下，可是说是衣食无忧了——虽然要花钱，但是有补贴！</P>() ()
所以想让他们的嘴停下来，那基本不可能。</P>
还是得干活啊！</P>
蒋素英心想。</P>
忙起来看你们有没有时间想东想西。</P>
只要手还能动的，全部安排上手工活。</P>
她活动了一下累得僵硬的脖子，叫人来安排一下“转院”的事宜。</P>
医馆的患者有轻症重症，重症的需要安排“住院”，为了方便照顾，最好是住在医馆。</P>
但很大一部分是情况相对严重，但没有性命之忧的，也是要安排住院的。</P>
但医馆根本没有足够的床位，所以这部分病人要转移一部分到医馆周围的房屋里。</P>
至于轻症的，都是离医馆比较近的人家才会送来，这一部分患者当然是让他们直接回家的，但还是有不少人为了这免费的一日三餐和半价家属餐非要住院，蒋素英当然不可能同意，甚至还出台了住院标准——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能不能住院还是医馆大夫说了算的。</P>
这附近，不管有主的无主的都被征用了，今天要不是龚老汉来了，一早就安排下去。</P>
原本江义沛他们是想做个有素质的领导的，附近空置不住人的院子或者是商铺，他们想出钱租下来，但人海茫茫很难找到房主，有的找到了，倒是愿意租，只是漫天要价。</P>
江义沛这段时间做的政事他们都看在眼里，觉得这样好说话又有钱的官，多要点钱也是会给的！</P>
笑死，跟政府漫天要价！</P>
江义沛见道理说不通，直接叫一队人佩刀到房主现住的屋里转了一圈，什么都不说，就转，转的时候手握在刀鞘上，阴森森地盯着屋里的每一个人，孩子都吓哭好几个。</P>
没一刻钟，房主乖乖把房子钥匙贡献了出来。</P>
新上任的领导江义沛摸索间发现一个道理，做领导的，有的时候心太善，太好说话，是压不住一些人的，手段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P>
但借用人家的房子，房租该给还是要给，但是怎么给，给多少，江义沛定，总之不会太离谱就是了。</P>
第二天，报名的人全部都来上班了，干活之前，先干饭。</P>
昨天已经说了，要自带碗筷。</P>
三五个人洗那么多的碗筷需要很久很久，但每人洗自己的碗筷那就能节约出很多时间，现在城建的时间很紧，是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P>
“两条队，排好了，不要换来换去。”</P>
工作准则还没有指定出来，很多人的纪律有些散漫，排队打饭也一样，在这边排了队，又觉得那边的队伍短，又想往那边去。</P>
“一人一碗，多了没有，吃完饭赶紧到一号屋报道。”</P>
打粥打菜是大婶，手是一点都不抖，不管男女，一人一铁勺能立住筷子的粥，配一平勺咸菜。</P>
众人也顾不上烫，呼哧呼哧很快就能干掉一碗，有的男子还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碗，但那是不能够的。</P>
吃饱了，众人去领了工具和手套护耳。</P>
这些天，江裁缝这个团队真的是忙疯了，一部分人裁布，一部分人缝制，做手套，做护耳，还做鞋。</P>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化雪铲雪。</P>
原先几天，都是江义沛让人去铲雪的，但人手有限，最多处理一下医馆附近的积雪，再远，真的是鞭长莫及了。</P>
如今十里八村都有人报名，特别是附近的居民，一大早现报名的也比比皆是，所以，人手上是绝对充足的。</P>
化雪的方法有很多种，很常见的一种是撒盐。</P>
盐可以降低雪的熔点，从而加速雪的融化，是现代常用的一个方法。</P>
但如果用在古代，别说是上班的老百姓了，就是蒋老大夫也会觉得是她是疯了，居然用盐化雪，真是钱多了烧的，盐值多少钱？雪又有值多少钱，积雪多点就多点，不妨碍事就行，用铲子铲铲就已经是对它很大的尊敬了。</P>
所以，他们思来想去，还是安排了一种最费时费力的一个方法——人工铲雪，要把街道上的积雪清理完，最少能通车走人，还有屋顶上的，积雪是很重的，这几天雪这么大，要是不及时清理，剩下的那些房屋也分分钟给你压塌咯。</P>
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排查孤寡老人以及无家可归乞儿，江义沛已经让人收拾出了一间大屋子，专门用来安置这些人。</P>
今天的江筱米依旧是收银员，经过昨天的宣传，今天来的人更多了，被蒋素英吓好的江修白是她的帮手。</P>
这时，江修彬正在登记，刚好轮到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他拱手问道：“这位兄台，听说这里有碳售卖？请问在何处？”</P>
“不好意思，铺子确实是有碳，但是不卖的，这个先生要是想要碳，只能通过加班赚取，我看先生是个读书人，现在镇上正招工呢，您要报名吗？”</P>
男子摇摇头：“我可以原价购买，或者是加价。”</P>
江修彬也摇摇头：“不行的。您的户籍信息已经登记好，你要是不报名，可以原价购买店里的其他东西，碳除外。”</P>
男子：“……”</P>
其他东西他并不是很缺，就是缺点碳，怎么还不许购买了呢！</P>
他刚还想说些什么，后面已经开始催促了：“前面的，你不报名别挡着咱们报名啊！！”</P>
这种站便宜的时候可不多，可别给他们耽误没了。</P>
男子反应过来，赶紧道了歉不好意思地往旁边站去，想了想还是进了铺子，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里面的好多东西都是他不认识的，他在里面转了半天，手里已经拿了不下了。</P>
“这个大哥，你可以拿了个篮子装，就在你身后。”</P>
江修白对男子说道，铺子里的购物篮跟现代超市的差不多，只是古代的是竹编的，更好看。</P>
“多谢。”男子对着江修白点头，把手里的东西往竹筐里放，装了半框，他提着篮子转身走向江修白“”“这位公子，请问一下这些是何物，是我大盛的商品吗？”</P>
哇哦——</P>
江修白和江筱米对视了一眼，看这人的谈吐打扮，看样子是个有知识有见识的人，他拿的所有商品，都有别于这个时代。
蒋素英一边手术一边教空青：“我们要是自己做截肢手术，这个皮瓣一定要做菱形切口，像这样，跟鱼嘴似的，又叫“鱼嘴状”切口。”</P>
“呈这个形状，这样缝合就简单许多，记得啊，手术环境很重要，缝合前，一定要把创面清洗干净，而且一些比较大的神经血管要结扎起来，例如股动脉和股静脉。”</P>
“呃，因为截肢的时间比较长了，血管会回缩，得往上找一找，嗯，找到了，就是这两条，缝合起来就可以了，最后把皮肤缝合起来，进行包扎，这是石膏，用石膏进行固定。”</P>
蒋素英在古代第一场外科手术算是做完了，预后怎么样她的一点把握都没有。</P>
“我走了。”江修白跟蒋素英打了声招呼就两眼无神，同手同脚地往外间走起，这场真刀真枪的外科手术和他辅修的动物医学比起来，那真叫一个酣畅淋漓。</P>
他没学到家的动物医学连阉猪都不敢，更别说是切肉断骨了。</P>
妈的，他这段时间再也不想吃肉吃排骨了！</P>
“等等我。”蒋老大夫喊道，同时对江修白伸出了手，但脚却没动，江修白回身一看，刹那间就明白了，踱步过来扶，还很贴心地问：“太爷，吓腿软了吧。”</P>
他也软了来着。</P>
蒋老大夫懊恼地瞄了他一眼：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多少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吓到腿软，就算是有，也不能说出来啊！！</P>
爷孙俩一脚深一脚浅地搀扶着走了出去，被等在外面的龚老汉拦住想问问情况，他们都只留了一句“问大夫”就匆匆撤了。</P>
这鬼地方，是一刻也不想留！</P>
蒋老大夫第一次对新鲜医术没有了太大的兴趣。</P>
兴许是年纪大了，对血刺拉呼的场面真的不喜欢。</P>
他还是老老实实学扎针吧！</P>
“师父？”</P>
手术室只有蒋素英和空青两个字，蒋素英在整理消毒手术器械，空青则是负责清理手术室，一边清理一边问蒋素英：“手术这就做完了？这人就能活了吗？”</P>
蒋素英猛然抬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空青被她这样的眼神吓一跳，连带着声音都开始结巴了：“怎……怎么了？”</P>
“敢情我刚刚跟龚老汉他们说的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P>
方青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我……我我——”</P>
他光记住了两父子砍腿的事，自己砍腿啊，得有多大的魄力才能做得出来！</P>
他的心思全在这上面，后面师父说的话……他就没太记住。</P>
蒋素英心里微微叹气，罢了，孩子还小，毕竟当年她学习的时候听老师上课也是经常左耳进右耳出，等要用的时候才想起问人，想起翻书，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蒋素英表示理解。</P>
不就是注意力差了点嘛！</P>
没关系。</P>
勤能补拙，等她空出时间整理一下医案，抄个十几二十遍就记住了。</P>
但现在还是跟他再解释一遍吧：“手术是做完了，但手术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好，他内里的血肉会不会腐烂，会腐烂成什么程度，他的伤口会不会愈合，会愈合成什么样子，里面的肉和外面的皮肤会不会生长起来，一切都是未知数。”</P>
“所以这几天要着重观察，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要离人，等出去的时候你去跟他父母说一下。”</P>
“好好好！”空青连连点头。</P>
“熬药去吧，争取把这条命保住。”蒋素英叹道。</P>
多么想活的一个人啊！</P>
要是醒不过来，那真的是可惜，多备点肾上腺素吧，看看能不能把人命抢回来。</P>
“大夫，怎么样？”</P>
蒋素英刚把龚兴转移到三人间的病房，一出来就被龚老汉夫妇围住了，刚交代了空青的事只能她自己来说了，让他赶紧去熬药，她顺便跟他们说了一下术后护理的事情。</P>
“龚兴现在是危险期，既要照顾他，又要注意干净，身上要干净，衣服也要干净，你们回家拿衣服时间太长，医馆可以提供你们一身干净的袍子穿在外面，但是要还回来的，对面的铺子里也有布和棉花，价格很实惠，你们也可以买来自己做。”</P>
龚老汉很想说自己的衣服还算体面还算干净，但看着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已经脏污，又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诶诶”地应着：“谢谢大夫。”</P>
蒋素英摆摆手：“不客气，记得要密切注意龚兴的情况，有什么不对马上来喊我，我不会离医馆太远，你实在是找不到我的话就大声喊，我会交代下去，让人听见了去喊我。”</P>
“好！”龚老汉应道，便让老伴去对面铺子看看布匹多少钱——棉衣不做了，买点布做个干净的罩衣吧，就像蒋大夫手术时穿的手术服一样。</P>
医馆收了一个自己砍断腿的患者，外面的患者早就议论开了，得知居然是那个昨天被媳妇领回去的“熟人”，顿时一阵唏嘘：“早在医馆住下，哪里还需要受这份罪。”</P>
“现在才送来，听说情况更不好了，昨天又一半机会能活，今天估计就两成了。”</P>
“你怎么知道的？蒋大夫说的？”</P>
“不是，我猜的。”</P>
“咦！”</P>
“听说啊，是他爹娘紧赶慢赶大半夜出发送来的！”</P>
有人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马上就有人捧场——</P>
“这么说来，是他爹娘想治，他媳妇不想？”</P>
八卦气息浓郁到都要溢出来了。</P>
“可不是！”</P>
“其实昨天我就想说了，那女人啊，面相不好，看着刻薄得很哪！你看吧，还真是个克夫的！”</P>
蒋素英：“……”</P>
怎么就说到克夫上去了？</P>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在哪儿，都离不开八卦，况且这些患者都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有片瓦遮身，有热粥裹腹，甚至还有一张六十厘米宽的小榻躺躺，屋里温度不冷，穿多了甚至还有点热。</P>
这种情况下，可是说是衣食无忧了——虽然要花钱，但是有补贴！</P>() ()
所以想让他们的嘴停下来，那基本不可能。</P>
还是得干活啊！</P>
蒋素英心想。</P>
忙起来看你们有没有时间想东想西。</P>
只要手还能动的，全部安排上手工活。</P>
她活动了一下累得僵硬的脖子，叫人来安排一下“转院”的事宜。</P>
医馆的患者有轻症重症，重症的需要安排“住院”，为了方便照顾，最好是住在医馆。</P>
但很大一部分是情况相对严重，但没有性命之忧的，也是要安排住院的。</P>
但医馆根本没有足够的床位，所以这部分病人要转移一部分到医馆周围的房屋里。</P>
至于轻症的，都是离医馆比较近的人家才会送来，这一部分患者当然是让他们直接回家的，但还是有不少人为了这免费的一日三餐和半价家属餐非要住院，蒋素英当然不可能同意，甚至还出台了住院标准——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能不能住院还是医馆大夫说了算的。</P>
这附近，不管有主的无主的都被征用了，今天要不是龚老汉来了，一早就安排下去。</P>
原本江义沛他们是想做个有素质的领导的，附近空置不住人的院子或者是商铺，他们想出钱租下来，但人海茫茫很难找到房主，有的找到了，倒是愿意租，只是漫天要价。</P>
江义沛这段时间做的政事他们都看在眼里，觉得这样好说话又有钱的官，多要点钱也是会给的！</P>
笑死，跟政府漫天要价！</P>
江义沛见道理说不通，直接叫一队人佩刀到房主现住的屋里转了一圈，什么都不说，就转，转的时候手握在刀鞘上，阴森森地盯着屋里的每一个人，孩子都吓哭好几个。</P>
没一刻钟，房主乖乖把房子钥匙贡献了出来。</P>
新上任的领导江义沛摸索间发现一个道理，做领导的，有的时候心太善，太好说话，是压不住一些人的，手段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P>
但借用人家的房子，房租该给还是要给，但是怎么给，给多少，江义沛定，总之不会太离谱就是了。</P>
第二天，报名的人全部都来上班了，干活之前，先干饭。</P>
昨天已经说了，要自带碗筷。</P>
三五个人洗那么多的碗筷需要很久很久，但每人洗自己的碗筷那就能节约出很多时间，现在城建的时间很紧，是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P>
“两条队，排好了，不要换来换去。”</P>
工作准则还没有指定出来，很多人的纪律有些散漫，排队打饭也一样，在这边排了队，又觉得那边的队伍短，又想往那边去。</P>
“一人一碗，多了没有，吃完饭赶紧到一号屋报道。”</P>
打粥打菜是大婶，手是一点都不抖，不管男女，一人一铁勺能立住筷子的粥，配一平勺咸菜。</P>
众人也顾不上烫，呼哧呼哧很快就能干掉一碗，有的男子还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碗，但那是不能够的。</P>
吃饱了，众人去领了工具和手套护耳。</P>
这些天，江裁缝这个团队真的是忙疯了，一部分人裁布，一部分人缝制，做手套，做护耳，还做鞋。</P>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化雪铲雪。</P>
原先几天，都是江义沛让人去铲雪的，但人手有限，最多处理一下医馆附近的积雪，再远，真的是鞭长莫及了。</P>
如今十里八村都有人报名，特别是附近的居民，一大早现报名的也比比皆是，所以，人手上是绝对充足的。</P>
化雪的方法有很多种，很常见的一种是撒盐。</P>
盐可以降低雪的熔点，从而加速雪的融化，是现代常用的一个方法。</P>
但如果用在古代，别说是上班的老百姓了，就是蒋老大夫也会觉得是她是疯了，居然用盐化雪，真是钱多了烧的，盐值多少钱？雪又有值多少钱，积雪多点就多点，不妨碍事就行，用铲子铲铲就已经是对它很大的尊敬了。</P>
所以，他们思来想去，还是安排了一种最费时费力的一个方法——人工铲雪，要把街道上的积雪清理完，最少能通车走人，还有屋顶上的，积雪是很重的，这几天雪这么大，要是不及时清理，剩下的那些房屋也分分钟给你压塌咯。</P>
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排查孤寡老人以及无家可归乞儿，江义沛已经让人收拾出了一间大屋子，专门用来安置这些人。</P>
今天的江筱米依旧是收银员，经过昨天的宣传，今天来的人更多了，被蒋素英吓好的江修白是她的帮手。</P>
这时，江修彬正在登记，刚好轮到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他拱手问道：“这位兄台，听说这里有碳售卖？请问在何处？”</P>
“不好意思，铺子确实是有碳，但是不卖的，这个先生要是想要碳，只能通过加班赚取，我看先生是个读书人，现在镇上正招工呢，您要报名吗？”</P>
男子摇摇头：“我可以原价购买，或者是加价。”</P>
江修彬也摇摇头：“不行的。您的户籍信息已经登记好，你要是不报名，可以原价购买店里的其他东西，碳除外。”</P>
男子：“……”</P>
其他东西他并不是很缺，就是缺点碳，怎么还不许购买了呢！</P>
他刚还想说些什么，后面已经开始催促了：“前面的，你不报名别挡着咱们报名啊！！”</P>
这种站便宜的时候可不多，可别给他们耽误没了。</P>
男子反应过来，赶紧道了歉不好意思地往旁边站去，想了想还是进了铺子，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里面的好多东西都是他不认识的，他在里面转了半天，手里已经拿了不下了。</P>
“这个大哥，你可以拿了个篮子装，就在你身后。”</P>
江修白对男子说道，铺子里的购物篮跟现代超市的差不多，只是古代的是竹编的，更好看。</P>
“多谢。”男子对着江修白点头，把手里的东西往竹筐里放，装了半框，他提着篮子转身走向江修白“”“这位公子，请问一下这些是何物，是我大盛的商品吗？”</P>
哇哦——</P>
江修白和江筱米对视了一眼，看这人的谈吐打扮，看样子是个有知识有见识的人，他拿的所有商品，都有别于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