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一道剑光闪过，逼退了欲靠前的双煞哥哥。
林竹没急着回头，而是趁双煞弟弟怔愣之时赶忙吹笛，笛声悠扬婉转。
双煞二人没有防备，突然定住，像是失了魂。
没过多久，距离林竹更近的弟弟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双腿一软，往下坠。
似是被这鲜红的血刺激，哥哥突然恢复了神智。
快步向前，哥哥连忙扶住弟弟，他眼睛发红，眼中一下便隐隐有泪光。
他将弟弟的右臂绕于自己颈后，架起弟弟，转身向远处的小屋走去，留下脆弱的后背。
金色身影闪过，剑光再次显现。
似乎要一剑毙命。
“薛谌！”
身前男子动作顿了顿，仍举着剑。
但剑光无法收回，已经在前面的人的背上划出一道不浅的血痕，渗过粗制的布料，红得刺眼。
哥哥似是没有感觉，只是往前的速度加快了些。
怕男子再次挥剑，林竹冲上去一把握住男子胳膊，强行将剑放下。
男子低头看她，似是不解。
“你为何阻止我？”
林竹才发现这人不是薛谌。
是她的错，倒是以为这天下就薛谌一人使剑了。
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林竹讪讪地松开了男子的胳膊。
“这双煞之间感情很深，方才我那笛声要了这弟弟半条命，哥哥就紧张成那样。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先把弟弟带回去治疗。从他们身上还是能够看见人性的，证明他们还是有救的。虽然他们本质不会改变，但其实细细想来他们并没有害多少人，我们也不用赶尽杀绝。”
陈珂从来没有听过妖怪可救这种言论，他自小在众人的称赞中长大，大家称他是除妖的一把好手，从小耳旁最多的一句话也是“斩妖除魔是你的责任”。
却从来没有人跟他说，哪样的妖需要除，哪些不用。
他低头，看向林竹，少女面庞如玉，脸颊微红，讲话时带着些喘气。
他突然很好奇。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剑重新收回剑鞘中，看到这一幕，林竹走到陈珂前，双煞仍旧脚步不停，林竹站定，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
***
“一定要杀吗？”林竹看着面前的云晓。
这世上的妖怪，有好有坏，就如同人一般，你不能看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就断定他是恶人，也许他们心肠柔软似绸缎；也有的人，面如冠玉，手上却不知沾了多少鲜血，连阎王殿里的黑白双煞都自愧不如。
云晓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茶水，满满一杯，茶水澄澈，只有几片茶叶漂浮其中。
她从茶水表面的倒影中看到了林竹，她微抿着嘴，从冷清的外表似乎能直接看到她心中那颗剔透温润的心。
“不。”
***
“你是不是不想他们死？”陈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竹转过身，那双好看的眸子直直抬起，看向陈珂。
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陈珂就知道林竹这一眼中的意思。
他是从小被众人称赞的天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他确实较之旁人多了些聪明，但他每日闻鸡起舞，日落时也不停歇的事却是谁也不曾提过的，他们只注重结果，没人看得到他眼中的疲惫与不敢懈怠。
林竹的眼神他很熟悉，这就像他自己的眼神，不过是小时候的，带着点倔和一点决绝。
他轻轻笑了笑，“我有办法。”
勤奋不局限于每日的刻苦训练，他还要接受更多更广的新的知识、功法。
恰好，他见过今日这种情况。
林竹眼神带了点欣赏，微微抬了抬下巴，但仍然比陈珂气势低一大截。
陈珂俯下身来，主动靠近，他眼睛很亮，好像星星点缀其中，“其实他们是……”
林竹听不清，身子又前倾，耳朵靠近陈珂，当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尖时，她突然有些害羞，但陈珂突然开始讲话，她只好停在这个姿势。
“其实他们是由一人化成，此人受到强大刺激后，阴阳意识分离，从而分裂成两人。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使这两人合二为一，但其中之法我也不太清楚。”
林竹有些心烦意乱，她忍着耳尖传来的痒意，勉强听完了这一段话。
她退开来，离陈珂有些远。
想到双煞已经进屋，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出来，他们不敢贸然闯入，只得先在外想法子设法将他们引出。
突然想起来薛谌和云晓，林竹向来时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什么身影，除了陈珂，只有她自己了。
想起刚刚的毒瘴，林竹不想再体验了。
她将目光投向陈珂，开口问：“你方才进来前有看见一男一女吗？”
陈珂点了点头，“云晓貌似受伤了，薛谌在照顾她。”
林竹有些惊讶，这般快便认识了？这不像是薛谌的作风。
再一想，云晓的性子倒是活泼，大概是她介绍的。
云晓不适合再进来了，就先留在外面让薛谌照顾她吧。
四周烟雾弥漫在树林中，将这一块包围起来，像是个世外仙境。
难怪从来没有人找到过他们，藏得确实隐蔽。
林竹突然心生一计，她走向不远处的小屋，陈珂见状，随即跟上，几步便与林竹追平。
林竹没有理会他，在小屋外站定后，清了清嗓子便扬声道：
“你想不想知道该如何救你弟弟……”
话音未落，方才紧闭的门突然打开，双煞哥哥眼睛猩红，几乎是瞪着林竹。
陈珂闪身挡在林竹身前，却看见双煞哥哥逐渐低了头颅，是示弱、同意的意思。
林竹推开挡在前面的陈珂，却发现推不动，她只好绕了个弯来到双煞哥哥面前，紧盯他的眼睛，询问他是否知晓二人实则是由同一人变化而来。
他眼神晃了晃，飘向别处。
林竹一见便大致了解他的内心，前进一步，“那你应当知晓这解决之法。”
屋外忽然狂风大作，直吹得林竹身后发丝飞扬，但唯一不动摇的是她坚毅的眼神。
陈珂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后背，挺拔如松，那飞扬的发丝及舞动的衣袍，无法撼动她身上的一丝气势。
他不会知道，这一幕，他记了好久。
来的快去的快，双煞哥哥很快败下阵来。
“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无论少了谁，都只会让对方孤独痛苦，因此，我不想……”
“我知你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密不可分，可，你们本就是一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先你们应该是怎样的人，过着怎样的人生？而不是龟缩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外面那庄子你们也见过了，难道不好奇更大的世界，更美的景色，更自由的人生吗？”
眼前人刹那间猛地抬起头，依稀可见他眼中的泪花。
林竹没急着回头，而是趁双煞弟弟怔愣之时赶忙吹笛，笛声悠扬婉转。
双煞二人没有防备，突然定住，像是失了魂。
没过多久，距离林竹更近的弟弟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双腿一软，往下坠。
似是被这鲜红的血刺激，哥哥突然恢复了神智。
快步向前，哥哥连忙扶住弟弟，他眼睛发红，眼中一下便隐隐有泪光。
他将弟弟的右臂绕于自己颈后，架起弟弟，转身向远处的小屋走去，留下脆弱的后背。
金色身影闪过，剑光再次显现。
似乎要一剑毙命。
“薛谌！”
身前男子动作顿了顿，仍举着剑。
但剑光无法收回，已经在前面的人的背上划出一道不浅的血痕，渗过粗制的布料，红得刺眼。
哥哥似是没有感觉，只是往前的速度加快了些。
怕男子再次挥剑，林竹冲上去一把握住男子胳膊，强行将剑放下。
男子低头看她，似是不解。
“你为何阻止我？”
林竹才发现这人不是薛谌。
是她的错，倒是以为这天下就薛谌一人使剑了。
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林竹讪讪地松开了男子的胳膊。
“这双煞之间感情很深，方才我那笛声要了这弟弟半条命，哥哥就紧张成那样。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先把弟弟带回去治疗。从他们身上还是能够看见人性的，证明他们还是有救的。虽然他们本质不会改变，但其实细细想来他们并没有害多少人，我们也不用赶尽杀绝。”
陈珂从来没有听过妖怪可救这种言论，他自小在众人的称赞中长大，大家称他是除妖的一把好手，从小耳旁最多的一句话也是“斩妖除魔是你的责任”。
却从来没有人跟他说，哪样的妖需要除，哪些不用。
他低头，看向林竹，少女面庞如玉，脸颊微红，讲话时带着些喘气。
他突然很好奇。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剑重新收回剑鞘中，看到这一幕，林竹走到陈珂前，双煞仍旧脚步不停，林竹站定，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
***
“一定要杀吗？”林竹看着面前的云晓。
这世上的妖怪，有好有坏，就如同人一般，你不能看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就断定他是恶人，也许他们心肠柔软似绸缎；也有的人，面如冠玉，手上却不知沾了多少鲜血，连阎王殿里的黑白双煞都自愧不如。
云晓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茶水，满满一杯，茶水澄澈，只有几片茶叶漂浮其中。
她从茶水表面的倒影中看到了林竹，她微抿着嘴，从冷清的外表似乎能直接看到她心中那颗剔透温润的心。
“不。”
***
“你是不是不想他们死？”陈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竹转过身，那双好看的眸子直直抬起，看向陈珂。
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陈珂就知道林竹这一眼中的意思。
他是从小被众人称赞的天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他确实较之旁人多了些聪明，但他每日闻鸡起舞，日落时也不停歇的事却是谁也不曾提过的，他们只注重结果，没人看得到他眼中的疲惫与不敢懈怠。
林竹的眼神他很熟悉，这就像他自己的眼神，不过是小时候的，带着点倔和一点决绝。
他轻轻笑了笑，“我有办法。”
勤奋不局限于每日的刻苦训练，他还要接受更多更广的新的知识、功法。
恰好，他见过今日这种情况。
林竹眼神带了点欣赏，微微抬了抬下巴，但仍然比陈珂气势低一大截。
陈珂俯下身来，主动靠近，他眼睛很亮，好像星星点缀其中，“其实他们是……”
林竹听不清，身子又前倾，耳朵靠近陈珂，当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尖时，她突然有些害羞，但陈珂突然开始讲话，她只好停在这个姿势。
“其实他们是由一人化成，此人受到强大刺激后，阴阳意识分离，从而分裂成两人。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使这两人合二为一，但其中之法我也不太清楚。”
林竹有些心烦意乱，她忍着耳尖传来的痒意，勉强听完了这一段话。
她退开来，离陈珂有些远。
想到双煞已经进屋，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出来，他们不敢贸然闯入，只得先在外想法子设法将他们引出。
突然想起来薛谌和云晓，林竹向来时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什么身影，除了陈珂，只有她自己了。
想起刚刚的毒瘴，林竹不想再体验了。
她将目光投向陈珂，开口问：“你方才进来前有看见一男一女吗？”
陈珂点了点头，“云晓貌似受伤了，薛谌在照顾她。”
林竹有些惊讶，这般快便认识了？这不像是薛谌的作风。
再一想，云晓的性子倒是活泼，大概是她介绍的。
云晓不适合再进来了，就先留在外面让薛谌照顾她吧。
四周烟雾弥漫在树林中，将这一块包围起来，像是个世外仙境。
难怪从来没有人找到过他们，藏得确实隐蔽。
林竹突然心生一计，她走向不远处的小屋，陈珂见状，随即跟上，几步便与林竹追平。
林竹没有理会他，在小屋外站定后，清了清嗓子便扬声道：
“你想不想知道该如何救你弟弟……”
话音未落，方才紧闭的门突然打开，双煞哥哥眼睛猩红，几乎是瞪着林竹。
陈珂闪身挡在林竹身前，却看见双煞哥哥逐渐低了头颅，是示弱、同意的意思。
林竹推开挡在前面的陈珂，却发现推不动，她只好绕了个弯来到双煞哥哥面前，紧盯他的眼睛，询问他是否知晓二人实则是由同一人变化而来。
他眼神晃了晃，飘向别处。
林竹一见便大致了解他的内心，前进一步，“那你应当知晓这解决之法。”
屋外忽然狂风大作，直吹得林竹身后发丝飞扬，但唯一不动摇的是她坚毅的眼神。
陈珂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后背，挺拔如松，那飞扬的发丝及舞动的衣袍，无法撼动她身上的一丝气势。
他不会知道，这一幕，他记了好久。
来的快去的快，双煞哥哥很快败下阵来。
“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无论少了谁，都只会让对方孤独痛苦，因此，我不想……”
“我知你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密不可分，可，你们本就是一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先你们应该是怎样的人，过着怎样的人生？而不是龟缩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外面那庄子你们也见过了，难道不好奇更大的世界，更美的景色，更自由的人生吗？”
眼前人刹那间猛地抬起头，依稀可见他眼中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