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来青楼作甚？”李晟颇为无语，难怪要拉着他来，自己一个人来没底气是不是。
两人的盘缠都是由李晟管着，怕李玥今日买买首饰明日买买衣裳没几日便花完。
谁知李玥没多说，径直拉着李晟进去，绕过了人声鼎沸的大堂，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场所——林竹先前所说的位置。
那是个小隔间，并不是很大，但当中摆了一张桌子，旁边的椅子倒是很多，大概是青楼众人平时闲谈之处。
隔间里已有了几个女子，她们说话声音很轻，若不是李氏兄妹有内力傍身，怕是听不清。
“昨日他好像来了？又好像没来。”
“我估摸着他是半月才来一回呢。”
“谁那么幸运，能得他一次相助。那些臭男人我真是一个也不想伺候。”
李玥找准话头，轻飘飘地来到几人身旁，拉着哥哥坐下。
“你们在聊谁？莫不是‘无侍者’？”
那一身浅绿衣裳的姑娘看到她，首先露出一脸警惕，“你是何人？我先前可未曾见过你。”
李玥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我是昨日来的，鸨母昨日说今日会发解药，我便下来了。”
“方才在楼上便听几位姐姐聊到‘无侍者’，我当时没问，结果在这处又听到这番话，我就难免有些好奇了。”
几个女子才勉强放下心来。
另一个全身桃红的女子，神秘地说：“这‘无侍者’，就是人如其名，他要是过来一回，我们就不用伺候人了，只是可惜，他许久才来一回，我没碰到过他，都是听别人说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好人。”
说完便朝李玥身边的李晟抛了个媚眼，“你也挺眼生的，长得倒是不错，也是刚来的？”
李玥偷笑，用胳膊怼了怼哥哥。
李晟偷偷给她一个眼刀，淡淡回道，“也是昨日刚来的。”
他大概知道李玥昨日究竟去哪了。
李玥假装没看见，主动问道：“那他先前何时来过？”
剩下几个女子倒是有些怔愣，她们知道是知道，但没梳理过。
但看到李玥眼巴巴的样子，几人挤破脑袋也要说个一二三出来。
有个紫衣服的稍年长的女人迟疑开了口：“我依稀记得，第一次是三月前？他找的是清清罢？”
“是了是了，就是清清，我也记得第一次是她说的，她说自己一进屋就晕了，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好端端地一个人睡在床上，当时我们还笑她最近犯懒，关键时候睡过去了。”
“第二个，我们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他第二个找的貌似是个小倌儿，我们跟那些个小倌每日吵架，能聊上两句就不错了。”绿衣女子表情有些不屑。
红衣突然插了句话，“不过我记得清清貌似跟那个小倌因为经历相同，关系倒是不错，你可以去问问清清。”
李玥一一点头。
“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那就近了，就上个月。”红衣女子摆摆手，“是我们的花魁，我只记得那叶家少爷一掷千金只为求花魁一夜，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个女子都捂着嘴偷偷笑。
“那些个小相公都不知晓‘无侍者’么？”李玥很好奇。
“只有我们这些个妓子和小倌才知道，鸨母我们都不曾告诉呢！”
李玥沉思一番。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不曾说过话的蓝衣女子主动开了口，“第四个，是我，大概是这个月月初。”
其他几位女子脸上又是羡慕又是新奇，“梦儿，你真是有福气。”
梦儿抿抿嘴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李玥乘胜追击，“你那日没看见‘无侍者’么？”
梦儿表情有些懵，毕竟她一进屋就被打晕了，她顶多看清楚房里的小相公，那小相公她倒是记得，先前也伺候过一回，姓很特别，姓付。
梦儿摇摇头。
李玥表情没太多失望，毕竟那人大概率是妖，就算看清脸大约也是变出来的。
***
承受着众人奇怪的眼神，薛谌匆匆后退走到林竹边上，两人朝着阮二小姐方向走。
阮父阮母一副被辣了眼睛的模样，正要跟在林竹薛谌后头出厅，却被陈珂叫住，“独留客人在厅内，不算待客之道罢？”
无奈，两人只好再回过头来，重新坐在那主位上，却只觉得如坐针毡。
“斗胆问一句，阮家长姐所嫁何人？”云晓悠悠开口。
阮父阮母脸上顿时升起自豪的神色，“我家大娘从生下便聪慧的很，又听话又守礼，前两年许给城主的儿子了，那可是多少娘子都盼不来的好归宿呢，还是我们家大娘有本事。”
云晓这下不说什么了，这父母偏心是真的，眼瞎也是真的。
那城主儿子就是本城最大纨绔——王公子。
不知想到什么，两人又一副失望样子，“谁知剩下两个倒是一个不如一个。”
云晓刚想开口，晕眩感袭来，她忙用手撑住了头。
一睁眼，一旁的林竹正看着她，眼含担忧。
云晓晃晃脑袋，“没事，进去吧。”
眼前就是阮二小姐的闺房了。
时机怎么这么巧，她真的很难不怀疑薛谌是不是能操纵系统。
一进房内，满目的红木，估摸着都是花梨木。再就是眼前一张高约八尺，长约十尺的屏风，屏风后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摆动。动了动鼻子，屋内有一股芬芳花香，并不是寻常的熏香点燃后稍带些滞涩的后调，况且屋内也没有那若有似无的白雾环绕。二小姐房内倒是有很多婢女，院子外洒扫的就有两三个，更何况屋内。
屏风后约莫有一张桌案，有一道身影由坐着渐渐变高，朝着屏外两人走来。
阮家女儿容貌皆算得上清丽脱俗，小家碧玉的典型。
若是我做父母，恨不得将这些个标致人儿留在身边久些，哪舍得嫁给那些个歪瓜裂枣。
“妹妹找到了罢，若是我不说，我估摸着外头那两个要趁此机会直接将妹妹扫地出门了。”
性格倒是和长相完完全全的不符。
云晓眉毛一挑，还没说话，二小姐已经注意到两人脸上的讶色，率先开口，“我性子跟小妹可不一样，爹娘治不了我，急着把我嫁出去，这下好了，订一门亲死一个，他们现在估摸着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给我取名淑淑，但我真的不淑，遇人也不淑。”
两人扑哧一笑，被这二小姐的话逗得不行，笑了好半天才止住。
抬眼一看，二小姐团扇半遮面，上扬的嘴角若隐若现，看起来也是心情不错。
“我好久没遇到你们这么好玩的了，小妹天天说些这话不妥那话不妥，我都找不到乐子。爹娘又整天拘着我，怕我出去给家里丢脸。”
她顿了顿，神秘一笑，“不过我院子后边有棵树，我有时无聊的紧也会爬树翻墙溜出去玩！”
云晓有点疑惑，“昨日那男子来的时候你为何不与他多说几句，聊天解闷？”
淑淑扁了扁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与男人我可没话说。”
林竹隐晦地从这几句话发现什么，“何出此言？还有那‘遇人不淑’？”
“道貌岸然啊，你未曾发现过？且不说大姐碰到的那个纨绔中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你就单看这次我和小妹订下的亲，把爹娘勉强骗过了，但私底下去打听打听，哪一个在城中女子最想嫁榜有一席之地？起码那臭姐夫虽然纨绔，但好歹是城主儿子，不会随意抬小妾，吃穿住行也不会短了姐姐。”
林竹忍俊不禁，“城中女子最想嫁榜？”
“正是。”淑淑正气凛然。
林竹看阮淑淑神色正经，不由得也端正起来，心下忖度，虽说这榜主要以娱乐性质为主，但大概还是有些参考作用，回去后还是得探查一下那几名死者的品行。
云晓瞧这又是个做任务的好时机，悄悄凑到林竹耳旁，“林姐姐，你心中可有什么排得上号的人选。”
“我在花城并无认识的男子。”林竹摇了摇头。
云晓趁机调笑，“我知道另一个榜！”
林竹以眼神询问。
“最想娶林竹榜，榜一是......”云晓正要说出那个名字。
淑淑早已注意到她们的窃窃私语，此时正歪头看着。
林竹在云晓脱口而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一把捂住云晓的嘴巴。
云晓挣扎着唔唔叫出那个字眼。
曾坑？这是何物？淑淑摇摇头，没有多问。
云晓看明白林竹一脸羞色，这才轻轻拍了拍林竹的手。
林竹看云晓不会再叫，便放开了。
只是，还不如不放，因为云晓此时的笑未免太贼了些。
林姐姐，你惨了，你离坠入爱河只有一步之遥。
又聊了会，两人告辞，二小姐有些舍不得，却也只是提醒她们下次再来阮府玩。
“可别，你爹娘我们实在担待不起。”云晓开了个玩笑，摆摆手走了。
二小姐也想到这点，问道“你们住在何处，我偷偷去找你们玩。”
“花容客栈。”声音的尾调上扬，慢慢弥漫在满室的花香里。
两人的盘缠都是由李晟管着，怕李玥今日买买首饰明日买买衣裳没几日便花完。
谁知李玥没多说，径直拉着李晟进去，绕过了人声鼎沸的大堂，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场所——林竹先前所说的位置。
那是个小隔间，并不是很大，但当中摆了一张桌子，旁边的椅子倒是很多，大概是青楼众人平时闲谈之处。
隔间里已有了几个女子，她们说话声音很轻，若不是李氏兄妹有内力傍身，怕是听不清。
“昨日他好像来了？又好像没来。”
“我估摸着他是半月才来一回呢。”
“谁那么幸运，能得他一次相助。那些臭男人我真是一个也不想伺候。”
李玥找准话头，轻飘飘地来到几人身旁，拉着哥哥坐下。
“你们在聊谁？莫不是‘无侍者’？”
那一身浅绿衣裳的姑娘看到她，首先露出一脸警惕，“你是何人？我先前可未曾见过你。”
李玥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我是昨日来的，鸨母昨日说今日会发解药，我便下来了。”
“方才在楼上便听几位姐姐聊到‘无侍者’，我当时没问，结果在这处又听到这番话，我就难免有些好奇了。”
几个女子才勉强放下心来。
另一个全身桃红的女子，神秘地说：“这‘无侍者’，就是人如其名，他要是过来一回，我们就不用伺候人了，只是可惜，他许久才来一回，我没碰到过他，都是听别人说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好人。”
说完便朝李玥身边的李晟抛了个媚眼，“你也挺眼生的，长得倒是不错，也是刚来的？”
李玥偷笑，用胳膊怼了怼哥哥。
李晟偷偷给她一个眼刀，淡淡回道，“也是昨日刚来的。”
他大概知道李玥昨日究竟去哪了。
李玥假装没看见，主动问道：“那他先前何时来过？”
剩下几个女子倒是有些怔愣，她们知道是知道，但没梳理过。
但看到李玥眼巴巴的样子，几人挤破脑袋也要说个一二三出来。
有个紫衣服的稍年长的女人迟疑开了口：“我依稀记得，第一次是三月前？他找的是清清罢？”
“是了是了，就是清清，我也记得第一次是她说的，她说自己一进屋就晕了，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好端端地一个人睡在床上，当时我们还笑她最近犯懒，关键时候睡过去了。”
“第二个，我们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他第二个找的貌似是个小倌儿，我们跟那些个小倌每日吵架，能聊上两句就不错了。”绿衣女子表情有些不屑。
红衣突然插了句话，“不过我记得清清貌似跟那个小倌因为经历相同，关系倒是不错，你可以去问问清清。”
李玥一一点头。
“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那就近了，就上个月。”红衣女子摆摆手，“是我们的花魁，我只记得那叶家少爷一掷千金只为求花魁一夜，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个女子都捂着嘴偷偷笑。
“那些个小相公都不知晓‘无侍者’么？”李玥很好奇。
“只有我们这些个妓子和小倌才知道，鸨母我们都不曾告诉呢！”
李玥沉思一番。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不曾说过话的蓝衣女子主动开了口，“第四个，是我，大概是这个月月初。”
其他几位女子脸上又是羡慕又是新奇，“梦儿，你真是有福气。”
梦儿抿抿嘴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李玥乘胜追击，“你那日没看见‘无侍者’么？”
梦儿表情有些懵，毕竟她一进屋就被打晕了，她顶多看清楚房里的小相公，那小相公她倒是记得，先前也伺候过一回，姓很特别，姓付。
梦儿摇摇头。
李玥表情没太多失望，毕竟那人大概率是妖，就算看清脸大约也是变出来的。
***
承受着众人奇怪的眼神，薛谌匆匆后退走到林竹边上，两人朝着阮二小姐方向走。
阮父阮母一副被辣了眼睛的模样，正要跟在林竹薛谌后头出厅，却被陈珂叫住，“独留客人在厅内，不算待客之道罢？”
无奈，两人只好再回过头来，重新坐在那主位上，却只觉得如坐针毡。
“斗胆问一句，阮家长姐所嫁何人？”云晓悠悠开口。
阮父阮母脸上顿时升起自豪的神色，“我家大娘从生下便聪慧的很，又听话又守礼，前两年许给城主的儿子了，那可是多少娘子都盼不来的好归宿呢，还是我们家大娘有本事。”
云晓这下不说什么了，这父母偏心是真的，眼瞎也是真的。
那城主儿子就是本城最大纨绔——王公子。
不知想到什么，两人又一副失望样子，“谁知剩下两个倒是一个不如一个。”
云晓刚想开口，晕眩感袭来，她忙用手撑住了头。
一睁眼，一旁的林竹正看着她，眼含担忧。
云晓晃晃脑袋，“没事，进去吧。”
眼前就是阮二小姐的闺房了。
时机怎么这么巧，她真的很难不怀疑薛谌是不是能操纵系统。
一进房内，满目的红木，估摸着都是花梨木。再就是眼前一张高约八尺，长约十尺的屏风，屏风后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摆动。动了动鼻子，屋内有一股芬芳花香，并不是寻常的熏香点燃后稍带些滞涩的后调，况且屋内也没有那若有似无的白雾环绕。二小姐房内倒是有很多婢女，院子外洒扫的就有两三个，更何况屋内。
屏风后约莫有一张桌案，有一道身影由坐着渐渐变高，朝着屏外两人走来。
阮家女儿容貌皆算得上清丽脱俗，小家碧玉的典型。
若是我做父母，恨不得将这些个标致人儿留在身边久些，哪舍得嫁给那些个歪瓜裂枣。
“妹妹找到了罢，若是我不说，我估摸着外头那两个要趁此机会直接将妹妹扫地出门了。”
性格倒是和长相完完全全的不符。
云晓眉毛一挑，还没说话，二小姐已经注意到两人脸上的讶色，率先开口，“我性子跟小妹可不一样，爹娘治不了我，急着把我嫁出去，这下好了，订一门亲死一个，他们现在估摸着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给我取名淑淑，但我真的不淑，遇人也不淑。”
两人扑哧一笑，被这二小姐的话逗得不行，笑了好半天才止住。
抬眼一看，二小姐团扇半遮面，上扬的嘴角若隐若现，看起来也是心情不错。
“我好久没遇到你们这么好玩的了，小妹天天说些这话不妥那话不妥，我都找不到乐子。爹娘又整天拘着我，怕我出去给家里丢脸。”
她顿了顿，神秘一笑，“不过我院子后边有棵树，我有时无聊的紧也会爬树翻墙溜出去玩！”
云晓有点疑惑，“昨日那男子来的时候你为何不与他多说几句，聊天解闷？”
淑淑扁了扁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与男人我可没话说。”
林竹隐晦地从这几句话发现什么，“何出此言？还有那‘遇人不淑’？”
“道貌岸然啊，你未曾发现过？且不说大姐碰到的那个纨绔中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你就单看这次我和小妹订下的亲，把爹娘勉强骗过了，但私底下去打听打听，哪一个在城中女子最想嫁榜有一席之地？起码那臭姐夫虽然纨绔，但好歹是城主儿子，不会随意抬小妾，吃穿住行也不会短了姐姐。”
林竹忍俊不禁，“城中女子最想嫁榜？”
“正是。”淑淑正气凛然。
林竹看阮淑淑神色正经，不由得也端正起来，心下忖度，虽说这榜主要以娱乐性质为主，但大概还是有些参考作用，回去后还是得探查一下那几名死者的品行。
云晓瞧这又是个做任务的好时机，悄悄凑到林竹耳旁，“林姐姐，你心中可有什么排得上号的人选。”
“我在花城并无认识的男子。”林竹摇了摇头。
云晓趁机调笑，“我知道另一个榜！”
林竹以眼神询问。
“最想娶林竹榜，榜一是......”云晓正要说出那个名字。
淑淑早已注意到她们的窃窃私语，此时正歪头看着。
林竹在云晓脱口而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一把捂住云晓的嘴巴。
云晓挣扎着唔唔叫出那个字眼。
曾坑？这是何物？淑淑摇摇头，没有多问。
云晓看明白林竹一脸羞色，这才轻轻拍了拍林竹的手。
林竹看云晓不会再叫，便放开了。
只是，还不如不放，因为云晓此时的笑未免太贼了些。
林姐姐，你惨了，你离坠入爱河只有一步之遥。
又聊了会，两人告辞，二小姐有些舍不得，却也只是提醒她们下次再来阮府玩。
“可别，你爹娘我们实在担待不起。”云晓开了个玩笑，摆摆手走了。
二小姐也想到这点，问道“你们住在何处，我偷偷去找你们玩。”
“花容客栈。”声音的尾调上扬，慢慢弥漫在满室的花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