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不知道。”
“请你放端正自己的态度！”
审讯的一名警察受不了了，冲他大吼一声，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的抖着，脑袋被纱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眼见那警察又要爆发，一旁的同事连忙轻拍了他的手。
“阿满，注意的。”
“老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在这之前，这男人已经和他们磨了许久，死咬紧咬，一个字都从嘴巴里蹦不出来。
“我出去喘口气。”
叫阿满的警察离开了审讯室，一把扯下帽子托在手上，胸脯连续起伏着。而里头，男人把玩着手铐，似乎坐得有些不耐，随口“啧”了一声，竟主动找年长的警察搭话。
““喂，大叔，我还要等多久？”
“回答我们的问题。”
“啧，我说了，没杀人。”
年长的警察盯着表看了会儿，门被吱嘎打开，阿满已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老大，我们继续。”
“你到底叫什么？”
“你有没有杀人？”
百川将审讯室扫视了一翻，若有所思地盯着斜上角的监控，嘴角以诡异的弧度扬起，逐渐转为狰狞。
“没有。”
-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玖也同样被审讯着，她将自己所闻、所见、所知无一不实地叙述出来，可仅隔一天就被告知百川被保释了。江玖听到消息感到不可思议，她再一次来到警察局。
“你好，请问前天晚上那起命案的凶手是被放走了吗？”
“不对先生，那不是凶手，凶手是这位。”
说完她递给了江玖一叠图片，然后指出其中一人。
“是他。”
江玖没见过他，听警察描述是旅馆邻家小卖部的老板，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胡碴。江玖敢肯定在旅馆内没有见过除百川以外任何一个人，那么这案件，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
二十号很快到了，江玖另找了家旅馆，将自己捯饬干净就出了门。登仙楼已到了营业点，几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在楼前招揽生意，地面上的红毯从里至外扑去有一两百米长。姑娘们盈盈的笑，招来了许多贼兮兮的目光，从头扫到尾。进入登仙楼的多是男子。
楼的右侧有十来个男人，身着清一色的短袖长裤，装扮虽是低调，但满脸的匪气依旧挡不住。时不时摆弄着头顶的灯笼，穗子摇曳着，或是拿着石头不知在地上刻了什么，但带头的江玖确是熟悉的。
“大哥大哥！快来，弟兄们等了你好久，已经包了间。”蒋之弦笑着搂过江玖，朝她挤眉弄眼，江玖心领神会任由他搂着，一众人浩浩荡荡进了楼内。
“大哥，后门停好了车，隐得挺好，咱们动作快点，不会被人瞧见。您先上去，老板娘在三楼702包厢等着，我和弟兄们在楼下侯着，待会儿接应您。”蒋之弦在江玖耳边轻轻说道。
“女的？”
“没错。”
江玖思索着快步上了楼，待江玖消失在视野里，蒋之弦转身叹道：“去守着吧。 ”
楼外的华丽相较于楼内还收敛了太多，沿着楼梯上去，扶手都是用檀木制得的上头的浮雕雕琢精细，手覆上能切实的感受到一道道纹路。每层楼梯拐口的扶手左上方都雕有一个骷髅头，为这繁华的大楼增添了一丝诡异，却又意外的不破坏美观。江玖还意犹未尽，脚已踏到了三楼。
地面铺满了绸缎的地毯，正中央大厅陈列了美轮美奂、各式各样的陶器和酒具。过道没有拥挤的身躯，甚至一个服务员也看不见。包厢的隔音不错，但凑近仔细听还是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玖找到了标有702的包厢，她轻扣几声没有反应，又重重扣了几声门才被姗姗来迟地打开。
一团白雾笼罩在眼前，烟雾缭绕充斥在厢房，江玖捶胸猛咳了几声，紧接着便发现开门的女子□□的扶着门。江玖拨了拨手，白烟向两侧散开了些，视野逐渐清晰。一群赤男裸女正醉生梦死的嘻闹着，活脱的一幅“春宫图”。
江玖忙别过眼，强忍着不去遮眼，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裳。可斜侧那名女子却抽着大烟，柔情似骨，烈嘴红唇，一脸痴笑的面对着他们。
“老板娘？”
老板娘见来人是江玖，匆忙将烟丢掉起身背对着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后来她似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重新瘫坐下来，点起了新的大烟。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又是层什么关系。
“来拿货，不能是这些吧。”
老板娘挂下脸，径直走向门外。
“跟过来。”
-
老板娘领江玖进了另一间包厢，里面站着三四排女孩，清一色的短裙高跟，很漂亮，却个个都耷拉着头。手被铁链一个接一个串起来，周围八九个魁梧的保镖包围着她们。江玖感到莫名的惶恐，一阵一阵的向外涌出，看到铁链，脑海中无数画面重叠在一起，最后停在火焰中父母痛苦的脸上。
老板娘把烟咬在嘴中，拍了拍手。
“大家站好。”
她偏过头来：“张大老板，验验货。”
江玖硬着头皮绕女孩们走了一圈。
“行了……人我带走了，你如果还有雅兴你继续。”
江玖示意女孩们走，自己则接到了队伍末尾。
“张全。”
江玖定住了。
“不后悔吗？”
“我有老婆，你自重。”
话脱口而出，江玖也不知为何，她站了会儿没回头，下了楼。
在最后一句话从江玖嘴中吐出，眼泪划过她的眼眶，成串砸向地面。她抱腿蹲下，脸深深埋住，无声的哭泣着。
楼下停了五辆卡车，姑娘们刚重见天日又被相续带上了车，而江玖和蒋之弦则是坐上了一辆空有黑色轿车，江玖坐副座。江玖逼迫自己甩掉恐惧，等车开出一段距离，江玖正了正身。
“小蒋，你知道前两天旅馆的事吗？”
“知道，道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多少都听过，大哥当时住那吧。”蒋之弦试探道。
“对。小卖部的老板受了冤，凶手别无他人，一定是百川。”江玖越说语气越激烈，她意识到自己过激了，赶忙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大哥，被分尸的是个女的，她才是旅馆的主人，一个人太寂寞了，后来和百川发展成恋人关系。他们俩有争执挺久了，这次百川找她要钱她不肯，一气之下就把人给杀了。”
“小卖部的老板父母病重，生命垂危，没钱给他们治病只能去借。借多了还不上，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外面债主追的又紧。百川的父亲是这儿的县长，他答应这男人只要允了他们的要求就救济他们家，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但也心甘情愿做了百川的替罪羊。”
“他父亲既是县长，为什么还会缺钱？”
“他只是想要那个女人凡事都依他。”
“大哥，像这样的事遍地都是，我们见的还不少吗？人各有命，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
车进了东街缓缓停在了一栋别墅前，一下车便有个乞丐朝江玖爬来，江玖不受控制将手伸进口袋掏出来两枚硬币投进碗里，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朝天拜了拜，蒋之弦在一旁早已见怪不怪。
江玖起先还在疑惑，后来了明了，“张全”在赎罪，以这种可笑的形式去赎罪。他们落得家破人亡，不过是被投两枚硬币就能将事揭过去。江玖气得发抖，手攥紧了拳头青筋顺着脖颈隆起。
“你带她们先进去，我在外面抽根烟。”
“好。”
蒋之弦朝其中一个兄弟使眼色，那兄弟上前开了门，江玖则慢慢悠悠的走到轿车边，等眼前空无一人时她赶忙坐上驾驶座，拨通了电话。
“警察同志你好，我要向你举报。”
“东街99-103号别墅内一行人私囚数十名少女进行不正当勾当。举报人张全，主谋之一，身背负命案，违法律之规定，造他人家破人亡，该死之。登仙楼内鱼龙混杂，不法的交易与老板息息相关，我如今良心不安，夜不能寐，无脸苟活，故畏罪自杀。”
说完话她夺步下了车，跑了几步拦下来辆出租车。
“师傅，去观携江。”
路程有二十多分钟，一路上司机咳得很厉害，像是要咳出血来。开了一半路程，别墅那边就遭殃了。里头的人还未发觉，警方已经将别墅层层包围，待人去楼空时却没有见着蒋之弦的身影。
另一边，车开到了江边，江玖将身上所剩的所有整钱都递给了司机，司机受惊若恐的接过又朝江玖塞了回来。
“兄弟多谢好意，但我不能美其名曰的收下这笔钱，这并不是我劳作得来的。”
“师傅我要出国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今天就想来看看这波澜壮阔的江水，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国内的钱留着也没用，于我而言不过是废纸一叠。你就当作为我的好友陪我最后一程，我把有用的东西交给你好了。”
司机收下了钱朝江玖投来感激的眼神，江玖轻轻笑着摆手。
“保重。”说完背身沿着围栏走去。车在身后静呆了许久才掉头离开，江玖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后毫不犹豫奔得更远，然后纵身投入江中。她原是想放把火去燎烤张全的身体，但这样可能会波及到无辜的人引起恐慌，于是她决定投江。将张全的身体沉溺在水中，水同样能把他泡得面目全非，但身体虽是毁了，痛苦却是江玖来承受。
水不断灌入她的鼻腔，嘴巴一张又顺势灌入了口腔。江玖的脑海似胶卷般播放着无数片段最终停留在庄程琰的页面上，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过她，安慰的话还深深烙印在心里，但自己这次又要死了。
江玖在江中又扑腾了几下，腿一蹬便被水给吞噬了，扯入海底。
蒋之弦此时躲在错位视角目睹了全过程，他很震惊张全这么惜命的人居然会自杀。在江玖纵身一跃时他抬腿便要去阻拦，张全的死对他来说是断了条重要线索，但他最终没有动，直觉告诉他不该阻拦，又或许是“张全”毅然决然的背影影响了他的判断。等江玖完全消失在江面上时他默哀了一分钟，举起来手机。
“他死了，自己投的江，警察抓了好几人回去，他报的案。”
“不知道。”
“请你放端正自己的态度！”
审讯的一名警察受不了了，冲他大吼一声，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的抖着，脑袋被纱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眼见那警察又要爆发，一旁的同事连忙轻拍了他的手。
“阿满，注意的。”
“老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在这之前，这男人已经和他们磨了许久，死咬紧咬，一个字都从嘴巴里蹦不出来。
“我出去喘口气。”
叫阿满的警察离开了审讯室，一把扯下帽子托在手上，胸脯连续起伏着。而里头，男人把玩着手铐，似乎坐得有些不耐，随口“啧”了一声，竟主动找年长的警察搭话。
““喂，大叔，我还要等多久？”
“回答我们的问题。”
“啧，我说了，没杀人。”
年长的警察盯着表看了会儿，门被吱嘎打开，阿满已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老大，我们继续。”
“你到底叫什么？”
“你有没有杀人？”
百川将审讯室扫视了一翻，若有所思地盯着斜上角的监控，嘴角以诡异的弧度扬起，逐渐转为狰狞。
“没有。”
-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玖也同样被审讯着，她将自己所闻、所见、所知无一不实地叙述出来，可仅隔一天就被告知百川被保释了。江玖听到消息感到不可思议，她再一次来到警察局。
“你好，请问前天晚上那起命案的凶手是被放走了吗？”
“不对先生，那不是凶手，凶手是这位。”
说完她递给了江玖一叠图片，然后指出其中一人。
“是他。”
江玖没见过他，听警察描述是旅馆邻家小卖部的老板，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胡碴。江玖敢肯定在旅馆内没有见过除百川以外任何一个人，那么这案件，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
二十号很快到了，江玖另找了家旅馆，将自己捯饬干净就出了门。登仙楼已到了营业点，几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在楼前招揽生意，地面上的红毯从里至外扑去有一两百米长。姑娘们盈盈的笑，招来了许多贼兮兮的目光，从头扫到尾。进入登仙楼的多是男子。
楼的右侧有十来个男人，身着清一色的短袖长裤，装扮虽是低调，但满脸的匪气依旧挡不住。时不时摆弄着头顶的灯笼，穗子摇曳着，或是拿着石头不知在地上刻了什么，但带头的江玖确是熟悉的。
“大哥大哥！快来，弟兄们等了你好久，已经包了间。”蒋之弦笑着搂过江玖，朝她挤眉弄眼，江玖心领神会任由他搂着，一众人浩浩荡荡进了楼内。
“大哥，后门停好了车，隐得挺好，咱们动作快点，不会被人瞧见。您先上去，老板娘在三楼702包厢等着，我和弟兄们在楼下侯着，待会儿接应您。”蒋之弦在江玖耳边轻轻说道。
“女的？”
“没错。”
江玖思索着快步上了楼，待江玖消失在视野里，蒋之弦转身叹道：“去守着吧。 ”
楼外的华丽相较于楼内还收敛了太多，沿着楼梯上去，扶手都是用檀木制得的上头的浮雕雕琢精细，手覆上能切实的感受到一道道纹路。每层楼梯拐口的扶手左上方都雕有一个骷髅头，为这繁华的大楼增添了一丝诡异，却又意外的不破坏美观。江玖还意犹未尽，脚已踏到了三楼。
地面铺满了绸缎的地毯，正中央大厅陈列了美轮美奂、各式各样的陶器和酒具。过道没有拥挤的身躯，甚至一个服务员也看不见。包厢的隔音不错，但凑近仔细听还是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玖找到了标有702的包厢，她轻扣几声没有反应，又重重扣了几声门才被姗姗来迟地打开。
一团白雾笼罩在眼前，烟雾缭绕充斥在厢房，江玖捶胸猛咳了几声，紧接着便发现开门的女子□□的扶着门。江玖拨了拨手，白烟向两侧散开了些，视野逐渐清晰。一群赤男裸女正醉生梦死的嘻闹着，活脱的一幅“春宫图”。
江玖忙别过眼，强忍着不去遮眼，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裳。可斜侧那名女子却抽着大烟，柔情似骨，烈嘴红唇，一脸痴笑的面对着他们。
“老板娘？”
老板娘见来人是江玖，匆忙将烟丢掉起身背对着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后来她似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重新瘫坐下来，点起了新的大烟。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又是层什么关系。
“来拿货，不能是这些吧。”
老板娘挂下脸，径直走向门外。
“跟过来。”
-
老板娘领江玖进了另一间包厢，里面站着三四排女孩，清一色的短裙高跟，很漂亮，却个个都耷拉着头。手被铁链一个接一个串起来，周围八九个魁梧的保镖包围着她们。江玖感到莫名的惶恐，一阵一阵的向外涌出，看到铁链，脑海中无数画面重叠在一起，最后停在火焰中父母痛苦的脸上。
老板娘把烟咬在嘴中，拍了拍手。
“大家站好。”
她偏过头来：“张大老板，验验货。”
江玖硬着头皮绕女孩们走了一圈。
“行了……人我带走了，你如果还有雅兴你继续。”
江玖示意女孩们走，自己则接到了队伍末尾。
“张全。”
江玖定住了。
“不后悔吗？”
“我有老婆，你自重。”
话脱口而出，江玖也不知为何，她站了会儿没回头，下了楼。
在最后一句话从江玖嘴中吐出，眼泪划过她的眼眶，成串砸向地面。她抱腿蹲下，脸深深埋住，无声的哭泣着。
楼下停了五辆卡车，姑娘们刚重见天日又被相续带上了车，而江玖和蒋之弦则是坐上了一辆空有黑色轿车，江玖坐副座。江玖逼迫自己甩掉恐惧，等车开出一段距离，江玖正了正身。
“小蒋，你知道前两天旅馆的事吗？”
“知道，道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多少都听过，大哥当时住那吧。”蒋之弦试探道。
“对。小卖部的老板受了冤，凶手别无他人，一定是百川。”江玖越说语气越激烈，她意识到自己过激了，赶忙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大哥，被分尸的是个女的，她才是旅馆的主人，一个人太寂寞了，后来和百川发展成恋人关系。他们俩有争执挺久了，这次百川找她要钱她不肯，一气之下就把人给杀了。”
“小卖部的老板父母病重，生命垂危，没钱给他们治病只能去借。借多了还不上，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外面债主追的又紧。百川的父亲是这儿的县长，他答应这男人只要允了他们的要求就救济他们家，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但也心甘情愿做了百川的替罪羊。”
“他父亲既是县长，为什么还会缺钱？”
“他只是想要那个女人凡事都依他。”
“大哥，像这样的事遍地都是，我们见的还不少吗？人各有命，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
车进了东街缓缓停在了一栋别墅前，一下车便有个乞丐朝江玖爬来，江玖不受控制将手伸进口袋掏出来两枚硬币投进碗里，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朝天拜了拜，蒋之弦在一旁早已见怪不怪。
江玖起先还在疑惑，后来了明了，“张全”在赎罪，以这种可笑的形式去赎罪。他们落得家破人亡，不过是被投两枚硬币就能将事揭过去。江玖气得发抖，手攥紧了拳头青筋顺着脖颈隆起。
“你带她们先进去，我在外面抽根烟。”
“好。”
蒋之弦朝其中一个兄弟使眼色，那兄弟上前开了门，江玖则慢慢悠悠的走到轿车边，等眼前空无一人时她赶忙坐上驾驶座，拨通了电话。
“警察同志你好，我要向你举报。”
“东街99-103号别墅内一行人私囚数十名少女进行不正当勾当。举报人张全，主谋之一，身背负命案，违法律之规定，造他人家破人亡，该死之。登仙楼内鱼龙混杂，不法的交易与老板息息相关，我如今良心不安，夜不能寐，无脸苟活，故畏罪自杀。”
说完话她夺步下了车，跑了几步拦下来辆出租车。
“师傅，去观携江。”
路程有二十多分钟，一路上司机咳得很厉害，像是要咳出血来。开了一半路程，别墅那边就遭殃了。里头的人还未发觉，警方已经将别墅层层包围，待人去楼空时却没有见着蒋之弦的身影。
另一边，车开到了江边，江玖将身上所剩的所有整钱都递给了司机，司机受惊若恐的接过又朝江玖塞了回来。
“兄弟多谢好意，但我不能美其名曰的收下这笔钱，这并不是我劳作得来的。”
“师傅我要出国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今天就想来看看这波澜壮阔的江水，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国内的钱留着也没用，于我而言不过是废纸一叠。你就当作为我的好友陪我最后一程，我把有用的东西交给你好了。”
司机收下了钱朝江玖投来感激的眼神，江玖轻轻笑着摆手。
“保重。”说完背身沿着围栏走去。车在身后静呆了许久才掉头离开，江玖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后毫不犹豫奔得更远，然后纵身投入江中。她原是想放把火去燎烤张全的身体，但这样可能会波及到无辜的人引起恐慌，于是她决定投江。将张全的身体沉溺在水中，水同样能把他泡得面目全非，但身体虽是毁了，痛苦却是江玖来承受。
水不断灌入她的鼻腔，嘴巴一张又顺势灌入了口腔。江玖的脑海似胶卷般播放着无数片段最终停留在庄程琰的页面上，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过她，安慰的话还深深烙印在心里，但自己这次又要死了。
江玖在江中又扑腾了几下，腿一蹬便被水给吞噬了，扯入海底。
蒋之弦此时躲在错位视角目睹了全过程，他很震惊张全这么惜命的人居然会自杀。在江玖纵身一跃时他抬腿便要去阻拦，张全的死对他来说是断了条重要线索，但他最终没有动，直觉告诉他不该阻拦，又或许是“张全”毅然决然的背影影响了他的判断。等江玖完全消失在江面上时他默哀了一分钟，举起来手机。
“他死了，自己投的江，警察抓了好几人回去，他报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