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生·祸起（下）【瘦影自怜秋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何云安奔出平安城，却突然停下，还将马匹拴在城郊不远处的一家街边小茶馆的门前。
“阿姐，你究竟有什么要和我说呀？”心儿扯住了何云安的手臂。
感受着风起，看着天边渐渐飘来的乌云，心儿有些不安。
“坐下，心儿，我确实有话要和你讲…”
“阿姐，怎么这么严肃？”
何云安看了看四周，人声嘈杂，无人注意这里。“心儿，谢连辰他可能阳奉阴违，他骗了你，骗了我们！”
“阿姐，你说什么？”心儿实在不相信，毕竟，谢连辰依旧待她极好，待乾儿极好，有很多时候，心儿都觉得自己或许有一天真的能忘记当年谢连辰的伤害。
“我，我前几天打探到，就在你母亲陵寝的边上，有一座私人小矿场，里面所用的苦力还是阜戎人，他们的待遇还像当年成虞治下，是奴隶，被鞭打，被伤害，没有尊严和地位。心儿，谢连辰并没给阜戎子民平等的地位。谢连辰根本没有制止成虞的恶俗。”何云安说得平和，却实在让心儿震惊。
当时，心儿决定投降时，她与谢连辰谈的第一条便是要成唐给予阜戎臣民平等的地位，并禁止奴役。可若是真像何云安说得这样，那么…心儿一时间有些慌乱。“阿姐，你说得是真的？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亲眼见到的，心儿，还有，谢连辰没有找到你的母亲的尸骨，他修的只是一个衣冠冢，可你别忘了，谢连辰的大牢里有李熹烈等成虞皇室成员，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帮你找到你母亲，可见，其实他并不上心…心儿，我不是要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我怕你沦陷，步上你母亲的后尘，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心儿，我怕你陷落。”何云安已经坐到了心儿身边。
“阿姐，他为什么要骗我？没有理由呀，他对成虞子民都能一视同仁，又为什么要对阜戎赶尽杀绝？他没有理由呀！是不是下面的人，他们…”心儿已经有些慌乱，她不知道，如果谢连辰真的骗了她，她该怎么办？
“心儿，你随我来！”何云安看着心儿为谢连辰开脱，觉得心儿终究没有做一个掌政者的能力，实在有些失望。
“阿姐，去哪？”心儿有些混乱，被何云安牵着向城郊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何云安终于带心儿走到了一片空地，叮叮哐哐的声音刺耳地传来。
“妈的，你能不能好好干！给我快点，慢慢悠悠，影响整个队伍，是不想吃饭了吗？”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挥着皮鞭，毫无怜悯之意地抽打着眼前的老人。“你们也快点”
一行人脚腕被铁链串联着，艰难地向外走去，他们是要去外面倒掉挖矿挖出来的碎石子的。
心儿看着眼前情境，急忙要去询问，却被何云安一把扯住。“冷静些，心儿！等他们出来。”
眼神空洞，脚步拖沓，这群被奴役的可怜人向矿场外走去，他们每天都重复着这样的工作，肩也磨破了，脚也磨破了，心儿看着，心中实在不忍。
盯着这群人的监工依旧嚣张，挥舞着皮鞭。
“住手，别再打了！”心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冲了出去。
“呦呵！”监工本还想张牙舞爪，却瞧见来人身着软绸，实在是一副贵女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到底也不敢太过嚣张。
“你这姑娘，来这深山老林干什么？赶紧回家去吧！快快快”监工不耐烦地驱赶着。
“你凭什么这样对待他们，就算你是雇主，也该让他们有尊严的生活，你凭什么这样鞭打羞辱他们？”心儿依旧据理力争。
“呵呵，什么雇主，他们就是我家主人的奴隶，奴隶你懂吗？就算今天杀了他们，也没什么！”那监工更加嚣张。“你这姑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赶紧回去吧，管这些事儿！”
监工话音刚落，便轰然向前倒地，原来，是何云安出手，一刀毙命。
“老爹，你…你是哪里人？”心儿用监工身上的钥匙开铁链之时，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姑娘，你救了也白救，很快我们就会被再抓回来的！”一个稍稍年轻些的小伙子虽一脸气愤，可言语间全是无奈。
“姑娘，我们是阜戎臣民，唉，现在没有阜戎了，我们也又要过之前的日子了！”那老爹颓然跌坐在地。
“姑娘，你救不了我们，赶紧走吧！”另一个人跌坐在地，脚链虽已解开，可他们心里的枷锁却没有。
“所有阜戎…他们都这样了吗？是吗？成唐不是给你们…成唐皇帝不是昭告天下了吗？你们为什么还会这样？”心儿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她难道真的被谢连辰骗了吗？
“谁知道呢，唉！我们命苦！阜戎复国的时候我们也没有逃回去，如今，阜戎又没了，我们还能怎样？”那老爹轻轻地抹着眼泪，他的一生几乎就是这样度过的，艰难、困苦、没有尊严，甚至都难以存活。可就是这般艰难，他竟活了这么久，也被折磨了这么久，有时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耐力和坚韧。
心儿彻底失望了，谢连辰，他答应得好好的，可一切都不是心儿设想的那样。
回去的路上，心儿都是恍惚的，她有些混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阿姐，为什么都这样对待阜戎之人？他们有什么错？”心儿喃喃着，她怎么都不理解，不懂得。
“因为阜戎有野火烧不尽的生命力，因为阜戎崇尚血脉，只崇尚你这一身的血脉，只要你这一支血脉在，他们就能世世代代以你为尊，你懂吗？可这是每个皇帝最忌惮的。”
何云安轻轻拉住心儿，将她被春风吹乱的头发理顺。“别怕，我们都会在你身边，虽然我今日没有让你带寒柳，可我知道，他也会照顾你，很好地照顾你，他值得相信。心儿，虽然谢连辰也没有找到你的母亲，可如今毕竟也有地方可以凭吊，你母亲的陵寝就在这附近。我带你去看看好吗？”
“阿姐，我是不是害了他们，我没有抗争到底？我该带着他们战死沙场，还是该屈辱求和？或者，我根本就不该回来，我回来就将我的乾儿也带入了漩涡！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心儿又一次怀疑了自己的选择，她以为谢连辰不会让她输，不会让她后悔，可，现在，她怀疑了。
心灵的痛让心儿一时间竟忽略了身体的不适。她呆呆地随着何云安到了上官华昭的陵寝。谢连辰设立的是一个衣冠冢，因为他终究没有从李熹烈那里得到岳母葬于何处的讯息。
跪在上官华昭墓碑前，心儿泣不成声。“母亲，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阜戎诸多无辜之人，我又选错了，是吗？母亲，我想你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雷声和着雨点淹没了心儿的呜咽，何云安也跪在一旁哭个不住，仿佛全然没有看到因疼痛而蜷缩在一起的心儿。
“母亲，母亲，心儿过得好难，母亲！”心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的衣衫被雨水打湿，渐渐地，她的身下出现了一片血迹，和着雨水摊开，显得格外醒目。
“心儿！”谢连辰终于追来，雨水也冲刷着他的身体，可尽管如此，谢连辰也只一心想要找到心儿。
穆林虽跟着谢连辰，到底还是担忧谢连辰的安危，所以便派人去调禁军，这时禁军也赶到了陵寝。
“心儿，你怎么了？”谢连辰跑到心儿身边，他远远便看到了那片鲜红，所以格外担心，可此时，心儿早已昏迷。
“何云安，你…”谢连辰来不及斥责何云安，他抱起心儿便向陵寝外跑去。何云安自然急急跟上，仿佛自己也是刚刚才发现那片鲜红。
宫内一片哗然，皇后浑身是血地被皇帝抱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后宫诸多猜想。
瑶光殿内，自然没有人能有闲情逸致去猜想前因后果。
“谦叔呢？快叫谦叔来呀！”谢连辰几乎崩溃，心儿流了这么多的血，他实在害怕。
“我来！”何云安还湿漉漉地便走上前来要为心儿诊脉。
“你？若不是你带心儿出去，她能这样吗？”谢连辰满眼怨恨地看着何云安。
“我一直照顾心儿身体，况且等谦叔来了，一切都晚了。”何云安针锋相对，全然不把谢连辰放在眼里，因为何云安知道，只要心儿在，自己就永远无虞。
“心儿小产了！孩子已经有三个月大了。”何云安只略一诊脉便得出了结论。其实，早在回平安城的路上，何云安便知道心儿怀孕了，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从心儿的脉象上看，这个孩子一定保不住，既然一定保不住，那便应该没得更有价值些。
“你说什么？”谢连辰吃惊不小，三个月，那孩子便只能是心儿投降，他无意发现心儿密室的那一夜有的。可心儿对那一夜没有一点印象，因为那时，心儿因药物昏睡不醒。
“你每隔五日便为心儿诊脉，怎么不知有孩子吗？今日还带她出去？还骑马？你安的什么心？”谢连辰如今更加怨恨何云安了，他总觉得何云安一定还做了别的什么伤害心儿的事，只是他没有证据。至于何云安配给心儿的药，那里面的成分，谦叔也还没有研究出来，所以，谢连辰终究没有实证。
“心儿脉弱，况且”何云安看了一眼身边之人，便不再说了。襄儿会意，将一众小宫女都打发了出去。何云安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况且，三个月前，心儿还没有正式成为皇后，若被人知道她那时便有了孩子，宫中流言让她如何自处？况且，就连我也不敢肯定，当时局势混乱，心儿身边的男子又不止皇上一个。”何云安言外之意实在清楚。只这一句话不仅玷污了心儿的清誉还在谢连辰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是的，心儿身边不就现成有一个寒柳吗？
“云安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公主的孩子自然是皇上的，你怎么能污蔑公主？她可叫你阿姐！你该是最了解她的！”襄儿听得何云安此话，实在生气。
“这孩子是朕的，就是阜戎投降之日，就是心儿刺伤我之前，是朕强迫心儿才有的！云安姑娘不必以为替心儿隐瞒了一件大事。心儿是朕的妻子，从头到尾都是，朕相信她，笃信。”谢连辰抗下了所有，心儿的清白不容玷污。当然，他发现心儿密室的秘密也不能让何云安知道，因为谢连辰隐隐约约觉得，何云安还密谋着更大的事，虽然此刻不明朗，但终有明朗的一天。
“小产之事先不要告诉心儿，朕会慢慢向她解释，云安姑娘开了药就可以回去了！”谢连辰还想打发走何云安，毕竟，他不十分相信何云安，他想让谦叔再为心儿诊脉。可何云安怎能轻易就走，只一句心儿醒来必会找我，心儿只相信我，何云安便留在了瑶光殿，留在了宫中。
“阿姐，你究竟有什么要和我说呀？”心儿扯住了何云安的手臂。
感受着风起，看着天边渐渐飘来的乌云，心儿有些不安。
“坐下，心儿，我确实有话要和你讲…”
“阿姐，怎么这么严肃？”
何云安看了看四周，人声嘈杂，无人注意这里。“心儿，谢连辰他可能阳奉阴违，他骗了你，骗了我们！”
“阿姐，你说什么？”心儿实在不相信，毕竟，谢连辰依旧待她极好，待乾儿极好，有很多时候，心儿都觉得自己或许有一天真的能忘记当年谢连辰的伤害。
“我，我前几天打探到，就在你母亲陵寝的边上，有一座私人小矿场，里面所用的苦力还是阜戎人，他们的待遇还像当年成虞治下，是奴隶，被鞭打，被伤害，没有尊严和地位。心儿，谢连辰并没给阜戎子民平等的地位。谢连辰根本没有制止成虞的恶俗。”何云安说得平和，却实在让心儿震惊。
当时，心儿决定投降时，她与谢连辰谈的第一条便是要成唐给予阜戎臣民平等的地位，并禁止奴役。可若是真像何云安说得这样，那么…心儿一时间有些慌乱。“阿姐，你说得是真的？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亲眼见到的，心儿，还有，谢连辰没有找到你的母亲的尸骨，他修的只是一个衣冠冢，可你别忘了，谢连辰的大牢里有李熹烈等成虞皇室成员，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帮你找到你母亲，可见，其实他并不上心…心儿，我不是要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我怕你沦陷，步上你母亲的后尘，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心儿，我怕你陷落。”何云安已经坐到了心儿身边。
“阿姐，他为什么要骗我？没有理由呀，他对成虞子民都能一视同仁，又为什么要对阜戎赶尽杀绝？他没有理由呀！是不是下面的人，他们…”心儿已经有些慌乱，她不知道，如果谢连辰真的骗了她，她该怎么办？
“心儿，你随我来！”何云安看着心儿为谢连辰开脱，觉得心儿终究没有做一个掌政者的能力，实在有些失望。
“阿姐，去哪？”心儿有些混乱，被何云安牵着向城郊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何云安终于带心儿走到了一片空地，叮叮哐哐的声音刺耳地传来。
“妈的，你能不能好好干！给我快点，慢慢悠悠，影响整个队伍，是不想吃饭了吗？”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挥着皮鞭，毫无怜悯之意地抽打着眼前的老人。“你们也快点”
一行人脚腕被铁链串联着，艰难地向外走去，他们是要去外面倒掉挖矿挖出来的碎石子的。
心儿看着眼前情境，急忙要去询问，却被何云安一把扯住。“冷静些，心儿！等他们出来。”
眼神空洞，脚步拖沓，这群被奴役的可怜人向矿场外走去，他们每天都重复着这样的工作，肩也磨破了，脚也磨破了，心儿看着，心中实在不忍。
盯着这群人的监工依旧嚣张，挥舞着皮鞭。
“住手，别再打了！”心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冲了出去。
“呦呵！”监工本还想张牙舞爪，却瞧见来人身着软绸，实在是一副贵女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到底也不敢太过嚣张。
“你这姑娘，来这深山老林干什么？赶紧回家去吧！快快快”监工不耐烦地驱赶着。
“你凭什么这样对待他们，就算你是雇主，也该让他们有尊严的生活，你凭什么这样鞭打羞辱他们？”心儿依旧据理力争。
“呵呵，什么雇主，他们就是我家主人的奴隶，奴隶你懂吗？就算今天杀了他们，也没什么！”那监工更加嚣张。“你这姑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赶紧回去吧，管这些事儿！”
监工话音刚落，便轰然向前倒地，原来，是何云安出手，一刀毙命。
“老爹，你…你是哪里人？”心儿用监工身上的钥匙开铁链之时，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姑娘，你救了也白救，很快我们就会被再抓回来的！”一个稍稍年轻些的小伙子虽一脸气愤，可言语间全是无奈。
“姑娘，我们是阜戎臣民，唉，现在没有阜戎了，我们也又要过之前的日子了！”那老爹颓然跌坐在地。
“姑娘，你救不了我们，赶紧走吧！”另一个人跌坐在地，脚链虽已解开，可他们心里的枷锁却没有。
“所有阜戎…他们都这样了吗？是吗？成唐不是给你们…成唐皇帝不是昭告天下了吗？你们为什么还会这样？”心儿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她难道真的被谢连辰骗了吗？
“谁知道呢，唉！我们命苦！阜戎复国的时候我们也没有逃回去，如今，阜戎又没了，我们还能怎样？”那老爹轻轻地抹着眼泪，他的一生几乎就是这样度过的，艰难、困苦、没有尊严，甚至都难以存活。可就是这般艰难，他竟活了这么久，也被折磨了这么久，有时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耐力和坚韧。
心儿彻底失望了，谢连辰，他答应得好好的，可一切都不是心儿设想的那样。
回去的路上，心儿都是恍惚的，她有些混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阿姐，为什么都这样对待阜戎之人？他们有什么错？”心儿喃喃着，她怎么都不理解，不懂得。
“因为阜戎有野火烧不尽的生命力，因为阜戎崇尚血脉，只崇尚你这一身的血脉，只要你这一支血脉在，他们就能世世代代以你为尊，你懂吗？可这是每个皇帝最忌惮的。”
何云安轻轻拉住心儿，将她被春风吹乱的头发理顺。“别怕，我们都会在你身边，虽然我今日没有让你带寒柳，可我知道，他也会照顾你，很好地照顾你，他值得相信。心儿，虽然谢连辰也没有找到你的母亲，可如今毕竟也有地方可以凭吊，你母亲的陵寝就在这附近。我带你去看看好吗？”
“阿姐，我是不是害了他们，我没有抗争到底？我该带着他们战死沙场，还是该屈辱求和？或者，我根本就不该回来，我回来就将我的乾儿也带入了漩涡！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心儿又一次怀疑了自己的选择，她以为谢连辰不会让她输，不会让她后悔，可，现在，她怀疑了。
心灵的痛让心儿一时间竟忽略了身体的不适。她呆呆地随着何云安到了上官华昭的陵寝。谢连辰设立的是一个衣冠冢，因为他终究没有从李熹烈那里得到岳母葬于何处的讯息。
跪在上官华昭墓碑前，心儿泣不成声。“母亲，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阜戎诸多无辜之人，我又选错了，是吗？母亲，我想你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雷声和着雨点淹没了心儿的呜咽，何云安也跪在一旁哭个不住，仿佛全然没有看到因疼痛而蜷缩在一起的心儿。
“母亲，母亲，心儿过得好难，母亲！”心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的衣衫被雨水打湿，渐渐地，她的身下出现了一片血迹，和着雨水摊开，显得格外醒目。
“心儿！”谢连辰终于追来，雨水也冲刷着他的身体，可尽管如此，谢连辰也只一心想要找到心儿。
穆林虽跟着谢连辰，到底还是担忧谢连辰的安危，所以便派人去调禁军，这时禁军也赶到了陵寝。
“心儿，你怎么了？”谢连辰跑到心儿身边，他远远便看到了那片鲜红，所以格外担心，可此时，心儿早已昏迷。
“何云安，你…”谢连辰来不及斥责何云安，他抱起心儿便向陵寝外跑去。何云安自然急急跟上，仿佛自己也是刚刚才发现那片鲜红。
宫内一片哗然，皇后浑身是血地被皇帝抱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后宫诸多猜想。
瑶光殿内，自然没有人能有闲情逸致去猜想前因后果。
“谦叔呢？快叫谦叔来呀！”谢连辰几乎崩溃，心儿流了这么多的血，他实在害怕。
“我来！”何云安还湿漉漉地便走上前来要为心儿诊脉。
“你？若不是你带心儿出去，她能这样吗？”谢连辰满眼怨恨地看着何云安。
“我一直照顾心儿身体，况且等谦叔来了，一切都晚了。”何云安针锋相对，全然不把谢连辰放在眼里，因为何云安知道，只要心儿在，自己就永远无虞。
“心儿小产了！孩子已经有三个月大了。”何云安只略一诊脉便得出了结论。其实，早在回平安城的路上，何云安便知道心儿怀孕了，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从心儿的脉象上看，这个孩子一定保不住，既然一定保不住，那便应该没得更有价值些。
“你说什么？”谢连辰吃惊不小，三个月，那孩子便只能是心儿投降，他无意发现心儿密室的那一夜有的。可心儿对那一夜没有一点印象，因为那时，心儿因药物昏睡不醒。
“你每隔五日便为心儿诊脉，怎么不知有孩子吗？今日还带她出去？还骑马？你安的什么心？”谢连辰如今更加怨恨何云安了，他总觉得何云安一定还做了别的什么伤害心儿的事，只是他没有证据。至于何云安配给心儿的药，那里面的成分，谦叔也还没有研究出来，所以，谢连辰终究没有实证。
“心儿脉弱，况且”何云安看了一眼身边之人，便不再说了。襄儿会意，将一众小宫女都打发了出去。何云安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况且，三个月前，心儿还没有正式成为皇后，若被人知道她那时便有了孩子，宫中流言让她如何自处？况且，就连我也不敢肯定，当时局势混乱，心儿身边的男子又不止皇上一个。”何云安言外之意实在清楚。只这一句话不仅玷污了心儿的清誉还在谢连辰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是的，心儿身边不就现成有一个寒柳吗？
“云安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公主的孩子自然是皇上的，你怎么能污蔑公主？她可叫你阿姐！你该是最了解她的！”襄儿听得何云安此话，实在生气。
“这孩子是朕的，就是阜戎投降之日，就是心儿刺伤我之前，是朕强迫心儿才有的！云安姑娘不必以为替心儿隐瞒了一件大事。心儿是朕的妻子，从头到尾都是，朕相信她，笃信。”谢连辰抗下了所有，心儿的清白不容玷污。当然，他发现心儿密室的秘密也不能让何云安知道，因为谢连辰隐隐约约觉得，何云安还密谋着更大的事，虽然此刻不明朗，但终有明朗的一天。
“小产之事先不要告诉心儿，朕会慢慢向她解释，云安姑娘开了药就可以回去了！”谢连辰还想打发走何云安，毕竟，他不十分相信何云安，他想让谦叔再为心儿诊脉。可何云安怎能轻易就走，只一句心儿醒来必会找我，心儿只相信我，何云安便留在了瑶光殿，留在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