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安全区大而坚固。
十万伏的高压电给人超强的安全感，还有那矗立在警戒线外的刺头，尖锐而锋利，倾斜而下，能轻易刺破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丧尸和人。
双重保险。
宋丽由衷感到安全，满怀兴奋地遥望里面紧闭的大门。
“哥。”
她没别说的话，但语气和眼睛充满了幸福。
这种一看就很安全的地方是他们在末世的梦想，里面肯定有很厉害的军队、先进的医疗、丰富的食物以及稠密人烟。
活生生的人真的太让人心安了，这一路宋丽不是面对丧尸就是待丧尸，或者一条随时会发疯吃人的狗。没遇见过一个活人。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
一路胆战心惊的宋丽迫切地想看一看活生生的人。
大门开了。
一个穿迷彩服的士兵对他们招手。
宋奇率先顺着安全通道跑进去，对士兵站立敬礼，再做一些询问。
宋丽带着阿桥和狗走过去时，听见宋奇在问营地部队到没到。
营地部队先出发，他们因为找阿桥，又因为阿桥找狗耽搁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营地部队走得顺利，应该到了。
士兵摇摇头，一脸没有听说。
“咱这好久没接收过部队了。每天就来几个幸存者。”
宋丽诧异：“怎么可能？安全区这么大，他们为什么不来？”
士兵一言难尽，看了宋丽一眼，再看阿桥一眼，又看宋丽一眼。
很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进来，先进来，进来再说。”
他关上大门，反锁。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跟上。
宋丽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扯扯宋奇的手，宋奇反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这是国区安全地。”
【再差也比露宿荒野强。】
他是这么想的。转而看见阿桥，愣了一下。然后他快走几步追上士兵，用极度极度小的声音和士兵说话。
士兵把耳朵凑他嘴里了也没听清楚，一脸迷惑，“你说啥啊？”
宋奇尴尬地瞥了阿桥方向一眼，才用略微大一些的声音委婉问：“进区不检查吗？”
“哦，这啊。检查啊，那儿。”士兵指着前面。
两顶布满脏秽的大帐篷，分别立过道两边，像大学入学报道那般。
宋丽一眼梦回自己没读完的大学时光，心中百感交集。
下一秒，感不出来了。
明显很不专业的护士，让他们男的进左边，女的进右边，脱衣服检查。
没有伤口算过关。
宋丽眼睁睁看着护士和阿桥拉扯一翻，阿桥的裙子掀了掀，手和腿没有伤。再问问阿桥有没有受过伤。阿桥摇摇头，就过了。
宋丽：“……”
“那个……”宋丽抓住护士，“不仔细检查检查吗？这样就放进去，万一是感染者怎么办？”
护士疑惑地问宋丽：“你被感染了？还是她被感染了？”
宋丽：“？”
【这是能说的吗？】
对上阿桥的懵懂纯粹的眼睛，宋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而阿桥用笔写字，问宋丽：你被丧尸咬了吗？
在宋丽的沉默中，她又飞快地写：路上没有遇见丧尸呀。
护士看见阿桥写下的话，当场几个护士一同严肃对待宋丽。
宋丽被剥光了，做了非常仔细的检查。头发丝都被扒开看了。
宋丽：“……”
【想死。】
下了检查床。宋丽终于找到报仇机会，抓住阿桥就问：“你牙不痒了？不咬树了？”
意识就是：护士你快看，这个“人”她牙痒，会咬人咬树！
阿桥完全接不住她的意识，她很单纯地摇摇头。
【早不痒了。】
她已经有三天没有吃树心了。
狗狗说，她的牙只会痒三天到四天的时间。
熬过了这个时间段，就不会想咬人。
护士们用戒备的眼神盯着宋丽，宛如在思量宋丽的精神还正常吗。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吃树。要吃也一定是饿惨了。】
她们怜爱的抚视阿桥。
有护士问宋丽：“你最近睡眠质量好吗？有没有受到重大刺激？”
【睡眠质量一般，最重大的刺激就是自己当作妹妹养的阿桥是一只待丧尸，还养了一条疯狗。】
但她不敢说，什么话也不敢说。
认命摇头。
她们平安过了检查关卡。
宋奇带着狗，早已在外面等着她们。
宋丽快快走过去，问宋奇：“有专业检查吗？”
宋奇摇头。
两人相视片刻，宋丽垂头看见狗，再看一眼眼巴巴望着她的阿桥，很想当场晕过去。
没有给她机会，士兵领着他们继续往里走。
里面还有一道墙和门。
门开半扇，宋丽看见人来人往，人们提着水桶，手拿铲子，肩扛铁锄。每个人对他们投来善意的视线，宋丽满腔愁云瞬间得到舒缓。
他们终于看见活人了！
【亲人啊！】
宋丽从未想这一刻这么渴望活人。以前读书开校庆她能觉得吵，现在她超喜欢人多的场面。
“这里是安全区的边缘地带，专业种植地。”
士兵详细地为他们讲解。
跨进门，果然看见一块一块划分规整的田地。男男女女挽着裤腿在水田里插秧子。
更前面是菜地，有人浇水，有人除草，有人挖土。
【啊！和想象中不一样，但比想象中更令人向往！】
宋丽自觉这个安全区是来对了，这种作物生活太让人感到美好了。
“嗯！嗯嗯嗯！嗯嗯嗯——”
就在宋丽羡慕和感慨时，嗯嗯唧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阿桥和人说话的声音！
她快速回头，果然看见阿桥站在田埂上，双手比划着和田里的大叔大婶们嗯嗯唧唧说话，脑袋还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宋丽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阿桥！”
她赶紧叫住她。
阿桥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焦急地摸出小本本，飞速写字。
「他们插错了！这样插秧种不活！」
「要……」
越写越急，比划连接成片。宋丽真真没有辨别出后面龙飞凤舞的字。只猜到她是在反对他们插秧。
“不是。”
宋丽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经过这几天的日夜相处，她对待丧尸的阿桥了解又多了。知道她不伤人，便比之前大胆一些。
“你知道什么是水稻吗？知道什么是大米什么是高粱吗？”
【你连吃饭拿筷子都不会，就别指着人家秧子说插不活了吧。】
这一句话，宋丽只敢用意念传送。能不能接受就看阿桥了。
阿桥皱眉，很疑惑的想宋丽说的大米高粱是什么东西。她想不起来，但熟悉。
就像她之前不知道水稻，但在这里看见他们插秧，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水稻一样。
阿桥认为自己听过或者见过，但——
这和插秧无关。
阿桥写：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这样插秧真的活不了。
签字笔使劲敲她之前写下的字。
【要这样插才会活！才能结出更多的稻谷，打更多稻米。】
【而且水田里的土不好，水也不好。那几块田的土壤不松软。还有那些秧苗都是坏的，以后长不大，会生病……】
她越写越急，急得想开口和宋丽说。
可是说了，他们又听不懂还会把她当丧尸。
阿桥快急哭了。
最后签字笔一扔，不写了。
因为宋丽抓住她的手，说：“好了好了，我们先去看睡觉的地方吧。”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阿桥闷闷不乐。他们根本不想听她说什么。
宋丽见她不开心，就像小孩子旺盛的表达欲被大人无情的磨灭一样。宋丽过意不去，开口问她：“阿桥种过水稻吗？还是在电视里看见过？”
【都没有。没种过，也没有看见过。】
但她会闻，会看，会摸。
阿桥也觉得很奇怪。她站在田埂上，水田里的各种味道成排钻入她的鼻腔，她能闻到里面有虫产卵，秧苗腐烂的味道，水发出像丧尸那样的恶臭。
她很明显感知到这些不适合种水稻。种不活，会死。
甚至是更远地方的菜地里的卷心菜里爬满了胖墩墩软乎乎的青绿色的肥肥猪猪虫，它们咬空了卷心菜。
【他们吃不上卷心菜了。】
【稻米也吃不上了。】
阿桥知道。
她想帮他们。他们不听。
“穿过这道门就是居住地了。”
士兵说着，上前敲门。
门从里面推开。露出一顶顶大的小的破的好的脏的干净的白的灰的各种帐篷。
全部搭在一起，一顶挨一顶。
掀开的帐篷帘子里放着锅碗瓢盆床椅子桌子箱子各种杂物。
宋丽走进去，仿佛一脚走进非洲贫民窖。
她有些迟疑地问士兵：“都……住这里？”
“是啊。”士兵理所当然，“幸存者都在这儿。更前面有房子，长官们住的。”
理所应当。
身份越高住的越好。幸存者在末世只需要活着就行。
大家的共识。
但是陡然亲身体验，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特别是宋丽这种一路好吃好喝好睡过来的人。
“阿桥……”
她回头。
阿桥早已经退到三十米外，捂着鼻子盯着她，盯着那一大片一大片延绵不断的帐篷，嫌弃到不行。
士兵说：“门口那顶红帐篷是招工处，你们多去看看哈。多打工多挣钱可以买到你们要的东西，还可以住好点。”
他是看他们穿得干干净净才这样说的。要知道，来这里的每一个幸存者，都像逃难来的。
“唔！呜呜呜！”
阿桥疯狂摇头摆手，冲宋丽无声呐喊。
【不住这里！她不住！坚决不住！】
【又臭又脏又挤！】
她讨厌的表情掩盖不住地传递过来。
士兵“额”了一声，问宋丽和宋奇：“你们有一百斤食物吗？可以换房子住哦。”
“一百斤！？”
宋丽震惊。
然后用更震惊的语气问他：“你看我有一百斤吗？！”
士兵毫不犹豫点头：“一百五十斤吧。”
圆圆胖胖豆沙包宋丽：“……”
十万伏的高压电给人超强的安全感，还有那矗立在警戒线外的刺头，尖锐而锋利，倾斜而下，能轻易刺破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丧尸和人。
双重保险。
宋丽由衷感到安全，满怀兴奋地遥望里面紧闭的大门。
“哥。”
她没别说的话，但语气和眼睛充满了幸福。
这种一看就很安全的地方是他们在末世的梦想，里面肯定有很厉害的军队、先进的医疗、丰富的食物以及稠密人烟。
活生生的人真的太让人心安了，这一路宋丽不是面对丧尸就是待丧尸，或者一条随时会发疯吃人的狗。没遇见过一个活人。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
一路胆战心惊的宋丽迫切地想看一看活生生的人。
大门开了。
一个穿迷彩服的士兵对他们招手。
宋奇率先顺着安全通道跑进去，对士兵站立敬礼，再做一些询问。
宋丽带着阿桥和狗走过去时，听见宋奇在问营地部队到没到。
营地部队先出发，他们因为找阿桥，又因为阿桥找狗耽搁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营地部队走得顺利，应该到了。
士兵摇摇头，一脸没有听说。
“咱这好久没接收过部队了。每天就来几个幸存者。”
宋丽诧异：“怎么可能？安全区这么大，他们为什么不来？”
士兵一言难尽，看了宋丽一眼，再看阿桥一眼，又看宋丽一眼。
很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进来，先进来，进来再说。”
他关上大门，反锁。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跟上。
宋丽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扯扯宋奇的手，宋奇反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这是国区安全地。”
【再差也比露宿荒野强。】
他是这么想的。转而看见阿桥，愣了一下。然后他快走几步追上士兵，用极度极度小的声音和士兵说话。
士兵把耳朵凑他嘴里了也没听清楚，一脸迷惑，“你说啥啊？”
宋奇尴尬地瞥了阿桥方向一眼，才用略微大一些的声音委婉问：“进区不检查吗？”
“哦，这啊。检查啊，那儿。”士兵指着前面。
两顶布满脏秽的大帐篷，分别立过道两边，像大学入学报道那般。
宋丽一眼梦回自己没读完的大学时光，心中百感交集。
下一秒，感不出来了。
明显很不专业的护士，让他们男的进左边，女的进右边，脱衣服检查。
没有伤口算过关。
宋丽眼睁睁看着护士和阿桥拉扯一翻，阿桥的裙子掀了掀，手和腿没有伤。再问问阿桥有没有受过伤。阿桥摇摇头，就过了。
宋丽：“……”
“那个……”宋丽抓住护士，“不仔细检查检查吗？这样就放进去，万一是感染者怎么办？”
护士疑惑地问宋丽：“你被感染了？还是她被感染了？”
宋丽：“？”
【这是能说的吗？】
对上阿桥的懵懂纯粹的眼睛，宋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而阿桥用笔写字，问宋丽：你被丧尸咬了吗？
在宋丽的沉默中，她又飞快地写：路上没有遇见丧尸呀。
护士看见阿桥写下的话，当场几个护士一同严肃对待宋丽。
宋丽被剥光了，做了非常仔细的检查。头发丝都被扒开看了。
宋丽：“……”
【想死。】
下了检查床。宋丽终于找到报仇机会，抓住阿桥就问：“你牙不痒了？不咬树了？”
意识就是：护士你快看，这个“人”她牙痒，会咬人咬树！
阿桥完全接不住她的意识，她很单纯地摇摇头。
【早不痒了。】
她已经有三天没有吃树心了。
狗狗说，她的牙只会痒三天到四天的时间。
熬过了这个时间段，就不会想咬人。
护士们用戒备的眼神盯着宋丽，宛如在思量宋丽的精神还正常吗。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吃树。要吃也一定是饿惨了。】
她们怜爱的抚视阿桥。
有护士问宋丽：“你最近睡眠质量好吗？有没有受到重大刺激？”
【睡眠质量一般，最重大的刺激就是自己当作妹妹养的阿桥是一只待丧尸，还养了一条疯狗。】
但她不敢说，什么话也不敢说。
认命摇头。
她们平安过了检查关卡。
宋奇带着狗，早已在外面等着她们。
宋丽快快走过去，问宋奇：“有专业检查吗？”
宋奇摇头。
两人相视片刻，宋丽垂头看见狗，再看一眼眼巴巴望着她的阿桥，很想当场晕过去。
没有给她机会，士兵领着他们继续往里走。
里面还有一道墙和门。
门开半扇，宋丽看见人来人往，人们提着水桶，手拿铲子，肩扛铁锄。每个人对他们投来善意的视线，宋丽满腔愁云瞬间得到舒缓。
他们终于看见活人了！
【亲人啊！】
宋丽从未想这一刻这么渴望活人。以前读书开校庆她能觉得吵，现在她超喜欢人多的场面。
“这里是安全区的边缘地带，专业种植地。”
士兵详细地为他们讲解。
跨进门，果然看见一块一块划分规整的田地。男男女女挽着裤腿在水田里插秧子。
更前面是菜地，有人浇水，有人除草，有人挖土。
【啊！和想象中不一样，但比想象中更令人向往！】
宋丽自觉这个安全区是来对了，这种作物生活太让人感到美好了。
“嗯！嗯嗯嗯！嗯嗯嗯——”
就在宋丽羡慕和感慨时，嗯嗯唧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阿桥和人说话的声音！
她快速回头，果然看见阿桥站在田埂上，双手比划着和田里的大叔大婶们嗯嗯唧唧说话，脑袋还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宋丽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阿桥！”
她赶紧叫住她。
阿桥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焦急地摸出小本本，飞速写字。
「他们插错了！这样插秧种不活！」
「要……」
越写越急，比划连接成片。宋丽真真没有辨别出后面龙飞凤舞的字。只猜到她是在反对他们插秧。
“不是。”
宋丽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经过这几天的日夜相处，她对待丧尸的阿桥了解又多了。知道她不伤人，便比之前大胆一些。
“你知道什么是水稻吗？知道什么是大米什么是高粱吗？”
【你连吃饭拿筷子都不会，就别指着人家秧子说插不活了吧。】
这一句话，宋丽只敢用意念传送。能不能接受就看阿桥了。
阿桥皱眉，很疑惑的想宋丽说的大米高粱是什么东西。她想不起来，但熟悉。
就像她之前不知道水稻，但在这里看见他们插秧，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水稻一样。
阿桥认为自己听过或者见过，但——
这和插秧无关。
阿桥写：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这样插秧真的活不了。
签字笔使劲敲她之前写下的字。
【要这样插才会活！才能结出更多的稻谷，打更多稻米。】
【而且水田里的土不好，水也不好。那几块田的土壤不松软。还有那些秧苗都是坏的，以后长不大，会生病……】
她越写越急，急得想开口和宋丽说。
可是说了，他们又听不懂还会把她当丧尸。
阿桥快急哭了。
最后签字笔一扔，不写了。
因为宋丽抓住她的手，说：“好了好了，我们先去看睡觉的地方吧。”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阿桥闷闷不乐。他们根本不想听她说什么。
宋丽见她不开心，就像小孩子旺盛的表达欲被大人无情的磨灭一样。宋丽过意不去，开口问她：“阿桥种过水稻吗？还是在电视里看见过？”
【都没有。没种过，也没有看见过。】
但她会闻，会看，会摸。
阿桥也觉得很奇怪。她站在田埂上，水田里的各种味道成排钻入她的鼻腔，她能闻到里面有虫产卵，秧苗腐烂的味道，水发出像丧尸那样的恶臭。
她很明显感知到这些不适合种水稻。种不活，会死。
甚至是更远地方的菜地里的卷心菜里爬满了胖墩墩软乎乎的青绿色的肥肥猪猪虫，它们咬空了卷心菜。
【他们吃不上卷心菜了。】
【稻米也吃不上了。】
阿桥知道。
她想帮他们。他们不听。
“穿过这道门就是居住地了。”
士兵说着，上前敲门。
门从里面推开。露出一顶顶大的小的破的好的脏的干净的白的灰的各种帐篷。
全部搭在一起，一顶挨一顶。
掀开的帐篷帘子里放着锅碗瓢盆床椅子桌子箱子各种杂物。
宋丽走进去，仿佛一脚走进非洲贫民窖。
她有些迟疑地问士兵：“都……住这里？”
“是啊。”士兵理所当然，“幸存者都在这儿。更前面有房子，长官们住的。”
理所应当。
身份越高住的越好。幸存者在末世只需要活着就行。
大家的共识。
但是陡然亲身体验，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特别是宋丽这种一路好吃好喝好睡过来的人。
“阿桥……”
她回头。
阿桥早已经退到三十米外，捂着鼻子盯着她，盯着那一大片一大片延绵不断的帐篷，嫌弃到不行。
士兵说：“门口那顶红帐篷是招工处，你们多去看看哈。多打工多挣钱可以买到你们要的东西，还可以住好点。”
他是看他们穿得干干净净才这样说的。要知道，来这里的每一个幸存者，都像逃难来的。
“唔！呜呜呜！”
阿桥疯狂摇头摆手，冲宋丽无声呐喊。
【不住这里！她不住！坚决不住！】
【又臭又脏又挤！】
她讨厌的表情掩盖不住地传递过来。
士兵“额”了一声，问宋丽和宋奇：“你们有一百斤食物吗？可以换房子住哦。”
“一百斤！？”
宋丽震惊。
然后用更震惊的语气问他：“你看我有一百斤吗？！”
士兵毫不犹豫点头：“一百五十斤吧。”
圆圆胖胖豆沙包宋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