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没有想到陈寒居然这么的洒脱。

    当了这么大的官了一点包袱都没有。

    七十文钱都没有,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这是一般官员都做不到的事情。

    就冲陈寒的洒脱性格,徐渭就对陈寒另眼相看。

    菊儿出来后,对着那个店小二道:“你这个店小二一点眼色都不知道。”

    店小二当然不认识菊儿,他连幕后老板是宁安长公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菊儿。

    ……

    前往城郊陈寒庄园的路上。

    马车里。

    礼部侍郎朱衡此时表情复杂。

    “老爷您之前不是在各位大人面前信誓旦旦说,绝对不能屈服在陈寒的淫威之下吗?为何现在还要其他府里?”外面的管家有点不解。

    朱衡骂道:“你懂什么?在官场上能说实话吗?话可以说得很精彩但真要做的时候,还得先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为好。”

    外面的管家露出明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的。

    而与他一样想法的还有都察院的副都御史高孟德。

    他在上午下朝的时候也是对朝臣们说得信誓旦旦,说怎么都不会屈服陈寒。

    可是他们却是最诚实的,他们都知道陈寒手上有尚方宝剑,自家刚刚弹劾了陈寒,如果陈寒报复起来的话自己肯定是没命的。

    所以在乌纱帽和面子二者之间,他们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官当到了这个地步脸面问题早就不成问题了。

    等他们离陈寒府邸还有两里地的时候,前面就有伯爵府的家丁设置的路卡。

    这条路还是到伯爵府的必经之路。

    朱衡的车夫上前去:“这位兄弟我们是礼部侍郎的车,你们这是?”

    这个车夫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知道这里离陈寒的伯爵府很近,不敢造次。

    设卡的官兵道:“缇帅的命令,前来拜访的官员只能下车步行前往。”

    “这位兄弟,我们家大人可是礼部侍郎!”车夫解释。

    官兵瞪了他一眼:“别说一个侍郎,就算是内阁首辅来了,也得走着进去,你们进不进?“

    车夫只好作揖离开,然后退回去跟朱衡说道:“大人,伯爵府的官兵设卡,不允许马车进去,您要过去的话,可能得走着进去!”

    朱衡在马车里探出個脑袋来,“什么?走着进去?”

    “对!那官兵横得很,说什么就算是内阁首辅来了,也得走着进去。”

    朱衡从车里面下来,气哼哼的:“妈的!不就是个臭杂工吗?有什么了不起,他妈的给老子摆起谱来了。”

    管家在边上回道:“老爷,咱们求神先拜小鬼吧,现在这个杂工得势,您不是没有办法吗?”

    朱衡长叹一口气:“走吧!”

    管家和车夫两人分别提了两盒礼物准备上前去。

    没想到官兵依旧拦下来:“我们家缇帅吩咐了,只能当官的进去,其余人等,把马车拉到东南方向去,那里有停车坪。”

    朱衡终于爆发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呛啷!

    官兵们刀都拔出来了,领头之人更是大喝:“欺你怎样?你一个侍郎正三品而已,我们家缇帅可是从二品,更是超品伯爵,你算老几?() ()

    敢冲卡子,老子就敢剁你的脚,不进就滚!!”

    朱衡被吓得倒退几步,脸都白了,没想到陈寒手下的官兵居然敢这么横。

    犹豫了半天,朱衡还是从管家和车夫手里把礼盒拿了过来。

    这么大个大人,自己手拎着四个礼盒,在一名官兵“护送”之下向着伯爵府而去。

    剩下的管家和车夫目送着自家老爷离开,就被一个官兵拿着长枪逼迫着,把马车赶到拐个弯才到的停车坪。

    一下坡,管家和车夫眼睛就陡然睁大了。

    原来在停车坪这里,居然整整齐齐地停了十五六辆马车。

    而且看那样子好像都是高官的。

    管家聪明啊,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原来伯爵府拦马车,是为了让前去行贿的官员们看不到前面已经有人来了,从而逃跑,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管家和车夫转身就想去报信,而后面的官兵已经大喊:“怎么?想去报信啊?美出你们的鼻涕泡来,把马车赶下去,好好在这里待着,敢乱来,我们的刀枪可不长眼。”

    另一边。

    等朱衡到了陈寒的府邸前,就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情。

    原来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和陈寒一战到底的官员们几乎都到了。

    而且更加尴尬的是,所有人都被安排站在陈寒的府邸门口,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东西。

    看得出,他们很想离开但是边上的官兵不允许他们走。

    隔着还有一百多米,朱衡转身就想走。

    可是后面的官兵却冷冰冰地说道:“缇帅说了,来了就别想走了!”

    朱衡闻言更是尴尬到了极点。

    怎么都挪不开脚来往前走,尼玛的太丢人现眼了。

    那边站着的十五六个人,包括自己,在下朝的时候都信誓旦旦指天发誓,说一定要跟陈寒斗到底。

    可转眼工夫,就在这里碰上了。

    看每个人手上的礼物就知道,这都是来巴结的啊。

    “走啊!”后面的官兵可不管他,嘴上说得客气,其实在暗暗用力推他的后背。

    朱衡的前脚顶在泥地里,都犁出了一道沟了。

    他用力绷直自己的身体,咬着牙说道:“这位兄弟,咱们做笔交易如何,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放我走,伱想想你一个月也没有这么多俸禄不是?行行好!”

    后面的官兵用力推了他一把:“不好意思,刚才有大人出价到五百两银子!”

    “入你姆!”朱衡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成狗啃屎。

    “兄弟好商量好商量,你放我走,我是礼部侍郎我可以提拔你!”朱衡不甘心被这么推过去。

    “大人,你是礼部,小人隶属于御马监,您要真下得了本钱阉割,进宫当上御马监掌印太监才有机会提拔小的。”官兵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礼部侍郎朱衡就这么被半推半就地来到了伯爵府的门口。

    众人见面都是分外的尴尬。

    这真叫丢人现眼啊。

    关键是陈寒这个人做事也太不地道了。

    丢人也就算了,还非要成群地丢在门口,不许走,也不开门口,就这么晾着,这叫什么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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