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枫叶旋落在额间，吴瑧把它拭走。不一会儿这片枫叶又被风回旋吹来挂在前襟衣边，吴瑧拾起甩到路边，枫叶竟然又被风带起拍到她脸上。
“枫叶虫最喜挑弄，你越烦躁它越爱逗你。”秦莫道。
吴瑧捏住这片枫叶，叶尾发出淡淡荧光，很小幅度地上下摆动了两下，果然是虫子。
余庆掏出个小瓶子，将枫叶虫引进去。
“我第一次看见长成树叶形状的虫子，比枫叶蝶还能以假乱真，为什么要把它抓起来？”
“它身上有残存的灵力，是枫叶灵虫，灵虫认过宿主，或对我们有用。”
秦莫肯定道：“《百草虫书》温习得不错。”。
“接下去呢？我们做什么？”吴瑧问。
“等”，秦莫说着唤出一个法阵传出一封灵力信笺，“希望我们能等到帮手来。”
去往神龙谷的仙子横死，凰丂遇袭山阴山有他残留的灵力，黑云族消失已久突然要在此面世游神，吴瑧也直觉这几件事一定不是巧合。趁着这个空挡，秦莫教吴瑧催唤法术的方法，讲授了一些应知应会。
灵力传遍全身后能自行御寒，但吴瑧刚有灵力还不能摒弃吃睡常事，困得不行趴在路边石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平常不怎么做梦的她梦到自己的意识被一面刻了彩画的石壁吸引进去，肉身则化为乌有，年复一年地被困在石壁之中。梦中过了很久很久，一个朦胧身影走进石壁所在的山洞，看不清楚模样，但长了一双长甲。
吴瑧惊醒，猛咽了一口口水仍有点惊魂未定。
周围树灯幻彩变化，山下亮着万家灯火，如果身在原来的世界多好，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她想爸妈了。
秦莫道：“受山腹阴邪之气影响，易惹人梦魇。”
“师父，咱们上来半个时辰了，山庄里的帮手还不到。”
秦莫随余庆视线往天边看：“不对，是我大意了。此间正被施展空间术。”他一手拎一人，眨眼离开主路藏身于双峰塔后的小山坡上。
“不必大惊小怪，瞬移术虽耗费灵力且对修神者能力要求较高，但对师父来说瞬移一次不值什么事。”余庆还在滔滔不绝夸耀，被秦莫下令噤声。
天空黑云蔽月，四周奇静，连虫鸣声都断了。黑夜和无声揪着人心。
突然一声鼓响打破死一般的寂静，唢呐声继而上场，所谓“唢呐一出，百鬼齐哭”，催人投胎的氛围油然而成。
诡异乐调直冲天灵盖，目及之处仍旧一片漆黑。
吴瑧不由得打起冷颤，努力想点别的什么冲淡恐惧。既然是空间术，估摸着这些声音寻常人听不到，不然她敢打赌小区里的大妈们绝对能一拥而上用“口水魔法”打败“阴间魔法”。
“看头顶，扶稳了。”吴瑧耳朵里蹦出秦莫传来的耳语。
低头一看，秦莫带他们二人瞬移到塔尖阴影处，上面视野非常开阔。一小块平地围着塔尖，刚好够三四人站。此时，头顶的天空撕开一道暗橙色的口子。
地面黑黢黢的，空中视线却异常清晰，三人挪步到变了方向的阴影中。
尽管吴瑧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可怕画面在脑袋里过一遍，尽可能让自己对恐惧麻木，但是看到一个巨大的人还能分解成这样使用的时候，还是被惊呆了。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头是头，身子是身子，两只腿在后边追。
两个巨型大眼珠子飘在他们正上方的高空中，上头各坐两名穿着一身黑袍的人，光着没穿鞋的脚垂在眼白处晃晃荡荡，手里提着暗橙色的灯，手柄很长，灯芯正好悬在眼珠前面，像指路的。
紧跟着却不见头，眼珠与身子之间空出一段距离，巨大的身体上挤着乌泱泱一片什么东西，正中央高出一截，是一顶轿子，轿子里端坐着一名纸糊的神童，双手柔软舞动，若非借着两处反光，吴瑧差点没发觉他手上的牵线，难道说巨大的人形“航母”全凭他双手操控。
后方一双腿托着一个银色光球，远远看去有高悬天边的月光大小，腿上再无其他。
这一排阵仗从闻雪峰方向来，载着银色光球的腿刚飘行到双峰塔头顶，转了一圈回头，乐调也渐行渐轻。
吴瑧刚想问是不是结束了，唢呐乍起，要刺破天空一般，惊得她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幸好秦莫将她拽住。“压压惊，轮到我们登场了。”
吴瑧用唇语问道：“你想干嘛？”
“你可以说话，这么远谁听得见。”
“那您用什么耳语？”
余庆替嘴：“师父嫌说出声累，另外不要用您称呼，别扭。”
“……”每每这种时候，吴瑧都感慨自己活该在基层被各种事无情碾压，看看人家这徒弟兼心腹当的，将领导心思揣摩得多少到位。转念又想罢了，还是死性不改吧，反正早没了进取心是混退休的人。
“哥们你心态一如既往得好。”
这个声音很陌生，吴瑧本来以为是他们苍崇的帮手到了，环顾四下却没看见第四个人。
饶是没见到人，余庆颔首恭敬道：“大哥。”
“庆弟乖，莫哥，你刚收的女徒弟？”
吴瑧心疑，都是些什么别致的称呼。
“修炼累了？”秦莫问。
“难得见这样大阵仗，出来看看。”
只听几声脆响，由远至近树灯全熄了。唢呐暗藏锋芒，锣鼓齐齐上阵，地面照出橙黄色的光芒，有常人三倍大的神像成群结队浩浩荡荡从闻雪峰顶往双峰塔方向走来。大大小小帆布在空中飘扬，神不神鬼不鬼，极不相称。
神像或慈悲、或睥睨、或喜乐、或悲戚，走在半空中跟走在平路似的，长长的队伍斜斜来到山阴山上，好像有个坡搭建在他们脚下，定睛一瞧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可怕而壮观。
“白逐待命。游神队来了，我们混到其中去。”后面这句是对吴瑧和余庆讲的，那么白逐就是说话的那人，吴瑧实在看不到他们身边的第四人。
“什么叫混进去？”吴瑧不解。
下一秒，秦莫又带他们瞬移到通往双峰塔道路旁的树丛中，“待他们过去再伺机而动，”秦莫耳语。
说时迟那时快，幸亏秦莫带两人撤退得早，刚找了块树丛中的大石躲在后边，双峰塔就从下而上一层层地燃起熊熊烈焰，外圈蓝色光焰冲天而上。
邪怪们聚集呼啸，塔前约四五层高的半空突现一束亮光，一个比寻常人大两三倍不止的黑袍人掀开亮光裂缝，浮在半空，连帽压住面孔。比较扎眼的是，此人双手指甲长得可怖，袖袍只遮住一小部分，剩下的露在外头几乎与其脚部齐平，跟山内部那“人”的简直如出同款。
“祭火！”
所有的神像都被黑袍用法术吸引到双峰塔底，继而卷进塔周的旋涡中，被蓝色光焰绕着推到塔尖，燃烧的火光高涨与天相连。见此情景，邪怪们欢呼雀跃。
这会儿吴瑧三人看出来，所谓的游神应当是在挑衅神明，似乎用这种方式表达着什么不满。
还不算完，天空黑云缓缓流动压得很低，在黑袍人发出响彻夜空的低沉命令后，骤然集聚化成一只无比巨大的黑手。
黑云凝成的手握成拳头状，打开的瞬间，五名与黑袍人大小的红袍人缓缓从空中下降，他们周身电光流影闪动，夜幕中天光仍然呈暗橙色，雷声轰鸣不断，游神队百鬼包括塔前的黑袍全都伏地膜拜。
吴瑧顿感不妙，这情形已经远远超出想象了，他们好像进入了什么魔窟。
她哪里见过这样打阵仗，立马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可能看得太过入迷，吴瑧想跟秦莫和余庆说走为上计的时候，转头发现两人不见了！天煞的！她一下就慌了神，入门的法术都没记几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万一挪动时候一个不小心被发现，还不是被那些飞着的，悬空的，黑的红的捏捏手指就化成灰。
“来。”耳里响起秦莫的声音。
“你们哪里去了？”吴瑧又着急又生气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好用气声质问他。
“别紧张。”
吴瑧奇怪他居然能听到自己的回话。
“从路边走到游神队末端，这里等你。”
她躲在石头后面看着山道上长长的队伍，除了掩身的大石，再往队伍后方去有几处比较稀疏的地方根本不能完全遮挡身形，吴瑧轻声道：“秦莫神君，你不是会瞬移么？过来带我一下行吗？”耳朵里空空无声。
硬着头皮去吧，唉！
幸好那些虔诚的小鬼只顾膜拜并没有往身后树丛看，好容易到了游神队最后面哪里有他俩。
这时，一只小鬼做了与其他鬼不同的动作，吴瑧立马警觉起来。那只小鬼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回头笑了笑。回眸一笑百“魅”生啊。
秦莫办成的“小鬼”向招手让她过去。
吴瑧弯腰小心蹲在他身后，“怎么的，还有心情角色扮演。”秦莫递了纸糊的衣服给吴瑧：“套上，上面有这些东西的气息。”
天上忽的传来叮铃哐啷的声响，动静很大。
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巨大黑手中缓缓落下一牢笼，牢笼里是山内那位前辈！仔细一看却不对，这位双腿具在。牢笼连着锁链被吊在最底下，其上还有十二个，每个当中都关着一名双甲奇长遮着面庞的人，他们的惨样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放笼的间隙吴瑧已经套上纸糊的小鬼衣，余庆也从身后树丛中出来躲在另两人身后。
“你怎么没换装？”秦莫道。
“我的这件穿不了，里面塞满了麻雀大小的婴魅，刚才差点发出声，只好先封了定神咒困住它们。”
“失策”。说着秦莫拉着余庆到一边，将自己身上的麻布粗衣脱下命他换上，然后嗖的一下不见了身影。原地待了有一会儿，吴瑧感觉游神队里的这些邪怪应该分辨不出他们，就想往队伍里挤一挤，找找秦莫看。
一名小邪怪跨步挡在吴瑧面前吓得她停住小碎步，还好这东西背对着她，吴瑧立马退回原来的地方，先等余庆把衣服换好。
天上五名红袍呈五边形定在空中，将自上而下挂在空中的牢笼围在中央。
他们展开手，其中有一名红袍没有长甲，五人袖袍连着袖袍，很明显做了一个什么手势，最底部的牢笼周围冒着火光接而燃烧，里面的“神秘人”不一会儿就化作了灰烬，有点生人祭祀的味道。
待这个烧完，很明显轮到它头顶那位。
“枫叶虫最喜挑弄，你越烦躁它越爱逗你。”秦莫道。
吴瑧捏住这片枫叶，叶尾发出淡淡荧光，很小幅度地上下摆动了两下，果然是虫子。
余庆掏出个小瓶子，将枫叶虫引进去。
“我第一次看见长成树叶形状的虫子，比枫叶蝶还能以假乱真，为什么要把它抓起来？”
“它身上有残存的灵力，是枫叶灵虫，灵虫认过宿主，或对我们有用。”
秦莫肯定道：“《百草虫书》温习得不错。”。
“接下去呢？我们做什么？”吴瑧问。
“等”，秦莫说着唤出一个法阵传出一封灵力信笺，“希望我们能等到帮手来。”
去往神龙谷的仙子横死，凰丂遇袭山阴山有他残留的灵力，黑云族消失已久突然要在此面世游神，吴瑧也直觉这几件事一定不是巧合。趁着这个空挡，秦莫教吴瑧催唤法术的方法，讲授了一些应知应会。
灵力传遍全身后能自行御寒，但吴瑧刚有灵力还不能摒弃吃睡常事，困得不行趴在路边石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平常不怎么做梦的她梦到自己的意识被一面刻了彩画的石壁吸引进去，肉身则化为乌有，年复一年地被困在石壁之中。梦中过了很久很久，一个朦胧身影走进石壁所在的山洞，看不清楚模样，但长了一双长甲。
吴瑧惊醒，猛咽了一口口水仍有点惊魂未定。
周围树灯幻彩变化，山下亮着万家灯火，如果身在原来的世界多好，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她想爸妈了。
秦莫道：“受山腹阴邪之气影响，易惹人梦魇。”
“师父，咱们上来半个时辰了，山庄里的帮手还不到。”
秦莫随余庆视线往天边看：“不对，是我大意了。此间正被施展空间术。”他一手拎一人，眨眼离开主路藏身于双峰塔后的小山坡上。
“不必大惊小怪，瞬移术虽耗费灵力且对修神者能力要求较高，但对师父来说瞬移一次不值什么事。”余庆还在滔滔不绝夸耀，被秦莫下令噤声。
天空黑云蔽月，四周奇静，连虫鸣声都断了。黑夜和无声揪着人心。
突然一声鼓响打破死一般的寂静，唢呐声继而上场，所谓“唢呐一出，百鬼齐哭”，催人投胎的氛围油然而成。
诡异乐调直冲天灵盖，目及之处仍旧一片漆黑。
吴瑧不由得打起冷颤，努力想点别的什么冲淡恐惧。既然是空间术，估摸着这些声音寻常人听不到，不然她敢打赌小区里的大妈们绝对能一拥而上用“口水魔法”打败“阴间魔法”。
“看头顶，扶稳了。”吴瑧耳朵里蹦出秦莫传来的耳语。
低头一看，秦莫带他们二人瞬移到塔尖阴影处，上面视野非常开阔。一小块平地围着塔尖，刚好够三四人站。此时，头顶的天空撕开一道暗橙色的口子。
地面黑黢黢的，空中视线却异常清晰，三人挪步到变了方向的阴影中。
尽管吴瑧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可怕画面在脑袋里过一遍，尽可能让自己对恐惧麻木，但是看到一个巨大的人还能分解成这样使用的时候，还是被惊呆了。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头是头，身子是身子，两只腿在后边追。
两个巨型大眼珠子飘在他们正上方的高空中，上头各坐两名穿着一身黑袍的人，光着没穿鞋的脚垂在眼白处晃晃荡荡，手里提着暗橙色的灯，手柄很长，灯芯正好悬在眼珠前面，像指路的。
紧跟着却不见头，眼珠与身子之间空出一段距离，巨大的身体上挤着乌泱泱一片什么东西，正中央高出一截，是一顶轿子，轿子里端坐着一名纸糊的神童，双手柔软舞动，若非借着两处反光，吴瑧差点没发觉他手上的牵线，难道说巨大的人形“航母”全凭他双手操控。
后方一双腿托着一个银色光球，远远看去有高悬天边的月光大小，腿上再无其他。
这一排阵仗从闻雪峰方向来，载着银色光球的腿刚飘行到双峰塔头顶，转了一圈回头，乐调也渐行渐轻。
吴瑧刚想问是不是结束了，唢呐乍起，要刺破天空一般，惊得她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幸好秦莫将她拽住。“压压惊，轮到我们登场了。”
吴瑧用唇语问道：“你想干嘛？”
“你可以说话，这么远谁听得见。”
“那您用什么耳语？”
余庆替嘴：“师父嫌说出声累，另外不要用您称呼，别扭。”
“……”每每这种时候，吴瑧都感慨自己活该在基层被各种事无情碾压，看看人家这徒弟兼心腹当的，将领导心思揣摩得多少到位。转念又想罢了，还是死性不改吧，反正早没了进取心是混退休的人。
“哥们你心态一如既往得好。”
这个声音很陌生，吴瑧本来以为是他们苍崇的帮手到了，环顾四下却没看见第四个人。
饶是没见到人，余庆颔首恭敬道：“大哥。”
“庆弟乖，莫哥，你刚收的女徒弟？”
吴瑧心疑，都是些什么别致的称呼。
“修炼累了？”秦莫问。
“难得见这样大阵仗，出来看看。”
只听几声脆响，由远至近树灯全熄了。唢呐暗藏锋芒，锣鼓齐齐上阵，地面照出橙黄色的光芒，有常人三倍大的神像成群结队浩浩荡荡从闻雪峰顶往双峰塔方向走来。大大小小帆布在空中飘扬，神不神鬼不鬼，极不相称。
神像或慈悲、或睥睨、或喜乐、或悲戚，走在半空中跟走在平路似的，长长的队伍斜斜来到山阴山上，好像有个坡搭建在他们脚下，定睛一瞧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可怕而壮观。
“白逐待命。游神队来了，我们混到其中去。”后面这句是对吴瑧和余庆讲的，那么白逐就是说话的那人，吴瑧实在看不到他们身边的第四人。
“什么叫混进去？”吴瑧不解。
下一秒，秦莫又带他们瞬移到通往双峰塔道路旁的树丛中，“待他们过去再伺机而动，”秦莫耳语。
说时迟那时快，幸亏秦莫带两人撤退得早，刚找了块树丛中的大石躲在后边，双峰塔就从下而上一层层地燃起熊熊烈焰，外圈蓝色光焰冲天而上。
邪怪们聚集呼啸，塔前约四五层高的半空突现一束亮光，一个比寻常人大两三倍不止的黑袍人掀开亮光裂缝，浮在半空，连帽压住面孔。比较扎眼的是，此人双手指甲长得可怖，袖袍只遮住一小部分，剩下的露在外头几乎与其脚部齐平，跟山内部那“人”的简直如出同款。
“祭火！”
所有的神像都被黑袍用法术吸引到双峰塔底，继而卷进塔周的旋涡中，被蓝色光焰绕着推到塔尖，燃烧的火光高涨与天相连。见此情景，邪怪们欢呼雀跃。
这会儿吴瑧三人看出来，所谓的游神应当是在挑衅神明，似乎用这种方式表达着什么不满。
还不算完，天空黑云缓缓流动压得很低，在黑袍人发出响彻夜空的低沉命令后，骤然集聚化成一只无比巨大的黑手。
黑云凝成的手握成拳头状，打开的瞬间，五名与黑袍人大小的红袍人缓缓从空中下降，他们周身电光流影闪动，夜幕中天光仍然呈暗橙色，雷声轰鸣不断，游神队百鬼包括塔前的黑袍全都伏地膜拜。
吴瑧顿感不妙，这情形已经远远超出想象了，他们好像进入了什么魔窟。
她哪里见过这样打阵仗，立马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可能看得太过入迷，吴瑧想跟秦莫和余庆说走为上计的时候，转头发现两人不见了！天煞的！她一下就慌了神，入门的法术都没记几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万一挪动时候一个不小心被发现，还不是被那些飞着的，悬空的，黑的红的捏捏手指就化成灰。
“来。”耳里响起秦莫的声音。
“你们哪里去了？”吴瑧又着急又生气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好用气声质问他。
“别紧张。”
吴瑧奇怪他居然能听到自己的回话。
“从路边走到游神队末端，这里等你。”
她躲在石头后面看着山道上长长的队伍，除了掩身的大石，再往队伍后方去有几处比较稀疏的地方根本不能完全遮挡身形，吴瑧轻声道：“秦莫神君，你不是会瞬移么？过来带我一下行吗？”耳朵里空空无声。
硬着头皮去吧，唉！
幸好那些虔诚的小鬼只顾膜拜并没有往身后树丛看，好容易到了游神队最后面哪里有他俩。
这时，一只小鬼做了与其他鬼不同的动作，吴瑧立马警觉起来。那只小鬼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回头笑了笑。回眸一笑百“魅”生啊。
秦莫办成的“小鬼”向招手让她过去。
吴瑧弯腰小心蹲在他身后，“怎么的，还有心情角色扮演。”秦莫递了纸糊的衣服给吴瑧：“套上，上面有这些东西的气息。”
天上忽的传来叮铃哐啷的声响，动静很大。
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巨大黑手中缓缓落下一牢笼，牢笼里是山内那位前辈！仔细一看却不对，这位双腿具在。牢笼连着锁链被吊在最底下，其上还有十二个，每个当中都关着一名双甲奇长遮着面庞的人，他们的惨样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放笼的间隙吴瑧已经套上纸糊的小鬼衣，余庆也从身后树丛中出来躲在另两人身后。
“你怎么没换装？”秦莫道。
“我的这件穿不了，里面塞满了麻雀大小的婴魅，刚才差点发出声，只好先封了定神咒困住它们。”
“失策”。说着秦莫拉着余庆到一边，将自己身上的麻布粗衣脱下命他换上，然后嗖的一下不见了身影。原地待了有一会儿，吴瑧感觉游神队里的这些邪怪应该分辨不出他们，就想往队伍里挤一挤，找找秦莫看。
一名小邪怪跨步挡在吴瑧面前吓得她停住小碎步，还好这东西背对着她，吴瑧立马退回原来的地方，先等余庆把衣服换好。
天上五名红袍呈五边形定在空中，将自上而下挂在空中的牢笼围在中央。
他们展开手，其中有一名红袍没有长甲，五人袖袍连着袖袍，很明显做了一个什么手势，最底部的牢笼周围冒着火光接而燃烧，里面的“神秘人”不一会儿就化作了灰烬，有点生人祭祀的味道。
待这个烧完，很明显轮到它头顶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