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厅里，霎时间，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抬头，也没有望过来。
但温斐也敢确定，他在对自己说。
一瞬间，她大脑有些空白。
调整好表情以后，才缓缓转过身，朝他走过去。
他就像她的一场旧梦。
七年前潮湿陌生的异乡夏夜，傅行晖是她唯一的眷恋。
刚离开港城回到沪市的那段时间，她时常在想期盼他们的再见。
可是时间久了，鸳鸯楼里的老式收音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报着港城今夜多雨，温斐抬头望，只看见窗外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时，她才蓦然发觉，两个本就毫不相干的人，相交过短短一瞬，越来越远是注定的结局。
哐哒，哐哒——
她站定在他的面前。
先前舞台上那匆匆一眼未能看清，此时才发觉，男人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深邃，当年的桀骜被尽数藏进了眼角，显得恣意而又矜贵。
“好久不见。”
七年了。
男人没答话，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端详出这几年错过的时光。
许久，才忽然出声：“我还以为你忘了我。”
他的瞳色是极浅的棕，却不是那种望得见底的剔透。头顶的水晶灯映下来，细密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莫名给人一种温柔缱绻的错觉。
而且这话也足够暧昧。
温斐怔了一秒，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以为这话会是我说。”
她没看傅行晖是什么表情，顿了一顿，才兀自解释道：“毕竟当年，是你忘了赴约。”
“对不起。”
男人声线放得很低。
温斐的头一反应是。
对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但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刚才黄总监的样子。
——“刚送走了位神仙，难搞的很。八成是文发演艺，新的大老板。”
看黄总监满头大汗的样子，定是被折磨了许久。
所以这位顶难伺候的太子爷是专门在这里等自己？
温斐突然觉得，刚才自己的话过了。
谁敢得罪大老板？
况且，这都是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即使自己耿耿于怀了许久，但对方是傅行晖，本就是像月亮一般难以攀折的存在，要怎么能要求他为自己独照呢？
“不用在意，都过去多久了。”温斐迅速绽开笑颜，轻描淡写拂过这茬儿。只是傅行晖表情看起来仍不轻松，她思索片刻，岔开话题，问他，“你这次来沪市多久？那些景点有去玩过吗？”
傅行晖淡淡道：“没去过，人生地不熟的。”
“哦……”
温斐瞬间就磕巴住了。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好大的火坑。
果然，傅行晖下一秒便道：“你有空，带我逛逛？”
那双桃花眼天生含情，就这样不带情绪地盯着人，也会透出一股无端地脆弱。
令人不忍心拒绝。
何况本就没有理由拒绝。
当年她在港城的时候傅行晖也有好好招待他。
“行吧，”温斐抿了抿唇，有些为难，“但我这两天有事。”
她不是故意推辞，这几日忙着筹备演出，许多生活上的是堆滞到现在，就要趁着周末两天迅速处理。下周来，又是紧密无休的排练，只能等……
“没关系，我会在沪市待很久。”
“嗯。”
很久。
是多久？
温斐没继续问下去，四目对视，世界再次安静下来。在傅行晖直白的目光下，温斐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她也不知为何会紧张。
明明已经不喜欢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最终她先打破了沉默。
“带伞了吗？”
傅行晖立刻问道，像关心朋友一样自然，但温斐却做不到如此坦然地与他相处。
她想要快点离开。
抬眼看，外面春雨淅淅沥沥，剧院外的两排垂丝海棠泡在发白的水汽里，花瓣落到水泥地上，像是漂浮在河流里的花灯。
雨，越下越大了。
温斐眉头微皱，撒了个谎：“我打的的士马上就到，会直接到门口接我。”
其实刚才她打车时，排队页面上清楚写着：预计等待45分钟以上。要不是她的代步车前两天轮胎出了问题，送去了修理厂，此刻不会如此尴尬。
本以为会这么糊弄过去，傅行晖却毫不留情地戳穿：“路边排队的人那么多，一时半会儿能打到车？”
“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风卷着雨丝飘到门口，带来刺骨寒意，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傅行晖敏锐地瞥见了。
“穿这么薄，不怕感冒？听你们总监说，接下来就是新项目的选角。”
“……”温斐觉得，傅行晖这话更像以未来老板的身份说的。顿时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带着一丝不愿再周旋的坚硬，语气却依旧柔缓，“放心，不会影响我的工作状态的。”
“等我三分钟。”
傅行晖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说完，他便长腿一迈，撑着长柄黑伞走进雨幕里。
温斐愣在原地，有些懵然。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送她回去？
大老板？
送她？
她和傅行晖远没有朋友的情分在了，而傅行晖……也大可不必因为从前的事对她感到抱歉。
恍神的片刻，视线里出现一道刺目的光。
温斐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挡了挡眼睛，再定睛一看时，彻底愣了神。
一辆迈巴赫穿破雨幕缓缓而来，打着双闪停在路边，像是沉默的巨兽。
随即，驾驶位的车门打开。
是司机撑伞来接的她。
-
车上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顶灯明亮，暗香浮动，热空调开到最适宜的温度。
温斐报了地址以后，车便驶出国舞中心。迷烁的街景开始整齐地倒退，霓虹灯透过车窗玻璃从傅行晖高挺的鼻梁上鳞次滑过——
他们都没有说话。
三个人的车内，空气更加凝滞。
温斐收回目光，想起刚刚上车时傅行晖正在接电话，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和轻松。
这是只有对待极亲密的人才会流露的神采。
是妻子？还是孩子？
她埋下头坐得有些僵直，扣着手机的指头不由得攥紧了一些，企图从熟悉的东西里攫取一些安心的能量。
忽然，手机的震动传来。
是她的母亲邹琼：“斐斐，下班了吗？”
“嗯，刚结束。”
“这么辛苦啊，”邹琼在电话那头默了默，才委婉提醒道，“回去早些休息，明天的相亲记得去哈。”
温斐心里一紧，把音量键按小声了一些。
虽然她的手机并不漏音，但车里却是安静得落针可闻。
默了默，她才小声问：“这次是和谁呀？”
“鼎盛科技的一个主管，三十岁，年轻有为。放心，不是以前那些歪苗子。”
她还未满26岁，家里就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几乎每周末都会安排一个相亲。可他们也没有真正想过，她对婚恋的欲望是怎样一步步被磨灭的。
邹琼还接着说了一些，无非是明天那个男人如何如何好。
温斐瞥了眼傅行晖的脸色。
他闭着眼，下颌的线条绷得有些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他休息了？
温斐收敛了声音，也不便多说话，为了尽早结束通话，她罕见地应了好：“妈，我知道了。”
电话那端的女人听到确定的回复后静默几秒，像是在惊讶，又有些难以言明的歉疚一般，最后还是欲言又止，才说：“好，斐斐，晚安。”
挂断电话，车内恢复了滞涩的沉默。
“要去相亲？”
许久，傅行晖掀开眼皮，瞥过来，眼里像是刚醒神的懒倦。他的普通话不是十分标准，拉长的尾音带着点粤语的腔调，像是陈年精酿的好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蛊人。
似乎只是随口问道。
温斐心中微动，还是被听见了吗？
她是一个边界感比较强的人，不太愿意被人知道私事。但傅行晖又跟别人有一点不一样，她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尽管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她轻轻启唇，语气佯装轻快：“是啊，家里人催得紧。”
“相亲能遇到好的吗？”傅行晖声音有些哑，神情变得认真，只是他此刻逆着光，温斐没有察觉。
“说不定呢？”她扬起笑，“像……傅先生这样的精英，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她纠结了一下措辞。
决定这样称呼。
傅行晖没有答话，或许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温斐自嘲地笑了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忽然有些释然。
相亲也没什么不好。
她家离国舞中心不远，很快，司机就将车稳稳停靠在路边：“温小姐，到了。”
“哦好，”温斐回过神，对着两人笑了笑，“谢谢。”
“没事，就当你给我做导游的谢礼了。”傅行晖淡淡道。
温斐颔首，接过司机递来的雨伞，迅速下了车。
她没有告诉司机她家的确切住址，车只停在了附近的大道上。
傅行晖也没急着走，透过车窗，看黑伞下瘦小的人拐进幽深的小巷里，目光带着些无奈。
蔡叔这才开口打趣：“少爷您也别笑人家相亲，刚才电话里老夫人不还在催您带孙家妇回去吗？怕不是也要给您介绍对象啰。”
“你听见我笑了？”傅行晖冷冷道。
蔡叔是老夫人以前的司机，从小看着傅行晖长大，自觉关系和他不错。但关于这姑娘的话题，似乎也不能多提。
但他还是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这姑娘是谁呀？您朋友？”
傅行晖目光仍然望向窗外，幽深莫测，嘴角却勾起一个不自知的弧度：
“我祖宗。”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抬头，也没有望过来。
但温斐也敢确定，他在对自己说。
一瞬间，她大脑有些空白。
调整好表情以后，才缓缓转过身，朝他走过去。
他就像她的一场旧梦。
七年前潮湿陌生的异乡夏夜，傅行晖是她唯一的眷恋。
刚离开港城回到沪市的那段时间，她时常在想期盼他们的再见。
可是时间久了，鸳鸯楼里的老式收音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报着港城今夜多雨，温斐抬头望，只看见窗外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时，她才蓦然发觉，两个本就毫不相干的人，相交过短短一瞬，越来越远是注定的结局。
哐哒，哐哒——
她站定在他的面前。
先前舞台上那匆匆一眼未能看清，此时才发觉，男人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深邃，当年的桀骜被尽数藏进了眼角，显得恣意而又矜贵。
“好久不见。”
七年了。
男人没答话，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端详出这几年错过的时光。
许久，才忽然出声：“我还以为你忘了我。”
他的瞳色是极浅的棕，却不是那种望得见底的剔透。头顶的水晶灯映下来，细密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莫名给人一种温柔缱绻的错觉。
而且这话也足够暧昧。
温斐怔了一秒，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以为这话会是我说。”
她没看傅行晖是什么表情，顿了一顿，才兀自解释道：“毕竟当年，是你忘了赴约。”
“对不起。”
男人声线放得很低。
温斐的头一反应是。
对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但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刚才黄总监的样子。
——“刚送走了位神仙，难搞的很。八成是文发演艺，新的大老板。”
看黄总监满头大汗的样子，定是被折磨了许久。
所以这位顶难伺候的太子爷是专门在这里等自己？
温斐突然觉得，刚才自己的话过了。
谁敢得罪大老板？
况且，这都是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即使自己耿耿于怀了许久，但对方是傅行晖，本就是像月亮一般难以攀折的存在，要怎么能要求他为自己独照呢？
“不用在意，都过去多久了。”温斐迅速绽开笑颜，轻描淡写拂过这茬儿。只是傅行晖表情看起来仍不轻松，她思索片刻，岔开话题，问他，“你这次来沪市多久？那些景点有去玩过吗？”
傅行晖淡淡道：“没去过，人生地不熟的。”
“哦……”
温斐瞬间就磕巴住了。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好大的火坑。
果然，傅行晖下一秒便道：“你有空，带我逛逛？”
那双桃花眼天生含情，就这样不带情绪地盯着人，也会透出一股无端地脆弱。
令人不忍心拒绝。
何况本就没有理由拒绝。
当年她在港城的时候傅行晖也有好好招待他。
“行吧，”温斐抿了抿唇，有些为难，“但我这两天有事。”
她不是故意推辞，这几日忙着筹备演出，许多生活上的是堆滞到现在，就要趁着周末两天迅速处理。下周来，又是紧密无休的排练，只能等……
“没关系，我会在沪市待很久。”
“嗯。”
很久。
是多久？
温斐没继续问下去，四目对视，世界再次安静下来。在傅行晖直白的目光下，温斐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她也不知为何会紧张。
明明已经不喜欢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最终她先打破了沉默。
“带伞了吗？”
傅行晖立刻问道，像关心朋友一样自然，但温斐却做不到如此坦然地与他相处。
她想要快点离开。
抬眼看，外面春雨淅淅沥沥，剧院外的两排垂丝海棠泡在发白的水汽里，花瓣落到水泥地上，像是漂浮在河流里的花灯。
雨，越下越大了。
温斐眉头微皱，撒了个谎：“我打的的士马上就到，会直接到门口接我。”
其实刚才她打车时，排队页面上清楚写着：预计等待45分钟以上。要不是她的代步车前两天轮胎出了问题，送去了修理厂，此刻不会如此尴尬。
本以为会这么糊弄过去，傅行晖却毫不留情地戳穿：“路边排队的人那么多，一时半会儿能打到车？”
“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风卷着雨丝飘到门口，带来刺骨寒意，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傅行晖敏锐地瞥见了。
“穿这么薄，不怕感冒？听你们总监说，接下来就是新项目的选角。”
“……”温斐觉得，傅行晖这话更像以未来老板的身份说的。顿时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带着一丝不愿再周旋的坚硬，语气却依旧柔缓，“放心，不会影响我的工作状态的。”
“等我三分钟。”
傅行晖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说完，他便长腿一迈，撑着长柄黑伞走进雨幕里。
温斐愣在原地，有些懵然。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送她回去？
大老板？
送她？
她和傅行晖远没有朋友的情分在了，而傅行晖……也大可不必因为从前的事对她感到抱歉。
恍神的片刻，视线里出现一道刺目的光。
温斐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挡了挡眼睛，再定睛一看时，彻底愣了神。
一辆迈巴赫穿破雨幕缓缓而来，打着双闪停在路边，像是沉默的巨兽。
随即，驾驶位的车门打开。
是司机撑伞来接的她。
-
车上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顶灯明亮，暗香浮动，热空调开到最适宜的温度。
温斐报了地址以后，车便驶出国舞中心。迷烁的街景开始整齐地倒退，霓虹灯透过车窗玻璃从傅行晖高挺的鼻梁上鳞次滑过——
他们都没有说话。
三个人的车内，空气更加凝滞。
温斐收回目光，想起刚刚上车时傅行晖正在接电话，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和轻松。
这是只有对待极亲密的人才会流露的神采。
是妻子？还是孩子？
她埋下头坐得有些僵直，扣着手机的指头不由得攥紧了一些，企图从熟悉的东西里攫取一些安心的能量。
忽然，手机的震动传来。
是她的母亲邹琼：“斐斐，下班了吗？”
“嗯，刚结束。”
“这么辛苦啊，”邹琼在电话那头默了默，才委婉提醒道，“回去早些休息，明天的相亲记得去哈。”
温斐心里一紧，把音量键按小声了一些。
虽然她的手机并不漏音，但车里却是安静得落针可闻。
默了默，她才小声问：“这次是和谁呀？”
“鼎盛科技的一个主管，三十岁，年轻有为。放心，不是以前那些歪苗子。”
她还未满26岁，家里就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几乎每周末都会安排一个相亲。可他们也没有真正想过，她对婚恋的欲望是怎样一步步被磨灭的。
邹琼还接着说了一些，无非是明天那个男人如何如何好。
温斐瞥了眼傅行晖的脸色。
他闭着眼，下颌的线条绷得有些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他休息了？
温斐收敛了声音，也不便多说话，为了尽早结束通话，她罕见地应了好：“妈，我知道了。”
电话那端的女人听到确定的回复后静默几秒，像是在惊讶，又有些难以言明的歉疚一般，最后还是欲言又止，才说：“好，斐斐，晚安。”
挂断电话，车内恢复了滞涩的沉默。
“要去相亲？”
许久，傅行晖掀开眼皮，瞥过来，眼里像是刚醒神的懒倦。他的普通话不是十分标准，拉长的尾音带着点粤语的腔调，像是陈年精酿的好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蛊人。
似乎只是随口问道。
温斐心中微动，还是被听见了吗？
她是一个边界感比较强的人，不太愿意被人知道私事。但傅行晖又跟别人有一点不一样，她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尽管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她轻轻启唇，语气佯装轻快：“是啊，家里人催得紧。”
“相亲能遇到好的吗？”傅行晖声音有些哑，神情变得认真，只是他此刻逆着光，温斐没有察觉。
“说不定呢？”她扬起笑，“像……傅先生这样的精英，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她纠结了一下措辞。
决定这样称呼。
傅行晖没有答话，或许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温斐自嘲地笑了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忽然有些释然。
相亲也没什么不好。
她家离国舞中心不远，很快，司机就将车稳稳停靠在路边：“温小姐，到了。”
“哦好，”温斐回过神，对着两人笑了笑，“谢谢。”
“没事，就当你给我做导游的谢礼了。”傅行晖淡淡道。
温斐颔首，接过司机递来的雨伞，迅速下了车。
她没有告诉司机她家的确切住址，车只停在了附近的大道上。
傅行晖也没急着走，透过车窗，看黑伞下瘦小的人拐进幽深的小巷里，目光带着些无奈。
蔡叔这才开口打趣：“少爷您也别笑人家相亲，刚才电话里老夫人不还在催您带孙家妇回去吗？怕不是也要给您介绍对象啰。”
“你听见我笑了？”傅行晖冷冷道。
蔡叔是老夫人以前的司机，从小看着傅行晖长大，自觉关系和他不错。但关于这姑娘的话题，似乎也不能多提。
但他还是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这姑娘是谁呀？您朋友？”
傅行晖目光仍然望向窗外，幽深莫测，嘴角却勾起一个不自知的弧度：
“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