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城的年味一直持续到正月中旬。
踏上谋生路的乡亲们的背影中沾染着不曾消散的家的味道，从那鼓鼓囊囊的包袱中、在那崭新的衣袍上、是稚子那依依不舍的哭声依旧萦绕的耳边……但总归要离去，为了明年依然能够回家团聚。
过完年，瑾禾便忙着收红薯。
南水百姓第一回收红薯，许多人不知怎么吃，种的并不多，但仍然有不少百姓家中有富余，吃不完放在家中又怕坏了，听闻有人要花钱收，自然乐得多一个进项。没费多大功夫，瑾禾便收完了好几个村的红薯。
有了原料，她也不忘找到地方用来做粉条，距离水阳村二里路的村子有间空置的屋子，瑾禾找到村长赁了下来，又在两村之间寻了些力气大的村民过来当工人，没花几日功夫便将这批红薯全部做成了粉条，晒干后，瑾禾便让今年第一回出去的商队将东西带着，可以路上吃，若是遇见感兴趣的商人也可以卖给对方。
卖不完也没事，反正也只是一次尝试。
新鲜东西，就当尝个鲜吧。
……
送走商队后，瑾禾花了半个月的功夫，带着花叶与柳照二人将南水城每个村镇都走了一遍，她想当地主了。
刚来水阳村时她也买了一块地，自己种是不会种的，便转给别人种，每年交给她够量的粮食就行，后来赚了钱又忙着处理各种事情，现在该来实现她当小地主的愿望了。
走完一圈南水可废了她好大的功夫，不过这趟也不算白费，她确实看中了一处地方。
南水城四面环山，县城坐落在中间的平地上，四周村落靠山便只能吃山，在山上开出一块平坦的地种上粮食，却也收不来多少，没了粮食就只能种些其他东西，卧沟山下的上阳村，家家户户都有一片果林。
果子多却也不代表能赚钱，南水城又不缺这东西，平日里买的人少又便宜，赚不来几个钱，常年是收不完又烂在树上。
也不是没想过卖出去，只是这山高路远，摘下来的果子走在半路就坏掉一半，剩下的那些也早就不复初时的口感，可惜，可惜！
闻瑾禾非常满意。
听说她要买下这片林子，村民们面露迟疑。
哪怕这果林赚不来钱，他们也不想就这么卖掉，卖出去了是能得到不少银两，可这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到头来钱也没了，林子也没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位姑娘刚提出这事，便遭到了村民的拒绝，“不行，这是我家中传了好几代的林子，若是卖了我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快走吧，不卖不卖。”
有严词拒绝的，也有心有动摇之人。
有人小声询问，“姑娘要出多少银子买下我家的林子？”话还未说完，瑾禾张了张嘴正要回答，这人便被同伴戳脑门，急切地劝他：“三哥，你可千万别动这念头，卖了林子咱就啥也没有了！”
倒也没这么严重，山上林子没了，村里还有块地能管着家人的肚子。那被叫三哥的嗫嚅着唇，迟迟不曾开口。
村长召集来的这些人神情激愤，大多都不同意面前姑娘的提议，村长无奈又歉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老人咳了咳，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这才开口跟瑾禾说话：“闻姑娘，对不住了，村里人都不乐意，你还是请回吧。”
这是要赶人了。
花叶和柳照上前一步想站在她身前，瑾禾伸手制止二人的动作，她站起身对老村长笑了笑，随后又看向面前的人们，无所谓道：“无事，买卖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们既然都不乐意，那我自然告辞，花叶、柳照，我们去隔壁村子再问问。”
花叶与柳照应是，瑾禾环视屋内众人，脸上还带着春风拂面的笑容，她略一点头，随后走了出去。
等到离开村长家，花叶这才小声问道：“小姐，我们真的要去隔壁吗？”
柳照也是一脸疑问。
瑾禾：“去，为什么不去，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更何况花这么多钱的生意，自然要谨慎一些。”她对二人昂起下巴，“走，去尝尝隔壁的果子甜不甜。”
柳照噗嗤笑了。
“我还以为小姐你说要买就是决定好了。”
瑾禾摇头：“本来是决定了。”
她吃了上阳村的果子，汁水饱满甘甜，自然是其他地方比不来的。
只是上阳人不愿意，她也不能强求，货比三家也好，退而求其次也好，总不能将时间话费在一群说不通的人身上。
况且，要是上阳人转念一想又乐意卖给她了，她也不会傻乎乎地等着，弄得跟她非上阳不可一样求着卖，这多被动啊，她才不干这事。
三人说说笑笑间，来到马车旁。
瑾禾正欲上马车时，身后忽然传来说话声，有男子在大声喊着什么，三人好奇地回首。
“姑娘！姑娘！”
这叫的是她们吗？
三人面面相觑，不禁停住了动作。
那人果然是来找她们的，男子在距闻瑾禾不远处停下脚步，立在那行了个礼。
“姑娘留步。”
闻瑾禾略一迟疑，微微颔首，“公子有何事？”
面前之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一路走来略显匆忙，头发凌乱几分，却仍然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面容清俊却又很是腼腆，仿佛叫住她就用光了所有勇气，瑾禾不自觉给这人添了几分好感。
“公子唤我是有何事？”她带着笑容又问了一遍。
方恒羞赧道：“叨扰姑娘了，我方才听闻姑娘想要买我们村里的果林。”
瑾禾点头：“确有此事。”
方恒心安定下来，他不曾去村长家，所以并不确定果林一事是否为真，贸然叫住她有些失礼，此时听她确认有这事，他才松了口气。
“我想将家中的果林卖给姑娘。”
哦？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闻瑾禾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确认自己方才不曾在村长家中见过此人，她不免好奇地问道：“你们村里人可没人想将林子卖给我，你为何会愿意？”
方恒：“……”
卖林子还要回答问题吗？不是只需要签了契书将林子转到买家名下就行？
只是心中疑惑，他还是将家中情况与她说了。
“不满姑娘，如今家中只有我与母亲在，父亲去世之后，我二人实在无力照看这片果林，如今母亲身体越发差了，卖掉换些银钱，还能买药给母亲调理身子，人若是没了，我一个人守着这林子又有什么用处呢？”
年轻人的声音悲怆，落在瑾禾耳中，只剩唏嘘。
这家家都有难处，若非日子过不去了，又有谁会主动做出这个选择。
“带我去看看。”她掀起眼眸，对年轻人说道。
方恒面露喜色：“是。”
一路上方恒很是热情地为她介绍自家果林的情况，四人上山看了一圈后，闻瑾禾较为满意，她点头应下，随后一行人又来到方恒的家中。
还为进门，瑾禾就听见屋内传来的咳嗽声，似乎是要将胸腔都咳出来的猛烈与痛苦，方恒面色一紧，快步上前推开房门，见母亲一张脸涨得通红，一手拿起茶壶想要倒水。
“娘，我来。”方恒上前接过。
“恒儿。”方母勉强地笑道，“今日没去镇上吗？”
费力说完一句话，她又开始一连串的咳嗽，方恒将水递给母亲，方母接过喝下后，他又为母亲拍背，希望能让母亲减轻些苦楚。
“娘好多了。”
方母的目光落在门口的闻瑾禾三人身上，好奇地问道：“这是……”
方恒：“……这是闻姑娘，娘，我想将家中果林卖给她。”
瑾禾对方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
方母：“……”
她心中大惊，激动地斥责儿子：“糊涂！谁让你卖的？姑娘，我们不卖，你先回去吧。”
瑾禾：“？”
“娘！”方恒眼中瞬间涌出泪水，他眼眶通红，满是痛苦，“你的病需要银子！我们们需要银子！”
“娘没事。”方母强撑着，可坚持了没多久，她又忍不住喉中的痒意，轻轻咳嗽着，想让儿子认为自己不太严重。
“娘，你就听我一回吧，我要给你治病，治好后缺了什么儿子努力给你买回来，娘！”方恒声音听起来全是哭腔。
方母痛苦地闭眼。
瑾禾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尴尬，她冲方恒使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出去，让他跟母亲谈好了再说，方恒冲她点头，她便带着人离远了些。
……
瑾禾三人在不远处等了些时候，方恒才擦干净眼泪过来。
“闻姑娘，耽误你这么久。”他先是垂首诚恳地对她道歉。
瑾禾不在意地摇头：“无事。你们商量好了吗？”
方恒颔首：“我娘同意了。”
瑾禾了然。
想来方恒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让母亲点头答应的，想起最开始那群激动的人，瑾禾心中叹气。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定下来了。”
方恒颔首，随后又似是艰难地说道：“不知姑娘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日后姑娘也是需要人去看管这片林子的，不知能否让我娘来照看？”
“这片林子，是我爹留给我们的，是我娘最后的念想了，若非我强逼她，她也不会答应，只是我没办法，我赚不到钱不能让我娘的病好起来，才会想卖掉林子。”
“令尊的身体……”瑾禾迟疑地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方恒抢白道：“若是有事不会怪你的，只是我娘想守着这片林子。”
这还差不多。
瑾禾点点头：“那就这样。”
买下来今日第一片果林，花叶与柳照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一时间四人心中都放松下来，连二月的风都觉暖了几分。
踏上谋生路的乡亲们的背影中沾染着不曾消散的家的味道，从那鼓鼓囊囊的包袱中、在那崭新的衣袍上、是稚子那依依不舍的哭声依旧萦绕的耳边……但总归要离去，为了明年依然能够回家团聚。
过完年，瑾禾便忙着收红薯。
南水百姓第一回收红薯，许多人不知怎么吃，种的并不多，但仍然有不少百姓家中有富余，吃不完放在家中又怕坏了，听闻有人要花钱收，自然乐得多一个进项。没费多大功夫，瑾禾便收完了好几个村的红薯。
有了原料，她也不忘找到地方用来做粉条，距离水阳村二里路的村子有间空置的屋子，瑾禾找到村长赁了下来，又在两村之间寻了些力气大的村民过来当工人，没花几日功夫便将这批红薯全部做成了粉条，晒干后，瑾禾便让今年第一回出去的商队将东西带着，可以路上吃，若是遇见感兴趣的商人也可以卖给对方。
卖不完也没事，反正也只是一次尝试。
新鲜东西，就当尝个鲜吧。
……
送走商队后，瑾禾花了半个月的功夫，带着花叶与柳照二人将南水城每个村镇都走了一遍，她想当地主了。
刚来水阳村时她也买了一块地，自己种是不会种的，便转给别人种，每年交给她够量的粮食就行，后来赚了钱又忙着处理各种事情，现在该来实现她当小地主的愿望了。
走完一圈南水可废了她好大的功夫，不过这趟也不算白费，她确实看中了一处地方。
南水城四面环山，县城坐落在中间的平地上，四周村落靠山便只能吃山，在山上开出一块平坦的地种上粮食，却也收不来多少，没了粮食就只能种些其他东西，卧沟山下的上阳村，家家户户都有一片果林。
果子多却也不代表能赚钱，南水城又不缺这东西，平日里买的人少又便宜，赚不来几个钱，常年是收不完又烂在树上。
也不是没想过卖出去，只是这山高路远，摘下来的果子走在半路就坏掉一半，剩下的那些也早就不复初时的口感，可惜，可惜！
闻瑾禾非常满意。
听说她要买下这片林子，村民们面露迟疑。
哪怕这果林赚不来钱，他们也不想就这么卖掉，卖出去了是能得到不少银两，可这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到头来钱也没了，林子也没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位姑娘刚提出这事，便遭到了村民的拒绝，“不行，这是我家中传了好几代的林子，若是卖了我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快走吧，不卖不卖。”
有严词拒绝的，也有心有动摇之人。
有人小声询问，“姑娘要出多少银子买下我家的林子？”话还未说完，瑾禾张了张嘴正要回答，这人便被同伴戳脑门，急切地劝他：“三哥，你可千万别动这念头，卖了林子咱就啥也没有了！”
倒也没这么严重，山上林子没了，村里还有块地能管着家人的肚子。那被叫三哥的嗫嚅着唇，迟迟不曾开口。
村长召集来的这些人神情激愤，大多都不同意面前姑娘的提议，村长无奈又歉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老人咳了咳，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这才开口跟瑾禾说话：“闻姑娘，对不住了，村里人都不乐意，你还是请回吧。”
这是要赶人了。
花叶和柳照上前一步想站在她身前，瑾禾伸手制止二人的动作，她站起身对老村长笑了笑，随后又看向面前的人们，无所谓道：“无事，买卖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们既然都不乐意，那我自然告辞，花叶、柳照，我们去隔壁村子再问问。”
花叶与柳照应是，瑾禾环视屋内众人，脸上还带着春风拂面的笑容，她略一点头，随后走了出去。
等到离开村长家，花叶这才小声问道：“小姐，我们真的要去隔壁吗？”
柳照也是一脸疑问。
瑾禾：“去，为什么不去，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更何况花这么多钱的生意，自然要谨慎一些。”她对二人昂起下巴，“走，去尝尝隔壁的果子甜不甜。”
柳照噗嗤笑了。
“我还以为小姐你说要买就是决定好了。”
瑾禾摇头：“本来是决定了。”
她吃了上阳村的果子，汁水饱满甘甜，自然是其他地方比不来的。
只是上阳人不愿意，她也不能强求，货比三家也好，退而求其次也好，总不能将时间话费在一群说不通的人身上。
况且，要是上阳人转念一想又乐意卖给她了，她也不会傻乎乎地等着，弄得跟她非上阳不可一样求着卖，这多被动啊，她才不干这事。
三人说说笑笑间，来到马车旁。
瑾禾正欲上马车时，身后忽然传来说话声，有男子在大声喊着什么，三人好奇地回首。
“姑娘！姑娘！”
这叫的是她们吗？
三人面面相觑，不禁停住了动作。
那人果然是来找她们的，男子在距闻瑾禾不远处停下脚步，立在那行了个礼。
“姑娘留步。”
闻瑾禾略一迟疑，微微颔首，“公子有何事？”
面前之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一路走来略显匆忙，头发凌乱几分，却仍然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面容清俊却又很是腼腆，仿佛叫住她就用光了所有勇气，瑾禾不自觉给这人添了几分好感。
“公子唤我是有何事？”她带着笑容又问了一遍。
方恒羞赧道：“叨扰姑娘了，我方才听闻姑娘想要买我们村里的果林。”
瑾禾点头：“确有此事。”
方恒心安定下来，他不曾去村长家，所以并不确定果林一事是否为真，贸然叫住她有些失礼，此时听她确认有这事，他才松了口气。
“我想将家中的果林卖给姑娘。”
哦？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闻瑾禾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确认自己方才不曾在村长家中见过此人，她不免好奇地问道：“你们村里人可没人想将林子卖给我，你为何会愿意？”
方恒：“……”
卖林子还要回答问题吗？不是只需要签了契书将林子转到买家名下就行？
只是心中疑惑，他还是将家中情况与她说了。
“不满姑娘，如今家中只有我与母亲在，父亲去世之后，我二人实在无力照看这片果林，如今母亲身体越发差了，卖掉换些银钱，还能买药给母亲调理身子，人若是没了，我一个人守着这林子又有什么用处呢？”
年轻人的声音悲怆，落在瑾禾耳中，只剩唏嘘。
这家家都有难处，若非日子过不去了，又有谁会主动做出这个选择。
“带我去看看。”她掀起眼眸，对年轻人说道。
方恒面露喜色：“是。”
一路上方恒很是热情地为她介绍自家果林的情况，四人上山看了一圈后，闻瑾禾较为满意，她点头应下，随后一行人又来到方恒的家中。
还为进门，瑾禾就听见屋内传来的咳嗽声，似乎是要将胸腔都咳出来的猛烈与痛苦，方恒面色一紧，快步上前推开房门，见母亲一张脸涨得通红，一手拿起茶壶想要倒水。
“娘，我来。”方恒上前接过。
“恒儿。”方母勉强地笑道，“今日没去镇上吗？”
费力说完一句话，她又开始一连串的咳嗽，方恒将水递给母亲，方母接过喝下后，他又为母亲拍背，希望能让母亲减轻些苦楚。
“娘好多了。”
方母的目光落在门口的闻瑾禾三人身上，好奇地问道：“这是……”
方恒：“……这是闻姑娘，娘，我想将家中果林卖给她。”
瑾禾对方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
方母：“……”
她心中大惊，激动地斥责儿子：“糊涂！谁让你卖的？姑娘，我们不卖，你先回去吧。”
瑾禾：“？”
“娘！”方恒眼中瞬间涌出泪水，他眼眶通红，满是痛苦，“你的病需要银子！我们们需要银子！”
“娘没事。”方母强撑着，可坚持了没多久，她又忍不住喉中的痒意，轻轻咳嗽着，想让儿子认为自己不太严重。
“娘，你就听我一回吧，我要给你治病，治好后缺了什么儿子努力给你买回来，娘！”方恒声音听起来全是哭腔。
方母痛苦地闭眼。
瑾禾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尴尬，她冲方恒使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出去，让他跟母亲谈好了再说，方恒冲她点头，她便带着人离远了些。
……
瑾禾三人在不远处等了些时候，方恒才擦干净眼泪过来。
“闻姑娘，耽误你这么久。”他先是垂首诚恳地对她道歉。
瑾禾不在意地摇头：“无事。你们商量好了吗？”
方恒颔首：“我娘同意了。”
瑾禾了然。
想来方恒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让母亲点头答应的，想起最开始那群激动的人，瑾禾心中叹气。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定下来了。”
方恒颔首，随后又似是艰难地说道：“不知姑娘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日后姑娘也是需要人去看管这片林子的，不知能否让我娘来照看？”
“这片林子，是我爹留给我们的，是我娘最后的念想了，若非我强逼她，她也不会答应，只是我没办法，我赚不到钱不能让我娘的病好起来，才会想卖掉林子。”
“令尊的身体……”瑾禾迟疑地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方恒抢白道：“若是有事不会怪你的，只是我娘想守着这片林子。”
这还差不多。
瑾禾点点头：“那就这样。”
买下来今日第一片果林，花叶与柳照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一时间四人心中都放松下来，连二月的风都觉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