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贾母突闻噩耗

    荣禧堂内,

    王熙凤进了屋内,那一声嗓子喊出来,这才把屋内的凝重的气氛冲散了开了,众人都是心底一松,凝重的气氛也是驱散了不少。

    二太太走过来,对着贾母宽慰道;

    “母亲放心,江南鱼米之乡,最是养人,不过是受了一点风寒,将养些日子就好了,再说了,敏儿那性子怎么可能会有事,真有事早就派人来了。”

    二太太虽然知道贾敏性子有些烈,哪里会受委屈,和自己关系一项紧张,只可能是真的病了,所以不好说啊。

    老太君贾母此时也想着,应该也不会出大问题,小女儿从小身体特好,无非是不小心,摸着手中信件也是犹豫再三,可是还没来得急说话,就被府外一阵吵吵声掺进来,顿时心烦意乱,府上的人越发的没规矩了,恼怒道,

    “外面怎么回事?”

    看到老太君生气,王熙凤脸色一变,内里也是气急,就回道;

    “老太太不着急,我出去看看,”

    心理想着府上的下人是越来越没有管教了。

    正想着出去,哪知道是荣国府大总管赖大,一脸惨白的冲着进来,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脑门上一水的冷汗。

    王熙凤见了心里咯噔一下,急问道;

    “出什么事了?”

    赖大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信件,脸色艰难的看了二奶奶,说道;

    “江南来信了,急件,皇城司的近卫送的。”

    王熙凤接过信件,就往堂内走,忽然赖大说道;

    “二奶奶,扬州的敏小姐和林姑爷双双去了,送信的人去了大内。恐怕内有蹊跷。”

    赖大虽然贪财,可毕竟是国公府的老人,见得多了,自然是看的出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只是一个下人不便多说。

    王熙凤更是明白,哪有一死死一对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平儿手疾眼快,急忙上前扶住,也是一脸的骇然之色,怎么可能呢,前些日子不是说偶染风寒吗。

    王熙凤脑中一片空白,也是哆嗦的看着手中的红漆信件,双腿迟迟不能走动,直到屋里的人喊了一声,才回过神,小心的靠在平儿身上,费劲的走进荣禧堂。

    本还轻松的一屋子人见到王熙凤如此样子,都是心下诧异,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然后心里也是一惊,怕是出事了。

    贾母也放下茶碗,问道;

    “怎么了这是?碰着了,”

    王熙凤见到贾母,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诉,跪在堂内,

    “老太太,敏姑姑和林姑父没了,江南皇城司的人来信了,急件。”

    说完就把手中的信件拿出来,贾母一时愣住了,忽然失手把茶碗打落在地,眼泪就不由得流了下来,哆嗦着哭不出声,那神情恍惚。

    一屋子的太太小姐都是吓得不轻,随即也是哭声一片,老大贾赦哪里肯信,过年时候还来的信,

    “怎么回事,不是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嘛,老二你知道吗?”

    贾政哪里知道,也是摇头,劝道;

    “母亲,还是节哀顺变,敏儿妹妹走的蹊跷,还是要弄清出了何事,”

    贾母忽然冷冰冰看了一眼弟兄俩,冷声道;

    “你们俩倒是不伤心,和老身如此说话。”

    二人也是吓得缩了下头,不敢直视贾母。

    既然开了口,贾母便没了顾忌,

    “你们还知道过年的时候好好地,那时候就生病了,我叫你们去南边看看她,不是说朝中有事,脱不开身,就是那个身子不爽利。你们好得很啊,如今她终于死了,你们放心了,不再有人耽搁你们了,贾家的作孽太多了,我老太太失德,以至于老天要让你们妹妹偿还,可怜我的女儿,临了也没见我们一面,身边连个血亲都没有,可怜的女儿啊.”

    一番话说的弟兄二人羞愧难当,贾政更是没脸见人,贾母哀嚎着早已老泪纵横。

    这一下,连着邢夫人也不敢在端坐着,忙起身和二太太一起出言相劝,宽慰着。

    一屋子人都是各自诉说着劝慰的话,只是没有一人明白贾母为何动怒,贾敏来信之后,贾家竟然没有一个主子过去探望。

    只是打发了几波奴仆前去江南探望,他人也就罢了,贾家血亲也是如此对待,何其的的薄凉与冷血。

    贾政如今也是悔之晚矣,老大贾赦则是真没想到会这样,再次开口,

    “母亲,先把来信看了,到底何事,然后商量着如何去办。”

    贾母这才忍痛止住泪水,拿出信件,看了下封漆,然后撕开,拿出信件,只见上面写着林如海夫妇重病无药石可医治,然后前几日双双去世。

    看了一遍又一遍,贾母实在是无法再看下去,让二太太拿给贾政他们,二人看了也是不言语,实在是没想到。() ()

    待丫鬟给老太君擦干了眼泪之后,只见她老人家身子微微坐正,看着一屋子人说道;

    “你们来得正好,此事也是和你们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办。”

    “如今你们的妹妹和妹夫都没了,只留下孤女一人,嫡脉无子,算是断了香火,林家族人也都没有一个人有出息的,玉儿更没有兄弟姐妹,独孤伶仃也不是个法子,所以我想要你们帮我老太太把玉儿接过来,来京里府上,有我亲自教养,日后同迎春她们一处作伴,你们说可好?”

    坐在堂下的贾赦和贾政哪里会反对,自然也是答应着,邢夫人和二太太更不会触及霉头,连忙附和。

    贾母这才算是把心放下,又看了一样王熙凤,也是在那落泪,点了点头,王熙凤这才说话;

    “老太太可真是怜爱,我虽然进门晚,但小时候还是见到姑妈的金面的,也是如老太太年轻一样,容貌气质,富贵不可方物。想来玉儿也是随老太太模样,进了府上看在身边才能安心。”

    王熙凤此时取巧的话也是来得及时,性格大方,那个嘴最讨贾母欢心,顾才她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缓和下气氛。

    果然,贾母虽然心情沉重,不开心,但是念在往日王熙凤好的时候用心的份上,勉强点了下头,总算为自己女儿办了一件是。

    贾母这才想到怎么去南边接人,夫妻二人的丧事自然有林家的人去办理,贾家去吊丧就成,可是谁去扬州呢。

    贾母见弟兄二人不言语,脸色一沉,问道;

    “那你们商量下,谁下江南去把玉儿接回来,如今江南南边是有点不安稳,老大,老二你们俩怎么说?”

    贾赦还有贾政对视一眼,有些呐呐不语,江南哪里是不安稳,听说都杀的血流成河了,从江南来的客商还有船家等,早就把南边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再者妹妹和妹夫一起走了,林家族人也不知道怎么闹呢,是个麻烦事啊。

    再说上千里的水路,再快,坐船都要几天,所以一来二去没有十天半个月可是个苦差事。

    弟兄二人年岁也大了,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所以都没办法。

    贾母心知肚明,也是难过,没有一个中用的只得看向王熙凤说道;

    “凤丫头,贾琏呢,回府了没有”

    王熙凤闻言心里一惊,脸上的笑容一下没了,这怕不是让贾琏去呢。

    真要去了就得月余,再者遇到了事恐怕几个月也可能,最主要的是江南那边女子众多,贾琏那性子哪能忍得住,本想回答没来,可是贾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今早又是自己出去找他,想想也是后悔,不得已回道;

    “回老太太,贾琏昨夜公务繁忙,夜里才回来,如今还在歇息。”

    以贾母的精明哪里听不出王家丫头不愿意,可是贾琏不去,就没人去了,那怎么能行,难道还能让我老婆子去。

    至于自己两个儿子,如今也是不成体统了,下一代男丁只有贾珍,贾琏,宝玉三人的嫡脉,贾珍毕竟是东府,西府的事是自己的,所以只有宝玉还有贾琏能去,宝玉是决不能一人去的,只有贾琏能拿出手了,所以无论如何,贾琏这一次绝对跑不了的。

    “那好,贾琏姑姑那边还需要娘家这边的亲人祭奠一番,总有个出头之人,作为晚辈,这个时候去姑姑灵前磕头尽孝,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京城京营的身份也是震慑一方宵小之辈,所以老身就觉得贾琏在合适不过了。”

    老太君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令堂内之人为之侧目,看样子当家人好似商量好了一样,只有贾赦的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在三春之中的贾宝玉就是一阵阴霾,必然是老太太偏心至极了。

    王熙凤怎么想怎么都没言语反驳,急的额头冒细汗,就在此时,得到消息的贾琏也是刚刚来到了门口,一听到又是自己,心里也是不痛快,自己为贾家出的力最多,可是得的好处几乎没有,宝玉是坐享其成。

    可是也明白自己的情况,无论如何是抢不过宝玉的,只得认了,前后多带些银子,去江南散散心也好,俗话说杨州瘦马,金陵云雾茶,镜湖清酒,实在是一等一的妙处。

    所以不再迟疑,推开门走了进去,当着一屋子人,也不再礼让直接说道;

    “请老祖宗安心,孙儿去,一路上多带些人就成,让府上给孙儿多拿些银子即刻,万万不会坠了贾家的名头。”

    看着早有准备的贾琏,除了王熙凤,都是开心了不少,尤其是来祖宗,更是老怀欣慰,

    “鸳鸯,去拿三千两银票给琏儿,一路上不能委屈了自己,该吃的吃该住得住,养好身子,只是速度要快,看看江南出了何事。”

    最后老太君也是出声提醒了一下,让贾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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