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都热热闹闹的。张姨意外是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除了随母亲出嫁,便再也没出过远门。一路上都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打着“小姐也许会喜欢”的名义才好意思买,大家看在眼里也不说破。蕴意也因为对古代的生活感到好奇,乐得多看看。

    等马车风尘仆仆的驶到京城的时候,一是大半个月后的事情。

    “庞大”与“陈旧”是蕴意脑子里的第一想法。白家曾经世代为官,到了白璟承和白璟逸的父亲那一代,发生了系统所说的震惊朝野的舞弊案,当时以王家为首的氏族如昨夜残花一般骤然凋敝,被连累砍头的人不计其数,整座城池都停满了棺材。

    他们的父亲虽没有参与此事,家族中的人却并不无辜,诺大一个白家包括其旁支,如今只剩寥寥几人还在朝中任职,尽管如此也因为新皇的立场而受到打压。

    韵意抬头看着头上诺大一个“白府”牌匾,楠木烫金的材质仍能感受到当时的荣华,一个仆人此时正爬着梯子在上面打蜡,像为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上妆。韵意匆匆看了一眼便收起思绪,跟着领路的老妈子一路进门。一路上路过之处皆是洒扫得当,一应物品虽陈旧些,却看得出经过很好的养护,摆在门面上的物品都看得出名贵。如今整个家都靠白首义的俸禄过活,不得不解散一些仆从,节省一些开支,能经营成这样,想必颇要费一些心思。经过一处园林,花草尚且照顾得当,树木却看得出来没有专门的匠人维护而野蛮生长着,但也颇有一番野趣。

    路上听领路的老妈子说,白夫人身体不好,因此一行人没有往主厅去,而是走向了白夫人的卧室。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夫人,穿着比周围的仆人略好些。

    “哎!这便是蕴儿吧!小模样真可人!夫人天天念着你呢,要不是身体不好,那是恨不得飞到江南去将你抓回来的!”那妇人一上来便抓住了蕴意的手热切地问候。

    “都怪我这个乡下人没出过远门,路上耽搁了许久,夫人从前老在小姐面前惦记着白夫人,一路上小姐也是整天盼着见到白夫人呐!”张姨和妇人互相点了点头。

    “那倒没有……”蕴意偷偷摸摸地想着。

    几人一边寒暄一边向前走着,那妇人想必就是张姨近来老挂在嘴边的冬姨,是白夫人的陪嫁丫鬟。

    推门时一阵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吹动了房内层层叠叠的纱帘,露出纱帘深处正被服侍着更衣的女人。

    蕴意听见一道微弱的声音,马上便有仆人张罗着将窗户打开,驱散了屋里浓重的药味。

    女人被搀扶着出来,刚才透过纱帘看不真切,此时尽到眼前了才发现女人瘦得马上要仙去了似的,走路摇摇晃晃,依靠下人才勉强立着。明明估摸着三十不到的年纪,却能看出深沉的疲态,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家而操劳的缘故。

    女人走进摸了摸蕴意的脸蛋:“和你母亲小时候真像。”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病得很重。

    张姨看见女人的憔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又湿润了。她带着颤音出口道:“多年不见,夫人竟憔悴了许多。”白夫人旁边的冬姨也不由地红了眼眶。

    张姨和冬姨从小跟在两位夫人身边,四人算是一块长大。如今其中一人已经与世长辞,只留下她这么个小豆丁,其中心酸可想而知。三人都进入了一种怀旧的氛围,蕴意不好打扰,便在旁边没有出声。

    白夫人率先从回忆里抽身,拉起蕴意的手说道:“既然蕴儿来了这儿,从此就是我的女儿。”

    白府眼下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但白夫人怕失了尊严,又怕伤了张姨和蕴意的心,所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姨却先开口了:“我们来时,将家里大小细软都带了来,但光靠我一个妇人也无法打理,蕴儿也还小。我想着是麻烦夫人帮着管理。”

    白夫人却突然尴尬起来,就算没有朱家的财产,她也是愿意将蕴意接过来的。只是……

    白夫人叹了口气道:“张姐,说心里话,我与阿镶(原身妈妈)的情谊在这里,就算不考虑朱家的家财,我也是要将她接过来的,只是眼下白家面上虽好,内里却是空了。”

    “夫人何必与我说这些,我们自然体会到夫人的辛苦。因此才更不好意思白白在这儿。东西虽不多,只要能帮到夫人一点,我想我们夫人在天有灵也是再愿意不过了。”

    两人又互相推脱了一番,虽然都是好意,但都生怕对方误解了,不免多说几句。

    白夫人说话的时候脸红彤彤的,不时还蹙眉含泪,蕴意原以为她是想到了母亲所以情绪激动。直到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她才发现她原来是出于礼仪一直忍着,眼下实在撑不住了才咳开来。

    “夫人!”下人顿时焦急地围上前,又四散走开,找帕子的找帕子,找盆子的找盆子,不需要安排便知道该做什么。

    “母亲!”随着声音闯进来两个男孩。为首的那个男孩应该就是出声者,莽莽撞撞地跑得飞快,途中还撞上了端着水的仆人。这下是真乱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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