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着此夜令人舒适的风,西里斯悠然自在地走过通向格兰芬多塔楼的石桥,他稍稍仰头,眼神拂过天上玉盘般圆润的月亮。
他从“自转楼梯”登上塔楼顶端,同拐角处画像上的最近在追求胖夫人的男爵打了个招呼,在他距离休息室的小门还有点距离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胖夫人看见他,也优雅地朝他招了招手。
门关上后,西里斯愣住了。
正在往他反方向走的穿着一身破旧又极为宽大休闲衣服、步履蹒跚的灰发、有些佝偻的男孩,是他的朋友,莱姆斯·卢平。
莱姆斯?怎么会是莱姆斯?如果是詹姆一个人在夜间出去他还相信,可是莱姆斯这个不被他们拉着就不会“违法乱纪”的好学生,怎么会在宵禁后独自一人离开格兰芬多休息室?
而且,正在慢慢前行的人,给了他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
“莱……”西里斯刚想叫住莱姆斯,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巴,而后他被快速拉进了一块丝滑的布下。
在触及熟悉的布料的时候,西里斯瞬间放下了戒备。隐身衣下,詹姆和彼得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他一同不远不近地跟着莱姆斯走。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两次晚上去找莱姆斯,他都不在?”詹姆小声说,“今晚我和彼得本来在玩巫师棋,但是彼得不小心把棋撒了,我们趴在沙发后面捡棋子的时候,发现了莱姆斯要溜出门去,于是我们就决定跟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还好一出门就遇见了你。”
三个人挤在隐身衣下,窸窸窣窣地随着莱姆斯下到四方院广场,从北边门绕出城堡。西里斯突然发现,前方行走的莱姆斯似乎变得壮实高大了一些,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可是现实似乎证实了这不是他的错觉。
西里斯恍然想到,之前莱姆斯不在的时候,好像都是……圆月高悬,最适合城堡夜行的时候。
他是……难道他是……!
这个荒唐的猜测冲进了西里斯的脑海,惊得他略略踉跄,身旁的詹姆立刻抓紧了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莱姆斯一路走到了打人柳处,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狼化了大半,打人柳的枝条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着他变得极为高大健壮的身体抽去,这样的疼痛似乎让他保持了理智,他在抽打中走近树干,按下了节疤,本还猖狂地挥舞着树枝的打人柳瞬间变得老实,而莱姆斯钻进了掩藏着的通道。
三位跟踪者在这里停住了。
夜风呼啸,吹动了他们心底泛起的惊涛骇浪。詹姆扯下隐身衣,他和西里斯对视一眼,而后转头望向彼得,矮他们一头的男孩正在瑟瑟发抖,双目含泪地看着他们,明显是被吓到了。
“嘿,你们说,今天上午我和鼻涕精比试的时候,他是不是阴了我?施了什么致幻的恶咒?要不然我怎么会看见莱姆斯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狼人?”詹姆挠挠头,对着自己的两个朋友说道。
他的两个朋友瞬间失语,一个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另一个泪眼朦胧中也带着不赞同。
本来还咧着嘴的詹姆的乐观心态被打碎,笑容消失,不可置信爬上了他的脸颊。
“这,这不是假的?”詹姆甚至有些结巴。
“这不是假的!莱姆斯,他,他,他竟然是狼人!”彼得哭着,小声喊着。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詹姆还在消化这场冲击,彼得还在哭哭啼啼,而西里斯望着打人柳的方向,看着那少见的平静的枝条,似是沉思,又似是发愣。
“喂,我说,”詹姆打破了沉默,他少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情,“莱姆斯是我们的朋友,无论他是什么,这一点都绝不会改变,不是吗?”
“可是!可是狼人会…会伤害我们的……”彼得弱声反驳道,然而兴许是想到莱姆斯对他的善意,他逐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下去了。
这般低气压的时刻鲜少出现在这几位朋友之间,少顷,詹姆走近彼得,直视着他雾濛濛的双眼:“彼得,我与莱姆斯做朋友已经近两年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你不也是吗?”
“莱姆斯…他以前时常会帮助我…他,他确实没有伤害过我…他,他对我很照顾…”彼得抽抽嗒嗒,眨巴眨巴着泪眼。
“对,他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不是吗?”詹姆坚定地说,“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我们作为朋友,都不应该因此疏远他,而是要陪伴他,要保守这个秘密,对吗?”
彼得仰望着詹姆,这时候的他和当时把他从挨打中救出来的他一样的高大、一样的“发光”,莱姆斯带他们进入了他的世界,他又怎么能把他们带离莱姆斯的世界,又怎么能忽视莱姆斯的友谊呢?
“对…对!”彼得举起握起的拳,在虚空中挥舞了一下,似是在打气,又似是在承诺。
两个人突然发现,西里斯还未发一言,他们看向西里斯,都等待着他的发言。
西里斯双手插兜,尽管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个严肃的样子。看到两个人看过来,他勾勾唇:“讲完了?”
詹姆和彼得点点头。
西里斯耸耸肩,转身向着已经有恢复狂躁迹象的打人柳走去,冲着身后招招手:“啧,莱姆斯当然是我们的朋友,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快跟上来,不然等着被打吗?”
詹姆和彼得对视一眼,而后都咧嘴大笑,朝着西里斯的方向跑去。
三个男孩灵巧地躲避着打人柳迟缓的枝条,在它恢复原状的上一秒一齐钻进了密道入口,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还不能放松警惕——我们不确定莱姆斯的理智还剩多少,”西里斯说,“我们慢慢移动过去。”
他们在密道里缓慢前行,起初,嘶吼声仅是若隐若现、若即若离,随着他们的前进,嘶吼声越来越大,也逐渐不再断断续续,之后他们又能听到爪与木头的刮擦声。这些杂乱的声响在风中变质,又随风跑远,若是在远处听到,就会觉得是鬼魂的尖叫。
“原来这个密道通向的是……传闻中闹鬼的尖叫棚屋,”西里斯停下,转身对着詹姆和彼得说,“我们就先停在这里,现在靠近太过危险,我们要等声音停止再去看看。”
“怪不得以前我说去尖叫棚屋探险,莱姆斯总是若有若无地反对……”詹姆撇撇嘴,他的心情已然恢复,“原来他就是那个‘鬼魂’啊!”
西里斯和彼得都笑了。
“可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莱姆斯肯定很痛苦吧。”詹姆紧接着又说道,听到这里,三个人都敛起笑容,看着彼此,发出声声叹息。
男孩们靠着密道的墙壁坐下,开始了此夜漫长的等待,夜已经深了,詹姆渐渐开始上下点头,很快就陷入了睡眠。过了一段时间,彼得也开始昏昏欲睡,但他始终不像詹姆一般“心大”,棚屋的声音一变大,他就会哆哆嗦嗦地打个寒颤——他到底还是极为害怕。
西里斯却是清醒的。他右腿伸着,左腿曲起,左手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似在数着时间,而右手则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他回忆着从小到大看过的魔咒,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学会什么与狼人相关的咒语。
三人的这般状态一直持续到前方的声音变弱、几乎听不见。西里斯呼出一口气,侧身去拍醒两个朋友。彼得几乎是在他拍上来的瞬间就醒了,睁眼的同时还伴随着身体的颤抖;而詹姆则是在他拍了一会儿后才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反应了一段时间。
这时候棚屋里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詹姆站了起来,伸手把西里斯拉了起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愈加坚定。西里斯一马当先,前行一段距离后,他举着魔杖,推开了尖叫棚屋的木门。
这是他们第一次踏足这个废弃的屋子。不出所料,屋子里零散放着几个破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家具,地上铺满了枯黄的稻草和夹杂的落叶,屋子的木墙高耸,上面有着许多的抓痕。
而浑身汗湿的、恢复了正常模样的莱姆斯·卢平就靠在角落里,听到木门开关的吱呀声,他抬起头,带着讶异的目光落在了进来人的身上。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透过倾斜屋顶的天窗,夜昼交际间的阴亮足以让男孩们看清彼此的脸。西里斯三人和莱姆斯隔着一整间屋子对视,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莱姆斯的眼眸是怎样骤然间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连起身去向他们解释、或者离开他们都做不到。
西里斯和詹姆对视一眼,他们对彼此点了点头,而后大步向着莱姆斯的方向走去,彼得则是跟在两人的后面,他还在颤抖,但也没有停下脚步。
莱姆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他仿佛已经感受到,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温暖被毁掉,冰冷与厌恶就要将他吞噬。
下一秒,他被他们拥进的怀里。
西里斯轻轻拍着莱姆斯的肩膀,安抚着他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体,直到感受到他呼吸渐缓,身体也不再僵硬,他才拉拉詹姆,一同放开了他。
莱姆斯看着他的朋友们围着他坐下,看着他们对他露出了微笑。
这一刻,他狂跳的心突然被安抚,他满身的疲惫与慌乱好像被扫空,他突然生出了勇气,试探着去握身旁的西里斯和詹姆的手——下一秒,他的手被他们紧紧反握住,他看着他们的眼睛,缓缓吐出今晚的第一句话。
“你们……都看到了?”
终于等到他开口,已经憋不住的詹姆立刻接话“表忠心”:“莱姆斯!我们都看到了,你别怕!我们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莱姆斯震惊地说:“你们……还愿意把我……当朋友吗?”
“废话,”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不拿你当朋友,拿谁当朋友?”
莱姆斯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长久以来的压在心头的阴霾在此刻被阳光驱散。他开始讲述他痛苦的经历——因为父亲得罪了狼人芬里尔,他被咬伤而变成狼人,父母找尽方法试图医治他,可是都无济于事,这也注定了他从小就没有朋友。好在邓布利多接纳了他,让他来到霍格沃茨,为他种下了打人柳,放任尖叫棚屋闹鬼的流言传播,让他有办法在月圆之夜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变身。
他的朋友们听着他的故事,先是痛骂着芬里尔,又是替他和父母哀伤,之后又纷纷表达着对邓布利多的崇拜和感激,最后,他们都笑着看着他,坚定不移地告诉他,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不可或缺的、最好的朋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天窗,柔和地洒在了莱姆斯的身上,他看着他真正的朋友们,露出了月圆之夜后的第一个笑容。
“嘿,我说,”詹姆突然举手,“我们四个人都如此掏心掏肺了,我们都成为一体了,我们不该有个小团体的名字吗!”
“嘁……”西里斯不赞同地嘘道,“这也太傻……”
话音未落,莱姆斯突然抢话道:“不如就叫‘劫道者’吧,是不是很酷?”
“好名字啊!莱姆斯,不愧是好好学习的人!”詹姆惊喜地表示支持。
西里斯看着眼前笑作一团的三个人,也摇摇头,露出笑容:“啧,倒也,勉强可以接受吧。”
“我说,我们去海格那蹭顿早餐吧!你们不觉得这样充满野性和创造力的早晨,很适合去吃炭火烤香肠吗?”詹姆站起身,对着朋友们说道。
三个人都纷纷响应,他们依次走出棚屋,勾肩搭背地迎着日光向前走去。
“劫道者!耶!”詹姆大喊着向前冲着,彼得也响应着他,用稍显尖细的声音和詹姆一起冲着天空喊着。
“喂!你们慢点啊!”西里斯无奈地喊着,他可没有忘记揽着还有些虚弱的莱姆斯的胳膊。
莱姆斯看着前方和身边的好友,苍白脸上快乐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
自从了解到比起人类,动物不容易引起存有些许理智的狼人的警觉和攻击性后,西里斯、詹姆和彼得三人决心学习阿尼玛格斯,二年级暑假开始,他们一大半的学习时间都用在了变形术上。
三年级时,阿拉贝拉惊奇地发现,西里斯竟然不在自习的时候睡觉了,而是捧着变形术的书籍疯狂阅读,甚至都到了着迷的地步,就连她起身去泡咖啡,他都没有发现。不过让她好气又好笑的是,西里斯也不在魔法史课堂上睡觉了——他还是在看变形术。
三年级的日子平淡又忙碌。
阿拉贝拉、莱桑德、莉莉和詹姆在二年级时都加入了各自学院的魁地奇球队,在经历了一年的磨合与训练之后,他们都从半替补晋级成了首发,因此他们也需要在训练和比赛上花许多的时间。让詹姆不满的是,西里斯去看了阿拉贝拉的每一场比赛,却错过了两次自己的比赛。
“喂,我可是经常去陪你训练,但我可基本没有去陪阿拉贝拉训练过。”西里斯对詹姆的“嫉妒”表示不解。
“那是因为你一个格兰芬多大多时候不被允许观看拉文克劳的训练!”詹姆气急败坏道。
劫道者们时常在霍格沃茨夜行,他们和今年新上任的管理员费尔奇结下了“不解之缘”(普林格先生在今年退休,他在与费尔奇的交接中重点提到詹姆和西里斯的名字),随着他们对城堡的了解越来越深,费尔奇也比赛似的加深自己对城堡的了解。不过好在他们极少被费尔奇抓到,但他们已然成为了其最为特殊的关照对象。
来自四个学院的阿拉贝拉、莉莉、西弗勒斯和莱桑德也在不停的讨论学术中加深了彼此的友谊。他们的每一次小集会和讨论中,每个人都能得到新的观点。西弗勒斯也在温柔的阿拉贝拉和莱桑德的善意和鼓励中,会更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会加入他们令人舒适的闲聊。
这一年,霍格沃茨和欧洲别国的一些魔法学校共同举办了交换活动,因此学校决定举办一场比较盛大的圣诞舞会。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艳阳天,卢修斯如同往常一样约阿拉贝拉在黑湖边散步,不同的是,卢修斯今天穿的极为正式——他穿上了墨绿色的长袍,胸前佩戴着绿宝石做成的马尔福家族徽胸针,丝绸质感的蕾丝衬衫有着极为精美的宽边花领。
“我亲爱的阿拉贝拉·怀特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够邀请您同去参加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呢?”在两人停下看湖之际,卢修斯绕到阿拉贝拉的面前,弯腰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而后执着她的手发问。
“贝拉,这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场舞会,你知道,我明年就要毕业了,”卢修斯看着阿拉贝拉的眼睛,微笑着说,“我很庆幸,在我七年级的圣诞节,霍格沃茨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而我恰好能邀请我的贝拉。”
“当然可以,卢修斯哥哥,这也是我的荣幸。”阿拉贝拉稍微顿了一会儿,而后笑着点点头。
“贝拉,我会为你准备好礼服鞋子和配饰,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在那一天做一位漂漂亮亮的公主就好。”卢修斯拉起阿拉贝拉的手,两人向着城堡方向走去。
“谢谢卢修斯哥哥,从小到大,每一次和你一起参加的宴会,我似乎都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啊。就连妈妈都说过:‘如果卢修斯是个造型师,我绝对不会准许他流入市场,一定要让他成为专属!’”阿拉贝拉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怀特夫人,引得卢修斯大笑。
回到礼堂时,西里斯恰好也来到了礼堂,看到卢修斯握着阿拉贝拉的手,他非常不爽地皱了皱眉,抬头后,他已然收敛眼神,与卢修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朝彼此点了点头。
“我们去海格小屋吧,詹姆他们已经去了。”西里斯对着贝拉说道。
“好,卢修斯哥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阿拉贝拉冲着卢修斯微笑道。
“回见,贝拉。”卢修斯放开阿拉贝拉的手,看着并肩而行的少年少女,他的内心也颇为不爽,布莱克家的小少爷跟贝拉走得也太近了。
然而,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多加置喙的资格,他攥了攥拳,转身向着斯莱特林长桌走去。
“喏,暖暖手。”西里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暖水袋,塞到阿拉贝拉手里。
他看似大大咧咧,但在许多小事上,他总是有着非常细腻的用心——阿拉贝拉这么想着,笑着握住了暖水袋。
“唔,听说今年圣诞舞会应该还挺有趣的,”西里斯突然开口,而后他拉住阿拉贝拉的手,略略弯腰,平视着她的眼眸:“我的小姐,请问您愿意与我同去参加圣诞舞会吗?”
猝不及防…但更是意料之中的邀约。
实际上,在听说举办圣诞舞会的那一刻,阿拉贝拉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和西里斯同去,她也颇为自然地想着,等会儿就直接跟西里斯讨论一下这件事。可是卢修斯让人无法拒绝的邀约打断了她未成形的计划,也使得她不得不拒绝西里斯。
这分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看着他充满期待的亮亮的灰色眼眸,她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怎么道出事实。
可这究竟有什么不好说的?!
“阿拉贝拉?”西里斯有些疑惑地叫着突然开始发呆的女孩。
“抱歉,西里斯,真的很抱歉,”女孩小声开口,她反握住西里斯的手,“我刚刚,答应了卢修斯哥哥的邀请。”
西里斯也愣住了。
霎时间,“不开心”这种情绪席卷了他,本来很期待、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变得很棘手、很令人讨厌。暴戾因子涌入他的脑海,他很想要将女孩抢回来,可是,可是他也知道,马尔福开了口,她又怎么好拒绝。
“对不起……”眼前的女孩还抓着他的袖子,小幅度地晃动着他,弱弱地似乎在乞求着他的原谅。
可她根本就没错呀。
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烦躁地压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对着阿拉贝拉绽放出一个笑容:“没事的,小贝拉,但是,我也有点难过嘛。”
阿拉贝拉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男孩,她带着浓厚的歉意,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哼,那就罚你,那天要分给我一支舞啊。”
“好!”
“走吧!吃饭去!”
他拉起她,一同向着守林员木屋走去,想到等待着他们的香喷喷的烤肉和香肠,他们都放声笑了。
他从“自转楼梯”登上塔楼顶端,同拐角处画像上的最近在追求胖夫人的男爵打了个招呼,在他距离休息室的小门还有点距离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胖夫人看见他,也优雅地朝他招了招手。
门关上后,西里斯愣住了。
正在往他反方向走的穿着一身破旧又极为宽大休闲衣服、步履蹒跚的灰发、有些佝偻的男孩,是他的朋友,莱姆斯·卢平。
莱姆斯?怎么会是莱姆斯?如果是詹姆一个人在夜间出去他还相信,可是莱姆斯这个不被他们拉着就不会“违法乱纪”的好学生,怎么会在宵禁后独自一人离开格兰芬多休息室?
而且,正在慢慢前行的人,给了他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
“莱……”西里斯刚想叫住莱姆斯,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巴,而后他被快速拉进了一块丝滑的布下。
在触及熟悉的布料的时候,西里斯瞬间放下了戒备。隐身衣下,詹姆和彼得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他一同不远不近地跟着莱姆斯走。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两次晚上去找莱姆斯,他都不在?”詹姆小声说,“今晚我和彼得本来在玩巫师棋,但是彼得不小心把棋撒了,我们趴在沙发后面捡棋子的时候,发现了莱姆斯要溜出门去,于是我们就决定跟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还好一出门就遇见了你。”
三个人挤在隐身衣下,窸窸窣窣地随着莱姆斯下到四方院广场,从北边门绕出城堡。西里斯突然发现,前方行走的莱姆斯似乎变得壮实高大了一些,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可是现实似乎证实了这不是他的错觉。
西里斯恍然想到,之前莱姆斯不在的时候,好像都是……圆月高悬,最适合城堡夜行的时候。
他是……难道他是……!
这个荒唐的猜测冲进了西里斯的脑海,惊得他略略踉跄,身旁的詹姆立刻抓紧了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莱姆斯一路走到了打人柳处,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狼化了大半,打人柳的枝条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着他变得极为高大健壮的身体抽去,这样的疼痛似乎让他保持了理智,他在抽打中走近树干,按下了节疤,本还猖狂地挥舞着树枝的打人柳瞬间变得老实,而莱姆斯钻进了掩藏着的通道。
三位跟踪者在这里停住了。
夜风呼啸,吹动了他们心底泛起的惊涛骇浪。詹姆扯下隐身衣,他和西里斯对视一眼,而后转头望向彼得,矮他们一头的男孩正在瑟瑟发抖,双目含泪地看着他们,明显是被吓到了。
“嘿,你们说,今天上午我和鼻涕精比试的时候,他是不是阴了我?施了什么致幻的恶咒?要不然我怎么会看见莱姆斯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狼人?”詹姆挠挠头,对着自己的两个朋友说道。
他的两个朋友瞬间失语,一个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另一个泪眼朦胧中也带着不赞同。
本来还咧着嘴的詹姆的乐观心态被打碎,笑容消失,不可置信爬上了他的脸颊。
“这,这不是假的?”詹姆甚至有些结巴。
“这不是假的!莱姆斯,他,他,他竟然是狼人!”彼得哭着,小声喊着。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詹姆还在消化这场冲击,彼得还在哭哭啼啼,而西里斯望着打人柳的方向,看着那少见的平静的枝条,似是沉思,又似是发愣。
“喂,我说,”詹姆打破了沉默,他少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情,“莱姆斯是我们的朋友,无论他是什么,这一点都绝不会改变,不是吗?”
“可是!可是狼人会…会伤害我们的……”彼得弱声反驳道,然而兴许是想到莱姆斯对他的善意,他逐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下去了。
这般低气压的时刻鲜少出现在这几位朋友之间,少顷,詹姆走近彼得,直视着他雾濛濛的双眼:“彼得,我与莱姆斯做朋友已经近两年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你不也是吗?”
“莱姆斯…他以前时常会帮助我…他,他确实没有伤害过我…他,他对我很照顾…”彼得抽抽嗒嗒,眨巴眨巴着泪眼。
“对,他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不是吗?”詹姆坚定地说,“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我们作为朋友,都不应该因此疏远他,而是要陪伴他,要保守这个秘密,对吗?”
彼得仰望着詹姆,这时候的他和当时把他从挨打中救出来的他一样的高大、一样的“发光”,莱姆斯带他们进入了他的世界,他又怎么能把他们带离莱姆斯的世界,又怎么能忽视莱姆斯的友谊呢?
“对…对!”彼得举起握起的拳,在虚空中挥舞了一下,似是在打气,又似是在承诺。
两个人突然发现,西里斯还未发一言,他们看向西里斯,都等待着他的发言。
西里斯双手插兜,尽管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个严肃的样子。看到两个人看过来,他勾勾唇:“讲完了?”
詹姆和彼得点点头。
西里斯耸耸肩,转身向着已经有恢复狂躁迹象的打人柳走去,冲着身后招招手:“啧,莱姆斯当然是我们的朋友,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快跟上来,不然等着被打吗?”
詹姆和彼得对视一眼,而后都咧嘴大笑,朝着西里斯的方向跑去。
三个男孩灵巧地躲避着打人柳迟缓的枝条,在它恢复原状的上一秒一齐钻进了密道入口,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还不能放松警惕——我们不确定莱姆斯的理智还剩多少,”西里斯说,“我们慢慢移动过去。”
他们在密道里缓慢前行,起初,嘶吼声仅是若隐若现、若即若离,随着他们的前进,嘶吼声越来越大,也逐渐不再断断续续,之后他们又能听到爪与木头的刮擦声。这些杂乱的声响在风中变质,又随风跑远,若是在远处听到,就会觉得是鬼魂的尖叫。
“原来这个密道通向的是……传闻中闹鬼的尖叫棚屋,”西里斯停下,转身对着詹姆和彼得说,“我们就先停在这里,现在靠近太过危险,我们要等声音停止再去看看。”
“怪不得以前我说去尖叫棚屋探险,莱姆斯总是若有若无地反对……”詹姆撇撇嘴,他的心情已然恢复,“原来他就是那个‘鬼魂’啊!”
西里斯和彼得都笑了。
“可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莱姆斯肯定很痛苦吧。”詹姆紧接着又说道,听到这里,三个人都敛起笑容,看着彼此,发出声声叹息。
男孩们靠着密道的墙壁坐下,开始了此夜漫长的等待,夜已经深了,詹姆渐渐开始上下点头,很快就陷入了睡眠。过了一段时间,彼得也开始昏昏欲睡,但他始终不像詹姆一般“心大”,棚屋的声音一变大,他就会哆哆嗦嗦地打个寒颤——他到底还是极为害怕。
西里斯却是清醒的。他右腿伸着,左腿曲起,左手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似在数着时间,而右手则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他回忆着从小到大看过的魔咒,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学会什么与狼人相关的咒语。
三人的这般状态一直持续到前方的声音变弱、几乎听不见。西里斯呼出一口气,侧身去拍醒两个朋友。彼得几乎是在他拍上来的瞬间就醒了,睁眼的同时还伴随着身体的颤抖;而詹姆则是在他拍了一会儿后才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反应了一段时间。
这时候棚屋里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詹姆站了起来,伸手把西里斯拉了起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愈加坚定。西里斯一马当先,前行一段距离后,他举着魔杖,推开了尖叫棚屋的木门。
这是他们第一次踏足这个废弃的屋子。不出所料,屋子里零散放着几个破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家具,地上铺满了枯黄的稻草和夹杂的落叶,屋子的木墙高耸,上面有着许多的抓痕。
而浑身汗湿的、恢复了正常模样的莱姆斯·卢平就靠在角落里,听到木门开关的吱呀声,他抬起头,带着讶异的目光落在了进来人的身上。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透过倾斜屋顶的天窗,夜昼交际间的阴亮足以让男孩们看清彼此的脸。西里斯三人和莱姆斯隔着一整间屋子对视,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莱姆斯的眼眸是怎样骤然间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连起身去向他们解释、或者离开他们都做不到。
西里斯和詹姆对视一眼,他们对彼此点了点头,而后大步向着莱姆斯的方向走去,彼得则是跟在两人的后面,他还在颤抖,但也没有停下脚步。
莱姆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他仿佛已经感受到,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温暖被毁掉,冰冷与厌恶就要将他吞噬。
下一秒,他被他们拥进的怀里。
西里斯轻轻拍着莱姆斯的肩膀,安抚着他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体,直到感受到他呼吸渐缓,身体也不再僵硬,他才拉拉詹姆,一同放开了他。
莱姆斯看着他的朋友们围着他坐下,看着他们对他露出了微笑。
这一刻,他狂跳的心突然被安抚,他满身的疲惫与慌乱好像被扫空,他突然生出了勇气,试探着去握身旁的西里斯和詹姆的手——下一秒,他的手被他们紧紧反握住,他看着他们的眼睛,缓缓吐出今晚的第一句话。
“你们……都看到了?”
终于等到他开口,已经憋不住的詹姆立刻接话“表忠心”:“莱姆斯!我们都看到了,你别怕!我们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莱姆斯震惊地说:“你们……还愿意把我……当朋友吗?”
“废话,”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不拿你当朋友,拿谁当朋友?”
莱姆斯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长久以来的压在心头的阴霾在此刻被阳光驱散。他开始讲述他痛苦的经历——因为父亲得罪了狼人芬里尔,他被咬伤而变成狼人,父母找尽方法试图医治他,可是都无济于事,这也注定了他从小就没有朋友。好在邓布利多接纳了他,让他来到霍格沃茨,为他种下了打人柳,放任尖叫棚屋闹鬼的流言传播,让他有办法在月圆之夜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变身。
他的朋友们听着他的故事,先是痛骂着芬里尔,又是替他和父母哀伤,之后又纷纷表达着对邓布利多的崇拜和感激,最后,他们都笑着看着他,坚定不移地告诉他,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不可或缺的、最好的朋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天窗,柔和地洒在了莱姆斯的身上,他看着他真正的朋友们,露出了月圆之夜后的第一个笑容。
“嘿,我说,”詹姆突然举手,“我们四个人都如此掏心掏肺了,我们都成为一体了,我们不该有个小团体的名字吗!”
“嘁……”西里斯不赞同地嘘道,“这也太傻……”
话音未落,莱姆斯突然抢话道:“不如就叫‘劫道者’吧,是不是很酷?”
“好名字啊!莱姆斯,不愧是好好学习的人!”詹姆惊喜地表示支持。
西里斯看着眼前笑作一团的三个人,也摇摇头,露出笑容:“啧,倒也,勉强可以接受吧。”
“我说,我们去海格那蹭顿早餐吧!你们不觉得这样充满野性和创造力的早晨,很适合去吃炭火烤香肠吗?”詹姆站起身,对着朋友们说道。
三个人都纷纷响应,他们依次走出棚屋,勾肩搭背地迎着日光向前走去。
“劫道者!耶!”詹姆大喊着向前冲着,彼得也响应着他,用稍显尖细的声音和詹姆一起冲着天空喊着。
“喂!你们慢点啊!”西里斯无奈地喊着,他可没有忘记揽着还有些虚弱的莱姆斯的胳膊。
莱姆斯看着前方和身边的好友,苍白脸上快乐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
自从了解到比起人类,动物不容易引起存有些许理智的狼人的警觉和攻击性后,西里斯、詹姆和彼得三人决心学习阿尼玛格斯,二年级暑假开始,他们一大半的学习时间都用在了变形术上。
三年级时,阿拉贝拉惊奇地发现,西里斯竟然不在自习的时候睡觉了,而是捧着变形术的书籍疯狂阅读,甚至都到了着迷的地步,就连她起身去泡咖啡,他都没有发现。不过让她好气又好笑的是,西里斯也不在魔法史课堂上睡觉了——他还是在看变形术。
三年级的日子平淡又忙碌。
阿拉贝拉、莱桑德、莉莉和詹姆在二年级时都加入了各自学院的魁地奇球队,在经历了一年的磨合与训练之后,他们都从半替补晋级成了首发,因此他们也需要在训练和比赛上花许多的时间。让詹姆不满的是,西里斯去看了阿拉贝拉的每一场比赛,却错过了两次自己的比赛。
“喂,我可是经常去陪你训练,但我可基本没有去陪阿拉贝拉训练过。”西里斯对詹姆的“嫉妒”表示不解。
“那是因为你一个格兰芬多大多时候不被允许观看拉文克劳的训练!”詹姆气急败坏道。
劫道者们时常在霍格沃茨夜行,他们和今年新上任的管理员费尔奇结下了“不解之缘”(普林格先生在今年退休,他在与费尔奇的交接中重点提到詹姆和西里斯的名字),随着他们对城堡的了解越来越深,费尔奇也比赛似的加深自己对城堡的了解。不过好在他们极少被费尔奇抓到,但他们已然成为了其最为特殊的关照对象。
来自四个学院的阿拉贝拉、莉莉、西弗勒斯和莱桑德也在不停的讨论学术中加深了彼此的友谊。他们的每一次小集会和讨论中,每个人都能得到新的观点。西弗勒斯也在温柔的阿拉贝拉和莱桑德的善意和鼓励中,会更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会加入他们令人舒适的闲聊。
这一年,霍格沃茨和欧洲别国的一些魔法学校共同举办了交换活动,因此学校决定举办一场比较盛大的圣诞舞会。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艳阳天,卢修斯如同往常一样约阿拉贝拉在黑湖边散步,不同的是,卢修斯今天穿的极为正式——他穿上了墨绿色的长袍,胸前佩戴着绿宝石做成的马尔福家族徽胸针,丝绸质感的蕾丝衬衫有着极为精美的宽边花领。
“我亲爱的阿拉贝拉·怀特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够邀请您同去参加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呢?”在两人停下看湖之际,卢修斯绕到阿拉贝拉的面前,弯腰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而后执着她的手发问。
“贝拉,这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场舞会,你知道,我明年就要毕业了,”卢修斯看着阿拉贝拉的眼睛,微笑着说,“我很庆幸,在我七年级的圣诞节,霍格沃茨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而我恰好能邀请我的贝拉。”
“当然可以,卢修斯哥哥,这也是我的荣幸。”阿拉贝拉稍微顿了一会儿,而后笑着点点头。
“贝拉,我会为你准备好礼服鞋子和配饰,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在那一天做一位漂漂亮亮的公主就好。”卢修斯拉起阿拉贝拉的手,两人向着城堡方向走去。
“谢谢卢修斯哥哥,从小到大,每一次和你一起参加的宴会,我似乎都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啊。就连妈妈都说过:‘如果卢修斯是个造型师,我绝对不会准许他流入市场,一定要让他成为专属!’”阿拉贝拉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怀特夫人,引得卢修斯大笑。
回到礼堂时,西里斯恰好也来到了礼堂,看到卢修斯握着阿拉贝拉的手,他非常不爽地皱了皱眉,抬头后,他已然收敛眼神,与卢修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朝彼此点了点头。
“我们去海格小屋吧,詹姆他们已经去了。”西里斯对着贝拉说道。
“好,卢修斯哥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阿拉贝拉冲着卢修斯微笑道。
“回见,贝拉。”卢修斯放开阿拉贝拉的手,看着并肩而行的少年少女,他的内心也颇为不爽,布莱克家的小少爷跟贝拉走得也太近了。
然而,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多加置喙的资格,他攥了攥拳,转身向着斯莱特林长桌走去。
“喏,暖暖手。”西里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暖水袋,塞到阿拉贝拉手里。
他看似大大咧咧,但在许多小事上,他总是有着非常细腻的用心——阿拉贝拉这么想着,笑着握住了暖水袋。
“唔,听说今年圣诞舞会应该还挺有趣的,”西里斯突然开口,而后他拉住阿拉贝拉的手,略略弯腰,平视着她的眼眸:“我的小姐,请问您愿意与我同去参加圣诞舞会吗?”
猝不及防…但更是意料之中的邀约。
实际上,在听说举办圣诞舞会的那一刻,阿拉贝拉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和西里斯同去,她也颇为自然地想着,等会儿就直接跟西里斯讨论一下这件事。可是卢修斯让人无法拒绝的邀约打断了她未成形的计划,也使得她不得不拒绝西里斯。
这分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看着他充满期待的亮亮的灰色眼眸,她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怎么道出事实。
可这究竟有什么不好说的?!
“阿拉贝拉?”西里斯有些疑惑地叫着突然开始发呆的女孩。
“抱歉,西里斯,真的很抱歉,”女孩小声开口,她反握住西里斯的手,“我刚刚,答应了卢修斯哥哥的邀请。”
西里斯也愣住了。
霎时间,“不开心”这种情绪席卷了他,本来很期待、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变得很棘手、很令人讨厌。暴戾因子涌入他的脑海,他很想要将女孩抢回来,可是,可是他也知道,马尔福开了口,她又怎么好拒绝。
“对不起……”眼前的女孩还抓着他的袖子,小幅度地晃动着他,弱弱地似乎在乞求着他的原谅。
可她根本就没错呀。
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烦躁地压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对着阿拉贝拉绽放出一个笑容:“没事的,小贝拉,但是,我也有点难过嘛。”
阿拉贝拉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男孩,她带着浓厚的歉意,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哼,那就罚你,那天要分给我一支舞啊。”
“好!”
“走吧!吃饭去!”
他拉起她,一同向着守林员木屋走去,想到等待着他们的香喷喷的烤肉和香肠,他们都放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