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鹅姐再次恋爱,她又开始变得快乐起来。不过这一次,她要做真实的自己,有什么事不会再藏在心里,她决定要勇敢表达出自己的开心和不开心,不会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

    宿舍搬桶装水,她搬不动,以前都是上一层楼,休息两分钟。把水搬到6楼,就已经去了半条命,手都要酸痛好半天才能恢复。现在既然有了男朋友,当然是找他跑腿啦!

    她一个电话把男友叫过来。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她问。

    “干嘛这么客气?直接下命令就好啦!”他调皮一笑。

    搬完水,他说:“下次直接说,来搬水!就好啦!不用跟我客气,知不知道?”他把“来搬水”三个字说得特别大声,然后又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

    她心里暖暖的,这话十分受用,让她有一种“公主和她的忠仆男友”的感觉。

    “哇哇哇,小天鹅,你也太幸福了吧!”拽姐一脸羡慕。

    自从知道了她的外号,铭宥天天追在后面喊她小天鹅,她气鼓鼓地说:“不要叫我小天鹅,从今天起,我叫小辣椒。”

    在一起之后,她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哎,可能是你给小宇买生日蛋糕的时候,那样真诚;也可能是你某一次在餐厅的沙发上午休时,样子非常可爱;也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那你还拿玩具蛇吓我?”

    “我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我当时觉得你很好玩,明明是个小屁孩,却绷着脸提着嗓子装大人,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本来就是大人。”

    “是,你是大人。”他在她的鼻尖点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肯定是因为我长得漂亮,你贪图我的美色,是不是这样?我猜中了吧?”她一脸傲娇。

    “哈哈,是是是,你最美,你最漂亮。”他宠溺地揪了揪她的脸。

    “啊,别揪我脸,痛痛痛,蹄子拿开。”她气呼呼地要打人。

    “你怎么这么可爱?”他说,“来来来,我的脸给你揪。”

    她揪了半天,可是他脸上没什么肉,而且还有点油,所以她怎么都揪不住,好不容易揪了一坨肉,她龇牙咧嘴地使劲,可是他还笑嘻嘻,一点不痛的样子。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你看,一点都不痛嘛,为什么我揪你,你就说痛?肯定是假的!”

    “因为你皮糙肉厚,就像《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一样,煮都煮不烂;我细皮嫩肉的,就像豌豆上的公主,当然痛啦。”

    这天,她正在教室里赶作业,英语老师布置的作业,写一篇电影观后感,首先是不知道写哪部电影,没有灵感,其次是很多英语单词忘记了,句子又不敢随便写,怕出现语法错误。绞尽脑汁硬凑了50个单词,就写不下去了。

    男友来找她。

    她说:“你帮我写吧!我的脑细胞已经死了一大半了!”

    他果断拒绝:“不行,作业是自己的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她哼了一声:“如果你爱我,那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不把我的事当成你的事,就说明你不够爱我。”

    “你又在道德绑架我。”铭宥笑嘻嘻地说,“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好不容易把作文写完了,拿出手机来一局《保卫萝卜》,放松一下。

    铭宥拍拍她的肩膀。

    “别拍我,尿急。”

    “那还不去厕所?”

    “打完这一关。”

    “怎么又打下一关?”

    “现在不那么急了,能憋住。”

    “你真是的,快去快去!这样对身体不好。”他一把夺过手机,“我帮你打。”

    拖延症晚期的她,终于跑去了厕所。回来后,发现他已经把这一关过了,非常生气:“我要留着自己打的,你怎么给过了?”

    “你就别犟了,你太菜了,这一关我看你都打了好几次,一直过不去,我都替你着急,你看我轻轻松松就过去了,哥厉不厉害?”他非常得意。

    “你那是运气好,哼!”她不以为然。

    周日,天鹅姐跟铭宥约好了去中山公园玩,在公交站碰头。

    早上,不到七点,她在闹钟响的前一刻醒来。

    洗漱完毕,换上美美的裙子,拎起包包,无比轻松愉快地出门啦!

    来到公交站,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铭宥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八点到吗?”

    “不好意思嘛,我早上多眯了一会儿。”

    “这不是迟到十分钟的问题,这是等车很麻烦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几分钟前,眼睁睁看着一辆车开过来又开走,自己却不能上去的那种焦急又烦躁的心理?这里是郊区,等车很麻烦的哎,半小时一趟啊,大哥!”她气得别过脸去,不想理他。

    “好啦好啦,我错了!”他抱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脸掰正,“你看看我嘛,不要不理我。”

    他把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又漂亮了一点呢?”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很舒服,但是她嘴上仍然说:“哼,拍马屁也没有用。”

    等车的时间,铭宥从旁边小摊上,买来一盒切好的菠萝,瞄准一块最大的,用竹签戳起来,喂给她。她想起了前男友,每次吃东西他都自顾自选大的,或者她会把大的让给他,而他都不会谦让一下,拿起来就吃。虽然说跟前任做比较,是个不好的习惯,但是她忍不住,有时候人的大脑是不由自己控制的。

    眼看菠萝只剩最后一块,铭宥让给她。

    她说:“不行,要公平,不然显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

    她想了一下,说:“我数到三,谁先拿走,就是谁的。公平吧?”

    “公平公平。”

    她开始数:“一……三。”她眼疾手快地拿走菠萝,一口吃掉。

    “你这不还是在欺负我吗?”他哭笑不得,“二去哪里了?你怎么直接从一跳到三了?”

    “我又没有说要按顺序数,我只说数到三啊!是你自己太笨了。”她得意洋洋,嘴里的菠萝更香了。

    “好吧好吧,本来就是让给你吃的,小傻瓜。”他满眼笑意。

    公交车上,他们坐在最后一排,5个座位,坐满了人。她把头靠在铭宥肩膀上,她的手,也被他握得紧紧的,这让她很有安全感。

    一个姐姐走过来说:“打扰了,请问方便换个座位吗?我想和我男朋友坐一起。”

    她正要起身,铭宥一把拉住她,声音清脆地说:“不方便”。

    小姐姐一愣,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尴尬走开。

    她瞪了铭宥一眼,想抽开被他握住的手,可是他抓得太紧了,挣不脱。

    下车以后,她很生气:“为什么不跟别人换座?你就不能成全一下别人吗?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懂不懂啊?”

    他振振有词:“她都没有成全你,为什么要成全她?大家都是同龄人,是平等的啊!”

    “你太小心眼了,哼。”

    他感到委屈:“你只知道成全别人,可是我也想和你坐一起啊!这是我们第一次坐车出来玩哎!”他有点委屈的样子。

    看着他生气又害羞的表情,她忍不住原谅了他:“好啦好啦,快走吧!”

    春天的公园生机勃勃,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大地从严寒中苏醒过来,到处都是生命活动的迹象,刚长出的小草绿得清新,嫩得滴水,踩上去软绵绵的。鹅黄的迎春最早开放,为百花齐放的春天鸣锣开道;各色郁金香像一颗颗小灯笼,顶在一片片狭长的叶子间;一簇簇风信子次第开放,像葡萄一样一串一串的。

    公园有小孩“忙趁东风放纸鸢”,有大人铺着餐垫野炊,还有老人打太极、跳舞。有个老爷爷用巨大的毛笔蘸清水写书法,笔力遒劲,挥洒自如。老一辈有文化的人,好像普遍比90后这一代人字写得好。天鹅姐记得小时候根本没有书法课,甚至不曾用过钢笔和毛笔,所以她的字一直是端正有余,美感不足,或者艺术性不够。所以她看老爷爷写字看得入了迷。

    铭宥喊她看松鼠,她非常激动:“在哪里在哪里?”

    铭宥指了指树上,在茂密的枝叶间,有小家伙跳来跳去,大大的尾巴,像一把毛茸茸的扫帚,在身上扫来扫去。

    铭宥说:“我老家也有很多松鼠,生活在高高的树上,人根本触碰不到它。只要家里没人,它们就会从各种缝隙洞口钻进去,到家里偷花生。去年过年,我回到家,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一堆花生。”

    “我知道啦!肯定是因为松鼠觉得被子里很安全,所以把花生藏在那里。”她高兴地说,仿佛看到他的床上正有一只松鼠跳来跳去。

    “它们很聪明,在橱柜里偷花生时,甚至还会用碗盖住花生,可能是怕被同伴发现。”

    “那确实聪明。松鼠太可爱啦!好想抓一只哦!”

    “你根本抓不到它,它太灵活了,而且,它属于大自然,被关在笼子里养等于坐牢。”

    “那倒也是。”

    两个人走累了,坐在草坪上休息。

    天鹅姐在手机上看到一个段子,她眼珠一转,赶紧跟他说:“我在网上看到一段很有意思的话,你听一听:有一种默契叫心照不宣,有一种感觉叫妙不可言,有一种幸福叫有你相伴。”

    她发现他没有认真听,赶紧说:“这段话描述的很像我们两个哎,你一定要认真听,我重新念一遍哈。”

    他终于放下手机,全神贯注地听她念。

    “咳咳,有一种默契叫心照不宣,有一种感觉叫妙不可言,有一种幸福叫有你相伴,有一种思念叫望眼欲穿,有一种白痴……会把它听完。哈哈哈!”

    他笑了,成功捉弄到他,她开心得手舞足蹈。

    这天中午,天鹅姐跟铭宥约好了在食堂一起吃饭。

    快到约定时间,她突然想化个妆,于是请教拽姐,拽姐一边给她化,一边教她化妆知识。

    “油性皮肤要用清爽一点的水乳,只有冬天才需要用保湿霜,这个季节不需要。为了上妆更服帖,化妆前多喷两次喷雾,平时也要多用湿敷水,做一做水膜,比如,娥佩兰薏仁水,又便宜又大碗,使用起来不心疼,只有皮肤补足水分,上妆才会均匀好看,不然就会像墙皮一样斑驳,浮粉严重。”

    天鹅姐连连点头。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

    拽姐继续说:“对于比较明显的斑点,要用粉底液点涂,轻轻按摩晕开,千万不要直接涂全脸,否则遮不住局部瑕疵。”

    天鹅姐看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没事没事,五分钟而已。

    “要想妆容更清透自然,要用美妆蛋代替手去按压,最后轻拍脸部,千万不要一开始就上手……”

    她又看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没事儿,让他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画眉毛前,先在眉毛上扫一层散粉,画出来的眉毛干爽自然,没有僵硬的笔画感。”

    又看看手机,十五分钟过去了!她开始着急了。

    “画眼线的时候手指把眼皮往外拉一点,这样画起来会流畅一点。”

    再看手机,二十分钟过去了。她坐不住了,央求拽姐快点,她说跟男友约好了一起吃饭,拽姐大惊:“你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原来化妆这么麻烦呀!我还以为一会儿功夫就搞定了,平时看你化挺简单的呢!”

    “给自己化当然容易啦!给别人化很不顺手,当然慢,马上好了啊,马上马上。”拽姐加快速度。

    最后一步,涂完口红,一看手机,半小时过去了!

    她慌忙起身,发现头发有点乱,赶紧重新梳了一遍。拿起手机刚要出门,小腹隐隐作痛,冲进厕所……

    解决完毕,火急火燎赶到食堂,却发现男友已经先吃完了。她非常生气,眼睛瞪得圆溜溜:“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的吗?你怎么能先吃呢?”

    “我太饿了,本来想等你的,后来实在受不了了。”

    “那你也不能先吃啊!答应的事就要做到。”

    “好啦好啦,我帮你打饭,饿坏了吧?”

    她一边吃饭,一边继续埋怨:“你不知道尾生抱柱的故事吗?尾生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他爱上一个女子,但是女子父母不同意,他们决定私奔,相约在桥上见面,然后远走高飞。尾生在桥上等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洪水越来越大,越漫越高,整座桥都淹没了,尾生抱住桥柱,宁死不走,就因为跟心上人的一个约定,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不肯离开。这就是尾生抱柱的故事。”

    “那你是说我应该学他喽!”

    “对啊,人家是冒着生命危险,你只是饿一会儿肚子你就受不了,哼!”

    “那这个尾生结局怎么样?”

    “唔……他死了。”

    “那你是希望我也饿死喽!”

    “只是打个比喻嘛!饿一个小时怎么可能饿死?何况还不到一小时,你都不肯等,说明你不爱我。”

    “哈哈哈,你又在道德绑架我!”

    她越说越起劲:“你以前都是一天说两遍我爱你,早上一遍晚上一遍,这才过了两个月,这几天都只说了一遍,肯定有问题,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变心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够了之后,他说:“还好我已经吃完饭了,要是正在吃饭,怕是要呛死。”

    吃完饭,两人到校园散步。她让他看自己的脸,跟平时有没有区别。

    “你化妆了?”

    “对呀对呀,你看出来了?”她有点开心。

    “你一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涂了口红嘛!”

    真无语,男生判断女生化没化妆的依据,就是她有没有涂口红。

    “那别的地方呢,有没有不同?”她继续追问。

    他仔细看了半天,认真地说:“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看我的眼睛。”她拼命眨巴着眼睛。

    “你眼睛是不是进什么了,有黑黑的东西。”他想上手帮她弄掉。

    “那是眼线!气死我了。难道我的脸看起来没有比平时白一点吗?”

    “没有哇,你一直都是这么白。”

    “我看是你平时都没有关注我,所以现在才看不出变化,哼!”

    “哎呀呀,我对化妆一窍不通嘛!有句话怎么说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看你不化妆就漂亮得很,你不用化妆啦!平时的样子就好得很。不过——我看你很少穿高跟鞋,如果穿高跟鞋,也许更……”

    “不要,我这一辈子都不要穿高跟鞋,”她不等他说完,就愤怒地打断他,“我讨厌高跟鞋!”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他马上说:“好,不穿也挺好,反正你有这么高。而且那么高的跟,走起路来也不方便,容易摔倒。”

    她说:“我现在心情不美丽,你得让我发泄一下,充当我的出气枕头,快来让我打,头伸过来,不要跑。”

    草坪上,她追着他,他边笑边跑,跑累了,被她捉住了,她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痛啊!”他龇牙咧嘴地大叫。

    “你爱我就能忍住痛,就能任由我掐。不给我掐就是不爱我。”

    她的歪道理一套一套的,铭宥哪儿能说得过她。

    “你真是,无理搅三分。”他捧起她的脸,本想捏一下,却突然亲了一下,让她猝不及防,毫无心理准备,在她呆愣的时候,他又吧唧一下,大大地亲了一口。

    “你占我便宜。”她又追着他跑起来。

    晚上,回到宿舍,她跟姐妹们讲了吃饭的事,她还是为他不等她就先自己吃饭感到生气,她觉得他爱她就应该要等她,就能忍得住饿。

    拽姐白眼一翻:“是啊,天塌了,地陷了,他不等你就先自己吃饭了。多大点事儿啊!”

    丸子也不想理她:“我怎么听你都像在撒狗粮,不对,这狗粮都崩我脸上了!单身狗受到一万点暴击。”

    蛋姐说:“可能他是个直男,不懂女生的小小心思,不懂女孩子想化个美美的妆,再跟他一起吃饭的那种欢欣雀跃的心情。”

    睡觉前,铭宥打来电话,一开始还正常,后面突然撒娇:“你亲我一下嘛。我今天都亲了你两下,你一下都没有亲我。”

    天鹅姐左看右看宿舍都是人,生怕被人听到,赶紧用咳嗽掩饰,说:“现在不方便。”

    拽姐听出点什么,眼睛一斜:“嘬嘬嘬,要肉麻出去肉麻!不要在宿舍搞少儿不宜的东西。”

    她编辑信息发给他:你不要撒娇了,太肉麻了。

    他回复: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就变成了这样,其实我本来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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