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谧无比,整个府内一点杂声都没有,将军离府已有七日,而祝绾宜也呆在屋内了七日,这期间只有春卷一人陪着她。

    这日,外头风雪交加,春卷推窗望去,但见寒风夹杂着白雪迎面扑来,寒风直窜鼻孔,一股强烈的寒意袭卷全身,令人不噤发颤。

    屋内炭火仍足,祝绾宜整日里呆在房中极是无聊,一天只做三件事,睡觉、吃饭、发呆。

    春卷望着外头的白雪,一股想法涌上心头,她朝祝绾宜兴奋地跑去:“女君玩雪嘛?”

    清澈灵动的双眸忽闪忽闪,愣愣地就这么望着女君。

    “雪塑?”

    春卷猛地点头:“可以嘛?”

    祝绾宜无声地笑了一下,刮了刮她的鼻梁温柔道:“当然可以。”

    春卷欣喜若狂,外衣都没穿便跑了出去,祝绾宜披上披风后,也连忙拿起春卷的外衣出门。

    举目远挑,院子里的那棵梅花树上已经积满了瑞雪,令人瞩目,让人忍不噤的想要折一枝,却也不忍下手。

    雪厚如棉,一脚下去便能让人很快陷下去,春卷举一把雪在手里搓成雪球,然后在地上开始滚啊滚。

    过了概不知多长时间,很快二人把小的雪球滚成一个足够到腰部的大雪球。

    滚完雪人儿的身体部分,就该滚雪人儿的头了,就这样又过了小一会儿,雪人儿的头不比身体部分大,很快就滚好了。

    “好像还差点儿什么?”祝绾宜目及眼前这个没有眼没有鼻没有手的雪人儿,面上还带死嫌弃。

    春卷点点头。

    “是很…”

    祝绾宜探探周围,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突然,她定睛细看,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找到了几颗不那么显眼的石子。

    然后她又朝着那棵梅树走去,深吸几口冷气,最后决定折下两枝来。

    折下梅枝后,她带着石子往春卷旁走去,将这些东西递给春卷。

    “这些石子可以用来当雪人儿的眼睛,梅枝可以当手。”

    春卷接过石子和梅枝,她将两段梅枝一个插在雪人儿的一边,一个插在另一边,又拿两块石子作雪人儿的眼睛,用手指在眼睛下方画了一个嘴巴。

    就这样,雪人儿便做好了。

    “怎么样,女君?”

    祝绾宜朝那雪人儿看去,突然灵机一动,她往屋里走去,不一会儿便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盒胭脂。

    她将胭脂盒打开,用粉刷沾取粉末,然后均匀涂抹在雪人儿头部两边,倒像似有灵气了般,尽显羞涩。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午时,二人没有丝毫的饥饿感,也不觉得冷,看来这雪为她们解了不少闷。

    祝绾宜见春卷还在欣赏那雪人儿,她悄声俯下身子,抓起一把雪,又将雪握成雪球,露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春卷!”

    一声呼喊,打破恬静。

    春卷回过头,一团白猛地朝她扑来,“砰”一下打在她裙裾上。

    她眼睛瞬间瞪大,满是惊愕的神情,又很快回过神来,薄唇轻勾,抓起地上的雪握成球也向祝绾宜那边扔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二人兴致仍不减,就当祝绾宜握好的雪球朝春卷扔过去时,春卷虽躲开了,但雪球落在了一位生面孔的女娘身上。

    那女娘两眉间有一颗独特的痣,格外惹眼,粉白黛黑,铜铃眼,白里透粉的肤色,她那精巧的下巴微微扬着,自然而然地含着一种高傲审倨模样,像似谁欠她几千银两似得。

    着一身浅绿色直裾外袍,内衬渐浅黄裙裾,将她那俏皮灵气之色衬映得更加细腻明亮。

    只不过…她一开口….

    “你好大的胆子!”那女娘一股怒火冲祝绾宜发来,倒是不惧她将军夫人的身份。

    她这一吼,虽没把那远及深山野林的野兽喊出来,却将那比山中猛虎更可怕的老媪给喊来了。

    初见那老媪,她就没给过祝绾宜好脸色,一直如老虎般恶狠狠盯她,险些被她给生生活剥了不成。

    “兰娘,你看她把我砸的!”那女娘拿手指着刚刚被祝绾宜一个雪球砸去的地方,夹着像受了天大委屈的音嗓哭诉。

    祝绾宜和春卷相视一眼,她便向前一步微屈身子作辑回道:“适才只顾与春卷嬉戏打闹,误伤了这位女公子,还请这位女公子见谅。”

    见祝绾宜已经道了歉,那女公子本想继续为难她,兰娘凑到她耳畔轻声道:“还是要给这新妇一点薄面。”

    那女公子一脸不屑,扫了她一眼,带着怒气往外走去。

    祝绾宜看她和老媪的背影渐渐消失,瞬间松了一口气,便同春卷回屋里去了。

    “想不到夫君的妹妹模样娇俏,却是个暴脾气。”祝绾宜神情无奈,又随手举起茶喝了一口:“春卷,往后我们还是注意点,莫要让别人寻了错处。”

    大雪仍持续下着,脚底下的雪又积厚了一层,兰娘撑着伞跟在钟离芊身旁,她本想开口安慰钟离芊,可话到嘴边却不知怎开口。

    待走到屋内,钟离芊终于将自己的心中怒气喷发出来,气到直直跺脚。

    “真想不明白兄长为何要娶她。”

    钟离芊坐至矮榻上,手直抖,面憋得通红。

    兰娘忙向前安抚她:“芊芊莫恼,此非长久计,往后你便会明白。”

    钟离芊长呼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罢了,罢了,算我今日倒霉。”

    但见炭火即将烧完,屋内温度逐渐下降,兰娘吩咐外头的下人端些糕点再取些木炭。

    “往后离那新妇远些,免招晦气。”兰娘轻抚她后背心,施以温柔一笑。

    当日晚,祝绾宜一人坐在院落,目望着天空,虽无繁星,但此时的她内心却充满从未有过的安宁。

    有梅树雪人儿春卷作伴,已是安好。

    若是再来点美酒,那便更好了,祝绾宜闭目想着想着,还真闻到酒的味道了。

    一睁眼,便见春卷提着一坛酒在她面上晃悠。

    “哪里弄来的?”祝绾宜接过美酒,眼底藏不住的欣喜。

    春卷骄傲道:“管它哪来的,喝就是了。”

    她从屋里取来两个瓷杯,放在梅树下的石桌上。

    酒下肚,那叫一个香啊,二人细细品尝美酒,沉醉其中。

    就这样将这一坛子酒给解决完了,祝绾宜脸颊微泛红光,显的她更艳了几分。

    突然,她一大叫:“我是小鸟,我要飞!我要飞!”

    这一惊喊,可把春卷给吓到了,她忙捂住祝绾宜的嘴,示意她小点声。

    可喝醉了的人,怎会听,祝绾宜越发声大了,没办法,春卷只好扶着她回了屋。

    祝绾宜躺在床上,终于闭了嘴,可把春卷给吓着了,她心里暗自发誓,下回可不能再祝绾宜喝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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