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两人的力量非同寻常,速度又极快,击杀完一波后两人汇合在一起合力击退中间的那一股力量。

    戚枝反手挑飞一只妖物,侧眼瞧见一只妖物向黎谙背后飞去,妖藤支开困住妖物。

    黎谙一计灵力击中,偷袭的妖物就这样被合力击杀,不过片刻时间妖物就踱着步子不敢轻易上前。

    慕邡陡然变了声问道:“你是妖怪!”

    戚枝蹙眉,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看慕邡的目光也带着一丝不耐烦。

    黎谙道:“慕将军,阿枝没有坏心,并非世上所有的妖都是这般冷血无情的。”

    戚枝持妖剑的手抖了一抖,他终于是改变了对妖的偏见。

    慕邡仍旧是没有完全放下成见,而是道:“我就说,哪有人生得如此媚然天成的,原来也是妖。”

    “慕将军,与其在这里内里互斗,不如想个法子先出去再说,若你信不过我,我与黎谙也不必插手这趟浑水。”

    慕邡噎住,当下什么情形很清楚,自己有求于人,且那位道长看上去仙力不低的样子,当机立断道:“道长,攻他中腹,断其右臂。”

    黎谙捏着决,周身符咒围绕,灵力的方向就是符咒的方向,妖物被符咒逼退,戚枝伺机而出,妖物节节败退。

    妖物们互相低吼着,似乎是在下着某一种决策。

    慕邡道:“不好,他们要逃!”

    黎谙立马结阵,戚枝上前阻拦,可是就在这时,处于梦游状态的人逐渐醒转。

    “啊!”一个声音接着唤醒了另一个声音,一片嚎叫不止

    “妖怪啊!”村子里还活着的人看见半人半妖的怪物,开始吓得乱跑

    醒过来的人尖叫着,互相拉扯着,场面一片混乱。

    戚枝揉了揉眉心,这可真是会添乱啊,怎么就这个时候醒了呢?

    黎谙阵法未结完被打断,见到乱成一团的人,只能在先救人还是先追妖物中选择了先救人。

    妖怪们也看出了他的束手束脚,召集着在一起,一边撤退一边利爪勾过来一个人往他身上丢去。

    见状,戚枝只好上前一脚踢开妖怪接住被吓得尿失禁的人。

    在这一场大混乱中,终究还是让那些妖怪溜走了。

    剩下的一些零星的人渐渐回了神,含泪无助的道:“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们之中,有的失去了年迈的双亲,有的失去了年幼的儿女,有的失去了丈夫,有的失去了妻子,更有的全家无一幸免。

    家访邻居都是相熟了好几辈的人,自然对各自的情况都很是同情,一时间,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巨大的伤痛之中。

    戚枝一路追着妖人,但因为他们手里以百姓姓名为要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好不容易将那些人一一救下后,妖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返回的道上突然听见角落里的一个动静

    她手持妖剑缓缓向发出响动的巷子靠近,角落里是一个箩筐倒着放在地上,响动就是从这个箩筐里发出来的。

    随着这个响动,箩筐似乎在慢慢地移动着,戚枝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妖剑缓缓挑起箩筐,一张血糊糊的小脸出现在眼前,那对无助害怕地似小鹿受惊的双眸与她对视,只听见哇的一声。

    孩童的哭声响彻整个村庄

    戚枝收回剑,几步上前,蹲下身子,将孩童拉了起来,孩童看上去约莫只有她半个人高,头发梳成丸子发髻此刻也歪歪扭扭地挂在两个耳后,她脸色苍白挂满泪珠,惊恐地抱着怀里的一个物什后退。

    “哇呜呜……你别过来!”小女孩许是害怕极了,声音都颤颤抖抖的,却倔强地与戚枝对视。

    戚枝的手落了空,心里也像是落了空一般,她缓缓地开口“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小女孩瞪大着两个眼睛,泪水不断地流着

    戚枝没有哄孩子的经验,看着她,手足无措,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只好道:“妖怪都被我们打跑啦,你相信我好吗?”

    小女孩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貌美的姐姐,那双手也干净漂亮,似乎真的不是妖怪?

    她试探地伸出一只手来,指尖还未触碰到戚枝的手就猛地缩了回去。

    戚枝耐心地等候她,脸上还尽量笑得温和朝她颔首,小女孩这才再次伸出手指来,冰凉的指尖触到温和的手指时,小女孩才猛然扑进戚枝的怀里。

    戚枝手还呈现在方才那个伸手的样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多了个小人儿,缓缓地收住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后背。

    怀里传出闷声声的哭声,她不由地抱紧了一些,那颤抖的小身体在诉说害怕。

    待小女孩哭够后,摸着眼泪离开戚枝的怀抱“姐……姐,谢谢你,对不住弄脏了你的裙子。”

    戚枝低头一笑,道:“无妨的,没事。”

    小女孩虽说离开了怀里,但是两只手指还是紧紧地拽着戚枝的衣袖。

    戚枝瞧见她尽管害怕至此还是一只手抱着一个东西,于是指了指,问道:“你这是抱着的什么呀?能不能给我看一看呢?”

    小女孩咬着下唇,潸然泪下,往身后藏去,委屈巴巴道:“这是……我阿娘的……断臂。”

    !!!

    戚枝惊悚不已,连忙拉过她,将她的手打开,被她好好藏在怀里的正是一截血淋淋的手臂。

    这一刻,戚枝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个小女孩经历了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被妖人所食,不知道是怎么逃过妖人的残害还从妖人口中夺过娘亲的断臂,明明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童,自己都那般害怕却还是将娘亲断臂保护在怀里,为的是什么?

    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小女孩都经历了什么,戚枝只觉得一阵心疼。

    她揽过小女孩,道:“别怕,这是你的东西,姐姐不会跟你抢的,只是姐姐可以替你娘亲做一个断臂冢,让娘亲早日进入轮回道,好吗?”

    “真的吗?”她似乎是浑身一松,慢慢地将怀里的断臂捧至戚枝身前“姐姐,给。”

    被妖人撕咬的伤口尚且还流淌着鲜血,这样的一只断臂,戚枝没有害怕,没有嫌弃,只是目光闪动,将之接了过来。

    “走,我带你回去。”

    短短的几个街道,戚枝得知这个小女孩的双亲都不幸罹难,她是被她娘亲藏于此处,那只断臂也只是因为妖人硬生生地咬断后被她拉进箩筐里。

    戚枝将小女孩带到人群里

    小女孩拉住她的衣袖,红肿的一张脸颤颤巍巍哭道:“姐姐,我还会见到我阿娘和阿爹吗?姐姐你带我去找他们好不好?”

    一个大娘将她楼入怀里,忍不住喉咙发涩“小琦,以后就跟李大娘家吧。”

    小女孩泪水绝提但仍旧倔强地不哭出声,只是一动不动地死死的看着戚枝双眼“姐姐…求你……好不好”

    戚枝忽觉心生了一种柔软的感觉,听闻“当你可怜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是爱的开始。”

    她蹲下身子,迟疑了一瞬伸出手拭去小女孩幼嫩脸庞上的泪珠“阿爹阿娘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小女孩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戚枝那对妖魅的双眸里呈出一种愧疚之色,她轻抚着小女孩的头,握剑的手无意识的收紧了许多。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极低

    小女孩握住她的手,抽噎着道:“姐姐……唔唔,我……谢谢你救了我。”

    戚枝手一顿,心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黎谙走了过来无声地将戚枝拦在了怀里,檀香入鼻令她稍有些心安。

    见到这个村子的惨状发生,戚枝才知那个先前停留的土堡经历了什么,这些妖人居然如此肆意妄为!

    心里腾的一下冒起了火苗

    “黎谙,妖人族势必要全部斩杀!”

    “自然。”黎谙担忧的看着她“你还好吗?”

    戚枝躲在地上自下而上的仰望着他:“其实先前因着种种缘故,我并不是很想插手这件事,也不想让你介入。”

    “我知道。”黎谙只是温柔的笑着

    戚枝诧异了一瞬后,接着道:“现如今,亲眼所见这惨象才知道我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不近人情,妖人族不配活在这世上。”

    黎谙顿了顿,将她拉起身,道:“是,他们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而我们则是替天行道。”

    戚枝解读不了他眼里的情绪,只是妖人一族,必须得斩杀。

    “那我们即刻出发。”

    黎谙拉住她的手腕“阿枝,此事不着急,保障此地安全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我恐怕他们还没有走远还会转回来。”

    慕邡也道:“妖人族的食物,还没有一次落空过,他们定躲在暗处等你们走,来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这妖人何时有了这般智慧?”戚枝不免有些疑惑

    “许是与边关战士接触多了,耳濡目染的。”慕邡如是回答

    “看来着妖人族已然修出灵智。”黎谙沉声道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消息,妖人族外形半人半兽,还保留着许多妖的习性,但是他们却能沟通自如,章法有度,说明已具备了初步的灵智,有着妖兽的力量,人的灵智,这对普通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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